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費奧納騎士團二周目
關于芬恩-麥克庫爾如何在十年裏從美青年變成糟老頭這件事,迪盧木多很快就要知道了。
這一日費奧納騎士團小隊屠龍回來,經過香侬河附近的一座城堡,懇請城堡主人能夠留宿他們一晚。城堡主人是蒂珀雷裏的一位子爵,對方仰慕費奧納騎士團的英明,十分友好熱情地招待了他們。
當晚,便舉辦了有美酒佳肴以及音樂詩歌的盛宴。叮咚的豎琴如泉水清澈流淌,杯中的美酒甘烈而芳醇。然而誰也沒想到,費奧納騎士團會在這偶然的落腳中中招。
當一個個騎士似乎不勝酒力般趴倒在桌後,迪盧木多接受到危機的呆毛動了動——也許是強大,成名之路也是順水順水的緣故,這位愛爾蘭英雄缺少足夠的危機感和生活經驗。眼前這一幕顯然與他的記憶不太相符,在他的腦海中除了格蘭尼訂婚宴那次,并沒有其他看到同伴被一一藥倒的經歷。
迪盧木多看看了自己面前的那盞酒,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英雄總是難以拒絕美酒,所以女人總喜歡把藥下在酒裏。這個酒杯顯然帶出了迪盧木多苦悶的回憶,猶記得他在帶着格蘭尼私奔的途中也堅持與她保持距離,即使格蘭尼屢次誘惑也堅守騎士之道,然而又一次格蘭尼卻在酒裏下了藥……從此以後迪盧木多就對酒産生了心理陰影。所以說,如果不是因為重生,他很可能也再被藥倒的人中……
迪盧木多猛地一個激靈,他記起來了!
就在這一瞬間,一串待着魔性的笑聲飄進了城堡。一個衣着暴露的性感女郎出現在了酒席上,然而此刻清新的卻只剩下了迪盧木多。迪盧木多緊張地抓住了gaebuidhe(雙槍中威力較小的一把),然而對于女士的尊重并沒有讓他失禮地作出攻擊姿态。
“你是什麽人?想要做什麽?”
“咯咯咯~”那個女人發出清脆而魔魅的笑聲,“我是魔女莉莉絲,我要帶走這裏最美的男人。”
……最美的男人?
她想帶走我?
一陣風吹來,迪盧木多滿頭的黑色呆毛晃了晃,因為對方的話和他的預想不同而有些呆滞。正在這片刻,一陣飓風掠過,原來是那個魔女騎着巨大的鳥獸飛出了城堡!迪盧木多掃視一周,果然發現團長不見了!
上一輩子他是第一個醒來去追尋團長的,只是不知道原來還有這一茬……所以說原來團長才是世間第一美男子麽。也對,愛情痣只是對人類女子起作用而已……
迪盧木多的鼻子比獵狗還要敏銳,他在風中捕捉着團長的氣味——像他們這樣的騎士,對于朝夕相處的同伴的氣味總是比較敏感——躍過一顆顆樹梢向前躍去。有着記憶做依靠,這次迪盧木多沒有走多少彎路,就找到了那片林中水泊。他打敗了麋鹿半身的山中精靈,就跳入湖泊,努力向下游去。
突然水的浮力消失了,迪盧木多從半空中墜了下去。他拿出了greatfury(盛大的憤怒),因為他知道等他一落地就會一群守衛士兵攻擊他。雖然自己來早了不止一點半點,發生的事情卻沒有太大的改變——不,事實上有些事已經改變了,但是他不知道而已。
greatfury是海神送給愛神安格斯的神劍,而作為安格斯的養子,迪盧木多得到了這把劍。這把劍有着僅憑一次揮砍就能擊殺戰場上的所有與此持劍者為敵之人的強大威力,拿着這把劍的迪盧木多毫無懼色的突入3000多名勇士的包圍圈,并将他們一擊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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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迪盧木多前面的是地下魔域的一座石城,打破城門的迪盧木多殺掉了城內的守衛一路向着記憶中的主宮殿殺去。他心中憂心忡忡——芬恩一定也是飲下了迷藥之酒,不然不會被魔女掠走。而這魔女若是只看中芬恩的美色倒還好,就怕她練什麽需要男人性命的妖法,要害了芬恩。
迪盧木多殺到寝宮,就看到那只穿了一層薄紗的輕薄女人正趴在芬恩寬闊的胸膛上,正要貪吻他。
迪盧木多只得喊道:“住手!”
那人卻毫不理會他,反而将舌頭伸了出來,挑釁地看着他,似要伸進了芬恩的唇間……迪盧木多雙耳充血卻不知如何是好,他只知道和戰士決鬥,可不知道如何和一個放浪的女人決鬥!
就在迪盧木多着急得要沖上去擋開那個女人,芬恩竟然悠悠轉醒了。他擒住了那個女人的下颚,是她充滿魅惑的笑容變得有些扭曲,然後他難掩厭惡地将手邊的女人丢了開去。他煩躁地将被魔女親密接觸過的外套丢到一邊,襯衫的紐扣也煩躁地解開了幾個,但是終于不好把自己全身扒光。
利衛旦做的這些倒不算是表演——他确實十分厭惡這個低等品的氣息,那毫無食用價值的靈魂的臭味還飄散在鼻端。這個世界另有神魔的體系,所以為了隐藏自身來一場異世界的“偷獵”,利衛旦借用了芬恩的身體,雖然他将芬恩轉成了自身的模樣,但到底不是自己的*,仍然要受這個世界的約束。所以他确實是中了迷藥,“身體芬恩”就像是利衛旦在這個世界的“衣服”,中了迷藥就意味着暫時地脫掉這件衣服,而現在這件衣服卻在此期間差點被人弄髒了,那麽主人再穿上的時候,覺得心情不好是理所當然的吧?
被掃了顏面的魔女一開始是十分憤怒的,但是她很快冷靜下來,繼續誘惑心上人:
“留下來吧,芬恩,我可以給你永恒的美貌,與無盡的財富……人間有什麽值得你留戀的呢?我願意做你妻子,而我永不會老去。如果你和一個人類結合,你能忍在自己依然英俊年輕的時候,妻子卻是白發蒼蒼的老人嗎?我可以給你永恒的愛……”
一直面無表情的利衛旦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才給出了反應,他那天然的優雅面孔上竟然浮現出了顯而易見的嘲諷:
“永恒的愛?”
他低低笑了起來:“……可是我卻覺得,容易逝去的東西反而更美,不是嗎?”
魔女聽出了他的意思:“你覺得我比不上人類?!”
她感到了嫉妒,因為她覺得沒有一個人類女人可以比她更美:“你寧願選擇一個只有二十年青春的人類女人,而不是一個永遠美麗的妻子?!”
“這就是你的愛,”利衛旦流露出了憐憫,“永遠流于表面。”
“如果我愛一個人,即使‘她’的容顏衰老,我也會依然愛‘她’。”
說道這裏他流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就連遲鈍的迪盧木多都感到他一定是想到了什麽人,才能變得這麽溫柔。可是……芬恩有心上人了嗎?迪盧木多疑惑了,然後他就對上了芬恩尚且帶着點碎笑意的藍色眼睛。那一瞬間,迪盧木多仿佛看到了愛爾蘭的天空下開滿藍色矢車菊或者薰衣草的廣袤花原,他猛然一陣顫栗,卻不知為何如此。
“那麽,希望你能如願,而不是馬上跪下來求我疼愛你!”魔女獰笑着消失在了寝宮中。
這座城本來就沒有居民,而其中的守衛也基本被迪盧木多殺了幹淨。利衛旦和迪盧木多一路向外走,只能看到零零散散的屍體,整個城十分寂靜。
迪盧木多本能地跟在芬恩的身後,盡管可能他對回去的路更加熟悉,然而他卻像是跟随主人的犬類一般,在主人發出“找路”的指令之前,完全沒有其他想法。然後,利衛旦停了下來。
“怎麽了?”突然的停頓讓迪盧木多頭頂的呆毛好大一陣顫動,他擡起頭只看到了芬恩秀美的下颚輪廓。利衛旦沒有回答他,他的背影僵硬,雙唇緊抿。良久,才惡狠狠地一拳砸在了一邊的護欄上。
一尺厚的石墩護欄立刻被他砸碎了一塊。
迪盧木多心頭一跳,他小心地去觀察芬恩,卻發現那個總是淡然地笑着的男人此刻唇緊緊下壓,整個人仿佛在遏制什麽般,而他的耳朵竟然異樣地爬上了春日薔薇般的緋色……
雖然“芬恩”的*只是“衣服”,但是既然利衛旦“穿”着他,就不可能不受這件衣服的制約。但是利衛旦是誰,是那種吃了虧往肚子裏吞的人嗎?是那種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人嗎?
他當即就想把魔女找出來弄死。
就像當初迪盧木多違背了他的意願跟格蘭尼私奔了就把這個家夥騙回來弄死一樣。即使理智上說利衛旦,放了這家夥讓他的愧疚感再多一點。但是感情上還是覺得“我竟然比不上格蘭尼和迪盧木多?!”而火冒三丈。是的,盡管并不愛迪盧木多,對康馬克公主也毫無興趣,但是當康馬克選擇了迪盧木多,利衛旦就手癢地想弄死那個公主,而知道迪盧木多背叛了他選擇了康馬克公主,利衛旦又手癢地想弄死迪盧木多。
魔王大人無法忍受,與他建立了聯系的人,居然不是将他排在第一位這種事。
【删除】他病得很深。【删除】
所以現在,就算驚動這個世界得主神,他也要立刻、馬上、現在就弄死那個魔女!
利衛旦轉身想回去,但是胯部的動作卻刺激了他的神經,讓他忍不住縮進腹部肌肉,彎下腰去。通向生命之源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劇烈的顫栗,而利衛旦為了忍住呻。吟捏碎了手邊的石欄杆——!
“迪盧木多,幫……我……”
利衛旦咬牙,一句“幫我把魔女找出來”愣是顫着聲說不完。
而迪盧木多腦子裏炸了一個白色的煙花。擁有被格蘭尼色。誘經驗的迪盧木多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迪盧木多了,他當然清楚芬恩中了什麽招。
“可是……可是……”
迪盧木多一臉為難,英俊的臉上也挂上的兩抹緋色。
利衛旦以為他聽懂了,只是怕丢下他一個人不安全才這麽婆婆媽媽,不禁已經氣急敗壞了:“——快點!”
這個時候就要說到迪盧木多的“geis”了。
迪盧木多身上有很多geis,其中有一條就是:“同伴提出的要求不可拒絕。”
geis是凱爾特戰士的神聖契約,基本上不可違背。而且施加geis的人地位越高,對被施者的約束力就越強。很顯然作為費奧納騎士團的團長,迪盧木多根本無法拒絕他。何況,違背自己曾經立下的“geis”實在違背了自身的騎士道。
于是迪盧木多一咬牙,收掉武器單膝跪在芬恩面前,像是英勇就義般一揚脖頸:
“我來了,團長!”
來個屁啊,我是叫你去……
不過在利衛旦撕掉優雅,破功吼出來之前,他的棒棒糖被襲擊了。
嗯。
魔王大人生平第一次被人握住棒棒糖,以及被舔了棒棒糖。
#該死的你沒洗手啊快放開我的棒棒糖#
#我的棒棒糖快死了#
#我不可能對一個人類有感覺,我是魔王啊#
#為什麽身為魔王的我卻被一個人類舔棒棒糖舔到爽飛#
#魔女你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