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是渣男
大三暑假末尾就要開始實習了,實習期為一年。許斯嶼自然不必說,直接就在自家公司裏實習了。
周且則是找了一份翻譯公司的英語校對工作,除此之外她還要準備備考專八的事宜,以及TOPIK中級考試。
要準備的東西很多,再加上還有配音那邊不少網友都在催,盡管她已經拖到半個月一更了,卻仍然覺得自己忙的焦頭爛額。
兩人不知不覺間已經有好多天沒有見面,就連聯系也少之又少。
好不容易得了一天空隙,許斯嶼卻接到了齊星的電話。電話那頭的齊星應該是喝了不少,說話語調裏帶着明顯的醉意:“嶼哥……”
他聽起來還有那麽點兒可憐巴巴的樣子。
許斯嶼眉心一跳:“怎麽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齊星那邊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過了很久,他才說:“嶼哥,我和小板栗分手了。”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能不能陪我喝兩杯?或者聽我說兩句話也好。”
他本來是不想找上許斯嶼的,可奈何他回想了一圈,在偌大的海市居然除了許斯嶼,沒有一個可以找的人,而他現在确确實實急需一個一吐為快的宣洩口。
許斯嶼根本就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問了地址起了身。
周且難得過來一趟,見狀也跟了上去。
在半路上的時候,她還發消息問了一下蘇栗到底是什麽情況。
蘇栗那邊極為冷靜,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只留下了四個字:和平分手。
這讓周且更加不理解了,可人家這樣說,她也不好繼續追問,不然像追着別人要八卦一樣。
那太尴尬了點。
等他們倆到的時候,齊星已經在KTV裏喝高了,還算有素質的脫了鞋踩在皮沙發上。他站在那兒,一手拿着喝的只剩半瓶的酒,一手拿着麥克風,對着空氣一頓亂指揮:“诶!你…你們今兒個可都別走啊!哥唱歌那是人間難得幾回聞!唱給你們聽就是你們的福氣!”
許斯嶼&周且:這人是真的喝大了。
他走上前去扯了齊星一下:“坐下。”
齊星眯着眼靠近他,一股濃重的酒氣襲來,許斯嶼嫌棄的往後退了兩步,齊星因為他這舉動又硬氣起來:“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方可饒你不死!”
他一邊說着,一邊在皮沙發上踩着跺腳跺的可起勁,就差沒指着許斯嶼鼻子說話了。
見識到這一幕的兩人:“……”
周且可以稱得上是瞠目結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齊星這個鬼樣子。原本以為他喝醉了酒之後愛拉人唱歌這毛病就已經夠離譜了,沒想到還有更離譜的。
許斯嶼把他還在放的那首歌關掉,一時間整個包間裏又重新恢複安靜。
音樂聲停的猝不及防,齊星茫然的把話筒舉到嘴邊,接連喂了好幾聲,還拍了拍,以為是話筒壞了:“喂?喂!怎麽還…還有肥聲?那邊那個誰!快把桌子上的話筒遞給我!我這個話筒壞了!”
被指到的周且茫然了一瞬,不過很快想到他是個醉酒人士,她不能和他計較,最好順着他點,就趕緊拿了話筒交換了他的,順便不忘好心提醒:“星星哥,那個字念回,不念肥。”
齊星理直氣壯,完全聽不見任何人說話一樣:“我知道啊!肥聲肥聲肥聲!我念的很飄準啊!”
周且:“……”
嗯,難為您了。
真是好飄~準哦!
許斯嶼無奈,幹脆不去管他,找了個對面的位置坐下,還不忘拉着周且一起坐下。
齊星自顧自的又嗨了一會兒,像是清醒了點一樣,反應過來歌是停了,不是麥克風壞了,然後又去點歌。
點了歌他也不唱,就在那個大熒幕前一直晃蕩,扭捏,像是在跳舞一樣。
許斯嶼看着他這模樣,頗為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好在他鬧了一會兒之後,又突然湊近了他們,認出了他們。
他跟許斯嶼大眼瞪小眼互相盯了幾秒,随後,他破防了一樣趴在許斯嶼肩上痛哭:“啊啊啊嗚嗚嗚嶼哥!我命好苦啊!”
許斯嶼:“……”
他額角抽了抽,把他八爪魚一樣的爪子從自己身上扒開:“到底是怎麽回事?”
齊星口齒不清的,把自己的那點事給許斯嶼說了。
他和蘇栗同班,當初蘇栗對他一見鐘情,可他還沒走出暗戀失敗的陰影,因此什麽也不肯去想。
她只以為他是不想談戀愛,但對他似乎異常的執着,堅持着說會追他,會等他。
後來就真如同她自己說的那樣,她一直在他身邊,陪了他一整年。他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之中,都開始漸漸的插入了她的身影,她的聲音。
所有人都知道蘇栗在追求他。
用那種別人看來似乎沒臉沒皮,舔狗的方式,一味的對他好。
背後說她的女生也不少,甚至有看熱鬧不嫌事大,好挑事的故意跑到她面前揶揄她。這場景被齊星撞見了,他毫不猶豫的把她護在了身後,替她打了架。
因為不嚴重,所以并沒有請雙方家長或者別的第三方介入,兩邊也都寫了檢讨。
那是齊星第一次真正的為一個女孩子打架,他其實後來回想起來,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腦子一熱就沖上去了。
就是…莫名的覺得她應該是需要他保護的。
她也确實需要他保護。
後來,兩人也沒立刻在一起,卻是越走越近了。說閑話的人不少,他也從未在意過。
再後來,兩人就在一起了。
好像一切都順理成章,但齊星卻又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他找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向來擅長給自己找理由給自己開解,這事兒就像一縷不起眼的疑思,輕輕一挑就沒了。
兩人轉眼談了一年,這一年期間,他們有過喝同一杯奶茶,吃同一碗東西,有過親吻,有過牽手。
除了那些越距的事以外,他們該幹的都幹了,和其他所有的情侶沒有任何異常。
久而久之,齊星自己也已經完全接受了這樣的生活,無時無刻有蘇栗在的生活。
只不過他偶爾會恍惚,好像會在某一個瞬間,把她看成其他人的樣子,但也只是一瞬。
再就是前段時間,蘇栗幫他收拾東西時,無意間從夾層裏掉出來一張照片,裏面是個女孩,和蘇栗幾分像。
她向來是溫順的性子,不哭不鬧,不會作妖。她懂得什麽叫體貼,向來給齊星最大的包容與理解。
但那天,她出奇的冷靜,只把照片放在了桌上,在上面不重的敲了敲,語氣很是冷:“說吧,是她像我,還是我像她?”
她問的不是這是誰,而是問的誰像誰。
但——答案顯而易見。
她甚至都不需要他的回答。
齊星沉默了。
蘇栗了然的點點頭,起身,離開。
後面齊星就發現自己的電話被拉黑,微信在收到了一條消息以後也被拉黑,他們所有互相心知肚明的軟件,這時候他通通進了她的黑名單。
她發的是:【我們分手吧】
帶着一份從未有過的果決。
在所有人都明裏暗裏嘲笑她,說她是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的時候,她沒有放棄過對他的喜歡。
後來她以為自己是苦盡甘來,結果,原來她無論怎麽努力,也取代不了他心裏原本就存在的那個人的地位。
那一瞬間,蘇栗覺得自己很悲哀。
她不懂自己追求了一年多,又捧了一年多,到底是為了什麽。
而齊星呢,他收到了消息,就沒再去找過她。
他不知道應該有什麽情緒。
慌張嗎?好像有點,但也沒有特別多。
反倒更像是一種——終于從某種境況中解脫的感覺。
齊星又猛地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垂着頭苦笑:“嶼哥,你說我是不是挺渣的啊?”
耽誤了一個他不算喜歡的女孩兩三年。
還總是,把她看成其他人的影子。
可她就是她,她不是誰的替代品。
周且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但聽完她已經代入感很強的開始替小板栗感到不值了:“星星哥,你還好意思說?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如果不喜歡,為什麽要在一起呢?
難不成是看在對方追在自己屁股後面這麽久,一時而起的憐憫心嗎?
那談了這場戀愛還不如不談。
齊星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随後又恢複了那一臉苦瓜樣:“是啊,小菜,我就是個渣男。”
他感慨了一下,又重新看向她,目光裏有着請求的意味:“小菜,我知道你那裏還有小板栗的微信,她應該不會把你拉黑。”
他哽咽了一下,閉了閉眼,有些說不出口的模樣,最後還是咬咬牙說了:“你能不能…替我跟她說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貌似也是他唯一能對她說的了。
可他自己心裏也清楚于事無補。
周且才不會去攪這趟渾水,直接給蘇栗打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電話被接通了。
電話那頭的女孩聲音一改往日的甜糯,反倒是很清冷。她似乎預料到了這通電話是誰打的,直截了當的開口:“齊星是吧?”
齊星身體僵硬了片刻,還是應了聲:“嗯。”
蘇栗平聲說:“如果你想和我說對不起的話,那還是算了。咱們倆之間沒有必要說這個,你不欠我什麽。”
她跟齊星好歹也認識了三年了,對于他的性格以及一些習慣會有一定的了解。
齊星嗓子幹澀:“那…祝你未來一帆風順。”
蘇栗:“好。”
電話被徹底挂斷。
他有氣無力的把手耷拉在地上。
最後的最後,還是許斯嶼和周且負責送他回家。
送完他,周且很是唏噓:“我覺得這事兒,是星星哥做錯了。”
如果他不喜歡,那他一開始就不要答應。
許斯嶼點點頭:“我也覺得。”
其實他也有在反思自己,他一開始就察覺到了齊星和蘇栗交往的目的,但是卻選擇了不去插手,現在導致了這樣的結果,感覺多多少少和自己有點關系。
他自己有的沒的想了一些,最後是周且把他的手抓住,他才回過了神:“怎麽了?”
周且突如其來的沒有安全感:“你…可不能這樣對我。”
許斯嶼很篤定:“不會。”
得到了他肯定的話語,她這才像吃了定心丸一樣,松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這本文就要完結啦~
第一本,寫的不好,以後會繼續努力加油的!
下一本開《致你》,詳情見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