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溪邊中午陽光炙熱, 衛秋蹲在?樹蔭下洗衣服，旁邊幾只大?鵝跟着他，也蹲在?樹下懶懶不動。
現在?這十只大?鵝和鴨子, 個個都?長得膘肥體壯, 每天早出晚歸。
不時幾只特別皮的大?鵝還跟着蛋蛋, 在?村裏跟別家小孩幹架。
原來不敢去?村裏大?河, 現在?也敢去?了?昂首挺胸十分嚣張幾乎成了?村中一霸。
衛秋現在?家裏每天都?要備點小零食，不時就?有?小崽兒哭爹喊娘的過來跟他告狀。
又被大?鵝欺負倒了?按在?地上摩擦，那幾只特別皮的大?鵝老是欺負別家小孩。
也不傷人啄人就?是把人按在?地上, 不停拿嘴在?人身?上不停劃拉。
吓得小崽兒們哇哇大?叫，一開始大?人們還吓了?一跳。那麽大?只鵝生怕啄出個好歹來。
後來一看大?鵝不傷人就?是逗着小孩們玩, 便也不當?回事了?, 誰小時候還沒被雞鴨啄過呢。
衛秋知道後帶了?不少?小零嘴上門?給?各家道歉，哄的那群小崽們吃着香香的零嘴, 高興的兩眼冒小星星……
現在?村裏小崽們被大?鵝欺負後，也不回家找娘了?，轉頭就?噠噠噠的跑過來跟衛秋告狀！
然後被香香的秋秋麽麽抱在?懷裏哄，不但能有?小零嘴吃, 還能看到?那群倒黴的大?鵝被秋秋麽麽修理拔毛。
最兇的那只大?白鵝頭頂, 毛都?快被衛秋揪禿了?, 依然每天頂着個禿腦瓢還是那麽橫……
對比衛秋十分無奈，現在?跟他蹲在?一起的大?白鵝都?是十分文靜的那幾只。
一般也不去?村裏，都?在?小溪邊活躍, 時常衛秋去?哪它們去?哪慢慢悠悠跟在?後面。
洗完衣服, 正好程石南回來, 過來接過木盆端着回去?。
院裏程石南曬衣服，衛秋将?大?白鵝趕後院去?喂了?點食, 順便把雞也喂喂。
現在?他們家有?七八只母雞，都?長大?開始生蛋了?，家裏每天都?能撿到?雞蛋。
也不缺雞蛋吃了?，鴨蛋少?了?點只有?三只在?下蛋，衛秋喂完食把今天蛋摸走……
“中午給?你炒雞蛋想吃嗎？”衛秋走進廚房晃了?晃剛撿的四個雞蛋。
程石南把柴架在?鍋裏，煮上稀飯“行，和絲瓜一起炒吧！”
“好嘞”衛秋挽起袖子準備洗菜做午飯。
“過兩天中秋了?！下午我想去?趟山裏，過節這幾天野物能賣上好價。”
“哦……”衛秋聽到?話低頭切着菜慢慢答應一聲，程石南起身?走到?衛秋旁邊拿過菜刀。
自?己上手切一邊跟衛秋解釋安慰道 “上次是意外，別擔心這次我肯定不冒失！”
衛秋雙手抱胸靠在?竈臺上，心底還是不放心，要不是他這小身?板去?了?添亂，他都?想跟着去?了?……
知道程石南骨子裏的執拗，他不想閑在?家裏，衛秋想了?想“那你保證？這次早點回來，也不許去?獵大?動物。”
程石南笑?着保證“一定不去?。上次是意外這次絕對不會了?。”
聽見衛秋松口，程石南心裏暗暗松了?一口氣，高興的側頭偷親衛秋臉頰。
被衛秋一把呼開“煩人……”
程石南丢下菜刀，抱着人非要追着親，一張嘴在?脖頸處更拱地似的，瞬間逗得衛秋笑?出聲才回去?切菜。
倆人吃完午飯，衛秋給?程石南做了?點簡單面餅帶進山裏。
又将?人送到?山腳絮絮叨叨一路 “家裏一攤子事呢！我笨不會做，你得早點回來。”
程石南勾着唇角，明白衛秋話裏藏着的關心“嗯……家裏的事放着，等我回來做。你乖乖在?家就?好”
轉眼快兩月沒分開，倆人都?是依依不舍，站在?樹蔭下傻傻對望眼神都?快拉絲了?。
留人的話幾次到?嘴邊，衛秋都?咽了?回去?。半晌踮起腳親了?親程石南嘴角。
故作輕松開口“行了?，快去?吧！我等你回來！”
程石南看着衛秋強顏歡笑?的臉，俯下身?抱着衛秋在?耳邊小聲道“乖乖，等我。”
說完起身?揉了?揉衛秋頭發，進了?林子深處，直到?看不見人影，衛秋才轉身?回家。
頂着大?太陽回來，開門?後屋裏一片寂靜，衛秋兩眼失神空落落的癱在?炕上，聽着蟬鳴也覺得好安靜啊～～～
原來他特別喜歡安靜，不喜歡太鬧騰在?家聽到?一點動靜都?會很煩躁，現在?是怎麽了?？
沒了?那個人，連安靜都?會覺得可怕了?！衛秋想了?會坐起來打起精神，不行不能這樣。
一定要找點事做，想想啊，琢磨琢磨過兩天去?鎮上，他看能不能找點別的事做。
衛秋在?家冥思苦想，他也不會做別的，還是回歸老本行吧！看能賣點啥吃的出去?。
要方便不費事還能賣的動的，去?年那些肉菜是不行了?太麻煩，天氣太熱而且路程又遠放不住。
糕點之?類他自?己做做吃還行，賣就?算了?而且成本還高。
鹵肉、鹵菜呢？貌似還比較可行，冰冰涼涼拌一下麻辣又開胃，在?家鹵好帶過去?就?行……
說幹就?幹，衛秋去?廚房瞅了?瞅看看佐料夠不夠，還好前?幾天程石南想吃火鍋魚，他倆去?鎮上買了?不少?佐料。
鹵肉的話，可以買個豬頭和五花肉，還有?豬蹄肥腸之?類的來鹵……
等程石南回來後，有?獵到?兔子的話，還可以做冷吃兔，或者小溪邊現在?田螺很多。
在?做個爆炒田螺也行，夏天下酒也是一絕，也沒什麽成本，就?費點油鹽柴火。
天色陰涼下來，衛秋提着籃子去?了?小溪邊摸螺絲還真不少?，現在?正是田螺季節，而且肉質十分肥美。
衛秋挽着褲腿摸了?一會，便收獲滿滿一大?捧，直到?天色漸漸黑下來，才提着籃子回來……
把田螺倒在?幹淨的清水裏讓它吐吐泥沙，衛秋便忙着喂雞鴨鵝去?了?。
還有?他們家那長的肥肥胖胖的兩只野豬崽，這兩只都?是公的野豬崽子。
逮回後他們就?請了?隔壁村的劁豬匠，劁了?一只剩下的那只留着配種！
兩只都?長得不錯，劁了?的那只感覺體重會重一點長得也快，喂完家裏所有?牲畜後。
衛秋才煮了?點面條吃，吃完早早的便洗漱準備睡覺了?，結果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才睡。
第二天一早衛秋是在?，雞鴨鵝豬的各種喧鬧聲中起來的，程石南不在?沒人早早的喂它們……
在?後院已經快吵翻天了?，揉着雜亂的頭發爬起來，趕忙去?後院把該喂的喂，該放出去?放出去?！
家裏才安靜下來，打着哈欠進去?又睡了?個回籠覺，才覺精神好了?點。
今天太陽不大?，白天一天衛秋都?挽着褲腿在?溪邊轉悠着摸螺絲。
下午鐵生背着柴火路過，看到?衛秋在?摸螺絲，回家撂下柴火便帶着幾個大?點的小崽們。
過來幫着衛秋一起摸，人多力量大?來來回回一群人把溪邊田螺摸了?個幹淨。
天黑時衛秋下廚讓幾個小崽們回家說一聲，晚上在?他家吃飯，一聽到?可以在?衛秋家吃飯。
鐵生他們幾個眼中都?閃爍着驚喜，互相看看但又都?扭捏着不好意思，他們四個大?點的孩子在?村裏。
家裏都?比較窮有?些家裏人多的，有?時候連飯都?吃不飽，雖然窮孩子們也知眼色 “ 秋阿麽，要不……還是”
鐵生小心翼翼的看着燈光下笑?容溫暖的衛秋，心底那絲想拒絕，怎麽也說不出口。
衛秋笑?着拍拍他腦袋 “快去?，今天你們石叔也不在?，就?當?你們陪陪我吧，我可怕一個人吃飯了?。”
鐵生一聽衛秋害怕，瞬間小男子漢的保護心爆棚，挺挺小胸膛“秋阿麽，我們陪你不怕！”
“對，我們陪你！”七歲的虎子在?旁邊擦擦鼻涕一同大?聲道。
“那謝謝你們了?，快回家跟大?人說聲就?過來吃飯！”
“好嘞！”幾人瞬間不猶豫了?，一溜煙回家打招呼去?了?。”
“阿爺，我回來了?”鐵生跑回家，顧大?爺正在?院裏喂雞。
“哎！回來啦！餓了?沒？”
“還沒餓，那個阿爺秋阿麽讓我晚上在?他家吃飯，讓回來跟你說下”
顧大?爺聽到?話轉過身?來，笑?着說“怎麽就?讓你過去?吃飯了?？”
“下午秋阿麽在?小溪邊摸田螺，我和虎子他們幫着摸來着，晚上秋阿麽留我們吃飯。”
“我想當?時拒絕來着，可秋阿麽說石叔不在?，他一個人吃飯怕。我就?答應了?……”鐵生弱弱道。
顧大?爺聽後拍拍大?孫子的頭，笑?着搖了?搖頭他老人家那裏不知道，衛秋說怕不過是托詞，是怕傷了?這幫孩子的自?尊心！
“想去?就?去?，你秋阿麽和石叔是個好人，等鐵生以後長大?了?，記得他們這份恩情，好好報答他們就?好。”
“哎，我知道了?阿爺，誰對我好我都?記心裏呢！”
顧大?爺轉身?進了?屋裏家裏也沒別的，裝了?一籃子鮮紅的桃子遞給?鐵生 “我聽說你秋阿麽愛吃果子，帶過去?讓他嘗嘗。”
鐵生高興的接過，他們家的桃子是全村最大?最好吃的，每年他阿爺都?會摘到?鎮上去?賣。
一年中就?靠夏天賣桃子，他們家能小賺一筆。平常他阿爺就?靠賣編織籮筐，添點油鹽進項。
鐵生興奮的抱着桃子跑出去?，顧大?爺遠遠的在?後面打着招呼“別颠壞咯，慢點走！吃完早點回來”
衛秋還在?炒菜時，小崽們都?回來了?，一個個手裏都?不空。
有?提着菜的，還有?揣着兩個雞蛋的，端着煮花生的。
最大?還是鐵生抱着一籃子鮮紅鮮紅桃子，站門?口望着衛秋一臉傻樂……
衛秋無奈扶頭“得！忘跟他們說不準提東西來了?。”
接過東西衛秋呼嚕一把小崽們毛絨絨的頭“下次到?秋阿麽家裏，不許提東西了?，不然小心我揍你們啊～”
鐵生幾個被呼嚕了?毛，都?是一臉傻樂“他們才不相信，秋阿麽會打人！”
晚飯桌上是糖醋鯉魚，臘肉清炖蘿蔔，油焖蝦，魚香茄子，筍尖炒臘肉，還有?小米粥，雞蛋餅。
魚和蝦都?是下午他們在?小溪邊逮的還不少?，鍋裏還有?鲫魚豆腐湯。
一會回去?讓他們一人帶一碗回去?，留下衛秋也吃不了?，屋裏的大?胃王沒在?。
望着一桌子好吃的，小崽們只覺是過年了?，簡直比他們過年吃的還好，有?肉有?魚 連蝦都?有?……
衛秋笑?着給?他們拿筷子“今晚敞開了?吃，不必客氣，把它們都?消滅幹淨”
“好！”鐵生他們高興的答應道，衛秋熟練的給?崽子們分菜夾肉，剃掉大?部分魚刺，讓他們慢慢吃。
一口下去?吃到?好吃飯菜，還有?耳邊溫暖的話語，讓幾個小崽感動瞬間紅了?眼。
紛紛低下頭把腦袋埋進碗裏，加快吃飯速度掩飾內心洶湧的情緒。
衛秋不經意間察覺到?了?什麽了?，轉眼把話題轉開“知道怎麽吃油焖大?蝦，最好吃嗎？”
鐵生他們低頭眨眨眼一臉懵的看着衛秋，然後齊齊搖頭。
衛秋笑?着教他們“來，把你們的手擡起來。都?跟我學哈！”
小崽們一人捏一只蝦認真的等着教學，衛秋笑?着說“首先呢，先吸吸蝦頭”
瞬間桌上響起一片吸溜聲“哎……好香，這汁水有?點辣但是感覺又甜甜的。”
“對，不是以前?他們烤的那種苦苦腥腥的怪味。好好吃呀！”幾張小臉一臉震驚道。
衛秋笑?着繼續示範，然後“揭開蝦頭，把裏面的蝦黃吸一吸 ！”
桌上又是片吸溜聲 “在?然後呢！把殼剝掉，用蝦肉蘸一蘸碗邊的汁水，然後一口吃掉，嗯……有?沒有?感覺很好吃”
桌上鐵生他們剝的磕磕絆絆，但是一臉認真嚴格執行衛秋的方法。
最後蘸了?汁水的蝦肉一口入肚，蝦肉甜辣清香，醬汁濃郁那種好吃的味道，讓他們把剝完殼的手指都?的嗦幹幹淨淨……
看着小崽們一掃剛才的沉悶，開心的嗦着手指，衛秋把碗往前?面推了?推！
“快吃，還有?這麽多呢！”
桌上氣氛熱烈起來，小崽們新奇的剝着蝦，感受着這人間美味。
半晌，鐵生湊過來小聲問?衛秋“秋阿麽，我能不能留下兩只。”
“嗯？”衛秋一時沒反應過來！
鐵生小心翼翼的說“我想帶回去?給?我阿爺嘗嘗，他也沒吃過這麽好吃的大?蝦”
衛秋看着鐵生黑黝黝淳樸的小臉，大?眼睛裏帶着一絲讨好，又連帶着對他全心全意的信任。
心中一酸摸摸他頭，虎子他們聽到?話也小心翼翼看着衛秋，生怕衛秋生氣嫌棄他們沒眼色。
衛秋看着桌上幾張小臉，輕聲說“嗨……又不是什麽大?事，想帶就?帶，知道有?好吃的帶給?家人，都?是好孩子。”
“真的嗎？秋阿麽！”虎子一臉高興，他也想帶回去?給?他小妹嘗嘗。
“真的！桌上還有?這麽多菜，把大?蝦留着，一會給?你們帶回去?”
“以後啊想吃大?蝦了?，就?去?小溪邊逮，逮到?了?秋阿麽都?給?你們做。不過不能去?單獨去?啊，必須有?大?人陪着才能去?，知道不？”
“知道了?！”小崽們大?聲回道。
“快吃吧，蝦留着，還有?魚和臘肉，雞蛋餅也有?，多吃點！”
今晚晚飯吃的大?家開開心心，小院裏也是十分熱鬧，飯後衛秋給?幾人分好大?蝦用油紙包着。
又讓他們端了?一大?碗魚湯，碗裏滿滿的魚肉和豆腐，還有?剩下的雞蛋餅，衛秋也給?他們包好揣懷裏帶回去?。
将?人送到?村口，看着幾個小崽進家門?，衛秋才轉身?回來。
結果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院外高大?的人影，喜的衛秋蹑手蹑腳走進将?人撲了?個滿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