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此事一出，茶餘飯後村裏人的閑話又多了些，大多都是讨論繡花的。

“你說這繡花怎麽這麽厲害啊，拿着菜刀硬生生的給熊家老二追了幾個來回，我聽說熊家老二身上都見血了”。

村口大樹下，一婦人一邊擇菜，一邊看着一旁的小媳婦。

“他啊，活該，哪有這麽作踐人，敗壞人名聲的，你沒看那天吳母的臉色，也虧得繡花彪悍，好好給那登徒子長記性，我聽說他如今都沒下山呢，不過也是沒看出來，這繡花這麽厲害啊”。

“這種人啊，就該死在山上，直接喂那豺狼虎豹去，什麽東西，哪有那麽欺負人的”。

一旁的嬸子說到這裏直接朝着地上吐了一口。

臘梅在後方不遠處，聽着村裏人的議論聲，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繡花如此厲害，想來這也是她的真面目了，在家裏吳母未必能壓住她，之前兩人在外人面前都是裝的和氣，沒想到私下裏這兩人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也難怪他們處不到一起。

想到在家裏的吳母，臘梅更是覺得心煩。

繡花倒是不在乎這些，一如既往的幹自己的事情，閑言碎語只要人活着就不可避免，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這天下午，她坐在娘家屋檐下，一邊繡花一邊聽自家親娘開始唠叨。

熊家老二那件事一出，繡花娘可是不敢在讓女兒一個人在家裏住了，三天兩頭的上門勸繡花把婆婆接回來，繡花每次都拖拖拉拉的，後來她索性直接把繡花接回來住。

家裏有寶生在，想來這等二流子也不會在來了，她在好好勸勸，等吳母回去了，日後就不會有什麽閑言碎語了。

“娘，這都什麽時候了，我都餓了，趕緊去做飯吧”。

寶生一回來，立馬看着自家親娘開口道。

“行，這就去，娘你幫我把東西拿進去”。

繡花把手上的東西遞給自家娘親，直接去了廚房，繡花娘看着女兒的背影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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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裏，天黑的格外的早，吳松對完賬，伸了伸懶腰，聽到敲門聲，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吳先生，天晚了，主家讓我給你送上一碗姜湯過來”。

還是彩雲的聲音，吳松已經煩不勝煩，想到主人家，他立馬開門，一把拿過彩雲手中的東西，随後一氣呵成直接關門。

寒風凜冽，彩雲反應過來，臉都白了，近來吳松對她是越來越冷淡了，如今是路上碰到了連招呼都不帶招呼的。

姜湯吳松也不會喝，這家主人他之前見過，對下人是不錯，但也沒有關懷到這個程度，他二話不說直接倒到了室內的花盆裏。

幹了這幾個月了，算上之前主家給的冬至節禮，吳松手裏也是有些積蓄了，他已經想離開這家了，一來年關将近，回去也好幫着妻子準備，二來這幾個月都沒碰書了，回去也得好好溫書，明年八月還有院試呢。

俗話說的好，當斷則斷，繡花為了自己付出了那麽多，這彩雲每次都不懷好意，明着誇贊，暗地裏貶低自己的發妻，吳松也是煩不勝煩。

彩雲離開的時候，還是一步三回頭的，但那扇門跟她預料的一樣，一直都沒打開。

她不是沒想過放棄，可這幾年過去了，除了吳松她找不到合适的，更何況她已經把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了，甘願為妾，難道她就真的比不上吳松家裏那位農婦嗎？

第二日午間，彩雲在伺候主家老夫人的時候，直接走神了。

“想什麽呢，你呢是年紀大了，不過你伺候我這麽久了，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在莊戶上配個好人家的，從我這裏出去，他們也不敢怠慢你的，至于賬房裏的那個先生，你還是別想了，人家好歹是個讀書人，還是個童生，看他幹活，那一手字寫得，就知道這人讀書也不差，人日後說不定還是要做官的，你啊還是死心吧”。

不得不說老夫人看的很透，但彩雲心裏始終有那麽一點僥幸，認為自己可以，萬一真要是跟自己設想的一樣，日後她的生活是肯定更好的。

“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人要是稀罕你，早就答應了，你這一鬧，人家不說定馬上就不幹了，到時候你也不怕老爺收拾你，或者直接給你打發都莊子上去”。

“我啊，活了這麽多年，什麽沒見過，伺候我的丫鬟那也是一茬一茬的，你啊，好好想想吧，給人當妾，他這麽敬重妻子，你即便有兒子，那也沒什麽前途的，你這麽死纏爛打，人家估計早已經不快了，對你怎麽樣，你心裏也該有數”。

老夫人這話一出，彩雲直接癱在了地上，不得不說，這話是真的一針見血。

母憑子貴，子憑母貴都是一個道理，繡花雖出身農家，可人家家世清白啊，自己可是奴籍。

吳松也沒閑着，眼瞅着年關将近，他決定提前回家，把整理好的賬本直接拿到了老爺哪裏。

“不愧是讀書人，這活計幹的真不錯，日後可要好好幹啊，我不會虧了你的”。

“老爺，年關将近，在下已經決定回家了，這段時間多謝照顧，日後後會有期”。

吳松說完後，恭恭敬敬的對着老爺做了一禮。

“還有将近一個月呢，年前回去，我給你算一個月的工錢”。

“老爺賞識，榮幸至極，新年一過在下就要在鎮裏讀書了，這幾個月都用來算賬了，回去了也得溫書啊”。

吳松這麽一說，主家老爺瞬間放行，也是讀書人最重要的還是溫書了。

“你這活計做的不錯，你直接給你把工錢結了，這個月的也給你算上，要是日後找活計，直接來找我就是”。

“多謝老爺”。

吳松道謝過後，随即回屋收拾，他如今賺的銀錢已經夠他明年一年讀書用的了，明年八月院試開考，一旦他考過了，日後讀書的銀錢是在也不用發愁了。

光名下那五十畝免稅的田地，收到好處也是夠他們一大家子豐衣足食了。

屆時，他跟繡花也可孕育孩兒，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想到這裏，吳松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吳先生，老夫人叫您去一趟”。

吳松背着包袱還沒出門，就被管家叫住了，這家主人是極其孝順的，對他也算是不錯了，他也不蠢，自是知道為何，聞言點了點頭。

“先生在我家當了這麽長時間的賬房先生也是辛苦，我身邊這丫頭呢，手腳麻利，幹活也勤快，我把她送給先生如何，帶回去了，做丫鬟也好，妾室也罷，全憑先生安排”。

吳松想都不想就知道是誰，老夫人身邊得力的，最喜歡的也就哪一個丫頭。

“老夫人不知，家中清貧，實在是養不起那麽多人，在下已經辭工，告辭”。

吳松說完後，對着老夫人就是一禮，随後直接出去了。

主人家對自己不錯，對老夫人自己也該尊敬，但是要彩雲，那是不可能的。

吳松想到這裏大步流星的往出走，這個時候鎮裏還有牛車，一想到快要見到妻子，吳松滿懷期待，眉眼帶笑。

“出來吧，你看到了吧，白送都不要，你啊，人命吧”。

老夫人說完後張開手，彩雲連忙扶着她，這下她徹底心死了，本想着這麽多年手裏有積蓄，吳松讀書最需要的就是銀錢了，但老夫人今兒這一出，也讓她明白了，不該想的別想，有些事情勉強不來。

“放心，日後我一定給你找個更好的”。

彩雲一邊給老夫人更衣，一邊聽她的教誨，聞言點了點頭，事已至此，吳松都走了，她也沒必要糾結了，一切都結束了。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