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雇傭女殺手×瘸腿小王爺(3)
◎金屋藏嬌◎
“姐姐?!”
容衍震驚到不由自主地反問,眼睛瞪的像銅鈴,口齒都不清晰了。
大大大……大膽!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怎怎怎麽可以占本王的便宜?!
從小到大,還沒有哪個女人敢……敢這麽戲弄自己!
容衍氣的連耳根子都紅了。
雖然說,她看起來是比自己大一些……但是,本王何等身份,怎麽能随随便便喊人姐姐,本王壓根就沒有什麽姐姐!
容衍的腦子一團亂,郁悶到語塞,臉憋的通紅,修長蒼白的手指在空中點了半天,愣是憋不出除“姐姐”以外的第三個字。
他明亮的雙眸似乎蓄起了一汪清泉,水光粼粼,惱羞成怒下又有幾分緊張和無措。
下唇被他咬的緊,力道大的都紅了幾分。
果真是嬌生慣養的小王爺,什麽情緒都擺在臉上,尤其是他輕顫的睫毛,還有幾分笨拙的可愛。
“哎,真乖。”
楊挽平淡的語氣下,是泛起漣漪的笑意。
雖然是反問句,但也算是叫了。
果然,聽美少年喊自己姐姐簡直舒坦,完全就是視聽上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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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對方的惱怒,楊挽一點都不怵。
要知道,給炸毛少年順毛已經成了楊挽的本能,誰叫自己的系統糯糯就是這樣一個随時随地需要哄的小家夥呢。
早就有經驗了。
要領就是:欺負之後一定要及時安撫,這樣才能繼續欺負,良性循環。
這也算是她工作期間提神助興的一項惡趣味。
投喂的有些累,楊挽起身的同時順手撸了一把容衍的腦袋,動作極其自然。
不得不說,手感還不錯。
“喂!!!”
把少年的聲音屏蔽在外,楊挽開了個小差。說起來,雖然這個任務并不是自己主動想接的,但有句話叫做相逢便是緣。
既然機緣巧合地接下了它,那麽就要做到盡力完美,不給自己的百分百戰績的職業生涯留下敗筆。
這才是王牌應有的職業素養。
當然了,作為混跡職場多年的老社畜,她也不會虧待自己。
如何讓自己享受任務,并且在小世界裏過的更加舒服自在,這也是非常值得思考的問題。
至于怎麽平衡好其中的份量和砝碼,那就看她的本事了。
沒等容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套路的事實,楊挽不知何時拿出了一個瓷白色的小藥瓶,看起來有點份量。
她居高臨下的把毫無防備的少年按在小石墩上,還沒等他坐穩,楊挽單膝跪地,蹲在了他的面前。
“你……你幹嘛?”
容衍不由自主地滾動喉結,整個人向後仰,和她拉開距離,神情有些不自然。
這個女人,絕對是他這輩子以來見過的最難以捉摸的家夥。
單單相處的這幾天,就足以讓他招架不得。
父王啊,您知道嗎,您這是親手把我往火坑裏推啊!
“自然是敷藥。”
楊挽擡眸瞥了他一眼,随後又低下頭,認認真真地給他的傷腿敷藥包紮。
明明是清冷疏離的語氣,可她手上的動作卻溫柔地讓容衍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難不成……我的腿已經廢了?!
只見楊挽詫異地望向他:“當然不是,是這藥好,我們血嗜盟的靈丹妙藥。”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她特意用力,把包紮的布條猛地一系。
“嗷——痛痛痛!”
容衍的眼角直接飙出了一行清淚,他吃痛地握緊拳頭塞進嘴巴,想把尖叫聲堵回肚子裏。
換藥就換藥嘛,你這麽狠作甚!
他憤憤地瞪了楊挽一眼,用眼神表達憤怒。
“是你自己問我腿有沒有廢的,而疼痛就是最快的檢驗方式。”
楊挽聳肩,拍拍手站起來,仿佛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徑直轉身加柴火去了。
事實上,她剛剛那一眼根本沒有帶任何的感情色彩,然而在愛腦補的小王爺面前,自然而然就成了對他的鄙夷。
可惡,我怎麽不自覺的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完了,她一定在心裏好生嘲笑我!
啊,我的一世英名!
等楊挽出去做完陷阱回來,容衍還坐在洞穴的牆角自閉,周圍似乎自帶陰影效果。
“小王爺,吃飯了。”
容衍沒說話,只是把整個身體往角落裏挪動了一步,就是不回話。
“真的不吃?”
楊挽從容地生火烤肉,還故意用手扇風,讓香味四處飄散。
角落裏傳來了一聲輕哼,但那固執的背影還是沒動。
楊挽自認為并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只有聽話的孩子才值得她的等待。
她抿唇,壓下了聲音警告。
“再不過來,我就把你扛過來吃飯。”
容衍的身影明顯一僵。
有反應就行。楊挽斜睨一眼,語氣恢複随意,繼續煽風點火。
“堂堂小王爺被女子抱來抱去,你說你父王要是知道了,表情會不會很精彩?”
“你!”
容衍扭頭瞪她,重重呼了一口氣,不斷默念提醒自己:“不能和她計較,我打不過她,不能和她計較……”
重複了三遍後,他這才咬着牙扶牆起身,一瘸一拐地蹦過來吃飯。
只不過,在撕咬肉塊的咬牙切齒中,還是暴露了容衍的真實想法。
楊挽并不在意,在跳動的火星子前,繼續保持人設。
糯糯也意外的安靜,沒有提出自己的疑問。
跟着主人這麽多年,它只知道,主人做的每個舉動,都有她的道理。
這是一種本能,是一種對強者的心悅誠服。
……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十餘日,容衍的腿在特效藥的治愈下,已經基本恢複了功能。
除了還有些輕微的一瘸一拐以外,身體并無大恙。
雖然心憂父王的安危,但容衍心裏也清楚,彙合這事兒急不得。
所以他也沒問楊挽何時啓程的事,而是老老實實待在洞穴裏,努力恢複行走能力,不拖累那個女人。
現在,女人出去巡查清理去了,洞穴裏只有他一個人。
也唯有這個時候,容衍才能靜下心來整理思緒。
他打小就聰明,啓蒙書目也是過目不忘一遍就會,但,既然父王允許自己玩樂長大,誰又願意死讀書?
于是逗蛐蛐兒逛大街,一路無憂無慮,逍遙快活。
直到逃命前,他才從父王口中得知謀反的計劃,當場便震驚的傻愣在原地。
然而事發匆忙,他還沒來得及細細思考就被楊挽帶走,糊裏糊塗的踏上了逃亡的旅途,到現在才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以往被吃喝玩樂塞滿的腦子,不知不覺中,也變得沉重了許多。
十五歲,也不小了。
說實話,未來到底何去何從,他也不清楚。
局勢現在如何?
父王他還活着嗎?
自己又能……活到和他彙合的那天嗎?
衆多疑問将他的腦袋填滿,漲的發疼。不過有一點他萬分贊同,只要老老實實跟着那個女人,準沒錯。
且不說前段時間,那個女人設陷阱成功捕殺了一衆血嗜盟高手,手段極其兇殘,就算是同個組織的人,她也沒留活口。
除了左臂劃出了一條大口子以外,那個女人在行動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不便。
照她的話來講,這點傷無非就是影響了她拔劍的速度,但照樣能收割人頭。
可容衍哪見過這陣仗,尤其那滲血的胳膊,每次都用布條狠狠紮起,看着就疼。
他不是沒說過讓女人用藥止血,可女人說,剩下的特效藥只供一人的份量,若是用在她身上,自己的腿就不能完全恢複行走。
所以她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這讓容衍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而且這附近的野獸,也被她盡數清理,說是這樣,就算她出去捕獵,留自己單獨在洞穴裏,也沒有什麽性命之憂。
容衍摸了摸屁股底下溫熱的大蟲皮,默默歇下心思,閉上嘴巴。
啓程不着急,讓她再多休息幾天吧。
又過了好幾日,容衍的腿總算是好全了。碰巧的是,連下了好幾天的小雨也終于停歇。
天空放晴,湛藍如洗。
“想什麽呢,這麽認真?”楊挽清冷中略帶調戲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你回來了?”坐在洞穴門口的容衍下意識起身,等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于殷勤之後,他很快又欲蓋彌彰地坐了下來。
“咳咳,我活動活動筋骨。”
他扭扭脖子,動動胳膊,裝作熱身。
楊挽抱臂,也沒戳穿他,而是似笑非笑的“哦~”了一聲。
“你這什麽表情?”容衍故意瞪她,“有你這麽對主子的嗎?”
“怎麽,我對你不好?”
楊挽依舊蒙着臉,她大步跨坐在石墩上,劍鞘朝下,單手握着劍柄來支撐着身體,另一只手把今日的食材丢在一旁。
一只野雞,壯實的很,雞冠都充血似的發紅,一看就勁道。
雨天不好捕獵,在吃了好幾天亂七八糟的東西之後,終于有頓像模像樣的了。
容衍不着痕跡地把自動分泌出來的口水咽了回去。
“那行,一會兒我喂你吃飯,再抱你就寝。對了,需不需要更衣?”
如此流氓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好像都沒了亵渎的意味,聲音還怪好聽的。
呸,什麽亂七八糟!
“喂!”
容衍的俊臉再一次怒目圓睜,看起來格外鮮活有趣。
自己剛想着要多體諒體諒她,結果這個女人如此不識好歹,真是好心當驢肝肺,氣死本王了!
“行了,不和你鬧,我說個事兒。”楊挽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立刻變嚴肅,眼神冷冽。
容衍撅嘴,心裏還在罵罵咧咧。
調戲我的是你,不讓我反駁的還是你,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不過出于對楊挽的信任,他還是乖乖閉嘴。
“你說。”他撇嘴。
“剛下完雨,之前做好的标記和陷阱需要重新弄一遍,有些野獸可能也會出來覓食。總之,你好好待在洞穴裏不要回來,我去去便回。”
“啊?現在就走?那你不吃午飯了?”容衍擔心道。
“當然吃啊,這不是還要親手喂你嗎?”楊挽挑眉,看着他的臉秒變黑色。
“……”
容衍呵呵了兩聲。
果然,還是讓本王的善心喂狗去吧!
吃飽喝足後,楊挽很快就離開了洞穴,而孤身一人的容衍再一次陷入了無邊的空虛之中。
好無聊。
他揪着柴火上的葉子,嘴裏念叨着:“怎麽有點像金屋藏嬌呢?不對,應該是洞穴藏本王。”
如今自己腿也好了,卻還是要呆在山洞裏。好歹跟過師傅練了些武藝,雖然不如臭女人那樣招招致命,但普通防身跑路還是沒什麽問題。
況且自己一個大男人,總讓女人照顧自己,這多不好。
打野雞我不會,找些果蔬總沒問題吧?
猶豫了片刻,容衍還是踏出了這方庇佑他安全的小天地,決定在附近尋着吃的,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這時候,他早就忘了楊挽的警告。
這片名為鬼哭森的地方,到處危機四伏,而在懵懂前行中突然喪命的人,更是多如牛毛。
一旦踏出洞穴,那便是……
——直面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