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5 你聽到砰砰聲了嗎？
隔日, 劇組。
林賽賽剛進片場，将方圓的助理就遞給她一杯奶茶，她想起将方圓承諾的以後包她奶茶的事了, 笑了笑。
她往裏走，剛放下包, 看到孟瑤和她經紀人一道進來，孟瑤容光煥發很是得意, 她經紀人王倩更是直接仍了劇本給她。
“麻煩林編劇了。”
林賽賽沒伸手接，劇本直接掉到地上，“你們連最起碼的态度都沒有嗎？”
王倩虛看了眼孟瑤。
孟瑤斜視她, 警告意味明顯, 她要給林賽賽下馬威, 看她還敢不敢拒絕。
敵不動, 我不動。
林賽賽也不是沒有脾氣, 加上初出茅廬，處事方面沒有張慕圓滑，這會她站的筆直, 看也不看地上的劇本。
兩相對峙, 将方圓的助理夾在中間，看看雙方正要彎腰撿起，被林賽賽托住手, “別撿，想讓我改, 行，親手遞給我。”
“你——”
孟瑤沒想到她這麽傲。
将方圓的助理見情況不妙，擔心殃及池魚，忐忑不安的離開, 去找将方圓。
她在和趙循安說戲。
“圓圓姐。”助理等張循安走了，小聲喊她，“林編劇好像惹到孟瑤了。”
“？”
“為了劇本的事。”
将方圓皺眉，作為主演，孟瑤劇本大改的事她有所耳聞，剛才還和趙循安提了嘴，趙循安像是被踩了逆鱗，說管好自己就行。她順着助理說得方向走，準備去幫林賽賽，幾步遠時，看到了不一樣的景象，孟瑤彎腰撿起了劇本。
真是稀奇。
她似不解，直到看到陳泊延。
林賽賽不混圈，也不知道孟瑤後臺是誰，她只知道對方不尊重她，那麽她也不需要對她多有禮數。
單薄的劇本一直睡在地上，孟瑤兩只眼睛牢牢鎖定她，“林編劇，我勸你識相點，不然以後這娛樂圈可就沒有你的身影了。”
“該識相的是你。”
驀地，門口傳來低沉有力的嗓音，陳泊延身形颀長的立在們外，薄情冷臉。
孟瑤渾身一怔。
林賽賽視線穿過孟瑤看過去，初晨的陽光灑進，照在他身上，細碎的光芒影射在他裸露的頸後側肌膚，他懸在推腿側的手上，虎口的痣明亮幾分。
“你、你來了。”孟瑤慌了陣，很快反應過來，示意王倩把劇本撿起來。
王倩沒注意到。
孟瑤眉頭緊鎖，礙着陳泊延在，想留個好映像，忍着股怨氣彎下腰去撿。
林賽賽不置可否挑眉。
官大一級壓死人，她沒名沒姓的，說得再多還不如陳泊延一句話的事兒。
“給，林編劇。”
孟瑤擡起身時，勾起唇笑了，“抱歉啊，剛才倩姐手沒拿穩，你別放心上。”
她單手遞着，林賽賽垂眸。
陳泊延立在原地，雖然沒開口，但氣場過于強大，孟瑤連聲都不敢吱。
她咬了口銀牙，雙手捧着。
林賽賽這才接過，嘲諷似地笑了笑，孟瑤冷哼聲，面色清白交錯離開。
王倩連忙跟上。
大清早的就受氣，林賽賽臉色也不好，她早就看不慣孟瑤，對拍戲極其不負責，絲毫沒有演員的職業素養。她看向陳泊延，男人的眉眼背光，看不清神色，薄薄的唇角輕抿，應該是笑了笑，他緩緩走過來路過她。
溫軟被握住，被塞了東西。
淡淡的青檸味遠去，林賽賽低頭去看，粉潤的掌心突然多了一顆太妃糖。
她笑了笑。
将方圓目送孟瑤走遠，沒看到塞糖這一幕，幾步走到她跟前，“你完了。”
“？”
“得罪了孟瑤，以後有罪受了。”将方圓第一次和孟瑤拍戲，但早聞大名，出了名的架子大，除了後臺和陳泊延，誰的面子也不賣。她記得之前有個十八線女明星，就因為參加節目時，給陳泊延遞了只筆，就被她粉罵得快退圈。
“我就事論事。”林賽賽義正言辭，“她憑什麽把劇本甩給我，沒禮貌。”
“對，沒禮貌。”
将方圓附和，不過還是告誡她，“以後離她遠點，能順就順，不要樹敵。”
“嗯。”
林賽賽明白道理，“謝謝圓圓了。”
将方圓想讓她心情好起來，捏捏她的臉，指着奶茶，“喝吧，糟心事退避！”
林賽賽笑彎了眼。
實際上，她剛才不過沾了陳泊延的光，說不好聽的，她就是狐假虎威了。
不過，挺爽。
她沒時間和将方圓閑聊，拿着劇本去找張慕，間或剝開那顆太妃糖，含進嘴。
好甜。
方蕊是女主席安安的好朋友，但原著着墨少，出場就是長篇的話。孟瑤的劇本已經被她指點的差不多，大段的臺詞縮成一行，有的甚至就幾個字，比男主角程言的臺詞還要來的簡潔，就TM離譜。
林賽賽自暴自棄地想，不如和趙循安商量，直接把方蕊這個角色删了吧。
但不可能的。
所以她只能任勞任怨地改，筆恨不得把紙戳個洞。
拍攝間隙，張循安在片場來回跑，給主演們講戲，林賽賽看着不停晃在陳泊延身邊的孟瑤，沒戲拍得時候也是，實在搞不明白。恰好将方圓過來喝水。
“看什麽呢？”
林賽賽問出疑惑，“她在幹嘛？”
将方圓看過去，趙循安和陳泊延說話，孟瑤假惺惺的站在旁邊，故意挨向陳泊延，但都近不了身。她了然笑了笑，指着他們不遠的攝像師道，“看到沒，片場時刻都在記錄，作為花絮播出。”
“她在蹭陳泊延花絮。”
林賽賽第一次聽說這麽稀奇的事，将方圓解釋道：“正常情況下劇播的時候，就會适當放出花絮來獲取流量，咱劇組最大的流量就是陳泊延。”
“孟瑤是最會蹭的，花絮算什麽，紅毯才是頂流。”
這聽鄭筱冰說過，林賽賽對孟瑤又多了層映像，對她身後的人也更好奇。但這将方圓也不知道。
“陳老師。”将方圓突然喊，她眼前一暗，擡眸就是陳泊延高傲的下巴，懸在腿側的手骨明晰。
陳泊延低頭看他，下巴點了點，“林編劇，水。”
林賽賽往後看，有幾箱礦泉水，她拿了瓶給他，自己也拿了瓶，擰着。陳泊延擰開瓶口，自然的遞給她，換了她手上那瓶，“這瓶口緊實。”
她也确實沒擰開。
陳泊延沒多停留，回了拍攝場地，将方圓也過去。
今天的戲發生在器材室，劇組沒搭景，直接借用校方的，到了器材室，林賽不由想起上次那回。
她摸了摸鼻子。
将方圓咦了聲，“對面就是籃球場，和書上一樣。”
宋君陵也點頭，“是哦。”
林賽賽眉心直突突，卻見将方圓看她，“賽賽，你書裏的德育高中不會就是現實的振惠吧。”
“……”
林賽賽冷靜幾秒，她轉開眼，“你想多了，巧合。”
将方圓不知道林賽賽的過去，倒是路過的孟瑤聽到，留了心眼。将方圓哦了聲，笑笑，捏捏她的肩，“賽賽，等會文戲給我，武戲交給你了。”
“？”
“跑戲啊。”将方圓兩手原地擺，做奔跑的動作。
林賽賽了然點頭。
說來也巧，這場戲和他們那天的經歷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開場不同。安靜的器材室是程言的秘密基地，席安安知道後，故意趁午休過來。
她制造和程言的偶遇。
林賽賽活動了幾下脖頸，被趙循安喊去做妝造。
陳泊延在化眼妝，閉着雙眼，手臂懸在扶手上。
他微仰頭，脖頸稍繃。
頸側線條利落分明，沒入領口，喉結處微微泛紅。
痕跡還沒完全褪下。
林賽賽看着頭皮發麻，念起男人昨晚那一本正經地話，确實挺要命的。她張了張嘴想提醒他，化妝師倒先開口了，“陳老師，這要遮嗎？”
陳泊延睜開眼，輕薄的眼妝讓他眼睛更有神，看着人時深邃有光。他沒動作，只從鏡子裏看着愣神的林賽賽，挑眉道，“林編劇覺得該遮嗎？”
“……”
林賽賽啊了聲，化妝師揚眸看她。
“畢竟是你——”陳泊延好整以暇開口，話未說要，林賽賽一個箭步沖上去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說出驚天大話，比如說這玩意是她弄出來的。
被捂了嘴，他也不惱。
深邃的目光凝視她，眼尾彎了瞬，似乎帶着縱容。
“林編劇？”化妝師驚奇望她，跟組多年，有幸碰到過幾次給陳泊延化妝，知曉他很讨厭別人碰到他，所以她給人化時很少直接去接觸他的臉。
林賽賽瞪他眼，警告意味明顯。
陳泊延彎唇笑，唇肉蹭過她掌心，癢癢的，呼出的氣也灼熱。林賽賽刷地撤開手，掌心合攏，指尖在裏蹭了蹭，分散了那抹突如其來的熱。
“我要說的是，畢竟是你的男主，你有權決定他時什麽樣。”陳泊延正兒八經道，沒說出驚世駭俗的話，林賽賽有些意外，感覺自己小題大做。
“所以，要遮嗎？”他仰高下巴，将喉結呈現給她。
林賽賽視線掃了一秒，就匆匆避開，“當然遮了。”
“行。”
陳泊延收了性感，坐正：“遮吧，聽林編劇的。”
化妝師目光在兩人身上轉，看不出所以然來，她低頭給陳泊延上妝。起初她看到這抹紅猜測過，但現在仔細看，似乎不像，倒像是被撓的。
“陳老師，你這是過敏了嗎？”化妝師關切地問。
陳泊延沒說話，他直視前方的鏡子，眼底是她的影子，萦繞他整晚的熱意，無論他的指尖和喉結貼得多麽近，冷水怎麽清醒，他還是覺得熱。
看到她，才好了些。
入冬之後的南城已經很冷，戲裏天氣卻是春夏之交，演員們只穿着輕薄的校服。特別是這場，要穿着短袖跑，迎着冷風可以想有多冷了。
林賽賽換了校服，裹了自己的淺灰色大衣，站在張循安身邊看着鏡頭裏的陳泊延和将方圓。趙循安喊了開始，場記老師拍板，戲拉開帷幕。
操場那場戲奠定了席安安暗戀的開始，她開始關注程言，知道他喜靜，愛去器材室。她就故意的等候在器材室，等他要出來時跑開，再慢慢走來，營造一種“好巧啊你怎麽也在這裏”的偶遇。
程言反應平平，甚至不做停留。
席安安并不氣餒，日日如此，直到某天她在外面等程言時，看到了教導主任。戲從這開始拍。
“開始。”
鏡頭裏，将方圓飾演的席安安少女懷春般的靠在牆邊，腳尖輕點，側耳聽幾秒的動靜。忽而她看向前方的樓梯口，有說話聲，還往這邊走來。
席安安聽出是誰，吓一跳，直接推開器材室的門。
午後的器材室很安靜，風穿過矮窗，帶着不知名清香，席安安動也不敢動。她看着密麻的器材架，小心翼翼往裏走，直到看到程言白色球鞋。
程言睡着了。
器材架後的長椅上，程言雙手枕着後腦勺，阖眼睡着，周身安靜。風從矮窗裏飄進來，繞過他額前烏黑的碎發，又靜靜的吹進席安安的校擺。
林賽賽出神看了幾秒鏡頭前的陳泊延，她無法言喻，程言是她幻想的人，可他讓她覺得，程言是活生生的人，他就活在書裏，被所有人喜歡。
其實她知道《甜蜜時光》要影視化時，也很忐忑，畢竟是自己的心血，希望他們被好好演繹。但縱觀娛樂圈小說拍得劇，多少有點不如意。
她也沒抱多大希望。
官方公布陳泊延時，她先是吃驚，後面變成暗喜。
他很适合。
拍戲正在繼續，林賽賽收回思緒，席安安悄然靠近程言，不敢驚動她，心跳聲咚咚跳得很快。
這時，程言睜開了眼。
席安安吓一跳，慌亂轉身，躲到器材架後面，程言看到她欲蓋彌彰的衣角，說，“你找我有事？”
因剛睡醒，他嗓音微啞。
這是屬于陳泊延的音色，清冷疏離，意外和程言很搭。
“那個……”席安安從器材架後站出來，“教導主任來了。”
程言看向門外。
教導主任的身影出現在窗口，林賽賽掃了眼，真教導主任。她猛咳嗽了聲，陳泊延精準回頭。
“卡！”
趙循安喊，朝陳泊延道，“泊延，有什麽不對嗎？”
林賽賽咳了聲，就沒了。
陳泊延視線繞過她的外衣，厚薄适中，他搖了搖頭：“抱歉，分神了。”
趙循安點了點頭，拍攝繼續，林賽賽揉了揉鼻子，沒想到劇組直接請裴主任來演教導主任。
裴主任剛走過窗口被喊了暫停，他往裏看了眼，回到原位，重來。程言聽了席安安的話，看向窗外，教導主任正路過，停了腳步朝裏面看。
“蹲下。”
程言淺皺眉，斥了她一句。
席安安啊了聲，沒反應過來，程言啧了聲，雙腳落地，長臂一伸，将席安安拽着蹲了下來。
近距離下，席安安輕眨眼。
她反射性地動了動腳，不小心碰到旁邊的器材，哐當一身，要走的教導主任突然停住。他往裏看，呵斥了聲誰在裏面，席安安緊張地發抖。
咔——
教導主任推開門，席安安不知所措地看着程言。
“卡。”
趙循安看向林賽賽，“林編劇，注意肢體動作。”
“好。”
林賽賽脫下大衣，疊好放在凳子上，将方圓從鏡頭裏走出，助理給她披上棉服。她走到鏡頭裏，按照将方圓剛才的姿勢蹲下，面向陳泊延。
陳泊延轉了方向，恰好擋住窗外吹進的一縷冷風。
“開始。”
趙循安一聲令下，陳泊延換了神情，冷着臉看門的方向，教導主任推開門，慢慢朝裏面走。林賽賽只負責跑，其餘戲不敢動作，她盯着腳面。
“林賽賽。”
陳泊延喊她名，林賽賽以為自己聽錯了，擡眸看他。他目視教導主任，慢慢扯下校服拉鏈，內搭是寬松的白T，輕薄的能看見肌肉的力量感。
“跟緊我。”
程言快速将校服脫下，扔了腳邊的器材到別處弄出聲，吸引教導主任。接着，他把校服兜頭罩在林賽賽頭上，拽着她手腕從另側跑了出去。
教導主任回過神來，只有來回晃動吱呀亂響的門。
門外長廊，陳泊延拉着她如風奔跑，烏發飛揚，特屬于少年時的悸動在慢慢發酵。林賽賽看着腕間緊握的手，忽然很強烈的有了某種意識。
難怪。
席安安會喜歡程言。
林賽賽這次很給力，一次過，她拿下身上陳泊延的校服遞給他，笑意盈盈道，“陳老師戲真好。”
“林編劇也不錯。”
陳泊延誇她，沒接，“麻煩林編劇幫我拿一下了。”
“？”
林賽賽把衣服抱回去，跟在他後面往器材室走，彭潭遠遠看見，眉心直突突。讓女孩拿衣服這種行為就像是，在籃球場女生給男生遞水。
這突然的純情感。
彭潭抖了抖起來的雞皮疙瘩，見人走近，遞了衣服過去，林賽賽随後，抿了抿唇自己去拿衣服。
“咦，誰幹的！”
将方圓碰着保溫杯過來，想給林賽賽暖暖，低頭直接驚呼出聲。衆人都看過來，林賽賽看着淺灰色大衣上黑色的不明物體，心底拔涼拔涼。
分明是有人故意。
趙循安摸了摸，放到鼻尖聞，厲聲道，“誰幹的！這麽冷的天搞這種惡作劇，存心不讓人好過。”
林賽賽凍得發抖。
驀然肩上一熱，肩側被輕摁了摁，熟悉的氣息鑽進鼻腔。她偏頭去看，陳泊延的黑色外套穩當當罩着自己，寬大無比，把她襯托的無比嬌小。
“器材室有監控，教導主任也在這，兇手是誰會很快明了。”陳泊延眼底續滿了涼意，壓制着在場的每一個人，“到時候，可比現在丢臉。”
林賽賽想到一個人。
她張望四周，看到了孟瑤，對方幸災樂禍的神色凝住，陳泊延心思清明，直接轉身看向教導主任，“裴主任，在你眼皮子底下做龌蹉事該管管了。”
“啊，好。”裴主任認出眼前是陳二虎和林二妞。
孟瑤急了。
她給王倩使眼色，後者胸口氣悶，但為了錢和生活主動攬下：“林編劇，是我，剛才路過時不小心把墨水撒上去了，對不起，我幫你洗。”
“原來孟小姐這麽熱愛練字。”林賽賽說，孟瑤額角抽抽，王倩沒明白她話裏意思，她繼續道，“不然在片場，王經紀人好端端帶什麽墨水。”
孟瑤：“……”
林賽賽心疼自己的衣服，俏臉冷着，抱起衣服一言不發出去。将方圓和張慕想跟上，有人比她們更快，陳泊延直接穿着短袖就追了出去。
她沒目的地走。
陳泊延亦步亦趨跟上，直到前面是個死路，林賽賽撞到牆上，猛地回頭，看到他時還愣了愣。她輕眨了眨眼，見他穿得單薄，正要脫衣。
“不用。”陳泊延雙手插進口袋，傾身看她，除了唇色有點凍得發白，都正常，“林編劇沒哭啊。”
“有什麽好哭的。”
林賽賽是特意出來冷靜的，将方圓說得對，她早上沒給孟瑤臉，現在就被報複了。理智告訴她不能和孟瑤硬碰硬，畢竟對方有後臺，她沒有。
“可惜，我都想好怎麽哄了。”陳泊延直起身調侃。
“……”
“不過，林編劇今天表現這麽棒，獎勵一頓飯吧。”
陳泊延心情松快些，擔心她真哭了該怎麽辦？他沒哄過人，能想到的就是給她糖，吃好吃的。
林賽賽忽而笑了。
她唇角彎了彎，心情确實好了不少，陳泊延也笑。
回了片場，趙循安估計擔心她的狀态，讓她先回去休息，林賽賽沒拒絕。她衣服髒了穿不了，只好穿着陳泊延的外套，出來時被冷風吹一激靈。
真冷啊。
剛才陳泊延怎麽有本事穿短袖站在冷風裏的啊。
“林編劇。”
陳泊延跑來，套了件白色棉服，晃了晃手上的車鑰匙：“走，你家親愛的男主帶你去吃好吃的。”
“……”
男主就男主，加什麽親愛的。
林賽賽回頭看了眼，孟瑤瞪着她，她扯了扯唇。
從學校出來，林賽賽在學校附近找了家幹洗店，陳泊延的車停在路邊，很惹眼的勞斯奈斯幻影。她昨晚就想感慨，終于坐上小說裏的豪車了。
“想吃什麽？”陳泊延問，又道，“不許說随便。”
“川菜。”
南城天和廣場，陳泊延挑了家有名的川菜館，進門就是濃郁的香辣味，林賽賽整個人都活了。
陳泊延直皺眉。
因為他是公衆人物，所以要了包廂，陳泊延全程戴口罩。服務員送來菜單，陳泊延示意她，她攬了點菜的活，“陳泊…額，你有忌口的嗎？”
“沒有。”
陳泊延搖頭。
林賽賽第一次和陳泊延單獨吃飯，明白他說的無忌口是什麽意思了，蔥蒜不吃，辣菜過水，喝湯還要去掉上面一層油，活得很精致。
再對比她。
林賽賽放慢了吃飯的動作，意識到當演員真的很辛苦，“你為什麽要當演員，當個有錢人多好。”
“是挺好的。”
陳泊延不否認，“但是我想讓她能随時看到我。”
“……”
林賽賽存了好奇，“誰啊？”
“我媽。”
“……”
又逗她。
林賽賽鼓了鼓臉頰，看他低眉順眼吃着飯，烏發軟軟的，看着好乖。陳泊延似有所感，支起眼皮看她，眉眼被霧氣熏的濕潤，特別漂亮。
“看我下飯？”陳泊延調笑。
林賽賽認真思索，煞有其事點頭，“秀色可餐。”
陳泊延撐直上半身，傾向她的方向，“那你多看看。”
故意的，行使美色.誘惑。
林賽賽戳着碗裏的紅油毛肚，低着頭吃，不去理他。
陳泊延低低地笑了聲，忍住想揉她腦袋的沖動。
結束後天色已經全黑，廣場外有個超級大顯示屏，在放電影，光影之間她看到陳泊延的臉。林賽賽來了興趣，跑過去坐在臺階前，觀看。
“有什麽好看的。”
陳泊延話雖這樣說，還是陪她坐了，林賽賽專心致志盯着大屏幕看。播放的是他的成名作《山海少年》，他扮演異域風十足的少年柏都。
柏都與狼群為伍，與捕獵者作鬥争，野性美爆棚。
電影播到中段，少年柏都與狼群一起在雪山捕殺捕獵者，漫天飛雪，柏都一個跳躍穩穩落地，漆黑的瞳仁，配着雪域紅的臉，又野又欲。
“哇！！”
周邊随着他的跳躍響起驚嘆聲，林賽賽随着那腳落地，不由自主往後仰，後腰冷不丁地碰到阻礙。她回頭看，陳泊的手撐在他後面，胳膊肘微彎。
“艹陳泊延好帥啊！！”
“這誰看了不迷糊，不愧是國內top.1最想睡的男人！”
“陳泊延動作戲好棒，幹淨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
後面臺階上女孩們交談不斷，還是拍照聲，林賽賽趕緊去看他口罩有沒有帶好。還好，穩妥帶着，她也真敢，光明正大和陳泊延坐這看電影。
最想睡得男人？
她看向他，因姿勢的原因，微仰頭，下颚線繃直，線條流暢，喉結随着吞咽不時滑動。林賽賽目光游離在那凸起，不由摸了摸逐漸發熱的耳垂。
“走吧。”
她說，男人聞聲，利落起身，“冷了？回酒店。”
“嗯。”
林賽賽一點也不冷。
他們離開大屏幕，往地下車庫去，廣場上人來人往，前方是對小情侶，男孩在前面走，女孩走在後面突然加速，縱身躍到男孩背上，男孩反手拖住女孩的腿彎，背着女孩轉了圈，甜甜蜜蜜的。
林賽賽出神看着，這只出現在她小說裏的情節，陳泊延撇見她的神色，“林編劇也想試試？”
“……”
林賽賽頭搖的像撥浪鼓，“又沒男朋友，不試。”
“男朋友沒有，男主有啊。”陳泊延說，林賽賽不明所以，轉頭看他。後者配合她的步伐，慢條斯理道，“實踐出真理，林編劇只有親身感受過，才知道女主面對這事時會有什麽感覺？”
“讀者才會有帶入感。”
他說得有理有據，林賽賽覺得他說得對也不對。
陳泊延突然加快步伐往前走，林賽賽稀裏糊塗的站在原地，後知後覺get到他的意思。他脊背挺直，雙腿修長，光看背影就是大帥比一枚。
林賽賽敢嗎？
她可不敢，她沒做過這個動作，要是力氣過大給人撞倒，摔到哪就不好了。況且這麽多人在，要是被他的粉絲發現，自己估計離死不遠了。
陳泊延回頭。
烏發被風吹起，他的白色棉服在夜色迷離的燈光下，色彩顯得極冷。陳泊延融在裏面，下半部分臉藏在口罩，只露出在黑暗裏也明亮的眼睛。
氛圍感直接拉滿。
那對小情侶已經走遠，她身旁走過一對親吻的情侶，空氣仿佛充滿了荷爾蒙的氣息。林賽賽不知是被誰蠱惑，突然想要朝他撲過去。
陳泊延頭回了過去。
夜風裏裹了淡淡的青檸香，絲絲縷縷傳給她，可能是今晚的紅油毛肚有點上頭，林賽賽竟真的跑向他。越跑越近，她學着別人的動作，近了時，往上一躍。
下一秒，陳泊延突然轉身。
林賽賽沒剎住，直接撲進他懷裏，他雙手托住她腿彎，眉眼灼灼看她，“林賽賽，你聽到怦怦聲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