第36章
“不會。”秦渝幾乎沒有過多的猶豫就搖了搖頭答道。
黎天戎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秦渝柔軟的黑發，和自己那粗硬的發質不一樣,秦渝的頭發摸起來手感很好,可惜自己現在的身高還需要擡起手才能夠到對方的頭頂，太不方便了,黎天戎默默在心裏将提高自己的身高這一項提進了以後的訓練課程裏。
晚上的飯店門口人來人往的,不适合站在這裏聊天，黎天戎帶着秦渝離開了小吃街的範圍這才開口問：“你為什麽不幫她？她不是很可憐嗎？”
秦渝想了想,答道：“第一,我沒能力幫她,現在即使是我所有的財産加起來都不一定能湊夠這筆錢,再加上羅秋雲的病情應該還沒有徹底痊愈,藥物的開支也是一筆不少的數目,即使我能恰恰湊夠了錢給她,那以後她的支出又要怎麽辦？”
“那第二呢？”一輛汽車在他們身邊疾馳而過,黎天戎不着痕跡地将秦渝讓到了道路內側，問道。
“第二，她不占理。”秦渝聳聳肩,将滑落下來的書包背帶重新背好,繼續說道：“不管她的原因是什麽，那個男人都是按照約定履行了自己的承諾的,相反的班長卻失約了，真要說起來，其實那個男人更可憐一點吧,你不能因為他是個成年男人就對他有先入為主的惡感，畢竟一開始，他也沒有義務要去救羅秋雲的。”
“你這觀點倒是很有意思。”黎天戎頓了頓，評價了一句。“不過你能這樣想我倒是很開心，至少我知道你能保護好自己，也不會勉強自己去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攬到身上去。”
秦渝好笑，“我也就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沒什麽偉大的理想，也沒有聖母般的善良，我會幫助有需要的人，也只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才會幫，要是超出了這個範圍，估計我會和其他人一樣選擇袖手旁觀吧。”
“那你幫我也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嗎？”
秦渝愣了愣，點點頭，側着頭看了看黎天戎，“不過說起來我們之間這叫互惠互助吧，我只是做了幾頓飯，卻換來了一個免費的補習老師呢，要不是你，我這成績估計在高考前都是吊車尾了。”
這對于黎天戎而言可不是互惠互助那麽簡單，或許對于秦渝來說是舉手之勞，但對于自己，身型的苦惱是困擾了自己十幾年的問題了。
“那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有能力可以幫到羅秋雲的話，你會幫嗎？”
秦渝想了想，語氣不太确定地答道：“大概，會幫吧。”
黎天戎聞言，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秦渝的腦袋。
秦渝無奈地打開對方在自己頭頂上作亂的手，“那你呢？你又是為什麽幫她？只是單純看她可憐？那麽大一筆錢你要拿出來也不容易吧，不會是看上了我們班長？”
黎天戎噎了噎，“你在胡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會看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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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不是因為狗血的戀愛腦而一砸千金後，秦渝莫名松了一口氣。小吃街本來就離秦渝家不遠，沒走多久就到小區門口了，黎天戎停下來，“如果我說我是為了你才幫她的呢？你信嗎？”
秦渝傻眼，“為了我？我和班長可不熟，也沒有血緣關系，怎麽就是為了我了？”
“我想讓你覺得我很厲害，讓你崇拜我。”黎天戎開玩笑般對秦渝眨了眨眼睛。
秦渝嘴角抽了抽，伸手就拍了下他的腦袋，“嗯嗯，可厲害壞了。”
黎天戎嘻嘻地笑了笑，随後收回玩笑一般的表情，神色有點落寞，“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我總感覺心裏有點不安，總覺得以後你會突然離開一樣，所以我想提前讓你知道，我很厲害的，随随便便就有能力幫助一個陌生人，如果你以後遇到了麻煩，你能第一時間向我求助嗎？”
黎天戎看着秦渝的眼睛，他的眼裏帶着十分的認真，還有隐藏在深處的祈求，秦渝無視對方前面的猜測，笑道：“我能有什麽麻煩？”
黎天戎嘴唇上下颌動了一下，最終嘆了口氣，“沒麻煩就好。其實我也不是沒回報地幫羅秋雲的。”
秦渝被勾起了幾分興趣，“你還有目的？”難道這就是小說裏主角收小弟的套路嗎？在小弟落難的時候伸出援手，然後小弟就開始死心塌地地為主角賣命，但據秦渝所知，羅秋雲這人在以後的劇情裏是完全沒有戲份的，這種連炮灰都不是的角色對于主角來說能有什麽用？
“也不算什麽目的，只能算是一種提前的投資吧。”黎天戎說道：“這次的事情其實從一開始就是羅秋雲刻意去引導的，她一開始的目标大概是從上京轉學而來的張溯，可惜張溯沒待多久就轉學走了，于是她将目光轉向了張溯會主動來接觸的我。”
“那張大嘴之所以會去查張溯的事情也和她有關嗎？”
“應該有吧，要不然也不會那麽湊巧，張大嘴一得不到張溯的消息就開始将班長的事情告訴我們，大概也是怕我會像張溯一樣突然就轉學回上京吧。不過這些只是我的推測，暫時還沒有別的證據證明是班長做的，只這一點就可以知道，班長是個很聰明的人，這樣的人用得好了，以後會很有作用。”
想到黎天戎身後那個龐大的家族，确實手底下的人有能力以後接手的時候也能更輕松一些，“但你不擔心她以後會反悔嗎？畢竟她有過毀約的前科。”
黎天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眉眼下投射下來的陰影仿佛帶上了一層陰霾的神色，“放心吧，她不敢毀我的約的，說好了十年，那就一分一秒都不能少。”
看着黎天戎用着還帶着嬰兒肥的臉說着狠辣的話，秦渝總覺得有點違和，這樣的表情不應該出現在自己所認識的黎天戎臉上才對，伸手戳了戳他軟糯糯的臉蛋，“才多大點就敢放狠話了？嗯？”
黎天戎瞬間委屈了起來，任由秦渝的手指在自己臉上作怪，“今天我們的時間被這件事占去太多了，別再讨論了吧，你不是還有很多道題沒聽明白嗎？我們先回家複習去？”
“黎天戎。”秦渝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地看着對方說道：“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不是小說裏那個用薄弱的文字勾勒出來的主角，不是那個已經被定好了人生軌跡的主角，而是一個能随心所欲地為了自己而活着的人，敢于為了自己而去拼搏的人。
其實關于這一點，秦渝還是很佩服羅秋雲的，因為看不到對方以後的人生，羅秋雲對于秦渝來說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也是敢于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下去的人，即使得不到別人的認同，但你也不能說對方就是錯的。
而在飯店的小包廂裏，黎天戎兩人走後，羅秋雲拿着剛到手的支票也匆匆離開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只在出門的時候深深對還在屋裏的人鞠了一躬，說了一句對不起，也說了一句謝謝。
張大嘴神色有點沮喪，林明禮輕瞥了對方一眼，“怎麽？這不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
張大嘴糾結的揉了揉臉，“雖然是這樣說，但總感覺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
“你怎麽那麽上心班長的事情？看上人家了？”
“你怎麽那麽膚淺？”張大嘴鄙視地翻了個白眼，“我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得了吧，這樣對你有什麽好處？”林明禮出生商人家庭，自小接受的都是為利而往的那一套，這可不是什麽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小事情，張大嘴這傻子是真的會無緣無故就掏心掏肺去幫一個只能算是同學的人嗎？
張大嘴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豪氣幹雲的樣子，說道：“我的夢想可是要當正義的使者，解決這世間的一切邪惡，為所有遇到困難的人伸出援助之手。”
林明禮：“......”中二病晚期？
解決了羅秋雲的事情後日子又恢複了正常，第二天一早黎天戎依然如往常一般去接秦渝一起上學，兩人一邊吃着早餐一邊聊着天，等兩人來到學校的時候，早早就在校門口看見了已經大變樣了的羅秋雲。
羅秋雲倚在一棵高大的紫荊樹下，有幾片粉紅色的花瓣落到了她的頭上，看樣子對方已經在這裏等了一段不少的時間。
她剪了一個齊耳的短發，厚重的黑框眼鏡也脫掉了，唇角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整個人的氣質都帶着普通青春期少女該有的活潑調皮，看到黎天戎和秦渝還主動小跑着上前打招呼。有那麽一瞬間，秦渝以為對方是不是也被人給穿了。
見秦渝一直打量着自己，羅秋雲攏了攏秀發，笑道：“這叫從頭開始。”
秦渝：“......”
羅秋雲說着湊到黎天戎面前，眼裏帶着幾分恭敬，“老板，你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做的嗎？”
秦渝古怪地看了看她，黎天戎倒是一臉自然，“暫時沒有需要你做的事情，現在你只要和其他人一樣好好學習考到上京去就行了。”
羅秋雲打了個響指，“收到，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還調皮地對着黎天戎擠了擠眼睛，然後就一溜煙地跑了。
秦渝：“......這真的不是換了一個人嗎？”
黎天戎淡定地說道：“大概是壓抑久了，一下子放飛自我就收不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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