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盡管謝海塵前一天沒有睡好,但是第二天還是很信守承諾,一大早就聯系了湛廣連,打車去了湛廣連家。
昨夜一夜沒睡,一坐上車就犯困,可惜周末的早晨不堵車,他只睡了三十來分鐘就被司機叫醒。
“這小區車進不去,您得在門口下了。”
謝海塵醒過來,看向窗外,視野開闊,都是聯排別墅。
他到了地方後,給湛廣連發了個微信。
他本想着可能還要等一陣子的,結果十分鐘不到,男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小道上了。
湛廣連穿着一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在冬日的寒風中行走,他很高,目測應該在185左右,身材很好,是典型的脫衣有肉穿衣顯瘦。他在路上遇到了遛狗的鄰居,還停下來打了招呼。那只金毛好像很喜歡他,使勁兒的往他身上扒拉,湛廣連也不惱,溫柔的拍拍他的腦袋。
對狗比對人好太多了。
謝海塵饒有興趣的觀察他,直到湛廣連走到他的面前,他才發現湛廣連的鼻尖被凍紅了,看起來有點可愛。
也不知道這三十多歲的男人到底是怎麽保養的,看起來很年輕。尤其是他換掉襯衫西褲的時候,就像是剛出學校的社會新人一樣。
如此想着,社會新人就到了門口,刷開了大門,對他說:“進來吧。”
謝海塵走進來,打了招呼:“早。”
湛廣連嗯了一聲,兩人一起往裏走。
本身也不是很熟悉,所以也沒什麽話可講,謝海塵跟着湛廣連往裏走,心情愉悅的享受冬日又暖又冷的天氣。
前一晚刮了一場大風,他聽了半宿的風。大風刮走了陰霾,今日天空湛藍如洗,燦爛的陽光撲打在臉上,冷冽的風呼呼的吹,吹得他神清氣爽,半夜沒睡,也沒有困倦的感覺。
“你今天心情很好?”湛廣連忽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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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海塵轉頭看他,其實他比湛廣連矮不了多少,幾乎就是平時了。
“嗯,今天天氣太好了。”謝海塵眯起眼睛看天空,湛廣連看他。
等謝海塵轉頭看去的時候,湛廣連已經收回了目光。他似乎看到湛廣連嘴角帶點笑意,但是那笑容太輕了也太短暫了,像是他的錯覺。
兩人步子都很快,大概走了十來分鐘就到了小區的最裏面,這裏很幽靜,一排四戶別墅,湛廣連的家在最裏邊。
湛廣連開了門,一只白色的薩摩耶扭着屁股跑了過來。
它很乖也很漂亮,不叫不鬧,就站在門口看謝海塵,似乎并沒有料到主人竟然也會帶人來家裏玩。
謝海塵走過去,在門口摸它的腦袋,薩摩很乖巧的任由他摸。
湛廣連說:“進屋,你們都不冷嗎?”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謝海塵就覺得他這話說的很好笑,哈哈笑了起來。
這一笑,兩人之間的僅有的一些陌生的拘謹也消失了。
湛廣連進了門,将冷氣隔絕在門外,從鞋櫃裏拿出來一雙拖鞋給他換。
謝海塵注意到這拖鞋和湛廣連正換上的棉拖鞋根本就是情侶拖鞋,一個灰色一個藍色。
“你準備的這麽充分?”謝海塵疑惑道,“該不會連牙刷杯子毛巾什麽的都準備好了吧?”
湛廣連說:“當然準備好了。”
做戲就得做全套的,不然他媽那麽明白的一個人,肯定會看穿。
謝海塵其實只是随口開玩笑似的問的,沒想到湛廣連竟然還真的準備了,這讓他有點意外,看不出來湛廣連竟然如此心細。
兩人進了門,湛廣連給謝海塵沖杯咖啡,“早餐吃了嗎?”
“沒有。”謝海塵沉迷于撸狗,“它叫什麽?”
湛廣連順手給謝海塵烤了一片面包,然後将咖啡端過來,放在他面前,謝海塵正低頭撸狗,頭發有點微卷,看起來比狗更好撸一些。
“叫甜豆。”
謝海塵無語了,擡頭看湛廣連,“這名字是你起的?”
湛廣連喝了口咖啡,像看傻子一樣看他,“當然不是,我妹起的。”
謝海塵問:“诶,你還有個妹妹呀。”
湛廣連說:“嗯,在波士頓讀書。”
謝海塵哦了一聲,一邊喝咖啡一邊摸甜豆的腦袋,他真的很喜歡狗。
他剛還在想湛廣連對狗比對人溫柔多了,但是他自己也是,喜歡狗多過于人。
謝海塵在撸狗的時候,湛廣連在打量他。
此刻的謝海塵穿着打扮都像個學生,又乖又漂亮,人畜無害。
湛廣連很難想象姚令佟說謝海塵在勾/引其他男人的樣子。
其實昨天在挂斷姚令佟電話後,湛廣連依稀覺得謝海塵這個名字很熟悉,而且姚令佟說的是已故的友人。
這讓湛廣連想起一件事情來。
大約四年前,他還在華爾街投行工作,有一次與父母通話的時候,父親說最近要收購一家老友的公司,同時還唏噓了一下老友家遭遇的不幸。
湛廣連當時也就多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事情已經過去四年了,他已經忘了當年湛成說了什麽。
“我記得好像當年你們收購了謝家的企業是嗎?”
湛成一大清早接到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有些費解,“對啊,那個廣告公司麽,當年業務做的很不錯,現在并在我們集團下面了,不過也挺可惜的。”
湛廣連沒有分管這一塊,對廣告公司的業務其實不太熟悉。
湛廣連問道:“可惜什麽?”
湛成說:“要不是出了意外,老謝兩口子怎麽會轉讓經營的那麽不錯的幾家公司呢,咱們都是舊識了,也就順手幫了個忙,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湛廣連沒有接話,反而又問:“當年出了什麽事情?”
湛成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關系舊事,還是說:“老謝家的兒子,你高中的時候還見過他的,但估計你沒什麽印象了,叫什麽來着,好像也叫小塵。”
湛廣連愣了一下,湛成也愣了一下,因為他忽然想起湛廣連新交的男朋友就叫小塵。
湛成說:“謝家的兒子當年和大學同班同學好上了,那時候婚姻法還沒修改,他們還不能結婚,家裏人好一陣子反對,後來兩人終于能結婚了,誰知道才結婚不到兩年,人就意外去世了。”
湛廣連問:“什麽意外?”
湛成說:“好像是煤氣中毒?反正這裏面當時好像還有點問題,警/察還查了一陣子,但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具體的我記不得了,後來這事兒沒幾個人知道詳情,怎麽忽然問起?”
湛廣連說:“沒事,就是想起來問問,就這樣,我挂了。”
挂了電話後,湛廣連卻覺得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要用謝海塵這個名字呢?
湛廣連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隐約記得高中的時候似乎短暫的見過謝海塵一面,但那時候謝海塵還是初中生,他對謝海塵幾乎沒有記憶。
打斷他的,是微信的消息。
謝海塵: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