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本來司馬家的胭脂店今日降價三成出售的告示牌便吸引了不少駐足觀望的婦人，再加上蘇國公家的二小姐滿載而歸買了不少，出來時還随口對那些人說了句，“都進去看看吧，不僅便宜還都是上乘的好東西。”
這下一來，大家都跟瘋了似得沖了進去，女人在愛美面前向來都是豁得出去的，管她什麽煞星不煞星的，人家蘇國公的二小姐都不怕，還有什麽好忌諱的。
小安來這裏半年從未有這樣忙碌的時候，看來今天還是托了少夫人和蘇家二小姐的福氣呢。
沈昭雪坐在屏風後面聽着外頭的動靜，她并未露面，可能如此以來那些婦人們才能更加放心的消費，人都是會自欺欺人的，尤其是涉及到自身的利益時，她們懼怕沈昭雪身上的謠言，卻又經受不住這樣價格好貨的誘惑。
“小姐，你真厲害，一下子進來了好多客人。”瑞秋忍不住嘆道。
“還是多虧了蘇小姐的幫襯呢。”沈昭雪喃喃，方才結賬時她向小安出了個主意，若是蘇小姐能夠在出去時說上那麽一句話，便能給她所選購的所有東西再打五折。
一天下來，營業收入便創造了這二十年來的新高，店鋪內沉積已久的貨品也都傾銷了一半，沈昭雪身子有些乏了，胳膊和肩周都感覺酸酸的，不由得抻了抻來緩解。
瑞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小姐，很晚了，要不我們回府吧。”
“還有一點做完。”沈昭雪頭都未擡，又道，“讓小安先走吧，不用等我們。”
“是，小姐。”瑞秋找到了小安，拍了拍靠在門口臺階上打着瞌睡的他人，“嘿，你可以走啦。”
小安猛地驚醒，“什麽，什麽，怎麽啦。”
瑞秋耐心得蹲下身來，“我家小姐說，你可以先回去啦。”
“少...少夫人還不回去嗎？”小安打了個哈欠很是困。
瑞秋抿抿唇，“我勸過了，說是一定要把今天的工作做完才行，你不用管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少夫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那可不是，相當認真，我看着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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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瑞秋和小安閑聊了一陣才進來，沈昭雪早已經是哈欠連連，卻仍舊強撐着把最後一點事情做完，瑞秋怎麽勸也沒有用。
沈昭雪這才勉強擠出了絲笑意，“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睡，無所謂了。”
“小姐....”瑞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安慰，只能在一旁陪着她。
司馬雲從訓練場回來，回到院裏的時候意外發現一片漆黑，一點光亮也沒有，只好叫來府上一個小厮詢問。
小厮怕得直哆嗦，“少夫人她...她還沒回府呢。”
“去哪兒了？”司馬雲又問，自帶威嚴。
“小的不知，早晨見管家和夫人有一通談話，管家或許知道。”
司馬雲本不予理會，獨自回了廂房，自己點上燭火，窗外的月亮高高挂起，隔壁正屋裏漆黑冷寂，不知道為何，她心裏這根筋就是不得勁，總覺得不太放心。
一眨眼間便已經到了深夜，沈昭雪這邊總算是忙完，叫上瑞秋一起吹熄了所有的燭火，鎖上店鋪大門後出來，臨街的店鋪已經沒有光亮，唯有那街尾怡紅院還熱熱鬧鬧，瑞秋挑着燈一手挽着小姐的胳膊帶着她小心前行。
“小姐，你看都這麽晚了吧，我說讓您早點回去您不聽，這大晚上的冷清怪滲人的。”瑞秋邊走邊四下看，摸着自己胳膊打冷清。
“沒事，我們慢慢走，總能到家的。”沈昭雪安慰她。
也就在這時，她們眼前忽然出現了幾個蒙面人，各個手裏拿着棍棒，來者不善。
瑞秋第一時間擋在了沈昭雪的前頭，“你們是誰，你們想幹嘛！”
“抱歉了，收人錢財，□□，給我上！”
話音落下，帶頭的蒙面人已經揮着棍棒下來，目的直指瑞秋身後的沈昭雪，她僥幸躲了過去，可是終究以自身的力氣難以敵得過這些人。
瑞秋被兩個蒙面人攔着，一邊掙紮着喊，“你們不知道我們家小姐是将軍夫人嗎，惹了司馬将軍，你們全都沒有好果子吃。”
“司馬将軍？呵，他算個什麽東西。”蒙面人揚言，拿出了一塊帕子捂在了沈昭雪的口鼻上，沈昭雪的身子立馬軟了下來渾身沒了力氣。
這時，蒙面人們将她們拖至了小巷子裏，其中一個人提議，“老大，這女人姿色不錯，要不.....”
瑞秋驚恐，拼命掙紮，“你們要幹嘛，你不不許動我家小姐，我跟你們拼了。”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給她弄暈了！”
那帶頭的蒙面人伸着手流着口水正準備摸向沈昭雪的臉龐時，身後突然出現的人将他瞬間給打飛了十幾米遠。
那人瞬間口吐鮮血，瑞秋眼前一亮，大叫了聲，“将軍!”
其他人聞言，再也不敢放肆了，撒開腿就跑，還不忘帶走他們那個受重傷的老大，司馬雲冷着臉并不打算放過他們，正要去追時，瑞秋爬到了沈昭雪的跟前，一臉擔憂，“将軍，你快看看小姐吧！”
司馬雲欲沖出去的腳步頓了頓，只好回過頭去蹲下身給沈昭雪檢查了一番，“只是普通的迷藥，先回去吧。”
說完一把将沈昭雪給攔腰抱起向前走去，瑞秋趕緊跟了上去一邊不忘回頭看了眼身後，那些人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小姐會不會有事啊...”瑞秋急死了，走在前頭的司馬雲步伐很大，瑞秋跟着很吃虧。
“方才那些人是誰？”司馬雲冷着臉問，聲音染着幾分隐怒。
瑞秋無奈得搖搖頭，“不知道，我和小姐從店裏出來後不久便碰到了那群人，不過他們好像是早有企圖，只攻擊小姐一人。”
只是這些簡單的線索，司馬雲也沒有任何頭緒。
沈昭雪還尚有一點意識，那些迷藥只不過是讓她喪失了渾身的力氣，神志還算是清醒，就是說話有點困難，她好幾次張了張嘴都發現自己說不了話，便索性放棄。
但是她能感覺得到，有個溫暖寬大的懷抱包裹着自己，緊緊地，很是有安全感，仰起臉，能夠看見将軍冷峻的側顏，是将軍救了她啊...
此時此刻，好安心。
深夜歸府，哪知竟在剛踏進大門時與司馬伯逸撞了個正着。
“爹...”司馬雲怔了怔。
“見過老爺。”瑞秋立即作揖行禮。
司馬伯逸一聲不吭，目光漸漸下移到司馬雲抱着沈昭雪的手上，不禁咳嗽了兩聲表情嚴肅，“你過來，老夫有話說。”
司馬雲也沒說什麽，只好先将沈昭雪給放下來，聞聲前來的丫鬟們立即上前扶住了沈昭雪，司馬雲轉而對瑞秋說，“你們先帶着夫人進去。”
“是，将軍。”瑞秋也不知道老爺找将軍何事，也不敢好奇，趕緊帶小姐回去休息才是正經事。
安靜的正廳，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只有這父女倆待着。
“這件事情是老夫做得不對，釀成了如今的大錯。”
“爹您知道就好。”司馬雲冷冷回。
司馬伯逸嘆了聲氣，“不過，也希望你能夠記住，你和她，是不可能的，也不準許動有任何念頭，那都是大逆不道的。”
“我自然知曉，爹如果沒什麽可說，孩兒便先行離去了。”司馬雲的語氣冷冰冰的，就像是她整個人對此事的态度一般。
“哎，你....”司馬伯逸着急忙慌站起身，可是司馬雲已經轉眼大步消失在了正廳門外。
沈昭雪被扶回了房裏，躺在床上一會，力氣好像恢複些。
“小姐，你感覺怎麽樣，瑞秋去叫大夫吧。”
“不用，瑞秋。”沈昭雪忽然能說話了，“我休息會就好。”
瑞秋坐在床前握住了沈昭雪的手，一臉擔憂，“今天真是吓死我了！”
沈昭雪抿唇一笑，面色蒼白，“傻瓜。”
瑞秋的眼淚啪嗒啪嗒落了下來，哭得更加兇了起來，“瑞秋也是擔心小姐嘛，小姐要是有什麽事，瑞秋也不活了。”
“好了，別哭了，哭花了臉可不好看。”沈昭雪緩緩擡手安慰她。
司馬雲回來聞正屋內有哭聲，便走了過去，隔着窗外看見裏面的情形，擡起推門的手僵在半空中好一會，猶豫不定，最後索性還是收了回來，在門口站了會後轉身默默地走開回了自己的廂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