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師兄

“繹哥!”沈峰站在二樓的欄杆旁朝張繹揮手。

張繹大步走上去,對方遞給他一杯紅酒,問道:“你出去跑步了?”在學校時,張繹就有夜跑和晨練的習慣。

張繹點點頭,把紅酒當水喝了,越喝越渴,又問服務員要了一杯冰水,喝下肚才覺得靈魂回歸。

“你怎麽也這麽晚?”張繹抹着腦袋上的汗水問。

“甭提了,剛收工啊,今天劉導都快氣暈過去了,等會兒我得給他送點宵夜上去,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張繹沒拒絕,像他這樣的小新人能頻繁見導演是好事,沈峰故意給他創造機會他豈能不領情,但說實話,他今晚受到的驚吓太大了,現在只想躲回房間給師兄們打電話。

兩人提着食物敲開導演的門,裏頭正在開會,張繹見狀把東西放下就要離開,劉導喊住他問:“小張,劇本看得怎麽樣?”

張繹只好停下來回答:“還行,臺詞記得差不多了,其他的只能看現場表現了。”

“年輕人記性就是好。”劉導總算露出一點笑容,随即又繃着臉訓道:“記臺詞只是演員的基本功,你說說看,元啓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張繹便把今天的讀書心得告訴他,元啓是個很單純的人,一點不複雜,但也因為他過于單純,要把這種幹淨透亮的氣質演出來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說到最後,張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自己覺得元啓愛慕大師兄的事情說出來,不管怎樣,他都不想和男演員搞暧昧。

劉導聽完點點頭,“還行,基本的意思到了,如果能把你說的這些演繹出來也算及格,更深層次的東西等開拍的時候再跟你講講,你有時間可以去找浩然對對戲,你的大部分對手戲都是和他拍的。”

郁浩然就是男主角,在圈內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打從五年前因為一部仙俠劇大紅大紫後就一直深受觀衆喜愛,但也奇怪,他所參演的電影就是不叫座,哪怕是大投資最後也是慘淡收場,否則以他的人氣是不可能繼續來演仙俠劇的。

等他們離開,一旁的副導演打趣道:“劉導,你對這孩子挺上心的啊,你很看好他?”

劉導笑罵道:“這話有歧義哈,不過看好嘛,确實有點,你們不覺得他氣質很獨特嗎?我有預感,他能紅!”

在這個圈子裏,小紅靠捧,大紅靠命,誰也說不好一定能紅,就沈峰那樣的,劉導自己都沒把握将他捧紅,倒是張繹,第一眼就覺得這孩子應該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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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沖他那長相,如果找個靠山,短期內要捧起來也容易,至于想長盛不衰,就看他自己努不努力了,不過現在演員都走流量路線,有人氣就有人捧,他只要簽個經紀公司,好好包裝一下,沒準很快就紅了。”

劉導聽沈峰提過一次,說張繹家境特殊,到底怎麽個特殊法他也沒問,不過這跟他也沒關系就是了。

“好了,不提他,我們再讨論讨論明天的戲,今天這樣效率太低了,得加快進度才行。”

張繹一回房就躲進了衛生間,将水龍頭開到最大,外頭沈峰正在刷抖音,笑聲不斷,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二師兄的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那頭始終沒有人接,就在張繹要挂斷的時候突然接通了,“喂,哪位?”

張繹聽出是他二師兄的聲音,只是比平時更低沉沙啞,打趣道:“二師兄,你在忙什麽呢?接電話連名字都不看的嗎?”

“小繹啊,剛從酒局上出來,喝多了,你半夜給我打電話有事?”

張繹壓低聲音告訴他:“二師兄,我今晚遇妖了,你們給我的法器反應好大,你說那妖怪會不會纏上我啊?”

方嘉文酒醒了大半,提高音量問道:“你遇妖了,人沒事吧?”

“當然沒事,有事還能給你打電話?”

那頭吐出一口氣,然後問他:“你看清楚他的樣子了麽?是個什麽妖?”

“應該是樹妖吧,長得……你是指原形還是人形?”

“廢話,當然是原形。”

“其實沒看清,就看到他頭發很長,根系很長,是什麽樹種也看不出來。”

“那人形呢?”

“很帥,很美,很妖……形容不來,就是有別于普通人的那種美,看一眼就能記一輩子的那種。”

方嘉文翻了個白眼,“你語文是不是體育老師教的?好歹告訴我身高體型,五官特征之類的吧?”

張繹臉紅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誰知道他下回是不是用這副面孔見人,妖怪不都随意幻化人形的嗎?不過他大晚上的在荒郊野外還穿西裝,應該是個很古板的妖吧。”

“荒郊野外?”方嘉文抓住了重點,大聲質問:“你這個時間怎麽會出現在荒郊野外?”

張繹想起自己還沒告訴他們自己拍戲的事情,猶豫着要不要說真話。

結果他還沒回答,那頭已經調出他的定位了,這一看傻眼了,方嘉文吼道:“張繹,你為什麽會出現在神農架?”

張繹摸了摸鼻子,心虛地回答:“我在這兒拍戲啊……那個,我一個電影學院的學生,拍戲很正常吧?”

“我管你拍不拍戲,但你是不是忘了,神農架那邊是妖怪大本營啊!”

“這……”張繹還真忘了這回事,他從不參與降妖除魔的事,甚至有意回避這方面的信息,哪裏還記得這個。

“得了,下次你要是再遇妖,千萬別說自己是龍虎山的弟子,他們妖盟有規定的,不允許傷害普通人類,咱們道士另算。”

“那要是他們知道了會怎樣?”張繹心驚膽戰地問。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只要別碰到最大的那位,應該傷害不了你,記得出門帶上我們給你的防身法器。”

“那位是哪位?”張繹好奇得很。

對方沉默了許久,無奈地說:“大概就是你今晚遇到的那位。”

“什麽?”張繹從浴缸裏跳出來,腦袋撞到玻璃門上,痛的他龇牙咧嘴,“你怎麽不早說?”

“你這不是沒事兒嗎?好了,安心,那位是個好妖,不會欺負你的。”

“可……”張繹想說,那個好妖今晚說喜歡他啊,這到底是個什麽意思?難道妖界的喜歡和人界是不一樣的意思?

“你自個注意點兒,沒事別往深山老林裏鑽,等會兒把你那個劇組的信息發給我,我給你拉拉人脈。”

張繹知道二師兄財大氣粗,不過他沒應,“先別,我小打小鬧而已,等我畢業再說吧。”

“随你,反正有需要就說話,還有,我給你寄了個快遞,原以為你在學校就給寄學校去了,你記得讓人幫你收一下,最好找個信得過的。”

“是什麽東西?”

“幾塊破石頭,你的那些快消耗完了吧?”

張繹嘆息道:“我能自己賺錢的。”

“這點我不懷疑,不過你養的那個可是個吞金獸啊,你還是學生,用家長的錢天經地義,等你畢業了,就算你不去工作我也會趕你去的。”

師兄弟倆聊了半個小時,沈峰見他半天沒出來,吓得來敲門,“繹哥,你是不是睡着了?”

張繹連忙捂住手機小聲說:“先不說了,我洗澡呢。”

挂上電話,張繹沖了個戰鬥澡,圍着浴巾走出去,解釋道:“沒睡着,就是累了,多泡了一會兒。”

張繹很少在室友面前給家人打電話,他們這行在普通人眼裏跟江湖騙子沒兩樣,沈峰和餘澤和雖然不排斥他道士的身份,但也從沒把他的事業當真,都以為他是玩玩的,更不信這世上有妖魔鬼怪。

“那早點休息吧,我明天還有最後一場戲,如果順利的話,我就能殺青了!”沈峰開心地說,他發現拍戲沒有想象中那麽美好,他進組才半個月,拍戲拍出了一身傷,真不敢想象主演們是怎麽活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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