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身體前傾:“诶。”
右耳附近響起一聲低語,肖遠忍住沒動,怕碰到哪,身體往後桌靠了靠:“怎麽?”
兩人這個姿勢有些親密,後面那人的鎖骨貼着前面那人的肩背,但兩人好像都沒在意。
許宴為難地說:“我下午可能要請個假。”
肖遠意外:“去哪?”
“有點事處理。”許宴發現他臉上都看不見毛孔的,暗暗感嘆皮膚好細膩,“你自己注意點,我盡量在放學前回來。”
“好。”肖遠說。
“還有。”許宴嗓音低了些,“去廁所不要一個人,叫程文宇陪你去,我等下跟他說。”
“沒必要。”肖遠嗓音比他還低。
“怎麽沒必要,我覺得有必要。”許宴叮囑,“如果真碰見,你就去單間解決,記着了?”
肖遠臉有些熱:“嗯。”
他聽見許宴音色很輕、很溫柔地笑了聲,口吻有點哄人的意思,說:“惹不起還躲不起?peace&love,維護世界和平,遵守社會秩序,做一個知法守法的好公民。”
中午飯後,許宴和肖遠暫別,坐上出租車,報了個公司地址。
上車沒兩分鐘,白隽的電話打過來。
不是第一次打了,最近一天二十四小時隔三差五都要打兩通電話過來騷擾一下。
許宴被騷擾出心得了,直接掐斷來電,但那邊這回不依不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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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通騷擾後,許宴劃下接聽,不勝其煩道:“這個點還不睡,你小心xx人亡啊你!”
話落,聽筒裏竟然傳來一道女聲,彪了句英文。
沒太聽完整。
大致意思是:“通了……讓他贖你……你說還是我說。”
許宴一愣:“白隽?”
白隽陡然在電話裏大哭:“許宴舅舅你就救救外甥我吧!這群王八羔子強買強賣呀!”
平白無故多個外甥,擱上次,許宴還能高興點,這次并不:“說人話。”
聽他語氣嚴肅,白隽立刻斬斷淚腺,告狀:“我不是定制了一輛機車嗎,沒付尾款,人家現在找上門來了,說一定要提車,我尋思我定金都打了水漂,哪有強迫付尾款的。結果人家給我拿了當初簽的合同,上面好像說好像說……”
“不付尾款,十倍賠付,還要起訴你?”許宴稍微猜猜。
像定制款鞋子一樣,定制就一定要付尾款。
畢竟人家精力和材料都搭進去了,按照你的标準來的,你突然不買了,人家損失巨大,故而一般會簽定制合同,違約的十倍賠付。
這種交易流程,在國外很多地方都比較盛行。
“許宴舅舅你真聰明,但我感覺他們在訛我,簽合同的時候沒告訴我這個。”白隽底氣不足說。
還埋怨人家不告訴你?
許宴動動腳趾頭都能想到,白少爺墨鏡一戴,哪有功夫看英文合同啊,逼裝的一把手,定金付完大手一揮,臨走前還要使着蹩腳英文叮囑一番:“我過陣子來提車,用心點搞。”
許宴揉按眉心:“你尾款還有多少啊?”
差不多的話,他能先給這位敗家子墊上。
“這個,不是外甥我看不起你,但可能……”白隽頓了頓,底氣更不足,“我先給你報個數字,你看看能不能接受,六。”
許宴松口氣:“行,我打給你,你賬號多少。”
“卧槽許老板你行啊,每年肯定不少壓歲錢吧?”
白隽驚訝極了,“這份情兄弟記着了,我現在就把賬號發你。”
“嗯。”
“哦對了,你可能要請個假,就xx路西聯郵局彙吧,我有認識的人,能給你手續搞快點,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六萬美金呢。”白隽說。
“等會。”許宴眉頭擰起,“你他媽再給老子說一遍。”
“我說你可能要請……”
“後面一點。”
“我說手續繁瑣,你……”
“再後面一點!”
“我說不是一筆小……”白隽頓了頓,“不是吧,你不會以為我搞的是國內幾千塊摩托吧?”
許宴:“你一個菜逼新手,機車證沒拿到,就敢搞幾十萬人民幣摩托車?腦子被c4炸過吧!我要是你媽絕對呼死你!撕票吧狗東西!”
許宴怒挂電話,咬了會牙,到底不能袖手旁觀,給他舅撥電話,把事情怒火中燒地說了遍。
誰知他舅聽完,異常淡定:“他騷擾你多久?”
“一個月吧。”許宴說。
“抱歉。”
“你跟我道什麽歉啊,有這外甥你肯定比我煩吧。”許宴被他的「抱歉」搞得沒啥怒火了,說正事要緊,“怎麽處理啊?”
“不能慣他。”肖遠道。
估計得告訴他爸媽了,許宴猜測,未嘗不是好事:“你看怎麽辦就怎麽辦,他那邊好像挺急。”
肖遠:“嗯。”
許宴手指在大腿上撓撓,感覺男生說話懶洋洋的,音色聽着很舒服,問:“你在做什麽?”
“睡午覺。”肖遠說,“回公寓休息會。”
“哦,那行,你繼續睡。”許宴補充,“先把你外甥這事搞一下,然後再睡。”
肖遠:“好。”
許宴:“挂吧。”
肖遠聽話把電話挂了,給肖靜打電話,沒人接,便又往公司總辦裏頭打,電話是秘書接的,說他姐出去用餐,私人手機落在辦公室。
家醜不能外揚,肖遠抿抿唇,給白隽發消息:“三天到賬。”
白隽直接在微信裏給他磕頭。
這麽一通鬧下來,他有些睡不着,爬起來洗了把臉,對着鏡子照脖子,那晚被何展掐過的淤青淡了,但還是很容易發現。
肖遠穿上外套,将領子拉高,離開卧室去書房待會兒。
記得有天晚上,許宴說在畫畫,并且拍了張沒有完成的畫作,畫作上是他騎自行車在戴耳機。
肖遠一邊在心裏說不能侵犯許宴隐私,一邊卻把書架翻了個遍。
書架是他的,翻翻沒什麽,其他地方不能動。
最後依舊沒找着。
他很好奇,心裏像被撓了癢癢,他想知道許宴私底下是不是畫很多,畫很多各種各樣的他。
雖然這種猜測有些妄想。
但怎麽辦,他就是想要找到許宴喜歡他的蛛絲馬跡。
不過也或許,真的是他自作多情,畢竟許宴看起來真的很直。
半個小時後,肖遠接着肖靜的電話離開公寓。
姐弟倆聊了會,他姐不急着處理白隽的事,問他X-mz在學校的行情怎麽樣。
“湊合。”肖遠說,“學生群體消費不高,X-mz比較對胃口,不過國內外差距明顯,社會上的消費群體更傾向于顏值,高端,知名,和念書一樣,學習好的永遠不會失去市場。X-mz設計方面如果再不抓緊,過兩年你且看看。”
“我焦頭爛額的就這事。”肖靜把音量放低,“夏季鞋服設計比賽出的第一名根本沒什麽能耐,幸好我沒簽太久,給爸知道又要批我。”
“你眼光這塊是不太行。”肖遠不留情面。
“你有好建議嗎?”肖靜埋怨加撒嬌,“你怎麽年紀這麽小,再大點多好,我頭都要搞禿了。”
如今工作學習的大部分人,都喜歡用「禿頭」表示自己辛苦。
肖遠想了想,說:“冬季趕不上了,下次有投稿的時候你聯系我,我讓我的人試試。”
“好。等等……”肖靜懵逼了一下,“你的人?”
“我認識的人。”肖遠心跳加快地解釋。
絕不承認「我的人」是剛剛「第一意識」說出來的。
出公寓大門,姐弟倆結束通話。
肖遠進了前面的商店買瓶水,想到某許最近幾日沒怎麽睡好,順便捎了瓶風油精。
他走出商店,被不知守在附近多久的何展攔住去路。
作者有話要說:
白隽(磕頭):謝謝肖遠舅舅,謝謝許宴舅舅!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棗森桂籽!
39、家裏進賊
“肖遠,我們談談。”何展近乎請求地說。
肖遠本可以直接走掉,但依照這位行事作風,想來免不了被拉扯。
公共場合,他不想引人注意。
能和平解決就和平解決,解不了他不介意用點手段。
不是因為誰,不是可憐誰,不是有顧忌,只是單純地覺得在這位身上浪費精力不值得。
路邊梧桐樹葉子凋零得差不多了,枯得剩下枝幹。
何展摘了個梧桐子:“上次的事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肖遠皺眉。
熟稔利用刺激手段引誘人和自己打架,以「正當防衛」作為後路,身藏水果刀随時「被迫」傷人。
竟然說只是「笑話」?
這種人的底線到底在哪?會不會從來就沒有底線?
“我說個故事。”何展道,“很短,很快說完,給我點時間。”
肖遠低頭刷手機。
算作默認。
何展家是銀海市小康家庭,家裏三個孩子,他有個哥哥,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