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聯邦(十五)

【01】

高級哨兵不容易和向導配對,這是一個不争的事實。

不是說他們的魅力不足以征服向導,而是多數向導會被他們吓到。

更別提希達維這種等級的哨兵,雖然是個鑽石單身漢,和楊赫頗有淵源,可是對方已經不記得他,這種難度就和重新追求對象一樣。

希達維的戀愛開局顯然很慘痛,阿爾菲在整理資料時發現了楊赫給“塔”的反饋,楊赫駁回了配對申請。

“塔”在配對上尊重雙方的意願,希達維不會放手,提出駁回請求的就是楊赫了。

楊赫做事的風格非常明顯,阿爾菲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手筆——管你是作戰部長還是帝國皇室的希達維,見面之後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沒什麽好勉強自己的。

只不過,阿爾菲心裏八卦因子開始隐隐作祟,到底是什麽事讓楊赫如此态度堅決呢?難道是陛下把人給辦了?

也不對,難不成是陛下這次沒忍住,犯了急色的毛病?如果真的因為結合熱有過一次,難道是敗在技術上了?

阿爾菲在希達維身邊混了這麽久,他想想就發現了其中的問題所在。

楊赫和希達維是什麽樣的關系,這兩位有什麽過往糾纏,他這個做親信的當然清楚,可是他的頂頭上司或許卻忘記了一件事。

再怎麽說,從楊赫的角度來看,他什麽都不記得了,希達維對他來說就是一個陌生無比的長官,兩個人之間的信息素又是高度相容,誰能保證希達維會不會做出什麽事情呢?

高級哨兵會對向導造成一種壓迫感,這使向導産生緊張不安的情緒。

阿爾菲哪裏知道,楊赫是直接棄掉飛梭逃跑,可見他眼裏的希達維有多吓人了!

希達維比楊赫早兩天抵達星橋艦隊。

抵達新聯邦邊境時,易容的皇帝不勝唏噓,曾經的他怎麽會來這裏,還不就高高在上待在帝國首都星的皇宮裏。可正是因為楊赫在這裏,他才會托付國事給議會,偷偷摸摸只為看對方一眼。

這次出行沒有保護和陣仗,希達維的到來幾乎毫無動靜——這點也能夠理解,畢竟是新聯邦與老對手沃金聯邦的前線,最高長官就算來視察,也絕不會弄得盡人皆知。

楊赫沒有想到,希達維正在這裏等着他呢。

回到艦隊銷假之後,楊赫率先回到了前衛站,卻得知了一件事:前衛站哨兵長升銜了。

“塔”的作戰部下達命令,出于對前沿戰事的考慮,星橋前衛站的駐軍要翻一倍,為此,提拔哨兵長為中校,擁有兩千艘戰機的指揮權,楊赫仍然出任站長,軍銜保持不變。

他是c級向導,軍銜一直都會卡死在少校,這是改變不了的規則。

不過,這并不影響升遷帶給艦隊高層的喜悅,哨兵長對此非常激動:“為慶祝升銜,我請你們去吃自助!”

艦隊指揮官之間關系親厚,一幫子人占了位子後紛紛坐下,就開始拼酒掃蕩。

哨兵長挑了休息日來聚餐,所以喝酒并沒有什麽關系,幾輪酒喝下來,一群人窩在角落的桌子旁,已經喝得七倒八歪。

哨兵長是請客的,再加上有升銜的事情,戰友們都向他敬酒慶祝,喝了個痛快。楊赫雖然沒什麽等級上的變化,可畢竟指揮的人變多了,也算是變相升職。他雖然酒量不錯,可是喝到最後也是迷迷糊糊的。

在一群人都有些微醉的時候,哨兵長卻想起了一件事:“對了說起來,最近艦隊裏有件事。咱們這裏……不是有個軍校嗎?”

楊赫穿着便服,休閑領帶被他自己拉扯到一邊,他臉色微醺,就歪着頭聽着哨兵長說話。

其中有一人問:“隊長,這回該不會是叫我們去調|教哨兵小嫩草吧?”

哨兵長已經有些喝高了,說起話來就有點結結巴巴的:“這個軍校、不是經常需要抽調我們艦隊的人……給他們戰略學院教實戰嗎?按照往常慣例!抽紙團兒!你們想想看,一輩子一次見到那麽多的向導!還有你們的好基友!哼哼,我已經把小紙團都準備好了,絕對公平!”

一群服役的戰士剛喝了酒,再加上媳婦兒和基友的刺激,通通都血氣上湧,打打鬧鬧着把紙條給一一拆開看了驗看。有人叫嚷着:“倒要看誰有這個好運氣,誰抽到畫圈圈的那張,誰就去軍校做實戰老師。”

楊赫正端着玻璃杯喝果汁解酒,就看到哨兵長的爪子伸到了他面前,上頭擺着十來只小小的紙團。

哨兵長顯然已經有點神志不清,連是誰請客都忘了:“楊、楊赫,這回你請客的,給你先抽。”

楊赫把杯子一放,随手抽了個紙團放在手邊:“我抽好了,你們抽吧。”

衆人都去哄搶紙團,有的還發出遺憾的噓聲,楊赫喝着果汁,然後就發現戰友們都在盯着他看。

楊赫:“怎麽了?”

戰友們把空白的紙團展示給他看:“把你的紙團打開,是你中了!”

楊赫把手邊的紙團打開一看,這上面果然有一個圓圈!

楊赫:“……”他真的是随手摸了一張!

【02】

哨兵長大力拍着楊赫的肩膀:“兄弟啊,去了軍校,可得替哥們留意一下,唉,對象難找啊!還是你運氣好!”

楊赫頂着沒媳婦戰友們怨念的視線,嘗試着解釋:“你們真的不用想太多,我就是一個向導,‘塔’都鼓勵哨兵和向導配對,向導姑娘和我在一塊兒可不是浪費了麽?”他突然靈機一動,想起了應該遠在首都星的希達維,“塔已經在給我安排對象了!”雖然是被他駁回的一個呵呵……先拿出來抵數再說。

他話音剛落,在場怨念的濃度瞬間就降低了不少,戰友們紛紛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開始推搡着互相灌酒。

還好他反應快啊!沒娶媳婦的哨兵還是別刺激他們了!

這一次聚餐讓人非常盡興,加上又喝多了酒,誰也沒有想到,這回到了最後,就剩楊赫還是神智清醒的人。

楊赫是酒量好,掏出哨兵長的卡結賬,然後就開始把戰友們扶上飛梭,準備一起帶走返回艦隊基地。

楊赫架着一個哨兵扶上登機梯,一時間,隊友的體重太沉沒能穩住,他一失手就把戰友摔進了飛梭裏。

誰知那個哨兵被摔在地上之後一點反應都沒有,倒是把臉貼在混織絨地毯上蹭了蹭,然後舒舒服服地打起了呼嚕。

楊赫:“……”

他費力地把睡得和死狗一樣的戰友拖進飛梭,向導的體能和哨兵還是有差別的,楊赫自認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可在搬了四個人之後,他也覺得有點吃不消。

這時,有人适時地駐足問他:“需要我幫忙嗎?”

這個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楊赫下意識地說了聲謝謝,擡眼一看,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

站在他身邊的人竟然是希達維!

只要他想,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有了上回突然引發結合熱的經驗,楊赫轉身就想走,以避免結合熱的尴尬,希達維卻像牛皮糖一樣黏了上來,擋住了他的去路:“你等等,來見你前我打過抑制劑了,我追到這裏是想對你說,楊赫,我喜歡你!”

楊赫對這突如其來的表白也是一愣:“……長官,我姑且當作您是在一見鐘情,可我很抱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到了後來我有點怕您,您是高級哨兵,至少現在是我覺得和您在一起很有壓迫感。”

希達維卻站着沒動:“你自己以前還不是a級向導,比我差到哪裏去了?我可以盡力幫你恢複……雖然我一直都在幫你這麽做。我只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效勞,至少你的戰友,總不能把他們丢在這裏吧?”

楊赫抿了抿嘴唇,想起他的戰友們還橫七豎八躺在餐廳裏,餐廳的侍者都是普通人,哪裏架得住這些軍官,目前他還真的是有求于希達維:“我戰友的事情,要辛苦您了,希達維大人。”

哨兵最大的滿足感是什麽,就是被他的向導需要啊。既然是楊赫發話,希達維沒有不應的,于是,這位“塔”的長官把外套一脫,挽起袖子就開始了行動。

那些人高馬大的哨兵被他往肩膀上一架,輕輕巧巧地就被擡上了飛梭。

希達維被使喚着做搬運工,心裏沒有絲毫的不願意,反而還有種被需要的快感,他老老實實地把人全部都扛進飛梭,然後又厚着臉跟着楊赫一同鑽了進去。

飛梭地上睡的都是人,希達維跟着楊赫坐在角落裏。楊赫正抱着希達維的外套,看他面不改色地就把戰友給搬進來,不知不覺間口氣也軟了一些:“大人,我那次離開是出于本能,您知道向導對高級哨兵……”

希達維卻握住了他一只手腕,順勢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一個吻:“我明白,也尊重你的意思,我只希望你能慢慢接受我,至少當作我們是朋友,關于我的稱呼……”

楊赫的手被哨兵親吻了一下,讓他不自覺地顫了顫:“希達維大人。”

希達維放開他的手腕,轉而問他:“你最近怎麽受傷了,我在‘塔’的記錄裏看到,我們見面那天你去醫療站了。”

那是楊赫在脫身時受的傷,其實并不嚴重:“只不過是擦傷,我沒事。”

或許是希達維注射了抑制劑的關系,楊赫這回倒是真的沒什麽反應,突然引發結合熱對向導來說無疑是一種尴尬,在那種情況下,他們就會變得有生理上的欲|求,這種細小的羞恥感輕微地折磨着他們,讓那個哨兵成為他們情|欲的解藥。

希達維慢慢靠近楊赫,向導的氣息近在眼前,這讓他忍不住想要索求更多,飛梭裏燈光昏暗,彼此的呼吸都交織在一起,希達維想低頭吻他,誰知飛梭竟然猛地一晃,這種情況太過反常,希達維下意識抱住楊赫護在身前,兩人互相攙扶着站穩,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卻看到對方也是滿臉狐疑。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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