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步流星地進了店裏。
“卧槽你幹嘛去了?”程文宇驚悚道,“游泳啦?”
“看見肖遠了嗎?”對面男生問,“他好像找你去了。”
“我們先走了。”許宴沉着臉抓起兩個書包,“你們早點回學校,不要搞太晚。”
“行,馬上就回。”程文宇往外看,沒看見肖遠,但聽少年話裏的我們應該包括肖遠在內,“你們也是,回去路上小心啊。”
許宴輕「嗯」,付完錢走了。
橘黃的路燈下,地面的影子被拉得修長。
晚風拂過,影子彎腰打了個噴嚏,很輕地「嘶」了聲。
肖遠緩和呼吸,擡起手臂看了看胳膊背面,将校服外套袖子往上卷了卷,遮住。
馬路斜對面的少年小跑過來,嗓音悶悶的:“走吧。”
肖遠伸手要去拿自己書包,被少年避開,“你身上潮,我拿。”
肖遠擡腳往前走,掏出褲袋裏的手機摁亮,快要十點了,林巨霖發來好些條微信消息。
匆匆回了兩句,聽身側的少年咳嗽兩聲。
臨近公寓的路邊有間小藥房,就在前面。
許宴看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來自「肖遠」,想到巷子裏的事,糾結地咬咬嘴皮子。
通知欄閃了一個白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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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含量:“我買點東西。”
許宴懵逼這人明明走在自己旁邊,怎麽還發微信,然後這人就朝路邊的小藥房走去。
他倏爾明白,人家這是在執行他之前的警告:最近不想和你說話,最近不想和你,最近不……
滾你的最近。
難怪從巷子裏出來後,就覺得什麽地方怪怪的。
現在悟了,怪就怪在說話的只有他自己。
許宴咬牙,也朝藥店走。
門口有電子秤,他進去往上面一站,發現比前段時間多出好些斤。
吓了一跳,趕緊從秤下來,準備再秤一下。
肖遠拎着藥袋,看見這一幕非常不理解,避免店主詢問讓少年丢面,他快速發了條消息。
淨含量:“書包很重。”
何止書包很重,他身上也是濕的。許宴轟地一下熱了臉,尴尬得腳趾摳地,悶頭滾出了藥店。
肖遠彎了一下唇。
想到巷子裏聽來的那些話,又把嘴角往下壓壓,神色不太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不想卡在這裏(狗頭保命;
——我真的好想把下一章發出來——
36、擁抱
這會的林巨霖還沒睡,掐着房東不在,窩在客廳裏頭看電視,每個星期都有的美食綜藝。
看得好餓,好想吃。
門鎖傳來動靜,林巨霖飛快瞄了眼餐廳牆壁上的鐘,十點零幾分,他火速關掉電視,抓起茶幾上英語書,裝模作樣念了兩句英文。
許宴進門,看他一眼。
“終于回來啦你倆!”林巨霖小跑過去,“給我帶好吃……的……卧槽,你倆幹嘛去了?”
校服髒兮兮的,好像被水潑過。前者嘴角破了點皮;
後者臉上倒沒什麽大礙,就是右邊袖子挽了幾寸上去,食指有點小擦傷。
“你們打架了?”林巨霖小心翼翼地問。
“睡你的。”許宴把書包放到鞋櫃上,聳着肩咳嗽兩聲。
肖遠低下頭,明顯不太想講話的樣子。
林巨霖直覺兩人氣氛不對,想着或許給他們空間比較好:“我先睡了啊,你們,不會再打了吧?再打,我一定會撥110……”
許宴面無表情望過來。
“好好好我睡!”林巨霖舉手往後退,“你們也早點睡啊,明早見,為了我們光明的未來,這學期不要再遲到了!晚安!”
次卧門一關,顯得房子裏更加安靜了些。
許宴先換完鞋,憋半天問出口:“他揍你哪了?”
肖遠搖頭。
“說話。”許宴皺眉,“我不喜歡跟啞巴在一屋。”
“藥。”肖遠遞上袋子。
“我沒受傷。”許宴不滿,目光好好将他打量一個上下,“真沒傷哪吧?那小子很會玩陰的。”
“嗯。”肖遠垂下眼睛,補充說,“咳嗽的藥。”
許宴立馬「咳」了下,心想真他媽見鬼了,挨了那小子一拳後,就開始咳嗽,好像又要感冒似的。
“謝了。”他接過袋子。
“我先睡了。”肖遠抓過書包,繞過少年回了自己卧室。
他把書包往地上一放,手機和錢扔床頭櫃上,衣櫃裏抓了條浴袍,鑽進浴室。
經過今晚,有些事情稍微想起來了,中元節那天,陵園門口花店,何展在他買花時問了一個問題:“你從市裏騎車來的嗎?”
他回:“嗯。”
有女生叫何展二哥,說:“外面有輛自行車好帥。”
他匆匆掃了眼對方二人,當時并未上心。
難怪在學校男廁遇見時,總感覺在哪見過那張書生臉。
肖遠洗完澡,翻出外套兜裏的雙氧水,碘伏和紗布等用品,将小臂背面的劃傷給簡單處理了。
許宴說的沒錯,何展這個人很會玩陰的,身上藏着水果刀。
冷水澆下那刻,他感覺小臂被擋了一下,當時精神緊繃,并沒有感覺異樣,出了巷子,被許宴命令站路邊等着時,後知後覺感到疼痛。
肖遠偏頭照鏡子,給流血的耳垂那抹了些碘伏,然後抓過架子上面的浴袍套上,打開門。
倏爾一愣。
少年不知什麽時候進來的,坐在床邊等很久的樣子,身上衣服換過了,頸上挂着條淡藍毛巾,半濕不幹的頭發被揉得亂糟糟。
肖遠神色自若合上浴室門,系着浴袍腰帶:“有事?”
許宴起身,站到他面前,垂着眼沉聲問:“傷哪了?”
少年身高帶着壓迫感,肖遠往後退半步:“我說了沒……”
“讓我看。”許宴打斷,向前追半步,喉嚨裏憋着些悶氣,“你乖點,不要騙我。”
“小傷。”肖遠去拿靠牆地上的書包,“沒什麽問題。”
“哪?”許宴問。
肖遠轉過身,少年身體已經攔在他面前,大有一副不說就不讓你動的意思。
包括這張英俊好看的臉上,布滿少見的委屈和擔憂,讓他根本沒辦法對這樣的表情說拒絕。
“耳朵。”肖遠偏過頭。
許宴站得更近,手指碰上他耳朵附近:“碘伏?”
肖遠:“嗯。”
許宴:“他打這了嗎?”
肖遠:“嗯。”
許宴:“拳頭打的?”
肖遠:“嗯。”
“你疼嗎?”許宴攬住他後脖,語氣陡然變得有些沖,“不準跟我說「嗯」!告訴我傷哪了還?說出來!不要騙我!老實交代!!”
“不太疼。”後脖的手越來越用力,肖遠想說什麽,“許宴……”
許宴緩緩把他按進懷裏,不敢按太重,不敢抱太緊。
“誰讓你來了。”他咬着後槽牙說,“你就不該來找我。”
你就是騙子。
你受傷不告訴我。
許宴之前洗完澡,把衣服往洗衣機裏塞的時候,看到校服外套上蹭到血了,腰腹那個部位,血不是他的,是誰的不言而喻。
根本不可能是耳朵上的血,耳垂傷了不會蹭到衣服那個地方。
許宴知道,如果現在推開旁邊浴室門,肯定能看見證據。如果把他浴袍脫掉,肯定能看見傷。
可一旦推了,一旦脫了,是不是就把肖遠想要隐藏起來不讓他擔心自責的小心思戳破了?
今晚巷子裏的話,肖遠肯定聽見不少,不然不會打電話,不會那麽準時地沖進來幫他。
肖遠心裏在想什麽?
許宴不知道。
他意外地有些害怕兩個人的關系會就此止步在這裏,不想和上輩子一樣形同陌路那麽多年,最後遇見,得來對方的一句:我以為再見代表不晚,沒想到還是晚了。
許宴感覺自己被困在了「重生」的一畝三分地裏,他把這個問題想得太複雜了。
或許,他的重生,根本就不存在改變什麽命運。
也或許,這根本就不是他的重生,不過是他在16歲高二時期,做了一場成長到28歲的夢而已。
夜悄悄深了。
整個世界仿佛都寂靜下來。
肖遠不太記得今晚這個懷抱具體有多長時間,唯一清晰地記得,少年指責兩句就不再吭聲。
良久良久之後,換來少年情緒緩和,和他說「早點睡」離開。
但他不太乖,沒聽少年話,整晚在失眠中度過。
清早,外頭起了大霧。
餐桌上擺了些吃食,琳琅滿目的十幾個盤子。
今天化身魔法師的林巨霖站餐桌旁笑眯眯道:“當當當!今天也要元氣滿滿啊——”
許宴笑時扯痛嘴角:“哪裏學來的句子?”
林巨霖看陽臺的肖遠,表情誇張地小聲說:“昨晚看了《舌尖上中餐廳》,幫我保密。”
他們住進來這麽久,哪裏還有晚上十點的「聲禁」啊。
“大驚小怪。”許宴拖了張椅子坐下問,“你的傑作?”
“這還有第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