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一>
「....」
「....」兩個人又對視了好幾秒,都沒說話
「媽....」還是伍兆志先開口了,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伍兆志的爸媽還有兩個哥哥和堂哥堂姐都知道他是同志。早些時候,也只是勸他不要玩太兇,也沒等着非得他傳宗接代,這種東西,又沒得改的喽,那不如接受。
記得,伍兆志他爸媽剛知道那會兒,他那個看上去超級天兵的媽媽,還認認真真用了幾天去研究研究。某一天,還很認真地跟她老公講:「聽說,這個東西是遺傳的....我沒覺得我有喜歡過女人啊....難道....你其實喜歡男人?還是你其實是個雙性戀....天哪....我說怎麽你從來都沒有過外遇。難道!難道說!其實!你外遇的對象是男人,所以我才沒防心!難道!你,老公,你朋友那麽多....我....我哪懂分辨?」她一個人腦中冒出來好多假設,自顧自在那裏悲情着。她老公就一直是一腦袋的黑線,不打算睬她。最後她糾結起來,還要問,她老公就只好安撫她:「喂!就算是基因遺傳,那也分顯性基因和隐性基因好不好¥¥%&&*&」
。。。
「他現在不在家裏。他應該在海邊,就是不知道具體在哪。」
伍兆志聽完了轉身就要出去找他,他媽媽這種賣關子的強度還有說話拖沓的程度,很消磨耐性的好不好。
「喂!你給我站住!」
伍兆志只有停下腳。
「你要不要先跟我說清楚是怎麽回事?你爸爸有本事把我氣到窩在這裏這麽長時間不想回去,你就有本事把他氣到永遠都讨厭見到你。反正你們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一代更不比一代強。」
伍兆志知道他媽媽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他等不了了,都整整一個月了,現在沒時間在這裏讓他媽媽作參謀。而且,『這女人』聰明又怎樣,太天兵了,給出的建議大多不會太實際。她會想要問清楚多半只是因為她八卦而矣,伍兆志太了解他媽媽了。
「媽,你就先呆在家裏吧,我先去找他,不說了。」他就跑了出去,沿着海邊的布道找....
可是沿東北向朝着西南向這麽地找了一條路,都還是找不着人。到底『貓』哪裏去了?他沒辦法了,只有改走X谷步道,這一條細細的步道是往一處坡上去的,這處坡是整個鼻頭角最高的坡了,走到步道底的話,有一個哨崗。
他沒有用走的,他用跑的,跑去了那個哨崗,那裏算是個制高點了。站在那個哨崗外,就用1.5的眼睛,往四周掃。然後,就在東北向的某個凹坡內嵌着的那個海蝕平臺上,看到一個『點』,大半可以确定就是那個人。就像,中午跟他媽媽講電話時,聽到電話彼端傳來的聲音,雖然不是百分百肯定就是承一,因為電話裏聽起來有點小聲,但是,有大半是可以确定就是那個人的....
好像,他的一切都是那麽的鮮明,起碼,在自己眼裏,是鮮明的。最初,他收拾幹淨了的臉,自己一看就再也沒忘掉過了;記住了他的臉,之後,也記住了他的聲音,就算周遭再嘈雜,都能像『挑簽』一樣給挑出來;然後,第一次他對着自己坦裎相見,就是在淋浴間裏那次,竟然神奇地,從此『撐滿』了自己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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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伍兆志來說,別人可以說他以貌取人,別人可以說他只重聲色形貌,別人可以批他說他的愛沒有基礎。可是,他也會辯駁:我和他『交往』,他甩了我一整年的老K臉,我為了他,MD一年只真槍實彈地做過7次,他自己X冷淡就算了,我不也随着他忍了。我為了他,還用嘴服待他,問題是,服待完了,他也沒把我當回事,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還不如大一剛開學那會兒跟我要好呢。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是同志,接受不了,所以對我不好。不過,我是不會讓他有機會跟別的女人....或者別的男人交往的。理由?那就是沒有理由。我喜歡他不就夠了,能差得了他什麽啊?做一做他不是也慢慢能接受了嗎?是他那種童子雞才會覺得女人好,因為沒試過而好奇罷了,不過他這一輩子也是沒機會試了....
反正別想嘗試跟伍兆志講道理,這種人的思維就是人類大腦基因突變之後的産物。一方面聰明的要死,一方面情商有點問題。薛承一也是倒黴,被盯上了就仿佛永遠也脫不開身。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不幫他,第一次抽身逃開,竟然逃到伍兆志他家開的商旅裏面去;第二次抽身逃開,竟然逃到伍兆志親戚家裏,而這個親戚還是他從國中就開始來往的麻吉。因為麻吉柏漢中從來沒提過在臺北的有錢表親,所以他也不知道。
。。。。。。
伍兆志沿X谷布道的來時路跑回,下了這處坡,又轉向東北向跑去,上了那處現在可能正『包裹』遮掩住那人的緩坡。一登上去,發現果然就是,那個人雙腿盤坐,身邊放着罐啤酒,閑散放松的樣子....難道,他已經不恨自己了嗎?
做夢!!!!!!
伍兆志抱着一絲僥幸,夾雜着又看到這個想了一整個月、也擔心了一整個月的人後的心喜,下了坡,走到那個人背後。
薛承一之前正想事情想得入神,現在感到有個人站在自己身後。胸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立刻扭了頭,果然....這時候,他都不知道要做出什麽反應了。瞪一眼嗎?那不是女人幹的事嗎?罵他嗎?太累了。打一頓?可是,他好像瘦了,瘦了好多好多,現在打他?算了吧。
‘他為什麽會瘦了....他不是叫人對我做出那種事嗎?誰管他為什麽瘦,死了都不關我的事。’他又翻起一股仇恨,心也跟着狠了起來。
伍兆志,忽然,肉麻來兮地在薛承一背後坐了下來抱着了他,腿跨到他腿兩邊,逼得薛承一不得不把盤坐着的腿收屈了起來。薛承一懶得跟他廢話。其實像薛承一這種,不吵不鬧不氣得發抖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伍兆志只是很想很想他,單純地很想很想他。薛承一不見了之後的最初兩個禮拜,他獨自一人在那兒找人時,很害怕,既沒有薛承一的刷卡記錄,也沒有手機卡記錄,什麽都沒有。伍兆志一邊找着,一邊天天看電視、報紙的新聞,就怕有個什麽地方發現男屍。直到找了兩個禮拜後,才聽到薛爸已經來臺北給薛承一辦過休學的消息,一顆心才算是放下了一半。
。。。
薛承一懶得去理他,基本上這個人,現在愛幹嘛幹嘛,不用去管。他拿起手邊的啤酒,那罐啤酒已經不冰了,也已經沒什麽汽了,就連麥味,都快散沒了。薛承一還是喝了一口....再然後,就感覺到肩窩濕了....
「薛承一,一個月前那次,是我跟你鬧着玩的。我沒叫人強*bao你。是我叫人演戲吓你的。我給你傳過很多簡訊,估計你也沒看,你的手機一直都沒有開過機。」
薛承一聽了,他也不明白自己心裏現在是一種什麽感受,但是他肩膀輕輕振了一下。
....沒搞錯吧,那種人也會流眼淚,那種人有心嗎他?
不過,他沒回頭。
「薛承一,我喜歡你。」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喜歡你。」
....
「所以你是要告訴我,我那天後面被過度使用到口都一時半會地收不起來,是你的傑作?」
「嗯。」伍兆志好像情商真的有點問題。
「所以是幾次?」
「兩次。」
「嗯?」
「三....三次。」
「??」勾了下眉毛。
「真的,只有三次,就是第一次特別長而矣....」
「好吧。」
「承一,你跟我回去吧,我一個人呆在家裏好無聊。」
「....行啊,除非你答應在接下來半年裏,我前面那裏的所有需求,全都靠你的嘴巴來幫我解決。」
「好!」
「....」
「承一,君子一言的。你得跟我回去。」
「....還有,你不可以用我後面,你有需求....你就用你自己的手。」
「好!你跟我回去,我什麽都答應。」
「....還有」
「....承一,你?你不會是想用我後面吧?」老實說,他問得有點點害怕。薛承一是個童子雞,只被自己抱過,前面那根經驗為零,要是他帶着仇恨,對自己一頓地X,那....自己後面就廢了....不過,這些都是伍兆志想多了....因為....
「省省吧,對着你,我硬不起來。」
「那,你是要說什麽?」還好還好,硬不起來就好....
「那天你找的那兩個人,恐吓我,抓我頭發,用鞋踹我。還罵我不要臉。」
「哦,放心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說完,還登鼻子上臉地湊上去親了薛承一一口。薛承一努力躲,沒躲開。
。。。。。。
薛承一剛才聽到是伍兆志對自己做的那事....其實,莫名其妙地有放松下來了不少,這一個月以來的郁結心情、似乎、也沒有那麽地郁結了。
但是,那天那兩個人,就算是受了人指使,但是也是看得出,是那種喜歡無事生非,一有機會教訓人就會多多教訓別人一會的那種人,他薛承一才不要成為被人借機發洩情緒和無聊的工具。所以,既然那個伍兆志喜歡自己,那,就借他的手吧。
至于,伍兆志那筆賬,現在算不清,以後慢慢跟他算。
伍兆志整顆心都放松了下來,一個月以來,終于喘上了一口能夠喘到底的氣。他拿起承一身邊那只沒剩多少啤酒的鋁罐,站起身,一手牽了薛承一的手,就不容他拒絕地拉他起來:「我們走吧,你都吹了快3個小時海風了,吹太多不好,皮膚會變粗。」
薛承一剛想回他:我皮膚變不變粗跟你有什麽關系。
可忽然一想....說:「你別告訴我漢中的小姑就是你阿媽。」否則怎麽知道自己吹了多長時間海風,再者,結合了之前聽到的一點信息....
「....你幹嘛叫我表哥叫得那麽親昵?還漢中,你以後不可以這麽叫他。」
「那我怎麽叫他?他國中起就跟我是麻吉。」
「麻吉又怎樣,親近着親近着,就不知道會發生點什麽事。」
「伍兆志,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
。。。。。。
兩人回去臺北了。伍兆志找到薛承一的當天,他們就回去了。那天他們兩人回到柏漢中家後,伍兆志跟他媽媽說:「媽,我勸你也回去吧,爸都已經回來了。」
他媽媽還想扭着,但是還是跟着他們一趟車回到去。
到了臺北後,伍兆志媽媽,也就是老要別人叫她漂亮姐姐的那個,就自己氣呼呼地回了家,因為要回去面對那只老俄羅斯灰熊,以及大兒子、二兒子兩只小俄羅斯灰熊。至于小兒子這只俄羅斯灰熊,則是『馴服』地和帥迪迪回去了他們在信義路的住家。伍媽媽連邀請都沒邀請小兒子一塊兒回去,因為雖然她想對着帥迪迪,但是她不想對多一只灰熊。唉,壓力需要分散的好吧,那、迪迪,就你幫我分攤掉一只吧,要『殺』,要『宰』,要罵,要訓,都随你,我就先不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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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承一和那個人一起回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情和那個人又回到那層公寓裏去的。他們先把伍兆志媽媽送回家,分手時,薛承一和她『深情』地對視了一眼,然後就各自紮入各自的『苦海』去了。
回了去之後,伍兆志就很狗腿地幫薛承一把包往他以前住的房間裏放。之前大概是上半年4月份時,薛承一抱怨說不喜歡他那時住的那間房間的采光,當時他住客房,他抱怨也只是因為他不想住在這個公寓而矣。然後,伍兆志就跟他換了房,伍兆志搬去了客房,而薛承一住進了主卧。
書包被放了進去,薛承一看着主卧那張床,不知怎的,回憶起了第一次被伍兆志扛了進來後,他摁着自己給自己清潔上藥時候的樣子。
忽然的,他自己的嘴就冒出了一句:「喂,我不想住這裏。」
「?那....那要麽你住24層吧。」24層的客廳背面是個房間,不大不小,牆是實的,不透光,不像24層的客廳那樣。
「....好吧。」
他們上到了24層,進了房間。
「你先收拾一下,我下去叫外賣。」
「好。」
薛承一把包打開,包裏也沒什麽,就是之前伍兆志媽媽逼着自己買的幾套衣服,還有一個月前那一天上課時用的教科書和課件,一只手機。還有,一只随身碟。
薛承一下了樓,進以前自己的房間拿了自己的電腦上來,開機後,插*入那只随身碟,點開《裸子植物》,把之前在漢中家裏寫的又看了一遍。
過了一段時間,差15分到7點的樣子,伍兆志叫他下樓吃飯。以前,薛承一讨厭空間裏都是食物的味道,尤其是在不餓的時候聞到,很難受,所以他們以前都在24層吃。而現在,薛承一住24層,那就只有在23層吃了。
薛承一下到去吃了晚飯,把之前住的主卧裏的牙刷毛巾什麽的都清了上去。伍兆志也幫他把衣櫥裏的衣服往上搬。
到了晚上,薛承一躺在床上,靜靜地,想着一些心事。忽然地,門就『篤篤篤』幾聲,他沒睬,又輕輕的『篤篤篤』幾聲。
「進來。」
「承一。」
「什麽事?你別告訴我,你專門刷好了牙上來服待我。」
「....不是,承一,我睡不着,我能不能抱着你睡?」
「........就一晚。」
伍兆志就抱着薛承一睡了一晚,他是睡地很安心,呼吸都平穩地很。而薛承一被抱着,一直睡不太好,被人像八爪章魚一樣纏着,很難過的。就這麽的,過了好久,薛承一才因為累,而睡沉過去。
第二早。
「伍兆志,你不用去上課嗎?」
「我也休學了半年。所以一整天都可以和你呆在家裏。」
「....」
「我下樓去買早餐。」
「....好吧。」
薛承一下床洗漱了一下,打開了手機,看到還有剩17%的電,再就是發現有鋪天蓋地的未讀簡訊,幾乎都是那個伍兆志發的,講什麽他是鬧着玩的,問什麽他在哪裏....間或還有好幾條阿敬發的,問他為什麽休學,問他在哪,問他有沒有發生什麽....line在開機後自動登入了,他就在line上給阿敬回了信,說他現在又回臺北了,說他現在沒事了,還是住在伍兆志家裏。
其實大一下半學期的時候,邱敬俞就對小坡要搬去和那個又冷又惡的人住一起充滿了問號,那個時候,寝室裏就剩他一個人,他沒辦法晚上8點向後一個人呆着,他有點害怕,他膽小如鼠,卻又最愛看恐怖片、讀恐怖小說....所以他那個時候天天晚上都擠到他麻吉家裏去睡,有點人氣,就不會害怕了,還老是拉着黃天煜陪他看恐怖片,吓得都縮成一團了都還是要看,估計全臺最喜歡自虐的人就是他邱敬俞了。不過黃天煜倒是很喜歡陪小俞看恐怖片,每次都把團縮成一顆丸子的他抱住,每次也都只恨那個導演不夠水平、恐怖得還不到位。
。。。。。。
日子算是相當平靜地過了下去,兩人都休學了,就都在家忙點各自會忙的事情。薛承一倒是也沒有什麽不爽的地方,除了,那個人完全無視自己第一晚回到來時的警告「就一晚」(只準他抱着睡一晚),而是抱上瘾了,天天晚上不讓抱着就一直敲門,敲到讓他進門為止。
間或的,薛承一前面那根的需求會『被迫』發洩到伍兆志嘴裏。伍兆志那種人就是個強勢的人,就連把頭埋在薛承一腿間、做着一件算是卑微的事時,也是強勢得很。而薛承一通常只能無奈地受他撩撥,從沒有欲*望變成有欲*望,再到在一陣頭皮發麻的感覺中将種*子全灑在伍兆志嘴裏,最後那個變态既不吐出來也不咽下去,就是交纏了上來,強迫自己和他濕*吻,最後把又粘又滑還有腥氣的東西一人一半吞了下去。所以幾次之後,薛承一最怕的時間點就是在自己爽完之後,因為會被逼着吃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
。。。。。。
日子就這麽地過了下去,無瀾,安沁,有事做,又偶爾有點色氣....
直到....某一天,薛承一收到阿敬傳來的一條line,是一條語音:阿承,你們家住哪?嗚....阿承,嗚,我....麻吉對我....對我做了天理難容的事....嗚,阿....阿承,我要住去你家,嗚....
薛承一腦中能想到的麻吉會對麻吉做的天理難容的事,也就一件,那就是,那人把阿敬抱了。那當然是趕快....先問一下伍兆志,說阿敬發生了不好的事,能不能讓他來住幾天。伍兆志想了想,倒也同意了,就說讓那只俞住23層的客房,而他就搬上24層住。
薛承一知道這個人是想借機和自己正式住一個房間,否則他幹嘛不選擇搬回他的主卧去住?不過,也不跟他多煩,就同意了。
然後薛承一就把地址發給了阿敬,那個阿敬就搭了輛出租車,哭哭啼啼地來了。一見到小坡,就撲進他懷裏,大哭了一場,薛承一問他到底怎麽了,他也不肯說,只說他麻吉原來是個變态....薛承一也好像能夠更加确定那個麻吉把阿敬給....
伍兆志因為休學在家,也不太出門,就一路盯着那只俞在薛承一懷裏哭得個『死去活來』的樣子。眉頭扭扭,把那只還在哭着的俞從薛承一的『溫暖懷抱』中拎了出來,丢進客房裏。
薛承一....
伍兆志傳line給黃天煜:你終于把他吃幹抹淨了。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那頭的黃天煜正在忏悔自己『一個沒忍住,小不忍而亂了大謀』,收到了line,就傳回:小俞在你們那裏?和小坡在一起?
伍兆志回:是啊,把承一的懷抱當成他阿媽的懷抱了都,哭得那叫一個慘,眼淚鼻涕全抹在他衣服上了。我現在後悔了,你快點來把他帶走。
黃天煜有點猶豫:不好吧,小俞現在看到我,就是一臉的憤怒,我怕惹到他。
伍兆志回:MD,你帶不帶種啊你?你平時對我都能是那麽厲害的樣子,現在對着那只俞,就縮成這樣。做一次,他當然會憤怒,跟你講,多做幾次,就沒那麽憤怒了。
(....)
黃天煜:真的?
伍兆志:真的!
于是,黃天煜下午的時候就來把小俞拎走了,小俞一路旁若無人地大哭着,黃天煜怕他這麽個哭法,會把利茲樓的物業都給惹來,就快快地把他塞進了車子裏,帶回了家。
阿敬在被帶走時,薛承一還很不舍和擔心,他看到那個阿敬的麻吉一進門,就長驅直入去了客房,不帶客氣的樣子,還和伍兆志交換了眼神,他就估計他們兩人搞不好是認識的。估計他們兩人都是同一種行事風格,他就更加擔心阿敬的未來,但是又不知道可以做些什麽。
他就這麽一路看着阿敬哭得超級響亮地被扭走,然後還被伍兆志眼神示意:別多管閑事了。
。。。
當天晚上,兩人還是吃了外賣,吃着吃着,伍兆志忽然問:「承一,你說,我們要不要學做飯,老是吃外面的東西,好像不太好。或者,我們每天晚上回我家吃吧,家裏有人煮,吃完再回來。」
薛承正夾着一筷子涼拌青木瓜絲,一聽這話,頓了一頓,說:「還是....還是學做飯吧。」他心裏面其實有一晃而過地想到:‘如果,我們都交女朋友,以後娶老婆,好像....這種事也輪不到我們煩心吧。’
。。。
吃了飯,伍兆志把垃圾揀去廚房,而薛承一就拿了個抹布出來把剛剛吃飯用的茶幾擦了擦。弄幹淨之後,薛承一擡腳就往24層走,走着走着,發現身後有跟一條尾巴。轉過頭:「你跟着我幹嘛?」
「不是我現在跟你住一個房間嗎?」
薛承一差點沒擡腳把他從樓梯上踹下去:「KAO,你當我白癡啊。那是說阿敬來住的話,你才跟我住一間,現在阿敬都不在這裏住了,你還跟上來。樓下兩間房間,你不會随便選啊。」
結果,伍兆志也不說話,就是死『瞪』着他,手指捏緊樓梯扶手,一副就是不下去的樣子。
薛承一無奈了,轉了頭繼續往上走,後面那個人繼續跟....
上到24層,薛承一進到房間裏去寫他的東西,而伍兆志在24層的廳裏用家用小型放映機在牆上看電影。
薛承一是想着再過一個禮拜多,又要到12月了。他這兩個月都是閑在家的,2個月左右就寫了30多萬字。想着到時12月份再加上來年1月的前半個月,總共再寫出個20萬字,趕着寒假,就把稿給姑媽,讓她發。
到了快10點的時候,伍兆志就敲門,一開始薛承一都不想應他,但是被那人繼續敲敲敲,敲得都煩死了,就沒好氣地說:「進!」
那人就進了來,一頓軟施硬磨,薛承一就又『卸貨』了一次,然後兩個人洗了澡,問題是,洗完澡,伍兆志也不許他穿衣服,箍着他,蓋了被子就睡。
薛承一被抱煩了,覺得平躺着被箍得很不舒服,就轉了個身,甩給他一顆後腦勺,甩完之後,那人的手很方便,在他胸前摸摸又捏捏,還盡摸敏*感部位。
薛承一不想被他又揉又捏的,就又躺正,然後那人就把手移至他腰側,在那兒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掃着。
薛承一覺得很癢,就只有轉了個身,把臉對着那人的臉,發現,又不是很想看到他的臉,就身體蹭着床單往下移了移,把臉對着那人的脖子。這會兒,那個人的手倒是老實了....
伍兆志很喜歡薛承一的這個睡姿,雖然手有點想伸下去捏捏他的庇*股,但是怕他又翻來轉去地,所以手就安分了,不去撩他。
。。。
伍兆志這人,現在沒什麽好煩憂的了,所以睡着得也快。但是薛承一就沒辦法像他那麽輕松地入睡了。他想到了自己現在正以一種『喪權辱國』的姿勢窩在他以前的『兄弟』懷裏、等着入睡....
他想着的是,他現在跟這人在一起,他們兩人到底是什麽狀态?他自己分析不出來。自己這樣是算就這麽地順水推舟了嗎??
他分析不出來之後,只有,先問問自己:‘薛承一,你喜歡他嗎?他好像真地把你當戀人了呢。’
薛承一沒接觸過這類人,知道是知道一些,可是從沒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又認真問了自己一遍:‘你喜歡他嗎?’
得到的答案是:有那麽一點點....
他....有點不爽這個答案,他希望自己是可以堅定地回答出:不!我一丁點也不喜歡他!
以這種姿勢窩着,薛承一有點不情願。再一想起剛剛自己得到的答案....那個明顯就是從一顆有點動搖了的心中才會得出的答案....那,到底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
接着薛承一就開始糾結了,他認認真真地一根一根線索去捋清楚....
自己到底為什麽會有點點被掰彎?哦,對哦,這個人有錢嘛,有錢都能使鬼推磨了,更何況,自己一個凡人,一顆肉心....
他是寫推理小說的,平時沒事就要補看一堆的東西,尤其是心理學的書,不一定全是犯罪心理的,就連寫□□心理的也會看。看來,有錢,真的很有用,自己都被掰了。
忽然有點笑自己俗,這個世界上最能打動人的,千萬不要否認,排第一的就是錢,排第二的才是感情。有人問亦舒(香港知名女作家),你最想要什麽,她答:最好,就是能有很多很多的愛。如果沒有愛,那能有很多錢也是好的。如果連錢也沒有,那仍能存有一副健康身體也是夠的。其實也不一定是她一個這麽想,很多人潛意識裏的想法都是這樣的。可是,那是在描述細水長流、一日一日的生活中人們真心想擁有的東西。
但如果,要說,在某一個集中的時間點上,比方說,當一個男人在追求一個女人的那段時間內,最能打動她的,最快速的,就是錢,沒在開玩笑;然後,才是愛,真心的愛;再來,就是一副好皮囊,可能,也包括某個部位的能力吧....
難道,當一個男人追求另一個男人時,最能打動人的,也是這些?薛承一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被什麽掰得有點點彎(就算彎了一點,也頂多只有10%),當一個人,很有錢,又對你有很多的寵愛,再有那裏也很強....不想承認都得承認,雖然經常甩個面癱臉給他,但心裏是經常有覺得爽到....被愛着的感覺是挺爽的。
是啊,當他那幅變瘦了、憔悴得不行的樣子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無法否認,之前潛藏在內心的『就是被愛着』的優越感就真地又回來了(忽略掉對他那副樣子的些許心疼),抵賴不了。
還記得他那天坐在自己身後,自己聽到他認真說「我喜歡你」時候的感覺。雖然一早就知道那個人喜歡自己,但真地聽到時還是有一點吃驚。他之前只說過「我們在一起吧」,還拐彎抹角地說過「承一,我喜歡你阿爸阿媽」,卻從來沒正正經經說過「我喜歡你」。當那天,他說了後,自己當時是什麽心情呢?是有一點點被打動的吧。
天哪,當一個人,所有最能打動被追求者的條件都具備時,自己,也就是那個不幸的被追求者,就要從此『屈服』了嗎?就要連天生的性向都給改了嗎?就要以後像個女人一樣,在家庭和愛情中做順從的那一方了嗎?
。。。
薛承一一路想到這裏之後,又想到了之前為了寫那本《同性戀者的私隐》、而做的一些功課。他看了不少這方面的心理學書,還有社會調查報告。據說,多元婚姻(同性婚姻)當中那個女性角色的人,順從久了,心裏面順着順着,慢慢地,動作、神情都會變得很柔。薛承一腦中一晃而過,未來的某年某月的某一日,他溫柔地吊着伍兆志的胳膊、一起逛超商、并且成天都在想着如何喂飽伍兆志的胃....的樣子....
薛承一吓得抖了抖,自己也太不帶種了吧,被個有錢的變态追一追,就竟然這麽快地被掰彎了10%(都快一年半了,算快嗎....),這個變态,到底是看上自己哪裏?
薛承一又在腦中晃過一圈的心理學理論,最後,想到了一個簡單的硬道理──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
難道....伍兆志,是因為覺得還沒有得到自己,所以,才一直不肯放手?
那....是不是讓他覺得他已經得到了,就會放手?薛承一忽略了自己心中在想到這一點時的一絲不爽心情,開始認真地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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