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工?”秦發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左可點了點頭,“對,給我做一段時間的小工,我可以暫時讓你待在戚優身邊,但是不能傷害她。”

“好啊,我做,我做,不過……需要搬磚嗎?”秦發繞着頭疑惑的問道。

“你能搬嗎?”左可翻了個白眼,打着哈欠,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行了,小工就是你為我做事,時候不早了,我先去睡了,對了,今晚上不要再入夢,不然你會害死她的。”最後幾個字她說的很低,吓得秦發愣在哪裏不敢動彈。

左可回了宿舍,順手在門上貼了一張黃符,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好像是,鬼話連篇?她笑了笑,躺回床上準備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左可起的到是很早,沒辦法再過兩日就是他們左家特定的日子,不然她也不會秦發當小工,不正規,而且又不知品性,放在身邊也是個麻煩。

但是偏偏現在馬上就要到左家祭的日子了,哎,想到這左可就忍不住嘆氣,這個左家祭歷來都是左家的習俗,并不是祭拜祖先,而是勸人方。

勸人方這句話很多人聽過,那說相聲的就提過,說書唱戲勸人方,意思也就是否管你說書還是唱戲,勸人、引導人向善才是正道。

這左家也是秉持着這個理,每年一共四次左家祭,過年的那次叫年祭,是要祭祖先,其他的春夏秋祭,則是要讓家主出門結善緣,以前這事都是左爺爺辦的,這不左爺爺去世了,擔子自然而然的拉在左可身上了,這事還是前幾天左爺爺提醒她的,不然早不知道忘哪去了。

這善緣如何結交呢?左家有兩個方法,一就是自個找個茶館,當個說書先生,給人講故事,能不能結到善緣就靠你自己口才了,要知道左可祖上可有一位靠着說書結識了當時的皇帝,也算是威風過一陣吧。

這二呢,就是老方法,自己擺攤算命去,說書三天、算命一天,看樣子像是算命要松快點,可不是嘛,遇見有難着必要相幫,勸解他向善,結交善緣,這一通下來估計一個月都忙不完,不過當初左爺爺那些老主顧多半也是這麽來的。

左可也想要不要去說書,可是這說書要的就是嘴皮子利落,但是偏偏左可最不利落的就是嘴皮子了,她向來都是屬于光練不說那種,爺爺常說她以後會吃虧,左可只是覺得吃虧應該就是吃在不能講三天故事,而是算命之後還得為別人負責吧。

左可到是覺得沒所謂,這算命、蔔卦本來就是自己學的,真要是碰上有難,不就是當接了一單生意,別人給你錢教育下“大齡”兒童嗎。

當然左可讓秦發當小工并不止這一件事情,而是上次那個筆仙還沒查清楚,範思教授走的時候還給她丢下了一個難題,而秦發現在給她的難題,其實和範思教授的那個算是一樣的,但又不一樣。

範思教授是有人教他鬼吃鬼,而秦發則是有人教他入夢搶陰壽,沒錯,就是陰壽,這人在世的時候自然是陽壽,變成鬼了之後就是陰壽,女子本來就屬陰,要是能在女人身上刮下點陰壽,那鬼可是跟吃了大補藥一樣,被盜了陰壽的人也會很快死亡,魂飛魄散,這種術法實在是太惡毒了。

而範教授那個鬼吃鬼,指的就是,一個鬼吞噬另外的一個鬼,就跟人殺人一樣,不同的就是,後果就是被吃的鬼魂飛魄散,三界六道之中再無此人,這是老天爺最不能忍的,一般鬼也不敢去幹,所以是誰教他的呢?

這個問題在範思下去的時候告訴她,按照範思說的,是他意識還不清楚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他耳邊念叨這一句,偏生他完全記不清是誰,所以也幫不上左可什麽忙。左可也正愁呢,誰知道這個秦發就是送上門線索,先不管是人家主動送上來的,還是無意暴露的,總之對左可就是一件不錯的事。

雖說讓秦發給她做事,但是左可真沒給他安排什麽事,都給學姐了,順便還讓學姐好好盯着他,有什麽風吹草動就立馬告訴她,至于戚優那,左可特地給她挂了個香囊,可以讓秦發近身,但是入夢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安排好了一切,左可就回家了,她的準備東西,後天一早去擺攤了。

後天早上,左可到的很早,六點鐘,擺了個小桌子,上面放了個卦象筒,鋪上了左家标記的桌布,挂了一個算命的簡易布帆,自個坐在板凳上,就算是完事了,就差人了。

這擺攤算命當然算的不只是姻緣、吉兇、財源、生死,倒真是一門大學問。

左可攤上的東西不多,也就是抽簽的簽筒,解字、算八字的筆和紅條子。

這算八字靠的是天幹地支,何為天幹地支呢?就是字古人最早研發出來編排年歷和日期用的,有寓意天地的枝丫。

古人有雲:“天幹,猶木之幹,強而為陽;支,猶木之枝,弱而為陰。”

其中天天幹地支又分為,十天幹、十二地支。這十天幹說的就是常說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十二地支說的就是,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對照的也就是十二生肖。

當然這中間還得分出陽支和陰支,每個幹支也有對應的星體已經寓意,真要是說起來,估計十天半月也說不完,基本上是幾千年來相士們必背的東西,不然半吊子都算不上。

話說回來,這一天下來,左可生意可不算太好,可以說是沒有聲音,畢竟她太年輕了,而且又是個女娃娃,相信的很少,很多都只是路過笑笑。

所以到現在左可也就接待了兩位客人,一位是年輕的小姑娘和朋友笑嘻嘻的在她這算了姻緣,一位是想着便宜随便算算就當心裏圖個安穩的中年婦女。

左可給小姑娘,批的是,好姻緣,姻緣好,莫叫旁人遮了眼。給中年婦女批的則是,小財誤大事,至于他們信不信也就不關左可的事了。

臨到晚上六點鐘,左可打算收攤了,看來她是遇不到結緣的人了,還是早點回去睡覺,不要在這喂蚊子了,雖是這樣想着,但是她卻沒有動,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六點半的時候,公園裏開始陸陸續續的人群,有跑步的,也有跳着廣場舞、散着步的。

六點四十的,一個中年男人從左可的攤子前面慢跑了過去,沒過幾分鐘,他又跑了回來,看着左可的攤子沉默了好一會,才上去問道:“小姑娘,算命嗎?”

左可眼一亮,收了折扇,“算。”

男人坐了下來,有些唠叨的說道:“我早上就見你了,想着你小姑娘家家的給人算命也不容易,要是晚上還在,我肯定會來算一卦。”

“那就多謝先生幫忙,你可要算什麽?”左可笑了笑,也不說客氣話,直接問道。

男人點了點頭,也沒說其他的了,直接進入正題,“我有一個女兒早年的時候她媽和我離婚,帶走了她,這麽多年我也沒見過她了,就想問問她還好嗎?算是塗個心安吧。”

左可點了點頭,直接介紹道:“行,那您看八字還是看相,或者抽簽,解字?”

“哪樣比較準?”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還有這麽分類。

這種問題算不上好問題,左可也沒再乎那麽多,“我看什麽都準,不過看別人還是八字最好。”說完,左可遞了一道紅條過去,示意男人将女兒八字寫上。

男人接過了紙條,寫好了之後,又遞了回來。

左可打開了紙條,第一眼看上去還沒什麽,但是她心中稍微細算一下,就知道了不對勁。

這算八字也算是常常流傳的了,古人總是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捂的緊緊的,除了父母,知道的人一般都少,怕的就是有人要害人,到了現代之後似乎就沒麽多注意了,當然還有一部分比較注意。

這生辰八字一直都是關乎一個人的命運,雖然有可能會偏頗,但是到底逃不脫那個坎,就像是說好的,就是這命。

男人給的生辰八字第一眼看上去挺好的,福祿壽還算是齊全,年少時家中受盡寵愛,得良人,中年雖然有些小波折,但是合該是和和美美的一聲。

但是細算一下呢,這幅八字的主人竟然已經早亡了,這怎麽可能。

左可推算出八字對應的天幹地支,再以流年幹十六日地支插代路空亡和追魂空亡,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男人的女兒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遇害了,用的還是借運那種下作手段。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臉色不太好,還以為她是算不出來了,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算不出來吧?沒事,我也只是求個心安,這是給報酬,以後好好找份工作吧。”說完男人就打算離開了。

左可看着他的背影,還是沒忍住,叫了男人一聲,“先生,你要是沒事,我們找一處地方詳談?”

“嗯?”男人明顯沒想到左可還有話說,想了想自己今天的确沒有什麽安排了,索性點了點頭,幫着左可把桌子和板凳還給住在公園旁邊的老人家,找了一間茶館,看看左可想要談什麽。

剛進屋左可就對男人說道:“先生是什麽時候離婚的?”

男人沒想到左可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但是看着左可嚴肅的樣子,還是選擇回答了她:“十五年前吧,那時候我忙着做生意,她媽鬧着要和我離婚,我沒有辦法就和她離了,沒想到這一離就再也沒有看到過我女兒了。”

十五年前!剛好就是女孩出事的時候,那麽她是一離開父親就出事了嗎?這樣說起來那個妻子到有些問題了,想到這,左可忍不住試探道:“你這麽多年沒見到她,怎麽會今天突然要我幫忙算算。”

男人笑了笑,面色有些蒼白地回道:“我是看着你和我女兒差不多,再加上。”男人有些猶豫着該不該說。

“再說什麽?”左可追問道,半路又覺得自己逼得太緊,于是連忙自我介紹,“先生你好,我叫左可,左家第56代傳人。”

男人擺了擺手,回道:“我叫徐海陵,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叫我一聲徐叔叔。”

“徐叔叔。”

“哎。”徐海陵應了一聲,喝了口茶,這才接着說道,“再加上我前些日子老是夢見我女兒,她說過得很不好,老是被東西壓着,渾身都疼,問我能不能救救她。”說道着徐海陵眼角就忍不住泛紅。

“您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真的?”

徐海陵點了點頭“我怎麽可能沒有想過,但是我現在實在是聯系不上她,每次夢裏想問問她到底在哪,爸爸去救她,別怕,可是每次到關鍵的時候”酒醒來了。”

聽到這,左可表情凝重了起來,這明顯是托夢,又被人鎮壓的情況,想到這,她看着徐海陵擔憂哽咽語氣的樣子,嘆了一口氣,還是選擇将真相告訴他,“我剛剛給您算命,并不是沒算出來,而是,并不是什麽好卦象。”

“是不是我女兒真的在受苦?左可,哦不,左大師,你一定幫幫我。”顯然是涉及到女兒的問題,徐海陵已經沒有之前精明的樣子。

左可看着他的樣子,只能講剛剛算的結果全部告訴對方,“你的女兒這世命應該算是極好的了,一生和和美美平平安安,但是我剛細算之下就發現,其實,你女兒早就不在了。”

徐海陵被這句驚得瞪大了眼珠,面色蒼白,像是突然老了好幾歲一樣。

左可不忍他這樣頹廢的樣子,只能在旁邊點撥道,“這件事應該不簡單,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得找到您妻子,好讓您知道事情經過。”

這句話似乎激勵到了徐海陵,他抹把臉,将眼淚擦去,朝着左可道了一聲謝,拿着手機開始聯系人了。

左可看着他的樣子,只希望小姑娘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死去,不然真的是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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