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你離開我的
大家看過來都愣住了，發生了什麽？
“駱祁！”葉攬栖喊了一聲，人已經沖過來了。
“啊……疼，疼……”
駱祁是真的疼，他感覺自己剛才都飛起來了。
“駱祁。”葉攬栖單膝跪地，知道他後背有傷，他把手伸到他腰後，用力将他托起。
駱祁緩慢的坐了起來，沒有抽到後背的傷口，可剛才那一摔，真的把他摔嘛了。
“怎麽樣？我看看。”葉攬栖拉開他後衣領，往裏面看去，他後背上的繃帶暫時沒見有血溢出來。
駱祁順勢靠在他的懷裏，皺着眉頭繼續裝，可憐兮兮的叫：“疼……全身都疼了……我要死了……”
“死不了。”葉攬栖一手摟着他，一手摸了摸他的後腦勺，把下巴貼在他的頭上。
“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去，我不去醫院。”駱祁很抗拒醫院這兩個字。
安谧龍撿起了那些碎片，難以理解的說：“駱祁也不胖啊……這怎麽就炸了呢？”
蘇淩錦走過來嘲笑他，“買便宜了吧？砍一刀買的？”
“沒有啊，兩百塊呢，不便宜！”安谧龍心疼自己的沙發。
自己這麽大一個躺的時候也沒炸……
“嗯？”安谧龍發現了端倪，在一片碎片裏，看到了一根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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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枝還插在塑料裏呢。
“這是被樹枝紮的？”安谧龍疑惑的問。
葉攬栖擡眼看去，銳利的目光一掃，就看見了正走過來的蘇藤。
蘇藤被他一看，身子都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他鎮定的走過來關心道：“怎麽回事？沒摔傷吧？去醫務室吧。”
葉攬栖把駱祁抱了起來，馬上有人大喊一聲：“媽呀！公主抱！”
葉攬栖對安谧龍說：“下半場你上。”
抱着駱祁和安谧龍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壓低了聲音說：“往死裏打。”
安谧龍笑，“沒問題！”
蘇藤頓時感覺有殺氣，他捂着肚子說：“我拉肚子，我下半場不上了。”
蘇淩錦就在他旁邊，一把摟住他的脖子，笑着說：“沒事，上場在慢慢的拉，我們不會笑你的。”
“不，我們有後補。”蘇藤說。
蘇淩錦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仗着自己一米八六的身高居高臨下的看着蘇藤說：“大家都姓蘇，下半場，我來陪你打。”
“我，我真的憋不住了。”
“我也憋不住了。”蘇淩錦笑道，摟着他的脖子就跟夾着小雞仔似的把人硬生生的拉上了場。
他早就看這個家夥不順眼了，一直沒機會教訓他罷了。
安谧龍跟在蘇淩錦身邊，“我們好久沒一起打球了呢。”
“機會這不是來了麽？”蘇淩錦腹黑的笑了起來。
安谧龍大盤子臉笑起來就是一團，看着人傻乎乎的，一打球就跟打仗似的，底氣十足的一吼，把對手都給吓懵了。
他回頭看人家一眼。
“跑起來啊，煞筆！”
“草……”
葉攬栖抱着駱祁來到了醫務室門口，又覺得醫務室太簡陋，“我還是帶你去醫院吧。”
“不去，我沒事，之前縫針縫的很好的，不會這麽容易裂開，只是碰到會有點出血，止血就好了。”
醫務室的醫生正好出來想抽根煙，看見他們倆，馬上把煙給收了起來。
“受傷了？快來，怎麽了？”醫生看見葉攬栖穿着籃球服以為駱祁打籃球摔跤了。
結果看到他後背上的傷口時，都震驚到了。
“小夥子，你不疼的嗎？這麽長的傷口，吃止痛藥了？”
“沒吃。”
“不疼？”
“疼。”
“那你幹嘛不吃止痛藥？”
“忘帶了。”
駱祁說的輕巧，聽着好像就不太疼的樣子，可這麽長一個傷口怎麽可能不疼呢。
他跨坐在椅子上，抱着椅子的靠背，捶着腦袋，事實上他疼得已經麻了，只是不想說出口而已。
醫生重新為他處理了一下傷口，給他開了止痛藥。
“止痛藥一天吃一顆，這麽大的傷口不吃止痛藥生頂也太難受了。”
醫生把藥遞給他，給他倒過來一杯水。
駱祁接過藥丸往嘴裏一抛，喝水送下去了。
“你得吃點消炎藥，傷口有點發炎，我給你塗上消炎的藥粉，但還是要口服一些。”
“嗯。”
醫生弄完把藥放在了他旁邊的桌子上，頂不住煙瘾了往外面指了指說：“我去抽根煙，你休息一會兒，待會藥效起來了覺得不疼了就可以走了，記得把藥拿了。”
“謝謝醫生。”
葉攬栖一直站在旁邊沒吱聲，可他的牙關用力的咬着，臉上的肌肉都有些微微顫抖，拳頭一直握着指關節都發白了，他自己沒注意到。
駱祁都看見了，也沒好意思擡頭，慢慢的伸手過去抓住了他的拳頭。
葉攬栖這才意識到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很緊張。
他吐了一口氣，放松了下來。
“怎麽弄的？誰弄的？”
駱祁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跟別人打架打的。”
“是誰？”
“他死了。”駱祁輕笑了一下，“不用為我報仇，他死了。”
葉攬栖都不确定他說的這話是真的，四年不見， 他變了。
變得讓人看不明白了，好像有很多秘密，好像瞞着他很多事情，他的笑容都像是在隐藏着什麽，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好像有些真有些假。
他都分辨不出來了。
駱祁把手硬生生的塞進他的手心裏，用力的撬開他的手指，和他十指交扣的握着。
“為什麽走？”葉攬栖問他。
“我們能不能……當做這四年從來沒有分開過……你不要再問了。”駱祁的聲音像是在祈求，關于這四年發生的所有事情他一件都不想說。
“不可能。”葉攬栖很堅定，四年前他不告而別，他連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不見的第一年，他每天都在他們去過的地方不停的徘徊，每天都在希望他能突然出現，能告訴他他到底在幹些什麽。
他離開的第二年，他就開始不敢去他們去過的地方，他寧願相信駱祁出現過，是他沒有去所以沒遇到。
他離開的第三年，他覺得他一定是死了，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他。
他開始懷念，開始回憶。
開始陷入再也得不到的痛苦裏。
他用了很長的時間把這一段過去封了起來，就在他可以接受他已經死了的設想時，他卻出現了。
出現在一張八卦娛樂的海報上，是他和別人訂婚的消息。
當他終于接受自己被抛棄被戲弄被欺騙感情後，他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是覺得他這麽好戲弄嗎？
“駱祁，我和你之間，是你欠我，所以你不能提出這麽無理的要求，我只想知道，到底為什麽走，這四年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麽，現在回來又是為什麽？”
“對不起，不告而別是我的不對，讓你等了我四年是我的錯，可我現在回來了……”
“離開的理由不能告訴我？你有事情瞞着我，那你想怎樣？高興了就回來，哪天不高興了又走了，你以為我會一直等你？你錯了，駱祁，我們早在四年前就結束了。”
葉攬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心突然就沒了，空落落的一直往下墜，他生氣，真的很生氣。
駱祁扶着牆壁站了起來，來到他身邊雙手抓住了他的手，“沒有結束，你還是關心我的，你心裏還有我。”
“因為我一直得不到一個結果，所以我耿耿于懷，但現在我得到這個結果了，我過幾天就會釋懷，駱祁，你不該來。”
葉攬栖抽回了自己的手，轉頭就要走，他連一個解釋都不願意給他，要他怎麽欣然接受他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回到他身邊？
那他這四年所經歷過的痛苦呢？
就一句對不起？
“別走……”駱祁追上來從他後面抱住了他，“哥哥，我什麽都沒了……我現在只有你，如果連你也不要我……”
葉攬栖的心抽痛了一下，卻冷笑了一聲，“你那位未婚夫不和你結婚了？”
駱祁愣了一下，他沒想他會知道這個。
葉攬栖嘲笑道：“所以……你是因為他不要你了，你才回來找我的？是因為什麽都沒有了才回來找我的？但凡你現在還有點別的，你都不會回來找我對不對？”
“我不喜歡他，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結婚的，我也沒有和他訂婚，他是很喜歡我，媒體報道并不是真實的，你不要相信那些。”
“所以你是真的和別人相處過？”
“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
“我們不要為這個事情吵架了，都已經過去了，難道我們就不能從現在開始好好的在一起嗎？”
“你是過去了，我過不去。”葉攬栖扯開了他的手，不讓他再抱着自己，他側過頭就沒有看他，“我只是需要一個解釋，我只是需要一個真相，如果你給不了，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寧願當你死了，而不是背叛我。”
“真相很殘酷……”駱祁小聲地說，“殘酷到你可能知道了以後，更不想和我在一起。”
“有多殘酷？你背叛了我，很多次？”
“我沒有。”
“那還有什麽？”
“對不起……我不能說。”駱祁靠在了牆上，垂下了頭。
葉攬栖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好久，兩人都沒說話，“好。”
葉攬栖輕聲說了聲好。
他放棄了，他不說，他就不問了，他轉身離開了。
駱祁在他離開之後才慢慢的走出去，校醫就站在門口，他們說的話他都聽見了，雖然很想八卦，但他知道不合适，發現駱祁沒記得拿藥，他把藥塞到了他手裏，叮囑了聲：“記得吃藥，身子好了才能談戀愛。”
駱祁抓着藥，走回了宿舍，回到房間往床上一趴，就不想再動了，好像動不了了。
安谧龍他們贏了球賽，開開心心的回到宿舍，一踏進宿舍就感覺到宿舍裏的氣氛不對勁。
葉攬栖直直的躺在床上鞋都沒脫，一只手橫在眼睛上，看着像是在睡覺。
但他們知道，這肯定不對勁，因為他們老大超愛幹淨的，怎麽可能不脫鞋就上床，又怎麽可能穿着這一身滿是汗水的球衣就躺在床上？
安谧龍用手肘撞了撞旁邊的蘇淩錦。
示意他過去看一看，蘇淩錦搖搖頭，這誰去不是撞在槍口上？
他才不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