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聯邦(六)
索尼娅的神色微微緩和了一下,不過随即就是一聲冷笑:“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可是我們沃金聯邦求着楊赫來幫忙了嗎?只要能完成大人交給我的任務,犧牲點哨兵和向導又算得了什麽?”
哨兵長與索尼娅交涉的空隙,藍頓已經陰着臉到了,哨兵長捂住話筒向他說明情況:“有一個被洗腦的女人在和我說話,不知道對方有幾個人,也不知道是哨兵還是向導。現場情況不清,連在幾樓都不知道。”
藍頓沉聲道:“你派幾個特戰隊的人,僞裝成醫護人員潛進去,把現場的情況給傳出來。x的……聽說劫匪是可是殺無赦的對吧?”
哨兵長正在接聽通訊器,聽到對方提出的要求微微一怔:“你要飛梭是嗎?我馬上就給你準備,你先把楊赫放了!”
楊赫被兩個人制住,麻煩的是其中還有一個向導,這個女劫匪顯然很緊張,針管已經戳進自己的皮膚,溢出了血絲。
至于那個挾持他的斷臂哨兵,也叫楊赫徹底服了,在一條胳膊斷了、沒有鎮痛劑的情況下,他竟然還能硬的起來!灼熱的硬物在後面不急不緩地頂着他,不懷好意地磨蹭着。
看起來,好像這個哨兵和索尼娅有嫌隙?似乎不愛搭理她?
楊赫思索着剛才一點一滴的線索,這個哨兵說,他能感到自己信息素的氣味,也就是說他和這個哨兵是相容的?
楊赫低垂着眼,因為發動思維暗示,他的雙眼出現了深藍色的豎瞳,他對哨兵暗示道:【你想先征服這個向導,他是未被标記的,你現在占盡了上風,這是一個向導……】
哨兵的神志在楊赫精神力的影響下漸漸渙散,他喃喃開口:“索尼娅,我想先睡這個向導,你看,對方也沒有人來,我們肯定能贏。”
索尼娅大怒,回過頭就發現哨兵的表情已經呆滞了,不由得喝道:“楊赫!你竟然敢對我們耍小花樣!我一定要殺了你!”
哨兵已經被楊赫暫時控制住,對他的鉗制自然就放松了,索尼娅顧着和哨兵長交涉,握住針筒的手已經有些許松開。
在平日裏,楊赫是不打女人的,可對方是窮兇極惡的女劫匪,他猛地抽出自己的手,鋒利的針頭在他的手臂劃拉了一大道口子,索尼娅見狀不好,想重新制住楊赫,卻被楊赫一腳掃翻。
楊赫欺身而上,為防止索尼娅劫持其他人質,同時用思維觸手對她進行了猛烈的攻擊和刺激。女向導痛苦地嘶吼着,奮力地在地上掙紮。
“你們還不快走!快跑!”
楊赫的厲喝把周圍雲裏霧裏被吓傻的人都給叫醒了,他迅速疏散了圍觀的衆人,索尼娅已經被他的思維觸手給刺暈了,頭發披散,整張臉都歪在了一邊。
而那個斷臂的哨兵,也從催眠裏蘇醒了過來,他看着半跪着的楊赫,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索尼娅才是個蠢貨,剛才她用思維觸手攻擊我,想引我發狂,這個死賤人只不過是一個c級的向導,她能刺激我一個a級哨兵嗎?你,寶貝兒,瞧你那臉紅的,讓我來好好疼你……”
為了使哨兵變得遲鈍,楊赫剛才回應了他的信息素,如今,效果也在他身上顯現了出來,體溫升高,意識遲緩,汗腺開始加速汗水的分泌,楊赫放開索尼娅,立刻就往走廊那頭的樓梯跑。
哨兵見獵物逃離,拔腳就追了上去,就算是受傷的哨兵,體能上也絲毫不遜色,三步兩步就把楊赫抵在了牆上。他粗暴地抓住楊赫的短發,就把他的頭往牆上狠狠撞了三下。
天旋地轉的疼痛幾乎讓楊赫吐了出來,哨兵這種做法無疑就是實務的作風,讓向導失去意識,進而強占他。
那種對向導野蠻的強制,真的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了嗎?
楊赫勉強集中注意力,對着哨兵的意識雲就是幾下強力的刺激,哨兵卻又抓着他的頭,猛地往牆上又磕了兩下:“寶貝兒,你和索尼娅的水平是差不多的,你一個低級向導是攻擊不了我這樣a級的。乖一點,否則你還會吃苦頭的。”
突然,哨兵覺得自己的後頸被人死死掐住,直接把他掉了個頭,一記重拳就直接招呼上來,把他揍翻在地,噗地吐出了兩顆帶血的牙齒。
楊赫雙腿一軟就癱在了地上,意識迷離間就聽到了藍頓冷酷的聲音:“在s級面前,a級哨兵也是不堪一擊,你是想被槍斃,還是我現在就送你下地獄?”
“——我看還是後一種好了。”
藍頓把帶來的實習生叫去打掃現場,自己抱着楊赫就下樓治療去了。
一層樓裏一死一傷,受傷的那個是女向導,而那個獨臂的哨兵已經死了。
“三處創傷,直接致死,被準将閣下三拳給斃了。”
驗過傷的學員們心有戚戚,就根據規定,把這具遺體送到了星雲軍港的醫學院。
劫匪向來格殺勿論,藍頓一舒胸中悶氣,誰敢染指他的向導,就得讓他付出代價!
他回想起剛才的戰鬥裏,楊赫如此被動,這讓藍頓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這些都在提醒着他,眼前這個向導的孱弱都是由他一手造成的,他讓一個曾經向導學院的天之驕子,連一個a級哨兵都對付不了。
醫生摘下口罩,拿着光屏板走了進來:“已經退熱了嗎?”
藍頓啞聲道:“一直在進行物理降溫,抑制劑也打過了,他還好嗎?”
“他很幸運,只不過是腦震蕩,沒有造成顱內出血,受重擊才暈了過去。年輕人,剛才的那個哨兵你下手太狠了,雖然說是……”
藍頓也不說話,只陰沉沉地盯着醫生。對上準将鋒利的目光,醫生不得不噤了聲,也不敢說什麽“對敵人仁慈”的話了:“如果有什麽異常情況,及時和我說。”
藍頓本想着,楊赫養病,他忠犬地守在病床前,滿臉胡茬,給醒來的楊赫一個愛的親吻,是不是就能讓自己在楊赫心裏加分呢?
醫生對于病情的診斷不愧是經驗豐富,楊赫也非常不給藍頓面子,藍頓那憔悴的樣子,楊赫在醒來的時候根本就沒瞧見,倒是讓來探病的哨兵長見證了楊赫的蘇醒。
哨兵長目睹了全程藍頓對楊赫的照顧,守夜陪床,跑前跑後,就不由得勸了一句:“藍頓準将對你算是挺好的,他前幾天還和我抱怨,說你特別不容易被打動呢。”
楊赫的病床被搖起來,使得他半靠在病床上,對哨兵長的話,他不禁一哂:“不過是這麽點事就讓藍頓對你如此炫耀?他真當自己是感天動地好男友了嗎?想追向導的哨兵多了去,誰如果想追我,都能做到藍頓這樣,甚至更貼心。”
哨兵長道:“準将他為了你發火,三拳就把那個傷害你的哨兵給活活打死了。”
楊赫搖了搖頭:“你知道嗎?我的思維觸手對他這種s級的哨兵幾乎一點用都沒有,要不是我有些法子,他現在能這麽老實?說不準,我這一輩子就只能是個低級的向導,和他在一起,我沒有一點安全感。況且,我和藍頓有舊怨,他對我只不過是愧疚和補償,你以為還是真愛麽?別的就不說了,等他想通了煩膩了我,只要他想,一拳就能要了我的命。”
楊赫是真真正正的清冷美人,哨兵長在哨兵的圈子裏混,他知道的很清楚,單單在星橋前衛站,對楊赫有意思的哨兵那是多了去了!
只不過,許多哨兵都會在追求楊赫的這件事上主動停下了腳步,楊赫如今大病初愈,話裏話外流露出恐懼與擔憂,讓人對他更加同情。
哨兵長和楊赫共事這麽久,心裏的天平當然是傾向楊赫的。
哨兵長忙安撫他:“抱歉,這件事是我失禮了。楊赫,我應該尊重你個人的選擇,今天我對你私人的事情指手畫腳,還希望你能原諒我。”
楊赫溫和道:“不用向我道歉,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對藍頓準将,我只是巴望着他趕緊走。至于別的,最多就是當做戰友來看。”
哨兵長暗自松了一口氣:“你好好休息吧,瞧你說的,咱們星橋前衛站肯定都站在你這邊,咱們都會護着你的。”
哨兵長看着楊赫吃了一些流食,就聽楊赫突然問他:“我的晨曦號飛梭……最近有人去過嗎?”
楊赫的話仿佛撕開了哨兵長的回憶,少校的臉色變得微微發白:“藍頓準将今天和我打過招呼,去了你的飛梭。”
楊赫得到這個回答并不吃驚:“他總算想起來了,就他那單細胞生物一樣的腦回路,還真讓我對他看高了一眼,他是去我的飛梭找他想要的東西了。”
藍頓在楊赫昏迷後,突然發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當初的愉悅褪盡之後,他心裏升起了無盡的恐慌,當時他追上楊赫的飛梭,是屬于非法接駁,他在晨曦號上犯下的種種,可以概括為四個字——迷|奸向導。
雖然他屬于行為未遂,可是“塔”才不會管那麽多,抓到了就視作迷|奸罪來重判!
對于‘塔’來說,哨兵做下這種事,那就是板上釘釘的重罪,足以毀掉藍頓本人,乃至他父親的前途。
他當時怕是被信息素弄昏了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