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番外一·生日

12月下旬氣溫已經轉冷許多，只是初雪遲遲不來，叫人等得心焦。

平安夜是周池的生日，鐘霖出國兩年沒陪他過過，今年許諾會補上禮物，其中兩份是鐘霖挑的保溫杯和毛線手套，還有一份是周池自己選的，說想要鐘霖這兩年拍過的照片。

鐘霖問要來幹什麽，周池挨在他懷裏，慢吞吞地說：“想知道你那兩年……過得好不好。”

錯過的兩年成了他們難以彌補的遺憾，只能透過一些殘存的碎片拼湊出回憶。

“沒多少照片。”鐘霖點開手機相冊給周池看，“都在這兒了，你自己看。”

周池哦了一聲，按時間倒序往前翻。

兩年這麽長一共也就不到五頁的照片，而且拍的大多是課件或文獻資料，連風景照都少有。唯一出現活人的照片只有兩張，一張是入學照，一張是畢業照，十來個人站在一起，鐘霖沒什麽表情望向鏡頭，身旁站的是談景書。

“你跟談景書關系真好，”周池酸溜溜地說，“朝夕相處兩年怎麽都沒在一起。”

“瞎吃什麽醋。”鐘霖好笑，“朝夕相處兩年都沒在一起，就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周池瞪大眼，從他身上坐起來，一臉不高興道：“你還真跟他朝夕相處啦？你是alpha他是omega，總、總不能一起住吧……”

“當然沒。”鐘霖把手機拿回來，回了條工作信息，“班裏就我和他兩個中國人，他英語不是太好，課上課下經常找我幫忙。”

“他找你就幫呀。”周池噘着嘴，“我看他就是找借口接近你，肯定早喜歡上你了。”

鐘霖倒沒否認，故意逗周池道：“車禍之後是他照顧的我，于情于理，多幫他一點也應該……哎。”

周池氣得握拳砸過去，被鐘霖笑着抓住了手。

“話沒說完。”鐘霖把周池攬到懷裏，摸了摸omega掩在發尾下的後頸，“還因為我覺得他信息素的味道很熟悉，能讓我心情平靜，學習效率也比較高，所以就随他在我身邊待着了。”

周池怕癢擡頭躲開，鐘霖沒讓，捏着周池的下巴吻過去，舌頭深頂，周池推也推不開，齒關一松就徹底輸了，被鐘霖吻得嘴唇濕紅氣喘籲籲，盤問人的底氣也散了一半。

他其實知道鐘霖不是那樣的人，問這些不過是惱那兩年只有他一個人苦苦記挂，而鐘霖卻因為失憶過得輕松自在。

從小鐘霖在任何集體裏都很受歡迎，但也沒喜歡過除他以外的誰，反倒總是把他看得很緊，不讓他和其他alpha有過密的接觸。

“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周池半躺沙發扶手上，擡腳踩踩鐘霖的胳膊。

alpha工作之餘也勤于健身，裹在襯衣裏的手臂結實有力，剛捧起腿上的筆記本電腦要往茶幾上放，被踩到就沒動，石頭似的肱二頭肌硌着周池柔軟的腳底，讓他想起昨晚被alpha單手抱起抵在浴室玻璃門上肏的畫面，又臉紅紅地收回了腳。

“不記得。”鐘霖說，“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放不開手了。”

“嘻嘻，那肯定比我喜歡得早。”周池找回點心理安慰，又高興起來，“晚飯去哪裏吃？我餓了。”

鐘霖嗯了聲，拍拍周池的屁股：“訂了位子，去換衣服。”

今天周末兩人都沒工作忙，一覺睡到中午，草草下了兩碗面吃，然後就在客廳一個看電腦一個看電視消磨時間。中途鐘霖接視頻會議的時候換過衣服了，周池還沒換，穿着那身毛絨絨的小狗睡衣挨坐在鐘霖旁邊，入鏡了一點但沒露臉，被同事問他家裏是不是來小孩了。

當時鐘霖戴着耳機，周池聽不到同事的問話，只聽到鐘霖略帶笑意地回了句：“不是小孩，是未來小孩他爸。”

什麽爸不爸的，說誰呢。

周池瞄了鐘霖一眼，本來想等鐘霖開完會問的，結果會議開了一個多小時，等鐘霖摘掉耳機他已經忘記這茬兒了，湊過去問鐘霖口不口渴，順勢把自己吃不完的水果撈塞到了他手裏。

不過最後還是被喂回來一些，葡萄爛在了嘴裏，汁水太多，流下嘴角差點把沙發也弄髒。

平安夜出來吃飯的人不少，幸好鐘霖提前訂了位子，免了排長隊的麻煩。

飯後兩人在附近的商區随意逛逛，近幾年不提倡過洋節，街上的聖誕氣氛沒有小時候濃厚了，但還是有不少商鋪和飯店的門口擺放了聖誕樹。百貨公司門口三四米高的那棵裝飾得最好看，周池拉鐘霖過去自拍了一張要發朋友圈，兩人圍着同款圍巾擠進手機屏幕裏，按下快門時周池轉頭親在了鐘霖臉上，讓向來不愛拍照的alpha難得沖鏡頭露出了笑容。

國外的聖誕節比國內隆重許多，學校為因疫情無法回國的留學生舉辦了聖誕晚會，提供免費的自助餐，音樂表演和焰火秀會持續到半夜，熱鬧得叫人無暇想家。

鐘霖家裏沒有過這個節日的傳統，照例和家裏人通完視頻電話就會去睡覺。

只是隔着玻璃窗看見禮堂方向閃爍的焰火和披着雪的聖誕樹，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仿佛忘記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于是輾轉失眠半夜，卻始終找不到頭緒。

“鐘霖哥哥，發什麽呆呢。”

周池發完朋友圈了，伸手在鐘霖眼前揮了揮。

鐘霖說沒有，握住周池亂揮的手牽着，拇指抵在那枚戒指上輕輕摩挲，心想還好現在找回來了。

臨走前碰到一個擺攤賣飾物的老大爺，天這麽冷杵在寒風裏怪可憐的，周池就跑過去買了兩個帶透明吸盤的聖誕襪，一回到家就粘在鐘霖卧室的玻璃窗上。

“粘窗上幹什麽？”鐘霖笑他像小孩子。

“你床腳沒地方挂啊，”周池煞有介事道，“而且放窗邊方便聖誕老人路過的時候送禮物嘛。”

鐘霖不置可否地扯着唇，讓他去洗澡。

周池是裴叔叔和周叔叔的獨子，童年得到的陪伴比他要多，也更有意思。

因為生日在平安夜這天，所以每年都能在聖誕襪裏收到和許願一樣的禮物，據說還見過聖誕老人本人——當然鐘霖知道很可能只是裴叔叔或者周叔叔扮的，但小狗就是天真單純地相信了許多年。

兩人洗完澡厮混到夜半，周池迷迷糊糊靠在鐘霖肩上，被他抱進抱出，瞥見沒拉好的窗簾外似乎飄着點白，“哎”了一聲，問鐘霖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鐘霖抱他去窗前看，紛紛揚揚的小雪鋪滿了漆黑的街道，隔着一層玻璃，好像落進了兩只聖誕襪裏。

“……鐘霖哥哥，”周池埋在鐘霖懷裏，黏糊又有點開心地叫他，“今年的聖誕禮物是初雪呢。”

“嗯。”鐘霖笑着偏頭，吻了吻周池的臉，“一定是聖誕老人來了。”

聖誕快樂，我的小狗。

祝你永遠天真快樂，永遠愛我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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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掉落！甜嗎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