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褚延在外面奔波了一天,等回到家的時候都已經很晚了,家裏就他一個人,沈宗钺還沒回來。
想起之前沈宗钺跟他說的話,于是褚延便去了一趟書房,将那份加載他資料裏的結婚協議書拿了出來。
這份協議的條款并不多,但每條都簡明扼要,說了雙方在這段婚姻裏要做的事情以及不能做的事情。
他們要做的事情是扮演好丈夫的角色,不能讓外人看出他們是假結婚,不能婚內出軌,若是有喜歡的人,必須向對方說明情況,協議有效期為一年,一年後可解除婚姻,除非遇到不可抗力問題,可提前解除婚姻。
就在這時,褚延接到了沈宗钺打來的電話,他把結婚協議書放回原處,然後接了這通電話:“你今晚不回來了是麽?”
“褚先生,我是Callen,沈總的秘書,老板他喝醉了,我也喝了點酒不方便開車,您能過來接他麽?”說話的是Callen,背景聲音有些嘈雜,也不知道他們在什麽地方。
“把位置發給我吧,我現在就過去接人。”電話都打到這裏來了,而且他還住在沈宗钺家裏,他總不可能放着不管。
在收到Callen發來的短信,褚延就拿着車鑰匙出門了。
沈宗钺今晚在一家私人會所和合作商應酬,并沒有像褚延所想的那樣在和蔣開霁約會。
褚延以為進會所需要出示什麽,沒想到還沒等他說明來意,就有人把他帶到一間休息室裏。
沈宗钺就在裏面,他坐在沙發上,身體微微傾斜倚靠在沙發扶手那兒,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面色紅潤,雙眼緊閉,身上帶着淡淡的酒氣,看來是真的喝醉了。
褚延走到沈宗钺面前,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沈宗钺的肩膀:“宗钺,醒醒,我來接你回家了。”
原本閉着眼睛的沈宗钺,在褚延說完這句話後立即有了反應,他緩緩睜開雙眼,眼睛已經沒有了平日的淡漠,轉而變得有些迷離。
“你怎麽來了?”沈宗钺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根,“Callen呢?”
“我來接你回家,Callen不知道去哪兒了,你還好麽?”也不知道沈宗钺到底喝了多少酒,好在他身上的酒味并不難聞。
沈宗钺占了起來,但因為喝醉的緣故,腳步踉跄了一下,好在褚延手疾眼快地扶住了他,所以才沒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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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延比沈宗钺矮半個頭,好在大家都是男人,所以扶着沈宗钺的時候,褚延并不覺得有多困難,而且出去的時候,還有會所的服務生幫忙。
從會所到停車場,兩人都沒有說話,但褚延總覺得沈宗钺在盯着他看,也不懂是不是他的錯覺。
回到家的時候,沈宗钺想洗澡,但被褚延制止了:“酒後不能洗澡,你先用熱毛巾擦一下身體,然後再泡個腳吧。”
褚延原以為沈宗钺會有意見,卻沒想到沈宗钺在看了他一眼後,說了一個好字。
很快,沈宗钺就拿着睡衣內衣走進了浴室,步伐有些不穩,褚延擔心沈宗钺在裏面會摔倒,所以一直守在浴室外面。
直到沈宗钺出來後,他才幫其倒了一杯牛奶。
沈宗钺在看到牛奶的時候皺了皺眉,似乎并不想喝。
褚延說道:“喝牛奶解救,有助睡眠。”
最後沈宗钺還是把牛奶喝完了:“我今晚睡客房。”
褚延有些不解地看着沈宗钺,心想之前他幾次提出分房睡,但沈宗钺都拒絕了,這次怎麽這麽主動。
難不成是因為蔣開霁回來了,所以喝醉的他腦子突然就清醒了?
“今晚沒洗澡,身上有味道。”
褚延:“……”是有些淡淡的酒味,夾雜着清冽的木質香,但這氣味并不難聞。
不管怎麽說,作為同居人,褚延還是擔心沈宗钺的,因為他看過一個新聞,有位喝醉的人半夜睡着的時候吐了,結果沒人照顧,嘔吐物卡在氣管窒息而死。
“一起睡吧,明天酒醒了再去洗澡,到時候把床單和被子換一下就好了。”褚延對沈宗钺說。
沈宗钺站在原地看着褚延沉默了半晌,最後什麽都沒說,徑直地往那張大床走去。
褚延等沈宗钺睡下了才去洗澡,等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已經夜深了,整個卧室顯得格外寂靜。
褚延躺在床上後沒多久,也睡着了。
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沈宗钺同學聚會的那天。
為了配合沈宗钺,這天褚延哪兒都沒去,早上沈宗钺出去了一趟,不過中午就回來了。
下午,沈宗钺帶褚延出門做了一個造型,然後去商場取回一套情侶裝,褚延在看到情侶裝的時候,還愣了好一會兒。
褚延問沈宗钺:“今晚我們穿這套衣服去?”
沈宗钺點點頭:“有什麽問題麽?”
褚延:“沒,就是覺得這樣穿去,會不會顯得太刻意了。”
“我們現在是新婚,正處于甜蜜期,刻意麽?”沈宗钺反問褚延。
話雖如此,但褚延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看着陷入沉思的褚延,沈宗钺默不作聲的将褚延挂在脖子上的項鏈取了下來。
因為褚延工作的原因,不方便戴婚戒,所以前幾天他找到了一條鏈子,讓褚延把婚戒穿進鏈子戴在脖子上。
這次,沈宗钺再次幫褚延戴上戒指:“好了,我們走吧。”
褚延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婚戒上那顆璀璨奪目的鑽石,周圍泛着淡淡地藍光。
晚上八點,沈宗钺帶着褚延準時來到聚會的飯店。
兩人剛走進包廂,裏面的人紛紛把目光轉移到他們身上。
“宗钺,來來來,就差你和你先生了,先來走一個。”其中一個男的,拿了三個酒杯走到褚延和沈宗钺面前,然後又對着角落裏的一個人喊道:“開霁,你要不要過來敬宗钺一杯?”
開霁,蔣開霁?
很快,褚延在某個角落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那人便是蔣開霁,大概是燈光不足的緣故,蔣開霁看上去顯得有些憂郁,緊皺着眉頭,右手還晃着一個酒杯。
而面對男人的呼喚,他卻不為所動,就好像沒有聽到似的。
不止是蔣開霁,就連沈宗钺也是一聲不吭的,倒是前面這個男人尴尬地笑了兩聲:“那我們自己先走一個,然後再過去跟大夥兒敘敘舊。”
褚延很快就把視線從蔣開霁身上收了回來,他看到沈宗钺接過眼前這個男人手裏的酒杯,自己也拿了一杯。
三個人就這樣幹了一杯酒。
等他們落座後,就有不少人拿着酒杯過來和沈宗钺攀談,有男人也有女人,而他們過來的時候,總會時不時地看着褚延,這讓褚延感到有些不自在,但為了配合沈宗钺,他的臉上一直保持着清淺的笑容。
“钺哥,打算什麽時候請酒,請酒的時候,可別忘了叫上我們這些老同學啊。”這話是一個男人說的。
“我請酒的話,自然要請大家。”
沈宗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大家都聽到了,紛紛說着恭喜的話。
褚延下意識地往蔣開霁那邊看了一眼,誰知對方也看着這邊。
褚延和蔣開霁對視了幾秒,輕輕地點了點頭後,便把視線收了回來,然後小聲地在沈宗钺耳邊說道:“我先去個洗手間。”
沈宗钺說:“我陪你。”
“不用了,你在這兒陪你同學吧,我很快就回來了。”他只是想出去透透氣而已,這裏的人,除了沈宗钺外,他誰都不認識,所以去洗手間,只是個出去放松的由頭。
沈宗钺也沒再堅持,褚延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後站起來,往包廂外面走去。
褚延把自己看到蔣開霁的事情通過微信發給了章程然,不過章程然大概是在實驗室裏忙着,并沒有回他消息。
褚延一個人在走廊站了很久,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他才回去。
剛推開包廂的門,褚延就看到沈宗钺和蔣開霁面對面的坐着喝酒,一杯接着一杯,而包廂裏的其他人則在一旁安靜地看着。
最後還是沈宗钺率先發現褚延回來了,他這才放下酒杯,也不知道和蔣開霁說了些什麽,便站起來朝褚延這邊走來。
“怎麽出去這麽久?”沈宗钺牽着褚延的手,來到他們剛剛坐的那個位置。
褚延笑了笑,說:“這裏太大了,找不到路。”
褚延發現沈宗钺的臉微微泛紅,想來是喝了酒的緣故:“你剛剛喝了多少?”
“不多,幾杯而已。”
“別喝這麽多,喝酒傷身。”
但這是同學聚會,不喝酒是不可能的,因為褚延和沈宗钺是一起的,所以沈宗钺的那些同學找了各種由頭,把褚延拉去喝酒了。
“褚延,我敬你一杯。”說話的是蔣開霁:“祝你和宗钺新婚快樂。”
褚延表情微怔,但很快笑容又恢複了:“謝謝。”
幹完一杯酒,蔣開霁又道:“宗钺是我的好兄弟,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褚延“他是我先生,照顧他是應該的。”褚延莞爾一笑:“既然你是宗钺的好兄弟,那我也敬你一杯,希望你也盡快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包廂裏,有人在唱歌,有人在玩骰子,還有些喝醉的人随着音樂扭了起來。
褚延的酒量不錯,但因為白的啤的紅的洋的好幾種酒混在一起喝,沒多久走路就有些虛浮了。
褚延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便安安靜靜地坐在沈宗钺旁邊。
而沈宗钺,則在跟其他人一邊喝酒一邊聊着大學時期的事情。
褚延在旁邊聽着,但聽得不是很真切,沒多久,他身體一歪,整個人靠在沈宗钺的身上。
等褚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
沒多久,沈宗钺拿着一個水杯走了過來:“醒了,來喝杯牛奶。”
褚延坐了起來,遲遲沒有接過水杯,就這樣默不作聲地看着沈宗钺,目光有些迷離。
沈宗钺就在旁邊等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聽到褚延小聲地說了一句:“要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