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聯邦(四)
旗艦裏,因為對抗沃金聯邦的星橋艦隊有壓倒性的兵力優勢,哨兵長對這場戰鬥并不緊張。
接近六比一的兵力,如果還打輸了,他就好被打回學校重讀了!
哨兵長觸碰了幾下全息屏,标記出了藍頓駕駛的那艘戰機,不禁莞爾一笑:“說起來,楊赫,那位準将大人的戰機開得可真是慘不忍睹啊。”
楊赫的身份級別讓他能夠借助儀器總控戰場己方所有的哨兵,同時,他還建立保持着與輔助作戰向導的通訊連接。
楊赫端坐在指揮艦的另一端,漫不經心道:“首都總校麽,近戰登陸他們是好手,用的戰機和我們也不是一個型號,情有可原吧。”
哨兵長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說的也是,到底是‘塔’花大價錢培養出來的精英,戰機飛行員戰死率有多高你也知道。就算是藍頓準将……”
“不。”楊赫輕聲道,“藍頓是一線的,也只有站在前線,再加上身體素質與s級的優勢,他才能升的這麽快。再說了,駕駛戰機,只要不被擊中就可以了。”
沒過多久,楊赫面前的總控臺“滴滴滴”響起了通訊請求,楊赫看着亮起的編號,沉穩開口:“079號,有什麽情況,請彙報。”
發來請求的正是莫林,那個被配給藍頓的少校向導,他的聲音帶着一絲哭腔:“抱歉1號,我、我發結合熱了,我……”
楊赫:“……”
通訊器那邊傳來噼裏啪啦、連帶重物墜地的聲音,莫林還沒來得及說完這句話,那頭的聲音就換成了藍頓的:“不好意思啊1號,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發結合熱了,順帶說一句,向導科學這一門選修課我考的是不及格謝謝,1號,請指示。”
楊赫不忍看到這個向導學科的學渣在自己面前無恥炫耀:“請你給079號進行物理降溫,注射雙份或者三份的抑制劑,我想提醒你一句,準将,那位向導為什麽會引發結合熱?你難道不知道未結合哨兵吃向導素是基本禮儀嗎?”
“我吃了藥!誰說我沒吃藥!我上戰機前就和你們哨兵長要過藥了!不信你問他!還有,誰說我沒有結合過的,我分分鐘告你诽謗!”
楊赫已經确定,這個死流氓藍頓肯定已經認出了他的聲音,所以才這樣在通訊裏大肆調戲自己。
“隔着這麽遠你就會放嘴炮了是吧,把頭盔戴上,根據規定我會短暫替代你向導的職責,準将,請問你對精神疏導有什麽要求嗎?”
“來,對準我的腦子裏戳,弄疼我的話你是不是就能開心了……”
楊赫:“…………”x的,死受虐狂!抖m!要不是怕作戰部問責,早就要了你這個渣男的狗命!
他憤怒地按斷了通訊。
哨兵長看着楊赫啪的摔了通訊器,一臉陰晴不定的表情,試探問了一句:“你相好的?”
楊赫:“……什麽相好的,只不過是一個學弟而已,哨兵長,你該包抄殲敵了。”
哨兵長“哦”了一聲,下令全軍出擊,半晌才反應過來,楊赫從聯邦向導學院畢業,藍頓履歷裏寫的母校卻是首都哨兵總校,這是他哪門子的學弟啊?
連學校都不一樣,親你撒謊也太沒有誠意了好嗎?一看就是“這是前男友不想多提”的既視感!
有向導相助的藍頓爆發出了驚人的殺傷力,處理好引發結合熱的向導同伴之後,藍頓喜滋滋地就開始了作戰,楊赫施加給他的精神疏導中規中矩,是那種學院派特有的精準與柔和。
藍頓出衆的單兵作戰素質在這一場就得到了體現,為了戰場的規避率,大多數駕駛員都選擇了重機動的1型戰機,藍頓為了殺的爽,就選了2型火力突出型,雖然不是他用順手的ace型戰機,藍頓在适應之後一樣操作的如臂指使。
在總控顯示擊落五十八架之後,藍頓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一個人就已經包辦了三分之一的敵機,就知趣地借口能源即将耗盡,退到了後方。
好、好像有點高調了。聽說太高調會被打壓,而且都是楊赫的戰友,這樣太不給面子一直在搶軍功了呵呵……
藍頓開頭出擊,獨領風頭,其餘駕駛員也起了興,較勁般的拼殺,星橋艦隊經過三個多小時的戰鬥,就占領了距離他們最近、來自沃金聯邦的哨站。
不投降的結果就是被炸成碎片,死在宇宙裏,然後變成一縷塵埃,沃金聯邦殘餘艦隊很快宣布投降,星橋前衛站正式接管敵方基地。
藍頓先把同伴向導送回旗艦安置,然後跟随着星橋陸戰隊清點完俘虜,打掃戰場,沃金聯邦倒沒有那種和他們血拼到底,沒有魚死網破的掙紮,俘虜們被依次登記了身份,就被共同關押在一處。
等到旗艦着陸,楊赫跟着哨兵長順扶梯而下,哨兵長頒布了來自總部長官的命令:“清點物資,留兩百艘戰艦駐守在這裏。沃金聯邦和我們在這裏磨了這麽久,總算是打下來了。”
楊赫站在一旁,他在全程總控哨兵向導,臉上的疲憊顯而易見,藍頓心想,就算是因為楊赫對他的抗拒沒有引發過結合熱,星橋艦隊如今是完勝,楊赫也必定消耗了不少體力和精神力。
楊赫向來知道身體情況的重要性,在打完之後覺得自己狀态不對,就對哨兵長說:“這裏你先頂着,有事來叫我,我現在有點吃不住,先回旗艦睡一會兒。”
哨兵長也沒與他客套:“你先回去睡吧,不舒服的話找個軍醫給你看看。”
藍頓放心不下,一路尾随就跟了上去。
旗艦內鋪陳着自動傳輸履帶,楊赫熟門熟路地站上一條灰色的履帶,随着履帶運行,就直接抵達了旗艦的生活區。
藍頓自然而然跟上:“學長住哪?我幫你洗漱吧。”
楊赫腳步不停:“誰要你來,我有配勤務兵!準将閣下你洗洗睡吧,誰要你呵……”
“我就是你的勤務兵,學長你不要和我鬧別扭。”藍頓看到門牌上的“yang”,就确認是這一間,他按了楊赫的指紋,扶着他進了門,“學長是睡深海艙還是睡床?”
“讓哨兵長先頂着是我哄他玩的,我睡床。人你也送到了,你走吧。”
整個星橋艦隊,最高長官就是少校,可以說找不出一個能夠命令藍頓的人。他一介準将,他想堅持的事只要沒有阻攔,自然就是要辦完的。
半睡半醒間的楊赫仍然對藍頓非常抗拒,只不過睡意來襲,只狠狠道:“不許上我的床,滾!明天早上我要是看你還在,有你好受的。”
藍頓充耳不聞,伸手扒掉了楊赫的制服,把他從襯衣長褲裏完全剝出來。
他們的心離得很遠,他或許永遠也無法觸及。
裸睡有助于恢複疲勞,藍頓替楊赫裹好被子,在他的眉間輕輕印下了一個吻。
藍頓在浴室裏自給自足了一會兒,才舒緩了一下翻騰的欲念,他睡在楊赫的身側,圈住身邊的向導,卻仍然心事重重。
當年的事情,無論他對楊赫的家人與朋友如何旁敲側擊,都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消息。
因為他當年的自私與卑劣,究竟對楊赫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他自己都沒有辦法确認。
楊赫比他早兩年入學、服役,當年進入聯邦向導學院的時候,楊赫就已經是整體評估總分的第一名。
所有人都以為,以楊赫的能力和資質,他會成為新一屆的首席向導。
但是結果卻是讓人大跌眼鏡,在一場秘密選拔之後,楊赫進校時的光芒突然湮滅,他的畢業名次被淹沒在衆多的畢業生裏,連前兩百名都沒有進。
其中原因如何,親近知交諱莫如深,而憑借藍頓的渠道和人脈,或許他在哨兵裏能有一席之位,可以打探一二,可到了向導領域,他也無法從‘塔’看到任何有關楊赫的身體報告。
他究竟傷成什麽樣了?還有沒有辦法能夠補救?
以如今的科學,缺胳膊斷腿治好算不上什麽難事,而人類在高緯精神領域的一點進步,都可謂是非常艱難。
楊赫說到做到,醒來時候看到自己身邊躺着一個厚顏無恥的哨兵,啪啪幾下耳光就把藍頓給扇醒了:“你沒有自己的房間嗎?我昨天晚上說的什麽?不是讓你滾嗎?想找打是吧?”
藍頓還沒來得及解釋,暴怒的向導力氣大的出奇,直接把他拖出門外,重重地摔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