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糟糠之妻終不敵新歡
吃宵夜的壞處就是第二天起來臉腫得像豬頭。
一遇穿着件短袖衛衣, 戴着帽子從房間裏出來。
腫得都睜不開眼了。
當他看到對門那個臉一點也沒腫的簡落,差點以為昨晚和他們一起吃夜宵的不是他。
昨晚差不多2點才散,吃了那麽多重鹽重辣的東西怎麽可能不腫, 不腫不是人。
一遇走到簡落跟前小聲問:“你有什麽消腫秘方, 分享一下呗, 我冰可樂都往臉上敷熱了都沒見消腫。”
簡落見一遇直沖沖地過來往後退了一步。
一遇:……
“你往後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我都沒碰到你!”
簡落背靠在門上:“碰到我你還能站在這裏?”
一遇龇着牙:“那你就給我說你怎麽消的腫。”
簡落說:“沒有。”
一遇“啧”了一聲:“還是不是隊友了?連一份消腫秘方都藏着掖着。”
“沒腫過。”簡落掃描了一遍一遇的臉, “我是第一次見到臉腫成豬頭的人。”
一遇:“我他麽……”
一遇的話被打斷了, 原野打趣他倆:“一大早就在聯絡感情呢。”
簡落看到原野旁邊的梁暄, 一身便衣,頭發有些亂, 明顯是剛起床沒來得及整理, 看着不清醒眼神卻清明。
對方的眼神往他和一遇身上掃過,很平靜看不出什麽情緒。
簡落對上了梁暄的眼神下意識地又往後退一步, 只不過背後是門沒能後退。
再次往後退的動作落入了一遇的眼裏,他咬牙:“面對着我讓你很難受?”
簡落:“我只是怕水腫會傳染。”
“呵呵呵。”一遇笑了幾聲後, 轉頭問他哥, “這人的違約金是多少?我感覺不能和他同處在一個戰隊,不, 是同一片空氣。”
梁暄無聲笑了下:“你可能付不起。”
簡落側身走出了一遇的包圍圈:“我也不能跟你呆在同一片空氣。”
他轉頭對着一遇加了一句:“會變傻。”
昨晚剛建立起的一點戰隊情誼一覺睡醒後蕩然無存。
阿姨在樓下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現在時間早上十點半,一隊今天有拍攝活動所以起得早。
簡落今天也不知道怎麽起得比以往早,可能是因為淩晨剛簽了合同比較興奮,翻來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自然醒, 索性起來吃個早餐。
他也是好久沒見過十二點前的太陽。
風白讓簡落和他們坐在一起, 畢竟昨晚都一起吃夜宵了, 多了解接觸, 以後相處起來更順利一點。
他們人手一杯冰美式,簡落一走近就聞到了咖啡香味,濃郁的氣味讓簡落有些不自在,他拿起杯子進廚房倒豆漿。
梁暄在咖啡機磨咖啡豆,見到簡落拿着杯子進來,說:“杯子給我,幫你倒。”
簡落搖頭:“我不喝咖啡。”
梁暄問:“不喜歡?”
簡落邊倒豆漿邊說:“我咖啡過敏。”
梁暄想到了什麽問:“過敏?你之前不是有很多速溶咖啡嗎?”
“噢,你是說品牌讓我宣傳那會嗎,我一點也沒喝,速溶咖啡不是苦就是甜,一個味兒怎麽說都行。”簡落一頓,轉頭問梁暄,“不過你怎麽知道我之前有很多速溶咖啡。”
梁暄把杯子放到咖啡托盤上,咖啡色的液體緩緩流入杯子。
“力哥和教練團分析了你一沓紙,上面什麽都有寫。”
簡落的眼中依舊有着疑惑,他直播帶貨也寫進了教練團的資料嗎?
那晚的咖啡銷量創新高,金主爸爸為了答謝給他寄了好幾箱咖啡。
他幾乎沒跟人抱怨過家裏的咖啡多得容不下腳,人多口雜,如果傳出去被金主爸爸聽到了,品牌以為他不喜這份禮物,影響金主爸爸對他的印象。
不過他只跟一個人說過,那就是文易,那會他還想着給文易寄一箱過去。
梁暄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轉頭對上了簡落的眼神,他無奈地笑:“洗衣液的品牌方不是還找過你,那會你還舉例說咖啡撒在衣服上可以用洗衣液清洗,買回家正好可以用到。”
簡落張大了嘴不可置信地問:“力哥連我說什麽都調查得這麽清楚嗎?”
梁暄點頭:“看了你那幾場經典直播帶貨。”
簡落想到了直播帶貨那時候的口嗨,閉眼吹産品有多優惠多便宜,直播間的觀衆都懷疑這東西是山寨貨,弄得金主爸爸專門開個號出來澄清。
簡落動了動嘴皮子沒說出話,好一會才問:“你……有看?”
沒看吧,這有什麽看好的。
“嗯,看完了。”梁暄說。
簡落:“……”
簡落覺得這天不能聊下去了,拿着杯子轉身走。
“等等。”梁暄叫住了他。
簡落愣了下回頭,梁暄把一大杯豆漿遞給了他:“拿出去喝。”
簡落接過後匆匆走出了廚房,幸好沒再提直播的事。
只不過前後是敵,簡落一出去就聽到了一聲“我帶輔助”,是他昨晚直播說的話。
一遇一邊看視頻一邊仰頭大笑:“我就想知道我哥被當成妹子有什麽樣的想法,還有這人怎麽好意思當着我哥的面說帶妹,我哥是妹子?哈哈哈。”
有粉絲把昨晚的視頻剪成小短片@TEV全體隊員,甚至還有其他戰隊的粉絲過來湊熱鬧,活生生地把一個幾百贊的視頻點上了熱搜。
“簡落!”一遇大聲喊道,“昨晚帶妹帶得怎麽樣?”
桌上的人全部看了過來。
簡落捧着兩杯豆漿落坐,不一會旁邊的椅子被拉開,梁暄坐了下來。
兩位主人公都到位了。
“我看過視頻,那個馬可波羅确實嘴臭,自己的問題怪在我哥身上還罵我哥,如果我在場的話一定噴到他連游戲的不敢上。”一遇忿忿道。
說完後他又含情脈脈地看着簡落:“幸好有你在。”
簡落拿着豆漿的手一頓,忍住了沒把豆漿往他臉上潑的沖動。
“我只是實話實說。”簡落說,“別用這種惡心的眼神看我。”
原野笑問:“人家說帶妹,你說帶輔助,輔助可是我們隊長。”
言下之意是雖然隊長玩的輔助,但怎麽能把他做成帶妹呢。
風白也說了一句:“對啊,我們隊長可是頂好一男的,腹肌足足有六塊。”
昨晚簡落腦子一熱說的話根本沒過腦子,他只知道對方嘲諷他沒妹帶,人身攻擊他。
簡落一時無言以對。
“昨晚是他帶我上的分。”梁暄抿了一口咖啡,“選個瑤妹騎在野王身上放放技能,一個晚上從星耀上了王者。”
衆人:……你這話怎麽像終于找到了個好野王帶你上分呢。
“哥,騎在我身上我也能帶你上王者。”一遇作為AD有義務帶輔助上分。
梁暄淡聲道:“騎多了就沒意思。”
這話像個渣男。
一遇一副受傷的表情捂住心口:“糟糠之妻終不敵新歡。”
簡落:“……”
有病吧。
力哥這會進來看到餐廳其樂融融的樣子頗感欣慰:“這麽開心聊什麽呢?”
原野說:“在聊隊長的糟糠之妻和新歡。”
“什麽跟什麽亂七八糟的。”力哥看了眼時間,“趕緊吃吧,十五分鐘後出發。”
一遇猛地擡頭:“這麽趕嗎?我還沒開始吃呢。”
力哥皺眉:“昨晚在群裏不是跟你們說了今天早上有拍攝早點起床,這麽多時間幹嘛去了。”
“這不是在說昨晚簡落直播帶妹的事嘛,聊興奮就忘了時間。”一遇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
力哥轉頭對簡落說:“昨晚的直播我還沒找你算賬。”
簡落抿了下唇沒說話。
梁暄把杯子放下,問:“車在門口了吧?”
力哥說:“已經到了。”
“那走吧。”梁暄站起身。
一遇喊道:“我還沒吃完。”
一遇是最遲離開餐廳,離開時左手一個包右手一杯咖啡,晃着腦袋跟簡落說:“再見了新歡。”
簡落冷冷地看着他回了一個字:“滾。”
餐廳剛走了一群人,又來了一群。
二隊一驚一乍的小朋友醒了,直奔簡落而來。
“Luo。”
“野玩。”
“傻逼兒子。”
簡落:……
今天簡落都不知道無語了多少遍。
叫傻逼的正是在試期間跟簡落玩得最好的天天,雖然玩得好的定義是私下玩了不下十局游戲,讓紅的次數屈指可數。
天天叫玩傻逼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悶聲解釋:“我最近逛論壇逛多了。”
論壇裏的#Luo#話題都是直播間那些人在玩,個個都叫簡落傻逼兒子,。
思南知道簡落是Luo的時候不知道有多激動,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在正主面前讨論過對方請演員的事。
“我怎麽就沒聽出你的聲音呢?”思南懊惱道。
簡落說:“直播間的聲音和現實有差別。”
通過電子産品傳出的聲音都會與現實中有差別,直播間裏的話筒也是經過調試。
“昨晚我就說你去直播室幹嘛,原來是複播。”天天說,“早知道我就偷偷去看一眼Luo直播的真實寫照。”
思南跟着說:“你知道今天早上你上熱搜了嗎?”
簡落點頭。
“還有你帶妹的事也跟上熱搜了。”
簡落:“都說了沒帶妹,我帶的是Sun。”
可能簡落的語氣有些兇,二隊的小朋友乖乖地點頭,帶妹和帶Sun沒區別,Sun玩的就是輔助。
簡落簽了合同不到24小時,都還沒焐熱外界就傳出TEV新簽了一個野王。
電競論壇一張一張的帖子開始讨。
标紅的精華帖子标題是:【TEV秋季賽新簽打野王,即将代替風白成為TEV首發打野。】
這個标題一出,引戰的味兒就來了,不管是TEV戰隊的粉絲還是其他戰隊的粉絲,全都炸了。
【1L:新帖舊濤,每個賽季都有爆瓜說哪個戰隊簽了新人,春季賽不是還有人說Sun要退役了嗎?】
【樓主:真瓜等挖。】
【25L:風白在春季賽的表現确實不佳,好幾次的節奏點都丢了,現在退役還能風光無限。】
【26L:退你馬,你風爹還能再打五百年。】
【57L:TEV的打野補位确實空缺,二隊的打野不是走了嗎,不買人難道讓青訓生上?】
【65L:你打野爹還在,輪得到其他人上?】
【71L: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好奇TEV新打野是誰嗎?】
【樓主:再爆一個,新打野已經入住TEV戰隊基地,和隊友相處得很融洽。】
簡落在訓練室每說一句話總感覺環繞四周的眼神有意無意落在他身上。
訓練賽有專門模仿比賽場的座位,根據比賽每個人要打的位置去坐,簡落坐在第二位,他的兩邊都有人。
思南和天天在最右邊,兩人以為簡落聽不到,小聲地說:“打得菜Luo會不會噴我們?”
“應該不會吧。”語氣中有很大的不确定。
簡落在耳機上聽到兩人的竊竊私語:“不會。”
思南和天天猛地捂住了麥克風,剛松了一口氣就在耳機上聽到:“我會打你們。”
求問:被隊友恐吓了怎麽辦?很急。
一隊全員外出,二樓只剩下二隊,走出訓練室都覺得外面安靜了不少。
一下午都沒出過訓練室,訓練賽結束後,簡落在走廊上伸了個懶腰享受片刻的安寧。
“哎?你幹嘛呢?”
簡落懶腰都還沒伸完就聽到樓梯口傳來煩人的聲音,并且越來越大聲了。
“我看到啊,你在拍什麽,你誰啊?”
緊接着又傳來一陣碰撞的聲音,其中雜夾着一遇的一聲“我艹”。
簡落覺得聲音不對立馬跑到樓梯口,只見一遇和一個男孩撕扯了起來,腳邊還倒了一地的奶茶。
男孩見簡落從樓上下來慌了起來,一把推開一遇。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樓梯間,往下就是樓梯到一樓。
一遇受力被推,後退了幾步,腳懸空整個人有往下倒的趨勢。
那一瞬間一遇以為自己死定,心裏想着是護着手還是護着腦袋,屁股着地還是腦袋着地。
後背的衣領被人一提溜,一遇被一股力量拉了回來,落在平地後,他喘着氣被按在牆壁上。
男孩見勢不對慌忙下樓,這時候一隊陸陸續續地從樓下上來。
一遇見到梁暄仿佛見到了救世主:“哥,救命啊。”
梁暄聞聲擡頭看,樓上匆匆跑下一個人,樓梯道一片狼藉,奶茶順着樓梯緩緩滴落,而簡落緊緊地拉着一遇的衣服,生怕他掉下去。
那人見到樓下的梁暄已經知道自己跑不了,手機裏的東西不能留,剛拿出手機就被打斷了。
梁暄兩步跨一步上前拽住了那人的手腕,一用力那人吃痛叫了一聲,手機掉在了地上。
原野和風白進來後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兩人上前圍住了那男孩。
小蘇和力哥是最後進來的,力哥看到樓梯口站了那麽多人皺眉問:“出什麽事了?”
一遇聽到力哥這麽問,這才找到主心骨,委屈地嚎起來:“哥,我差點就見不到你們了。”
五分鐘後,所有在場人員集中到一樓會議室。
被控制住的男孩一臉不忿地看着面前的隊友,也不知道在看誰,一遇緊緊靠着小蘇,試圖從他那找到剛剛失去的底氣。
力哥和青訓生教練站在男孩旁邊,力哥說:“一遇你先說。”
一遇:“我來說一下,本來我開開心心拿着奶茶上樓,奶茶還是我喜歡喝的……”
力哥打斷他:“說重點。”
一遇指着男孩說:“他媽的就是我上樓看到這人在樓梯口偷偷摸摸地拍照,我問他他不說,我倆打了起來,奶茶倒了,我也差點倒了。”
力哥看向簡落:“你呢?你又怎麽回事。”
簡落言簡意赅:“我看見他倒拉了他一把。”
力哥:……
“說清楚怎麽倒?你怎麽拉的。”
簡落看着一遇說:“他被人推了一把腳懸空,邊喊着救命手在空中劃了一段舞,我拽着他的衣領把人拉了回來。”
梁暄皺眉看着簡落臉上的紅痕:“臉上是怎麽回事?”
“哦。”簡落擡手摸了下,“他的那一段舞把我誤傷了。”
一遇:“……”
力哥大概聽明白了這個過程,一個發生争執,一個路過不平拔刀相助。
青訓生會有定期淘汰,今天正好是兩個星期後的第一批被淘汰的日子,而劉浩是其中一個被淘汰的青訓生。
輔助青訓生的教練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蒼蠅,他對着男孩問:“劉浩,早上我不是看到你收拾行李回家了嗎?給我個解釋,你在首發隊員的樓層拍了什麽?”
一樓青訓不能随便上二樓,他們和工作人員住在隔壁別墅,因為二樓辦公室有對首發在賽場上的各種策略,準确來說是戰隊的重要機密。
青訓教練見劉浩不說話,再問:“你是不是拍了戰隊的作戰策略?”
劉浩終于開口了:“我沒拍!”
梁暄手上拿着劉浩的手機:“拍沒拍你解鎖手機我們看了就知道。”
劉浩低着頭不說話。
梁暄只不過把主動權交給他,他也不想為難一個未成年。
梁暄走到劉浩的跟前,站在一旁的力哥看了梁暄一眼後擡手把劉浩的臉擡起來,面部解鎖手機開了。
一遇看到這一系列操作笑了:“哎喲,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還真以為我哥拿你沒辦法?”
劉浩依舊不說話。
手機一解鎖屏幕就是一張照片。
力哥皺眉看了眼,仔細辨認了一下照片裏的人,然後問:“你拍簡落幹嘛?”
簡落聽到自己的名字茫然地擡起頭,這裏有他的事?
一遇猛地跳了起來:“你該不會是暗戀這傻逼吧。”
他一想到是為了簡落的照片而打架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可以但沒這個必要。
簡落面無表情地說:“我當時怎麽沒松手讓你掉下去。”
一遇:“……我不說話了。”
劉浩在青訓期間的表現雖然不是很好,但沒犯過什麽錯誤。
青訓教練勸着他說:“好好說一下為什麽不回家?為什麽上樓偷拍隊員的照片?你媽剛還打電話問我你什麽時候可以走,她來接你回家。”
劉浩一聽到教練提了他媽媽,眼眶忍不住紅了:“我就想知道戰隊的新打野是誰?我為什麽不能留在戰隊!”
說到底是不服。
力哥問:“你怎麽知道戰隊新簽了打野?”
可能是因為被教練溫柔攻擊,劉浩将心中的說出來。
“有人在論壇上爆出新首發,青訓裏加上我只有兩個打野,另一個的實力比我還差,所以說這個打野是空降的。”劉浩說,“我就想看看新首發是誰,直接跳過青訓簽上成為首發。”
言語中都是對新首發的不滿與不屑。
一遇聽到他這話對着他翻了個白眼,現在的青訓還真以為一定可以打比賽,都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力哥讓風白上論壇看了一下,确實有個關于TEV打野新首發的帖子。
畢竟是未成年小孩,力哥想溫柔解決這件事,剛開口說話就聽到對面傳來一句:“所以你是不服?”
力哥:……這開頭有些不對。
劉浩揚起了下巴:“對,不服。”
簡落從兜裏拿出手機:“solo吧。”
一遇嘴裏念念有詞興奮地搓手:“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小蘇阻止了一遇這作死的動作。
劉浩哼笑:“solo就solo,怕你?”
簡落說:“單solo沒什麽意思,加個碼吧,我輸了我走,違約金我賠,你輸了……”
他擡頭看了劉浩一眼:“把樓梯口的奶茶拖幹淨再走。”
衆人:……
劉浩一愣:“你什麽意思?”
一聲“TIMI”,簡落已經打開了游戲。
力哥聽到簡落玩這麽大開始急起來:“梁暄,你去勸勸他,違約金可不是開玩笑。”
這局怎麽越賭越大了?
梁暄把手機還給劉浩,轉身走到簡落身旁,簡落不明所以擡頭看他。
梁暄問:“打多少局?”
簡落說:“三局兩勝吧,不然贏了第一局人家以為我運氣好。”
劉浩:……
梁暄點頭:“英雄範圍?”
“都是玩打野,肯定是刺客。”簡落對劉浩說,“不然我刺客型輔助也行。”
陰陽怪氣就服Luo,一開口就能氣死人。
一遇已經忍不住笑。
兩方進入選英雄環節。
TEV隊員站在簡落身後,像公園裏看人家下棋的老大爺一樣。
簡落一進游戲就鎖定了露娜,一遇看到後發出“嘶”的一聲,劉浩聽到聲音皺眉擡頭看簡落。
進入游戲,劉浩也是選的露娜,這局可以說向對方展示技術。
簡落的露娜皮膚是紫霞仙子,劉浩的露娜是緋紅之刃。
Solo局兩方單線兩塔一水晶,誰先推到對方水晶誰贏。
露娜這英雄四級前都很弱,峽谷裏有句話,露娜四級,游戲結束。
不過這僅限于玩得好的露娜。
一開始誰都不惹誰,兩方和平的清兵線,簡落更是細節補刀。
四分鐘時,簡落主動出擊,此時兩方都還沒有到四級,紫霞仙子可能是殺昏頭強行越塔,雖然消耗了對方的血量,但自己的血條也被塔消耗得差不多。
劉浩心裏嗤笑,首發就是這樣?
這是個機會,劉浩主動追擊趁機拿下一血。
可沒想到兵線從塔下出來了,簡落比劉浩早吃到兵線的經驗,升到四級。
劉浩根本沒反應過來,直接被簡落兩個大招刷死。
【frist blood】
劉浩這才看出來簡落是故意上頭引誘他。
一血爆發後,簡落的經驗領先,劉浩臉色沉重,随後的操作變得小心翼翼,避免與對方開戰,盡量将經濟拉進。
雙方開始憋裝備,雙方前四件裝備都是一樣,但第五件裝備簡落出了把末世。
末世屬于AD裝備,而露娜是AP,這兩者根本不相關。
一隊隊員看到簡落買下這個裝備面面相觑,眼神裏都是不解。
只有梁暄看到這個裝備忍不住垂眼笑了。
簡落直接與對方站撸,以巨大的優勢再次拿下對方人頭,此時的經濟差距很大,簡落就此結束比賽。
游戲結束,一遇忍不住問:“你最後怎麽出了件末世?”
簡落說:“出末世多了一技能平A,也就多了一次大招,對站撸的優勢很大。”
風白聽到這話忍不住贊賞,細節,太細節了。
劉浩輸了游戲臉色比手機屏幕還黑。
第二局劉浩的心态已經是差不多在崩潰的邊緣,操作失誤不斷,使用的英雄是東方鏡,簡落用瀾擊殺他好幾次,雙方經濟拉開,裝備差距大,簡落在擊殺了他四次後贏下第二局。
相對于第一局的穩重,第二局簡直就是虐殺吊打。
簡落退出游戲,直接說:“拖地吧。”
願賭服輸,在青訓教練的監督下,劉浩拿着拖把把樓梯上的奶茶清理幹淨。
阿姨剛從外面采購回來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剛準備清理就被一個小孩給搶了工作。
“我來吧,你這小孩連拖把都不會用。”阿姨皺着眉看着地上越來越髒。
劉浩抿着嘴不說話,繼續擦。
剛清理出一條道,隊員從煵枌會議室裏出來。
簡落跟在梁暄身後,經過劉浩的時候兩人對視了一眼,劉浩眼裏仍是不服,依舊有挑釁。
簡落并不在意劉浩的眼神,對手而言劉浩根本就是一個菜雞,不值得一提,solo時他都沒有使出全勁就贏下了比賽,這人比一遇還菜。
雖然簡落不搭理劉浩,但在劉浩眼裏無視比挑釁傷害還大。
“你他麽……”
梁暄似乎留意到身後有動靜,轉頭看了簡落一眼。
簡落剛想說“我他麽贏你了”,但嘴拐了個彎:“回去好好學習,少說髒話。”
劉浩:……
簡落上樓後剛想回訓練室,腦袋被人輕輕拍了下,他錯愕地看着梁暄。
“跟我來。”
簡落跟着梁暄進了廚房。
梁暄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可樂,簡落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也不說話就在門邊上等着他。
忽然臉上一冰,簡落下意識往後退,但冰可樂追着他跑,簡落縮了一下脖子。
“別亂動。”梁暄道。
簡落乖乖不動,但嘴上說着:“很冰。”
梁暄看着他:“你臉上有點紅,冰敷消一下。”
一遇那時候慌了神,手上的動作也不知道輕重胡亂揮着,打到簡落臉上清脆啪的一聲,不過那時候誰也沒有注意。
簡落用舌尖輕輕得頂了一下臉頰肉,涼涼的。
兩人的距離幾乎是面對面就能碰上,簡落臉上差不多被凍僵了,他開口說:“我自己來吧。”
說着他就擡手放在可樂上,正好碰上了梁暄的手。
和他的臉一樣冰。
梁暄把手放下:“身上其他地方有傷嗎?”
簡落手掌上下翻滾着可樂:“我沒打架。”
梁暄失笑:“我知道,我問的是一遇還有沒有誤傷你其他地方。”
簡落搖頭:“我沒傷,但他應該是傷了,我抓起他的衣領的時候用力了。”
一遇的臉看着很胖,其實是虛胖,但簡落不知道,生怕一遇把他帶下去,拽衣領那一下子簡落用了全力。
被衣領勒了一下應該挺疼的。
“力哥會帶他看隊醫。”梁暄說。
簡落點了下頭沒說話。
就在簡落以為梁暄會出去時,聽到他問:“solo的時候怎麽想到出末世。”
簡落愣了下,換了只手拿冰可樂,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好一會才說。
“別人教的。”
前段時間他和文易打游戲的時候無意間說了一句“我想玩露娜”,文易就教他了,簡落會玩,但他要假裝不會玩,所以一分鐘斷了好幾次大招。
文易就教他出末世,玩站撸流,雖然那時候為了裝菜鳥還是老子,但私下他研究過,露娜出末世确實可以。
梁暄問:“誰?”
簡落說:“一個朋友。”
梁暄說:“你這朋友挺有想法的。”
簡落點頭:“他玩打野很厲害。”
梁暄很輕地挑了下眉:“你打野也很厲害。”
猝不及防被誇,簡落耳朵一熱:“你玩輔助也很厲害。”
他想到自己在巅峰賽遇到的菜雞輔助就皺眉:“你是我玩游戲以來遇到過最有意識和操作的輔助,如果我每一局都遇到像你一樣的輔助,我早就榮耀王者上百星了。”
梁暄問:“你以前沒遇到過嗎?”
簡落誠實道:“沒有,巅峰賽都沒人願意補位,排位更不用說了,都是別人帶妹,有時候一整局輔助都跟着射手,我連一口奶都沒喝過。”
“以後你帶我上分,我補位。”梁暄嗓音帶笑,“力哥讓我拿個國服瑤妹,不過我什麽都能玩,奶媽也玩得還可以。”
如果這話被Sun的粉絲聽去,肯定會說何止還可以,簡直就是超大奶量,起死回生。
簡落一頓,他就這樣有了個長期隊伍奶媽?還是個頂級輔助。
簡落不止一點心動,非常心動。
“你最近不是要打訓練賽嗎?”簡落的心動沒有表現出來,主動詢問,“而且小組賽好像快要開始了,你們應該很忙。”
“也不是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有訓練賽。”梁暄說。
簡落細想了下點頭:“不是在訓練期間我什麽時候都可以。”
梁暄說:“先感謝Luo帶我上分,上國服就拜托了。”
上國服瑤的計劃終究是被耽擱了,以無限期延續,因為TEV要打世冠賽小組正賽。
世冠賽小組賽的場館在杭州,TEV每一次比賽都是提前兩天飛,一大早TEV全員和二隊下路替補到機場趕飛機。
天剛亮,來送機的人不多,但還是有十幾個粉絲來候着,其中風白的粉絲占了一半。
所謂無風不起浪,前段時間TEV新打野傳得沸沸揚揚,這期間TEV絲毫沒有透露出一點兒消息。
風白的粉絲就想知道是新打野是誰,去到之後發現新打野根本不在,也就是說世冠賽小組賽是由風白上場。
力哥站在隊伍前給他們分派機票。
準備安檢登記時,有個拿着風白橫幅的粉絲忽然大聲喊:“風白,加油。”
風白拉下口罩朝她笑了笑:“謝謝。”
一遇聽到粉絲的聲音羨慕地說:“白哥粉絲真好,我就沒粉絲。”
旁邊的小蘇很有深意看了他一眼:“你有粉絲。”
一遇苦着個臉說:“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還沒喪完,他聽到小蘇說:“我說的是你點鴨血粉絲湯的時候有粉絲。”
一遇:“……”
“我原諒你,這麽早起床你有起床氣!我也原諒你把起床氣撒在我身上!”
他心裏卻不是這樣想:要不是不能影響賽前心情,早就把你撂倒。
飛機上,中上射輔坐在了一起,風白因為手的問題和隊醫坐一起。
一遇仰頭長嘆:“真羨慕此時在基地睡覺的人,估計現在連我們走了都不知道。”
所指的目标很明确,基地三樓除了他們也就是有簡落,他們走的時候拉行李的聲音這麽大也不見他出來送送。
原野說:“自己要早起還不讓別人睡?怪不得剛拎着行李出來的時候你弄出這麽大動靜,原來是想……”
一遇心虛打斷了他:“我不想,我那是不小心的。還有大家都是隊友,起床送一下我們怎麽了?”
梁暄看着平板回答一遇的問題:“他起來了。”
一遇:?
“什麽時候?”
簡落是被房間外的一聲巨響給震醒,他在床上煩躁地把被子蒙在頭上,但依舊擋不住聲音。
他那時候真想沖出去把弄出響聲的人給丢到外面,不過他知道外面是一隊,他們收拾行李準備飛杭州比賽。
簡落徹底睡不着了,開了一盞燈玩了會手機,不一會兒,外面的響聲停了。
可能人都走了,簡落打開門朝外面看了眼,正好看到隔壁關門的梁暄。
梁暄餘光裏看到門裏出現一個腦袋,他轉到看了眼。
簡落頭頂着鳥窩一臉迷茫地看着他。
“吵醒你了?”梁暄問。
簡落站直身體走了出來:“沒有,我出來看看你們走了沒。”
梁暄走了過來:“他們把行李拿下去,我準備下去。”
簡落“哦”了一聲:“那我回去睡了,你下去吧。”
他剛要轉頭回房間,衣領被人很輕地扯了一下。
梁暄雙手放在簡落的衣領上,幫他把胸前的紐扣扣起來。
簡落穿的睡衣,睡前的扣子明明扣得緊緊,但每一次睡覺都會解開。
梁暄垂着眼:“空調開的幾度?”
簡落渾身僵住了,根本沒敢看梁暄:“18度。”
“太低了,調高點不然會感冒。”梁暄把扣子扣上後,手還不放下,指尖點了點簡落的鎖骨處問,“這個圖案有什麽寓意?”
簡落下意識地往後退,兩人的距離拉遠了些。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領,好一會兒才說:“沒什麽寓意,當時看的時候覺得它有點像露娜的月亮标志。”
梁暄聽到這個回答笑了起來:“是有點像,下面的曲線呢?”
“海岸線,月亮降落就能看到太陽升起。”簡落說,“我想去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