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我親愛的主人，您終于回來了，這真讓人感動。”
江如止睜開眼睛，看着面前一個長着山羊臉卻會說話的男人，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媽的！竟然又特麽是個夢！山羊怪你離我遠一點兒！
山羊怪用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主人請不要再和摩洛狄斯大人作對了，摩洛狄斯殿下他還是個孩子，把你送到人界去魔聯也會任由他胡鬧。”
“……”江如止看着空曠的像宮殿一樣的房間，看了看全黑的大床，眨了眨眼睛。
“主人您能記得我是誰麽？”山羊怪嘤嘤嘤道。
江如止翻了個白眼。
“嘤嘤嘤一定是摩洛狄斯大人封存了你的記憶嘤嘤嘤……”
江如止猛地一愣。
“我……我是誰？”
“你是……”
“是我命中注定的伴侶啊。”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打斷了山羊怪的話，黑煙彌漫，一道人影緩緩走出，着黑色鬥篷手持法杖，在山羊怪面前輕輕一點，山羊怪的尖叫聲越來越遠……
“主人我一定會回來的等我——我——我——我——”
聲音在大殿裏回蕩。
江如止盯着床前正對着自己笑的人，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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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我親愛的，你還是選擇回到了我身邊。”摩洛狄斯走到江如止的身邊伸出手撫摸他的臉，江如止扭頭咬了一口。
“哦你還是這樣毫不留情。”摩洛狄斯可憐地說。
“摩洛狄斯！你特麽在搞什麽鬼！！！！！！！！”江如止從床上坐起來吼道。
摩洛狄斯無辜地看着他。
江如止憤恨咬牙。
“我是誰？你……算了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是魔王吧。”
摩洛狄斯挑眉：“江，你又用塞西裏亞語言罵我，在你離開的一年中我已學會了塞西裏亞語系，不要抱有僥幸心理。”
江如止：“……”
“好吧，我是誰？這個問題你可以回答我？”江如止的語氣暫時軟了下來。
摩洛狄斯聳了聳肩：“雖然我很想說你是我的愛人，但我相信你的記憶很快會恢複。”如果我真的這麽說，恢複記憶的你又會暴跳如雷。
“那我之前……我在人界生活，我在人界裏做的夢，這都是怎麽一回事兒？”
“這不能怪罪于我，畢竟當初是你執拗到非要離開這裏。”摩洛狄斯輕嘆了口氣。
江如止揉了揉太陽穴。
“晚上會有為你舉辦的歡迎晚宴，如果那時你還沒有恢複記憶，我可要将你帶回我的聖殿裏。”摩洛狄斯擡起江如止的手印下輕輕一吻，轉身離去。
江如止在枕邊看見了一個類似玉笏一樣的東西，拿在手裏沉甸甸的，不知用處。
山羊仆人從門外狼狽地跑進來：“主人我回來了……摩洛狄斯大人終于走了嗎！嗚嗚嗚我想好您……”
江如止晃了晃手中玉笏，吓得山羊仆人登時跪了下去：“主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不要這樣一切都是我的錯……”
江如止：“……我只是想問一下我手裏的這個是什麽。”
“其他魔王大人都有法杖，本想着給您也做一個，您卻說這樣就很好說什麽也不想讓人動您的法杖——呃，總歸都是一樣用處，您說這就是您的法杖。”山羊仆人依舊跪在地上，江如止讓他趕緊起來免得自己折壽。
“主人說笑了，壽命向來由您所定。”山羊仆人不知從哪兒拿來一套黑色唐裝，恭恭敬敬地拿在手裏，立在床邊：“主人請稍作梳洗，一會兒便是晚宴。”
“……”變化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如果這是一個劇本，江如止簡直想抽死作者。
然而他并不能。
他穿上了那套改良唐裝，意外合身。
立地的等身鏡中，身材略微有些瘦削的東方青年神情冷漠，不茍言笑。
江如止摸了摸自己的臉，很好，鏡子裏的他也跟着摸着——這證明這個副本并不是個恐怖片兒，江如止有些慶幸。
走出房間，江如止見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确實是一座宮殿。
擺設中西結合，他看到很多中式的家具，無比迎合他喜好。
難不成這真的是自己的家？
江如止已經不敢輕易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切都似夢如幻。
山羊仆人跟在江如止的後面小心翼翼試探地問：“主人您終于不滿這聖殿裏的設施了嗎？其餘魔王來做客的時候都會嘲笑一番您的品味……”
江如止看了看幾案上擺放的青花瓷瓶勾起了嘴角：“我覺得挺好的。”
山羊仆人：“……”嘤嘤嘤，看樣子還要繼續被嘲笑好幾百年甚至更久嘤嘤嘤……
“今日是在瑪門大人的聖殿中為您舉辦的晚宴。”走出聖殿，門口停放一輛馬車，山羊仆人掀開了馬車簾請江如止上車。
江如止看了一眼那個拉車的、長着翅膀的白馬，再一次懷疑這是個夢。
然後他看到從聖殿門口幽幽飛過的另一輛馬車，前面拉車的是一個身子兩個頭的怪獸……
“我親愛的主人小心！千萬不要讓雙頭龍舔到了你！”山羊仆人急忙擋在了江如止的前面，大義凜然地張開雙臂守護着他——哪怕雙頭龍馬車離他十幾米遠……
摩洛狄斯從馬車中探出頭來向江如止道：“我親愛的，一會兒見。”
江如止覺得無論夢中自己和摩洛狄斯怎麽樣，現在的自己一定和摩洛狄斯有仇。
聽山羊怪那意思……自己和摩洛狄斯争鬥許久，這一次是着了他的道才被送去人界，如今好不容易回來，千萬不要再和他繼續作對。
哦，繼續作對？他只想揍摩洛狄斯一頓。
瑪門的聖殿外确實金光閃閃，嵌滿了寶石。
江如止剛下馬車差一點被晃瞎了眼，山羊仆人遞上一條黑色綢帶：“主人，您每次來都需要這個，請讓我将它系在你的眼睛上。”
江如止表示不服。
山羊仆人有些驚訝：“可是您真的可以嗎？”
江如止冷哼一聲走近了些，看着聖殿外牆上嵌入的密密麻麻的各色寶石差點跪在地上，急忙閉上了眼睛：“求你快給我系上。”
透過綢帶能看到外面的大致景象，唯獨看不見密密麻麻的寶石們，江如止走進聖殿的大門。
屬于魔鬼們的晚宴即将開始。
音樂響了起來。
江如止摘下綢帶，看着大殿內各式各樣的人（？），每個人都着黑色衣裙，有的人頭上有各式各樣的腳，有的人身後有黑色的翅膀，有的人身旁跟着各種奇形怪狀的動物……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向他走了過來，張開雙臂要擁抱他，江如止猛地閃開。
男人笑了起來：“江，看來你還是不習慣他人觸碰……”
“這位是瑪門大人。”山羊仆人在江如止身後低聲提醒，他知道江如止如今記憶混亂。
都是摩洛狄斯的錯。
江如止正打量着這位英俊的瑪門大人。
“我親愛的江你終于回來了。”這次是從身後過來的人，摟住了江如止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印上一吻，江如止驚訝地扭頭看了過去，一個長相略有些中性的長發男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媽媽我想靜靜。
如果我有媽媽的話……
江如止欲哭無淚。
這裏的每個人都認識他。
他只認識摩洛狄斯。
對，還有那個山羊怪。
被一圈人圍在中間的江如止無所适從。
有的人手裏拿着法杖，只有他手中拿的是玉笏，大家也并不覺得奇怪。
直到摩洛狄斯出現，将他從窘境中拯救出來，來到無人的陰暗的角落裏。
“怎麽樣？還适應嗎？”摩洛狄斯噙着笑低聲問道。
江如止聯系過去，又想了想如今的摩洛狄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把我帶回了魔界，并且消除了我的記憶？”
“我親愛的，你未免把我們想象得過于神通廣大，不過或許你們東方冥界能做到這一點？”摩洛狄斯指了指江如止手中的玉笏。
江如止不禁問道：“我究竟是什麽人？”
“我今後的愛人。”
江如止瞪了他一眼。
摩洛狄斯正色道：“東方冥界來西方地獄的友誼大使。”
江如止：“……”
“……和我今後的愛人。”摩洛狄斯固執地補充。
“喵！”一聲貓叫打亂了江如止的思緒。
江如止低下頭，看着發光的貓眼，脫口而出：“莉莉絲？”
“很抱歉打擾了二位。”一道女聲響起，魔女走過來找不聽話的寵物。
江如止看着對方紫色的眸子和白皙的臉，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你是……沙耶嗎？”
沙耶報以微笑。
“江！很高興你還記得我，一定是因為只有我站在你這一邊……”
江如止愣神的時候，沙耶抱起莉莉絲一邊飛快跑走一邊道：“都是摩洛狄斯搞的鬼他将你送到了人界手段極其卑劣你可不要就這樣輕易地原諒他啊……”
摩洛狄斯對着江如止微笑：“親愛的，告訴我你不會聽信這個讨厭的魔女的話。”
江如止笑了回去：“謝謝，我任何人都不會相信。”
舞會上，江如止沒有和任何人跳舞，卻硬生生留到了晚宴結束。
出門時夜風乍起。
摩洛狄斯從後面拽住江如止的手腕：“要和我一同回去？”
江如止雙眼微眯，胳膊上燃起火焰，摩洛狄斯驟然收回自己的手，悻悻然道：“親愛的，你怎麽這麽快就想起來了一切？”
“因為——”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打你了，摩洛狄斯。”江如止深吸了一口氣。
該死的摩洛狄斯竟觊觎他這個堂堂的東西冥界交流大使，求愛不得，與他打賭。
“你不是想要離開這裏嗎？我保證，如果你回到東方人界，會急切的想要回來，因為這裏有我。”摩洛狄斯信誓旦旦地對他說道。
江如止哪能認輸，應下了這個賭，誰曾料到，他剛到人界就被仲景的車撞成了植物人。
随後活在了蘇洛特為他造的夢裏。
摩洛狄斯以這種卑劣方式侵入他向來密不透風堅冰一樣的心。
也許只有在夢中防範意識才最低。
他差一點就愛上了摩洛狄斯！
而此時摩洛狄斯聽聞江如止的回答，臉色白得像鬼一樣（……），迅速地上了雙頭龍馬車揚長而去。
江如止：“……”
片刻後，江如止坐在自己的馬車上冷靜思緒。
他是東方冥界來此的交流使者。
不能就這樣屈服。
絕對不能……
“你知道夢魔的聖殿在哪兒？”江如止問駕車的山羊仆人。
山羊仆人幽幽道：“只有入睡才可見到他。”
江如止挑眉，回去就趴在床上睡覺，随後走進了蘇洛特的聖殿。
蘇洛特抱着一個巨大的棒棒糖抱枕躲在雲朵後面。
江如止對這個銀色長發少年微微一笑：“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哥哥，我屈服于摩洛狄斯的淫威之下，我真的是無辜的！”蘇洛特将臉皺成一團。
“我昏迷的那一年都生活在你的夢裏嗎？”江如止冷笑着：“如此愛崗敬業的你真的特別無辜呢。”
“也不是……偶爾你的意識會侵入魔界的網絡，為了讓你不對此産生懷疑，我還做了很多假的帖子。哥哥你向來聰明，我怎麽會讓自己的夢境中有BUG呢？呃……”沉浸在得意中的蘇洛特在看見江如止鐵青的臉後嗷嗚一聲跑了起來。
“嗚嗚嗚嗚對不起我真的是無辜的哥哥你要相信我啊……”
“相信你？”江如止微笑着，猛地向蘇洛特追去……
一路上扯壞了無數飄浮的雲朵，飛絮滿殿。
蘇洛特被江如止抓住，倒在雲朵上氣喘籲籲：“哥哥！”
“誰是你哥哥！”江如止吼道。
蘇洛特顯然委屈極了：“你說我可以叫你哥哥的。”
“現在不能了。”江如止露出一個冷笑，手上用力，想對着他的臉來一拳。
蘇洛特大叫起來：“哥哥你不要這樣暴力啊！對了！摩洛狄斯正走向你的床，你快點兒醒來去打他啊！”
“……”
“等我回來再找你算賬。”江如止縱然對這張臉下不去手，但心想如果蒙住他的臉，應該是可以打的。
強大的念力使他從夢中醒來，他看着剛走到床前的摩洛狄斯，伸手要去拿玉笏，卻被摩洛狄斯一把扣住手腕。
“親愛的，顯然這場賭約贏的是我，你也該履行你的承諾。”摩洛狄斯幽幽道。
江如止攥緊了拳頭。
他。不。會。就。這。樣。按。照。賭。約。所。說。的。搬。進。摩洛狄斯。的。聖。殿。
絕。對。不。會。
“是你使詐！”江如止話音剛落，被攔腰抱了起來。
畫面再一轉，來到了陌生的房間裏。
黑色的大圓床與紅色天鵝絨地毯相配，江如止想，摩洛狄斯果真是魔界悶騷小公主，然後他就被扔在了床上。
“無論如何，你還是輸了，不是麽？”摩洛狄斯在江如止身邊躺下，格外乖巧。
睡在一張床上有利于培養感情——沙耶教他的。
可憐的摩洛狄斯并不知道，沙耶仍舊在記恨他某一次剃光了莉莉絲的毛，什麽戀愛三十六計之類的最不可信了。
愛他就要上他呀我的可憐的主人啊！雙頭龍在房間外悲憤地撞牆。
江如止心中已有了決定。
一，好好地當交流大使。
二，等天亮，好好地打摩洛狄斯一頓。
“晚安，親愛的。”
摩洛狄斯在江如止的額上印下淺吻。
江如止迅速翻過身與摩洛狄斯拉開了距離。
晚安，摩洛狄斯。
明天醒來，魔界的生活即将重新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