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喜歡你
顧天立回來的時候,正趕上飯菜全上齊了。
桃夭夭從冰箱裏拿出訂好的生日蛋糕，插好蠟燭，又湊到顧文政跟前,“你有打火機吧？點一下蠟燭呗。”
顧天立便帶了絲期盼看向顧文政,這個兒子已經多少年沒陪他過過生日了，難得這次肯來，如果他能幫自己點生日蠟燭,那就再好不過了。
桃璇真表情晦暗不明。
顧文政只稍頓,便掏出了打火機，俯下身子,“啪”的一聲,藍色的火焰燃起，湊到燭撚上一挨,明黃色的燭焰跳動，桃夭夭松了口氣，好在他答應了。
桃夭夭帶頭唱起了生日歌，林姨和管家也一起跟着唱,桃璇真也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慮為顧天立過壽，只有顧文政沒有開口，不過沒關系,這已經讓顧天立特別開心了。
唱完生日歌，桃夭夭道：“顧伯伯,許個願望吧。”
顧天立滿臉笑容，“好。”
不知道他許了什麽願，臉上一直帶着笑，然後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幾人象征性地各吃了小塊蛋糕，這才開始用餐。
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的菜,有林姨做的，有桃璇真做的，也有桃夭夭做的。
林姨很熱情地介紹太太做了什麽菜，桃小姐又做了什麽菜，顧天立都嘗了口，誇贊不已。
顧文政忽然把自己跟前的湯盛了一小碗遞給顧天立，“這湯是夭夭做的，味道還不錯，嘗嘗吧。”
顧天立心頭一暖，兒子最近确實變了很多，越來越懂事了，心滿意足地接過來，喝了一口，又豎了大拇指，“真不錯！夭夭的廚藝可以呀，可以開餐廳了。”
桃夭夭眯着眼睛笑：“顧伯伯過獎啦，不過我的廚藝都是師從我媽，要論起來，還是我媽厲害。”
其樂融融吃完了飯，因為晚上要去顧家老宅，桃夭夭便先把禮物送給了顧天立，顧天立顯然很驚喜，當場拆開，發現是袖扣，也很開心，這種小玩意兒不嫌多，他經常穿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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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顧天立驚喜的，還是顧文政今年居然也給他準備了禮物。
桃夭夭注意到，他的眼角甚至有淚花泛起。
顧文政準備的禮物是一件襯衫，桃夭夭準備的是袖扣，正好相配。
顧天立馬上就換上了襯衫，胸圍略小了些，穿着有點緊繃。
顧文政皺眉，“小了點兒，別穿了，換一件吧。”
顧天立舍不得脫下來，“沒事兒，這兩年稍微長了點肉，最近也缺乏鍛煉，我得注意，多鍛煉鍛煉，就可以了。”
晚上，顧天立就穿着這件襯衫去顧家老宅了。
往年，顧天立在老宅過生日的時候，顧文政也沒去，這次依舊沒去。
顧老爺子嘆口氣，“政兒還是沒原諒你啊。”
顧天立卻面露喜色，“我覺得他快要原諒我了，中午的時候他來家裏給我過生日了！還給我送了生日禮物，我身上這件襯衫就是他買的。”
顧天立在顧老爺子面前轉了一圈，盡情展示，顧老爺子也開心起來。
等到都落座，顧天立忍不住問了句：“大哥沒來嗎？”
顧老爺子面色不愉，聲音也低了下來：“提那混賬東西幹嘛，之前打電話過來說要照顧他找的那個小姑娘，今天就不來了，我看他是鬼迷了心竅了！”
“算了，大哥不來就不來吧，爸你別動氣，我們吃飯吧。”
相比以前，顧家老宅是清冷了許多。
而此時，桃夭夭洗漱完畢，穿戴整齊，敲響了顧文政的房門。
顧文政很快從裏面開了門。
桃夭夭手拿着東西，背在身後。
顧文政自然看見了她的動作，一邊讓她進來，關上門，一邊道：“手上拿什麽東西呢？”
桃夭夭等他回頭，從身後拿出包裝好的盒子，雙手舉着拿到顧文政眼前，自帶配音，“铛铛铛…禮物，送給你的禮物！”
她姣好的面容上那一對大眼睛正目不轉睛盯着他，清澈得仿佛能看出他的身影，盛滿了盈盈水波，那裏面有幾分期待，還有幾分不安，也有緊張，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似乎想扇走不安。
事實上，桃夭夭此刻确實很緊張，緊張到口幹舌燥，手幾乎在發抖。
顧文政語氣溫柔：“為什麽突然送我禮物？”
桃夭夭：“我……我覺得這個很适合你，和你很相配，就買了當作禮物送給你。”
他接過去，随口問：“是什麽？”
嘴裏問着，手上已經開始拆盒子。
桃夭夭道：“你拆開就知道了。”
于是，拆到底，原來是一條領帶，顧文政把它舒展開來，十分眼熟，“這是那天我們一起逛的時候看到的領帶？你什麽時候去買的？”
桃夭夭手搓了一下褲子，“就是我去洗手間的時候順便買的，你喜歡嗎？”
顧文政把領帶收起來，放到盒子裏，微微一笑：“嗯，喜歡。”
桃夭夭這才松了一口氣，綻開了一抹笑容，笑眼彎彎，像得到滿足的小兔子。
眼見顧文政把禮物盒子放到了抽屜裏，桃夭夭卻又躊躇了起來。
顧文政見她的模樣，便主動道：“怎麽？還有話要說？看你這樣子，肯定還有話說。”
桃夭夭猶豫了片刻，終于鼓起勇氣。
“顧文政，我是有話對你說。”
“嗯，你說，我聽着。”
“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桃夭夭幾乎是閉着眼睛喊出了這句話。
一陣安靜。
桃夭夭睜開眼睛，擡頭望向顧文政，眼見他的臉色平靜如水，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終于，他勾起嘴角，“嗯，我知道。”
桃夭夭瞪大了眼睛。
又聽他道：“所以呢？”
桃夭夭盯着顧文政帶笑的眼睛：“所以，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願意當我的男朋友嗎？”
她的臉已經紅得快要燒起來了，說出這句話後，她甚至覺得自己比想象中的勇敢多了。
她用手背貼着臉，企圖降溫。
顧文政目光複雜地盯着桃夭夭，從以前到現在，他從家不缺女人的喜歡，收到的表白也不知有多少了。
他以為他早該麻木了。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這種快要沖破胸膛的是什麽感覺，是什麽心情，但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他又笑了，細看是帶着殘忍的笑。
“你是不是以為我喜歡你？”
桃夭夭心裏一沉。
“其實，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我一直都讨厭你，碰了你也只是因為發洩而已。”
“可是……”桃夭夭的眼淚已經大顆大顆湧了出來，“你之前不是這麽說的，你說我們試着靠近，你表現的也不是這樣的，我不信這段時間相處我們之間的氛圍是我的錯覺。”
“別哭，我會心疼。”顧文政用手拭去她的淚水，“是不是這樣？這樣的氛圍？讓你誤解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喜歡看你越陷越深的樣子，真有趣，還以為你會多堅持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麽快就投降了，那就沒意思了，我只好扔掉了。”
他似乎把她當作了玩物，當作了可以逗弄的對象。
桃夭夭難過地心一抽一抽的，為什麽他這麽惡劣。
淚水流得更猛烈了些，真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桃夭夭哭起來也是很美的，安安靜靜流淚，梨花帶雨，淚眼朦胧，惹人憐愛。
顧文政心頭升起一股煩躁。
他又問：“你現在是不是很傷心，很難過？”
桃夭夭反而笑了，哭着笑：“是啊，如你所見，很傷心，很難過，你真的很厲害，能把人這麽耍着玩，我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麽對我？”
顧文政心裏開始湧起一股不安，卻仍然道：“你沒得罪我，要怪就怪你媽媽吧，怪你有這樣一個媽，怪你出現在顧家，怪你遇見了我。”
“去告訴桃璇真，我對你的所作所為吧，看看她會不會傷心。”他很惡劣地笑。
桃夭夭卻一下子臉色煞白，她明白了，明白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還有他問過的那個問題，他就是想傷害她，讓媽媽難過而已。
她一直逃避着的那個問題，她幾乎以為可以深埋過去的那個問題，顧文政應該是知道了吧。
淚水無聲地滑落，這是桃夭夭控制不住的生理反應，她紅着眼，輕輕說了聲：“對不起。”
顧文政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他問：“你說什麽？”
“我說，對不起，顧文政，對不起，我不會告訴媽媽任何關于這件事，對不起，你看不到你想要看到的結果。”
顧文政一下愣住了。
桃夭夭自己抹了把淚，“我現在沒辦法呆下去了，所以，我先走了。”
心像缺了一塊窟窿一樣，疼得難受，什麽時候，她對他用情這麽深了呢？着魔一樣，明明以為自己至少可以接受被拒絕的，但怎麽就是這麽難受呢。
她推開自己房間的門，反鎖上，關掉燈，一個人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盡情哭泣。
由一開始的無聲，漸漸嗚咽起來，鼻涕眼淚一把流，紙巾扔了一籮筐，她真佩服自己，在顧文政面前為了維持形象，硬是繃着沒敢放聲哭。
哭了很久，心中的郁悶之情似乎消散了些，她立刻給蘇玲發了一條信息。
【幫我訂去M國的機票吧，越快越好。】
此刻正拿着手機刷帥哥視頻流口水的蘇玲，猛然看到桃夭夭發過來的信息，趕緊點開。
【咋滴，談崩了？】
桃夭夭腫着眼睛，迅速打字。
【唉，他不喜歡我，我被拒絕了，好丢人啊。】
【沒事兒，寶，下一個更乖。】
看着蘇玲耍寶一樣的回複，她搖搖頭，至少目前來說，她看不到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