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閣主有令

拓跋睿低頭,伸手将眼裏的薄膜取下扔進炭盆裏。擡頭,那是一雙清冷的鳳眸,眼球黑如子夜,像要把一切吸進去,深邃悠遠。

“這就對了,喂,不是說那小丫頭生病了,什麽病。”丁子峻說着四下看看,終于在屏風後的床上找到了,起身就要向裏走進。

“子俊,讓你來是商量事情的,不是讓你來看你師嫂的。”拓跋睿冷聲說道。

丁子峻聽了那話一個踉跄,差點栽倒。師嫂?他這個師兄可是出了名的冷漠,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麽逗的話,但是又很認真。

丁子峻明白師兄這是在警告自己,那是他的所有物,不要妄想。

“好吧,商量事情,柳雲出來。”丁子峻聲音落下,一道黑影閃過,全身黑袍包裹的柳雲站到了拓跋睿身前。

“日神閣閣主。”“月神閣閣主。”“星神閣閣主。”

“參見閣主。”

柳月,柳雲,丁子峻三人單膝跪下,“起來吧。”拓跋睿說道:“子俊,說一下南齊皇室格局的詳情。”

他們很整齊的站起身,站成一排。

丁子峻上前一步答話,此時他的表情是嚴肅的。

“是,南齊皇上高歡重病不起,現在有呂氏,也就是高歡的母親把持朝政,太子高洋此次前來北魏就是借合親來拉攏北魏,以獲取北魏的支持,為争皇權做後盾。魏皇已經将西平公主賜婚與高洋了。”

丁子峻說到這裏看了一眼拓跋睿,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繼續說道:“四皇子高鵬,是衆皇子中最有能力的一個,如果不是他母妃不得寵,又沒有過硬的外戚扶持,我倒覺的他是最合适做皇上的一個人。不過,另一個人也不能忽視。”

“誰?”拓跋睿漆黑的眼睛危險的眯起。

“六皇子高演。”

“果然是他。”拓跋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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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主也注意到他了?”丁子峻說道。

“此人看似病病怏怏的,可是事實上并不是這樣,他不但沒有病,而且好的很,一身的武藝更是漂亮。”

“你和他交過手?”柳月問。

“那到是沒有,無意中看到他與人交手了。”丁子峻說道,“他這個人做事也是幹淨利落,從不留下痕跡。看似從來不理會朝政,可是對朝堂這是卻一清二楚的,而且有許多重臣與他私交甚好,因為總是看着就像不久于世的人,皇後太子才不會大加排擠他的,因為這個他也成為皇後,太子拉攏的對象。哼,可憐皇後太子,如果最後皇位不保,也只能怪他們自己技不如人,識人不清,養虎為患了。”丁子峻惋惜的搖搖頭。

“那,你是說,這個太子根本就不是可幫的人了。”柳月說。

“不,他出錢我們出力,為什麽不做,同時可以探到那個六皇子究竟有多大的實力。”拓跋睿把玩着手邊的杯子,眼神冰冷的盯着夜幕,玩味的說道。

“如果六皇子跳出來,坐山觀虎鬥,來個坐收漁翁之利那怎麽辦?”丁子峻說道。

“哼,你覺的他有可能坐山觀虎鬥嗎?如果真那樣,那我們順便推他一把,也未嘗不可。”拓跋睿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

“閣主。”這個時候一直不說話的柳雲突然開口了。“閣主,高演和蕭元修人已經在都城內了,而且兩人看上去像是舊識。”

“什麽?不會吧?”丁子峻聽了柳雲的話,驚訝的叫起來,他怎麽也想不到高演會和蕭元修是舊識,難道兩人是,恩恩,不可能,丁子峻為自己荒誕的想法狠狠的搖了搖頭。

柳月看向拓跋睿,拓跋睿眯着眼睛沉默着,似乎在想什麽?

“師兄,你怎麽看他們兩兒?”丁子峻問道。

拓跋睿想了一下說道:“不好說,柳雲,繼續打探跟蹤,看看他們兩個是怎麽回事兒。有消息快點報來。”

“是。”柳雲雙手抱拳,垂頭應道。

“咳咳,水,水。”正在這個時候,從屏風後傳出微弱的聲音來。

醒了。拓跋睿看了一眼屏風處,起身,“行了,剩下的子俊你就看着部署吧。”

“唉,師兄,讓我看一眼那丫頭吧。”丁子峻忽然拉住拓跋睿的手說道。

“星神閣主。”拓跋睿這樣稱呼他就意味着他不能耍無賴,要有上下級得區分了。

“你得了,現在沒有什麽星神閣主,只有你小師弟我。”丁子峻一揮手說道。

“咳咳,拓,跋,睿,拓,跋,睿,你,混,蛋。水。”李墨雲迷糊的,口齒不清,聲音沙啞的自語道。

“不行。柳雲将他趕走。”拓跋睿頭也不回的轉過屏風,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命令道。

“唉,你。”丁子峻伸手想要拉他,卻抓了個空。

“請吧。”柳雲擋住了他的去路。

“冷血動物一個。”丁子峻看着全身上下被蒙的只剩兩只眼睛的柳雲說道,然後一伸手就要拉下他遮着頭的帽子。

柳雲一個側身躲過了他快速伸過來的手,同時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甩,砰的一聲,丁子峻人已經破窗而出。

“喂,柳雲,你別每次都這樣粗魯行嗎?”丁子峻爬到窗沿上看着屋裏的柳雲說道。

柳雲看他還沒有走,閃身就要出去攆他走,不想一把被柳月拉住了胳膊。

柳雲疑惑的回頭看着被扯住的胳膊,在視線上移看着拉住他的那只手的主人,冷聲道:“放開。”

“柳雲。”柳月冷聲的呵斥他。

“閣主有令。”柳雲冷冰冰的丢出四個字。

“閣主的令是讓他走,不是要你和他打。”柳月無奈的搖搖頭,看向丁子峻,“你還不走,真想跟他打啊,你打的過他嗎?”

“我,我走還不行嗎。”丁子峻被說道了弱點,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說實話,要是比智慧,他丁子峻絕對的是三人中最高的,可要是比武功,那他就是最窩囊的一個了。雖然他在武林中也是可以排上名的。

丁子峻前腳剛走,柳雲一個閃身也消失看了。

拓跋睿倒上一杯水,走到了床邊,李墨雲眼睛還沒有睜開,只是迷迷糊糊的在說着一些話。

“水,水,拓跋睿混蛋,水。”

拓跋睿伸手将她扶正,把水送到她的唇邊,只見她貪婪的喝着抵到嘴邊的水,不一會兒就喝幹了。然後又沒有了動靜。

柳月看兩個人都走了,走過來,“她,還是沒有醒過來?”

“嗯,也許是不想醒過來吧。”拓跋睿定定的看着床上雙眸緊閉的小人說。

當太陽從東方升起時,又是新的一天的開始。

轉眼已過去了五日,李墨雲還是閉着眼睛不肯睜開,拓跋睿每天給她喂藥,擦身體,喂水。

丁子峻自從那晚來過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雖然他人還在平城,可他也不能随便的進出睿王府。

“王爺,各國使臣今日就要回國了,皇上傳你今日進宮。”柳月站在書桌前禀報。

拓跋睿眼睛盯着書,很久沒有動靜,柳月也不敢說什麽。

“嗯,咳咳,水,咳咳。”虛弱的咳嗽聲不斷地從內室傳出來。

拓跋睿趕緊将書桌上的書扔給柳月,示意柳月過來推他。他們走進內室,李墨雲剛好撐着身體做起來。

“躺下去,剛醒過來就亂動。”拓跋睿厲聲喝道。李墨雲一愣,看向他們,疑惑的皺眉,他難道能夠看到?可是不會吧。看他的眼睛,那裏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

“我睡了多久啊。”李墨雲蹙眉問道。直覺告訴她她睡了很久,要不然為什麽她的肚子會那麽的餓呢?還有嘴裏滿是藥草的苦澀味道,好難受。

“不久,五六天吧。”柳月看着她回答道。

李墨雲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五六天還叫不久。好吧,和植物人比起來是不算太久。

“我?怎麽了?”李墨雲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只能這樣問。她記得自己被拓跋睿的侍衛,就是柳月強行的從皇宮宴會上帶到了睿王府,然後柳月把她丢到了書房。她發現拓跋睿這個瞎子竟然書房裏有好多的書,看起來都是寶貝。

很快的她又發現似乎着書房似乎沒有人敢進來,要不書房的油燈被風吹滅了都沒人點上。

就在他快要被困死的時候,他聽到院外有輪子在地上滾動發出的嗡嗡聲音。

然後他就将照明用的夜明珠蓋了起來,接着藏到了桌子的後面。書房的門一開,她邊跳了出來,接着他胸口被人用力的拍了一掌,再接着她什麽也不知道了。

“我。”得不到答案,李墨雲疑惑的擡頭看向拓跋睿。

“你受傷了,很嚴重,所以一直在昏迷。”柳月尴尬的說道。

“受傷?哦,好像是。是誰,誰打上我的?我跟他有仇嗎?下手那麽重。”李墨雲氣憤的受到。

柳月聽了她的話更顯的尴尬了,将頭偏到一邊,手握成拳放到唇邊輕聲的咳嗽了兩聲,小聲的嘀咕着:“沒仇,只是本能反應而已。”

李墨雲聽着柳月嘀嘀咕咕的,就是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麽,問道:“你說什麽?不能大點聲嗎?”

拓跋睿聽了柳月的話,淡淡的開口說道:“今天是各國的使團回國的日子,皇上有宣到我,所以等會兒我要進宮,你要去嗎?”這也算是為柳月解除尴尬吧。

“我?”李墨雲擡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然後無比惋惜的說道:“我不可以去的吧,你就別開玩笑了。”

這下她把剛才追究的問題抛到了腦後。

“沒有,真的可以去。”拓跋睿伸手摸摸她的頭頂,然後溫柔的将她掉下來的頭發捋到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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