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金玑

星狼聞着味就跑進了蕭牧川院裏,雲升第一眼沒敢認,第二眼才瞧出是星狼。

“二郎!二郎!星狼來了!”

蕭牧川的聲音從屋裏傳出,還有些納悶,“誰?”

“星狼來了!”

“星狼來了?”

還沒等蕭牧川走出去,星狼聽到屋裏的聲音,猛的撞開屋門,跑進去圍着蕭牧川撒歡。

“汪!”

蕭牧川抓着狗頭仔細看,嘟囔着,“還真是星狼,你怎麽進來的?蕭沛沛怎麽看的你?就不該給她養。”

“汪!”星狼前爪騰空立起,搭在蕭牧川膝頭,尾巴甩的人眼花缭亂,它擡起腦袋,露出脖子上的金色鈴铛。

起初蕭牧川還未在意,星狼叫得越發激動,他才意識到這鈴铛有點問題。

“這鈴铛……怎麽不響?”

莫不是蕭沛沛為了省錢,給星狼買了只壞鈴铛?

溯玉捏着鈴铛看了看,肯定道:“這是一種機關,叫金玑,裏頭是可以藏東西的,一般用來傳遞密信。”

“密信?”不知想到什麽,蕭牧川眼睛又變得亮晶晶的,“溯玉,你能不能拆開這球?快把裏頭的東西拿出來。”

他有直覺,這次不會再錯了,一定是李晏歡給他送進來的!

“我試試。”溯玉把金玑取下來,仔細研究了一下上頭的紋路,廢了一番功夫,才聽到“咔噠”機關打開的聲音。

蕭牧川把金玑裏面藏的小紙條摳出來,慢慢展開。

是五殿下府上送來的不假,寫信的卻是李晏歡身邊那個随從豐年,他把李珮做的局簡單寫在紙上,希望蕭牧川可以稱病逃開,或多加小心,并在最後說明,這封密信是他們五殿下的主意。

一番好意。

姍姍來遲。

蕭牧川舒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這樣一封信本就模棱兩可,全憑他自己猜測。

沒有答應,卻好在沒有明确拒絕。

得到這些天來頭一個好消息,蕭牧川心情明媚不少,把密信丢給溯玉看。

“你說這李珮跟誰學的這些陰招?跟他後宅裏那些姬妾?”

先是腆着臉拉攏,拉攏不成,就搞這一出,但未免也太低級。

溯玉眉頭皺成個“川”字,把密信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有些擔憂。

“二郎,密信是否是五殿下送進的還未得知,密信上的內容是否是真的也未得知,我們還是準備好萬全之策,或者幹脆直接找個理由推了。”

蕭牧川必須得去,他得去見李晏歡,“去,為什麽不去,不去怎麽看一出好戲?看看他李珮到底想做什麽,娘們唧唧的,倒不如直接向我宣戰。”

“信能由星狼帶進來,肯定是他送的,裏頭寫的真不真,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李晏歡,蕭牧川就恨不得這個太陽趕緊挪到西頭去。

他撸着星狼的狗頭,問溯玉:“你還記得咱們剛來長安那天,你說什麽了?”

溯玉早就不記得,反問道:“我說什麽了。”

“你說五殿下絕對不簡單,其他人都不知道我進城,單他知道,現在李珮府上密議的東西都能叫他拿出來說給我,你還覺得他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嗎?”

溯玉說李晏歡不簡單,他心裏是高興的,如今也印證了溯玉所說非假。

李晏歡的勢力範圍比他想象的大許多,但應當還差點東西,于是只好在淺池裏擺尾,等待躍龍門那一刻。

他也早該想到,李晏歡身為皇子,若沒有什麽心機城府,如何能活到現在。

他晃着腦袋跟溯玉炫耀:“我蕭牧川看中的人,可做池中物,也可成座上仙。”

溯玉把密信放在燭上點了,又重新把金玑給星狼戴回去,這下剛戴上,金玑像普通的鈴铛一般,發出悅耳清脆的聲音。

“二郎,您……确定要選五殿下?要不要給蘭陵那邊寫封信問問?”溯玉指了指東邊,以此代替蘭陵的方向。

蘭陵那邊指的是蕭牧川的大哥蕭牧山。

“給蘭陵的信自然是要寫的……”蕭牧川想到自己要把這事說給自己大哥,還有些不好意思,“我親自寫就是。”

把李晏歡的好寫的天上有地下無,再把李晏歡的身世寫得凄慘難道,最後才寫上自己昏頭對人家生了不該生的心思,但撤退早已來不及了。

李晏歡不喜歡他也沒關系,只要他把李晏歡想要的東西捧到面前,是塊石頭也會叫他捂化的。

蕭牧川心裏美,一手字寫的也快要起飛,草草寫完,沒檢查語句是否通順,便讓溯玉寄了出去。

隔日,二殿下府上紅彩飄然,李晏歡掀開車簾看了一眼門口攢動的人頭,問豐年:“信遞出去了?”

豐年點點頭,“已經遞出去了,蕭姑娘那邊給的消息,星狼今天早晨回了蕭府,我趕去看了眼,金玑裏的密信已經被拿出。”

“好。”李晏歡點頭,走下馬車,整理了一下長袍。

“晏歡。”

聽得有人喊他,李晏歡轉頭看去。

“三哥。”

是三殿下李玚,見到李晏歡,他溫和笑了笑,“晏歡喜事将近,幸好我提前回來,還趕得上你的婚宴。”

前些天李玚領命去幽州辦事,最近才剛回長安,再有大半月,剛好就到李晏歡的婚事。

“來得及的。”李晏歡面容緩和許多,因為李如意的緣故,他跟李玚平日裏走得近些。

“給你和如意都帶了禮物,明日差人送過去。”說到李如意,李玚眸子裏顯現笑意,“如意吵着要幽州的貝籽珠,我也給你帶了份,過幾日到你新婚之夜可以送給羅姑娘。”

幽州盛産貝籽珠,殼如女子手掌大小,裏面的軟肉包裹着許多珍珠,相好的可以挑選出來做首飾。

“三哥莫要太寵如意,她現在有些無法無天。”李晏歡雖這樣說,但李玚該寵的還是會寵。

李如意從小養在皇後膝下,李玚也出自皇後,兩個人雖不是親血緣的兄妹,卻也比李晏歡這親哥哥要親近。

“如意是咱們唯一的公主,不寵她還能寵誰。”

兩個人說着話朝裏走,講完李如意,李玚不經意間提起前幾天的事。

“聽說我不在長安時,在大靈山別院,二哥對蘭陵蕭家蕭牧川下手了。”

李晏歡眸子暗下去,“嗯”了一聲,“用了些手段,也并非不能破解。”

李玚沒提起是李晏歡救了蕭牧川,李晏歡便也忽略沒說。

“二哥怕不是糊塗了,這樣的手段,幾乎是将蕭家往外推,這樣也好,推到我這裏。”李玚心情似乎不錯,順帶誇了李晏歡一句。

“你把蕭牧川救出來,幫了三哥的大忙,往後我叫人多往你府裏走動走動。”那種語氣,像是輕松的調侃,又帶着輕視的意味。

并非李玚過分自大,實在是李晏歡這些年混的太慘,身份地位又尴尬不已,并不具備跟他争奪的機會。

李玚自顧自說着,沒注意李晏歡的腳步慢了下來,落到後頭。

作者有話說:

李晏歡:所有人都輕視我,所有人都覺得我沒什麽威脅,我偏要讓他們看看,誰才能笑到最後!

蕭牧川:聽到沒?爺的男人你們都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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