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取外號
汪宗旻要在這裏住兩天,第三天才會走,第二天一早他就來了周家,美其名曰“幫忙”。
他七點就過來了,接了許斯嶼的位置,幫周老爺子生火。
七點十分才收拾好自己的許斯嶼理所當然的被周振嶙白了一眼:“你看看別人,再看看你。”
許斯嶼:“??”
還沒等他說什麽,七七也從樓上下來,她慢悠悠道:“爺爺,這年頭可不興拉踩啊!明明兩個人都很好,您非得拉着比什麽呢?”
周振嶙被自己孫女怼,嘿了一聲:“這小子才來幾天啊?你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誰說的?”七七一邊否認,一邊蹭到了他旁邊給他撒嬌,“我一直都是堅定的唯爺主義!只不過您不能太針對啊,咱們也得講點理不是?”
“我不講理?”周振嶙眯着眼問她。
七七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快速的岔開話題:“哎呀!今天做的什麽啊?怎麽這麽香?”
周振嶙知道她在轉移話題,也不跟她計較,只推了她一下:“走開走開,別耽誤我做飯。那邊那幾個蓋着的盤子,端外面去。”
“好嘞!”七七麻利應到。
她端着兩個大盤子,還不忘叫許斯嶼一起:“大嶼子快來跟我一起端菜!”
許斯嶼:“……?”
“你叫我什麽?”
七七把手裏的盤子塞到他手上,自己又去拿了兩盤,一邊催着他走一邊小嘴叭叭:“大嶼子啊!不好聽嗎?我覺得很好聽诶!”
他不理解:“為什麽要給我取這種奇怪的綽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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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笑:“這不是叫名字感覺太麻煩了嗎?而且好歹咱們也是共患難的病友了,取個昵稱也方便拉近距離嘛。”
許斯嶼,大嶼子,同樣是三個字。
他不懂是哪裏不方便,又方便到了哪裏去。
而且共患難是什麽鬼?
七七看他無語的表情,想了想:“那我再換一個?嶼嶼子怎麽樣?現在還挺流行aab式的稱呼。”
許斯嶼把盤子擺好,無奈:“你開心就好。”
七七唔了一聲,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開始思考到底要給他取什麽外號,又好聽又符合他。
她似乎很喜歡在一些沒什麽意義的小事情上糾結。
不過你看着她這樣,又覺得好像也沒什麽不對的。
許斯嶼輕嘆了口氣,先一步進去端沒端完的菜。
早餐是難得的豪華版打鹵面,面條是周老爺子起大早自己抻的,就連鹵子都做了好幾種,加上各種焯過水的配菜,原本很長的桌子沒剩多少空位了。
周振嶙招呼汪宗旻吃:“宗旻啊,我跟你說,這可是你周爺爺我起了大早去城裏買的肉和菜,就是為了招呼你。”
汪宗旻一愣:“謝謝周爺爺,這多不好意思。”
“見外了啊!”周振嶙故作不悅,“你可是爺爺看着長大的,你還跟我客氣?你明天就要走了,以後想吃可都不一定吃的着了。”
汪宗旻反應過來,笑笑:“那我可得多吃點,多吃多賺。”
他盛了一碗面,加了配菜和鹵子拌勻,突然想起什麽,問到:“七七是不是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
“是啊。”七七接話,“這個暑假一過我就得升高三了。”
汪宗旻:“學習壓力大不大?”
“還好吧?”七七說。
她向來很會情緒調節,就算有時候難受也不會讓自己難受太久。
對于學習她其實有點類似于得過且過的心态,她成績不錯,考個211沒問題,但你說讓她努努力沖刺一把985,她又沒什麽幹勁和興致。
她不會在這方面刻意的去給自己壓力,她也沒想着有朝一日出人頭地,反正未來能有一份工作不愁吃穿就行。
再者說,就算她以後不出去工作,只要好意思的話,一輩子啃老,她爺爺也是經得起啃的。
汪宗旻認識她到現在不過五年多,最開始認識她的時候他就已經每天埋頭苦讀為了高考做準備,壓根不知道她的具體情況。
她倒也沒想過刻意隐瞞,不過确實沒機會說。
以至于汪宗旻一直以為她和爺爺是從別的村,或者哪個差不多情況的村搬到這邊來的。
汪宗旻聞言點點頭:“你覺得還好那就行,加油。”
七七點頭:“我會的。”
許斯嶼埋頭吃着面,耳朵豎着聽着兩人聊天,不過一句話也沒說。
吃完了飯,慣例是許斯嶼洗碗,但有人已經搶先一步把所有碗盤攏到一塊端走了。
許斯嶼:“……”
算了,有人幫他洗碗是好事。
—
又休息了一會兒,周振嶙又拎着桶準備出門。
他平日裏沒什麽事幹,唯一的愛好就是和那些漁友們一起釣釣魚下下棋。
村裏的老人也不全都天天幹活,有些身體不好的,就算想幹,兒子女兒也不會同意,索性找點安靜的事做。
釣魚就非常需要心靜。
七七不喜歡一連幾個小時在那裏坐着,她坐不住,所以周振嶙從來不要她跟着一起去釣魚。
周振嶙臨出門,想到什麽,又拐了回來:“宗旻啊,要不要陪老頭子去釣個魚?”
汪宗旻洗完碗出來,應下:“行啊,好久都沒陪您聊聊天了。”
周振嶙笑了:“行,那順便叫上你爸爸?”
“好。”汪宗旻應,又問,“七七去不去?”
周振嶙啧了一聲:“你還不知道七七她什麽性格?她坐不住的。就讓她在家跟那小子一起就行。”
汪宗旻看着周振嶙自然的表情,抿了抿唇,但還是揚起了笑:“好,那我去叫我爸。”
他先行出了門,後腳七七和許斯嶼一起出來。
她問:“又要出門釣魚啊?”
周振嶙故意問她:“是啊,那你去不去?”
七七搖頭搖的飛快:“不去不去不去,爺爺你可饒了我吧!”
許斯嶼看着兩人的互動,不自覺的唇角微微勾起。
下一秒,周振嶙就看向他:“傻笑個什麽?你在家可得照顧好七七,注意安全,別又出什麽意外把腳給傷了。”
他語氣雖然有點嚴肅的模樣,但看得出來是有點擔心的,雖然說着讓他照顧七七,但實際上是在提醒他注意傷勢。
不過眼看着馬上也有半個月了,他腳上這點傷其實真的好的差不多了。
許斯嶼知道這是老人家別扭的反話,也沒計較他說自己笑的傻的事兒,點了點頭:“您放心。”
周振嶙哼了一聲:“我一點也放心不了。”
不過說着,他還是把視線移到了許斯嶼腳腕幾秒,又快速的收回,揮了揮手:“走了。”
七七:“爺爺拜拜~”
等周振嶙一走,她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許斯嶼去客廳。
他頗為頭疼的跟着她走。
又來了。
七七不知從哪裏摸出幾張巴掌大的卡片,攤在榻榻米的桌子上:“今天認出來了嗎?”
許斯嶼看着卡片上長的大差不差的幾個人,內心裏長嘆了一口氣。
前有十七年間被迫不斷歌頌父母愛情,後有一個星期間被迫認清男團成員。
他究竟是造了什麽孽。
記憶不由自主的回到了七七第一次讓他認愛豆的情景。
許斯嶼回想起來都恨不得沖過去縫住自己那該死的嘴。
那天她在看電視,一邊看電視一邊點評:“不行啊。”
許斯嶼沒事幹,正陪着她一起:“什麽不行?”
她指了指屏幕裏站着的幾個男人:“看到沒,這些都是愛豆。他們大多都沒有經過正統的表演培訓,現在被扯着來演戲可不就一言難盡嗎?”
他不太懂這其中的分別,七七見狀,很有興致的給他解釋:“我追的愛豆大多都是H國人,就算不是也都在H國發展,他們那邊有非常完整的愛豆體系,有足夠的舞臺進行打歌活動。”
她說:“但是咱們這邊是沒有的,內娛欠缺舞臺,就算有歸國愛豆,大多最後也是邁入了演員的行列。但實際上這兩者天差地別,也導致了觀衆不買賬,從而對圈子産生了難道什麽人都能進的錯誤印象。”
她嚴格意義上來說更偏向于事業粉,她喜歡看到自己追的人站在舞臺上閃閃發光,渾身透露着自信的模樣。
國內的愛豆她曾經并不是沒有想過追,但國內僅有的幾季選秀節目,成團後的也沒見有多少舞臺,限定團一共兩年時間,期間演唱會也沒辦幾場。
更別提連出道位都沒進的其他愛豆。
明明在節目裏說的都是喜歡唱跳,想做一個閃閃發光的偶像,最後卻都無一幸免的去演戲了。
七七倒也不是不理解,但久而久之還是放棄了追內娛愛豆。
她稍稍惋惜了一下,就重新提起了興致,讓許斯嶼等等,就回了自己房間,很快又抱着一堆東西出來。
她追的是一個十幾個人的男團,是主團粉然後偏愛其中某兩個人。
用七七的話來講這就是講究所謂集體榮譽感。
她向來不喜歡參與唯粉間的互撕。
然後從那天開始,七七就孜孜不倦的開始給他科普她擔的各種信息,許斯嶼一度有想要逃的沖動。
她這次沒再為難他,只拿出了她最喜歡的那兩個愛豆的小卡,讓他把兩個人的分出來。
不過,許斯嶼看着桌上那幾張卡,深感無奈的去辨認。
他上一次覺得自己其實是個臉盲還是在上次。
最後勉強把那幾張卡分到兩邊,給七七檢查。
她檢查一番,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不錯,都對了。”
許斯嶼松了口氣。
緊接着她又說:“下次繼續加油。”
許斯嶼:“……”
他忍不住問:“還有下次?”
“對呀。”七七偷笑,“總得把人認全吧?我爺爺都認得全。就當給你做記憶訓練了。”
許斯嶼:“……”
我謝謝你哦。
七七有什麽壞心思呢?
不過是想讓身邊的人都認識她的愛豆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七七,一個憑一己之力強行治好身邊人臉盲症(并沒有)的天才少女中醫(并不是)
今天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