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火辣辣的刺痛感從肩頭襲來,沈昭雪用手捂着, 額頭生出了冷汗, 一邊緊咬着下唇。

“小姐, 你怎麽樣。”瑞秋都快吓死了, 幾乎是事發的第一時間沖過來。

“我...我沒事。”沈昭雪垂着眼眸,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一直在隐忍。

“小姐你看你疼的臉色發白了,就別逞能了, 我這就去叫大夫來。”

就在這僵局之下,司馬伯逸終于發話, “瑞秋, 趕緊去讓人把大夫請過來。”

“是,老爺!”瑞秋獲得批準大喜, 趕緊道,“小姐,你再忍忍, 我這就去找大夫。”

“表哥....”司馬雨溪嘟着嘴一臉委屈和不情願,語氣裏滿是撒嬌, “雨溪, 雨溪又不是故意的。”

“道歉....”司馬雲依舊沉着臉,充滿戾色的眸子裏似乎在表達自己所剩無幾的耐心, 那一刻全身散發的寒氣讓整個室內氣溫都降了幾分,看來這次她是真的很生氣。

司馬雨溪用眼神像司馬伯逸求救,大眼睜得無辜,這種情況下也只有她這個舅舅能幫襯着說上幾句。

司馬伯逸接到了信號, 忙對司馬雲說,“雲兒啊,雨溪也是一番好意....”

誰知話還未說完,便被司馬雲給打斷,絲毫不把他的話給放在眼裏,犀利寒冷的餘光瞟向了還尚存僥幸心理的司馬雨溪身上,“我說道歉聽不見嗎?”俨然有年輕的一家之主的風範。

那一瞬間,司馬雨溪又氣又覺得委屈,表哥居然一點顏面都不給她留,在那種只有一個臺階下的情況下只好十分不情不願向沈昭雪道了個歉,說了聲對不起自己錯了,不該那麽魯莽不注意。

忍着疼痛沈昭雪的嘴角艱難地咧出一個小小的笑容,“沒事...表嫂沒事,表妹也不要放在心上。”說完獨自站起身來,先是沖司馬伯逸欠了欠身,随即對大家道,“昭雪先退下了。”

幾乎是毫不猶豫轉過身走了出去,一手還尚捂在肩頭上,步伐沉重目光堅定不移是鐵了心要離開這頓飯局。

司馬雨溪盯着沈昭雪的背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轉而在心裏罵道,裝什麽大度,虛僞透了!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麽會被表哥責備。

放在桌下的兩只手都用力緊緊握成了拳頭,咬牙切齒,嫉妒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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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司馬雲也放下筷子,語氣毫無溫度說了句,“我去看看。”便轉身追了出去。

“表哥!”司馬雨溪臨時喚了聲,可是早已經不見蹤影,頓時整個人無比落寞,洩下氣來。

司馬伯逸見狀,只好去開導她,“雨溪啊,你表哥也是一時在氣頭上,等她消消氣就好,你也別往心裏去,啊?來,多吃菜。”

司馬雨溪皺着眉頭一臉委屈和不高興,端着碗卻食之無味,嘟囔道,“舅舅...表哥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歡雨溪啊....”

“傻孩子,怎麽會呢,別胡思亂想。”司馬伯逸說着給她夾了一筷子紅燒肉,“來,多吃點,她們都不吃啊,舅舅陪你一起吃。”

司馬雨溪端起碗來,拿起筷子戳了戳最後還是毫無食欲放下,轉而對司馬伯逸問,“舅舅,雨溪能問一個問題嗎?”

司馬伯逸笑道,“盡管問,跟舅舅還客氣個什麽。”

司馬雨溪努努嘴,試探性的語氣,“表哥他...以後還會納妾嗎?”

聽到這個問題,司馬伯逸下意識身子僵了僵,臉色也變得不大對勁,這孩子怎會突然提起這個問題,莫非......本身讓雲兒娶了昭雪這孩子就已經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絕不可能再讓雨溪也栽進去,那樣如此,他司馬伯逸這輩子就真的愧對司馬家的列祖列宗。

思量許久,司馬伯逸清了清嗓子,給了她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這事,恐怕要看你表哥自己的想法,你方才也見了,老夫在她面前已經沒有說服力。”

“哦....”司馬雨溪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個人理解認為,舅舅的意思是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也不管,一切還得看表哥自己的意思,其實換個方位思考,舅舅是不會反對她嫁給表哥的吧?

蘇國公府。

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不一會丫鬟端着飯菜進來。

蘇岫煙坐在桌前撐着臉不願意理會,“不是說了,我不想吃嗎,你回去告訴我爹,讓我餓死算了。”

丫鬟也很無奈,将飯菜擺在了桌上,勸說道,“小姐,您好歹多多少少吃點吧,別這樣跟老爺賭氣壞了身子。”

蘇岫煙不以為然,托着腮道,“誰讓他把我關在家裏,我就不吃,端走端走。”

丫鬟在她跟前躊躇了會,只好道,“那奴婢把這些放在這裏,小姐餓了再吃,奴婢先退下了。”

見她轉身,蘇岫煙見機行事朝門口沖了出去,哪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爹這是明擺着不讓她再出門,門口把守着好幾個壯漢,将她一把給擒住,再無動彈掙紮之餘。

“小姐,請見諒。”

“我們也是秉公辦事。”

“什麽秉公辦事啊...你們就是為了我爹辦事....”蘇岫煙無力吐槽,“行了行了,你們放開我,我自己會進去。”

重新被關回了屋,蘇岫煙深深嘆了口氣,眼看着都好幾天沒見着她的小昭雪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

沈昭雪步子很小卻很快,一個人埋着頭一股腦就走了挺遠,司馬雲出來好一會才追上,張了張嘴只是問了句無關痛癢的話,“....你怎麽樣?”

沈昭雪努努嘴,盡管已經疼得臉上冒虛汗,卻仍舊要裝堅強,“昭雪沒事,将軍還是...還是回去陪大家吃飯吧。”

“...”司馬雲頓了下,“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沒有再說,只是這樣一前一後保持着一尺的距離走着,沈昭雪走在前,司馬雲跟在後,雖然看不見将軍的臉,但沈昭雪此刻的心裏還是能夠感受到一絲暖意,還有說不出的踏實。

剛回來院裏,瑞秋便帶着大夫匆匆忙忙趕來,司馬雲恰好站在外頭,對瑞秋說,“快讓大夫進去看看。”

瑞秋點了點頭,沒再回答,“大夫您這邊請。”

郎中背着就診箱被領了進去正屋裏,司馬雲就像一棵松直立在門口,不走也不動。

結果沒有一會人就出來了,瑞秋一起跟着跑出來向司馬雲彙報,“将軍,小姐她...”

“她怎麽了?”司馬雲問,眼裏流露出擔心。

瑞秋努了努嘴,有點不敢看他,“因為燙傷的地方在肩頭,小姐不願意讓大夫看。”

一旁的郎中也露出了很無奈的表情,這種事情也不能強求,畢竟怎麽說人家也是将軍夫人,他一個小小大夫哪敢強行檢查。

見狀,司馬雲也不慌,轉而對郎中道,“大夫,麻煩您開點燙傷藥。”

郎中雙手抱拳作揖,“将軍有禮了。”

拿着大夫開好的藥,司馬雲随瑞秋一起進去了正屋,沈昭雪在見到她進來那一刻,眼神有些恍惚閃躲,忙拉起肩上的衣服來。

“小姐,讓大夫開了點燙傷藥。”瑞秋走到床邊坐下,想要給她上藥。

這時候司馬雲撇開視線去,也不說話,就站在房裏,像個木頭人。

“嘶.....”

藥上到燙傷的部位,沈昭雪不禁咧起嘴角眉頭緊鎖。

“小姐,弄疼你了嗎,我...我再輕點。”瑞秋小心翼翼。

可她笨手笨腳的,沈昭雪也被她弄得疼痛不堪,終于司馬雲忍不住道了聲,“我來吧。”

瑞秋的手頓在了半空中,她沒聽錯吧?

就連沈昭雪也覺得十分意外,同時也很羞澀。

司馬雲不再吭聲,大步朝床邊走過來,一手接過瑞秋手裏的藥瓶,瑞秋立即起身讓位,司馬雲在床邊坐下的那一刻,沈昭雪下意識撇過臉去,雙頰緋紅不敢看她。

正準備上藥時,意識到這丫頭瑞秋眼睛還直勾勾盯着沈昭雪的肩頭,司馬雲便莫名覺得心裏不快,轉而道,“你先出去。”語氣平和。

“啊?”瑞秋愣了愣,最後恍過神來,“是,是...”接着趕緊退了出去順帶給關上了房門,走前還捂嘴偷偷笑,将軍這是明擺着關心小姐呢,平日裏冷冷冰冰的,每到緊要關頭還都少不了他。

房間裏頓時只剩下她們兩人,沈昭雪緊張地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別着臉始終不敢回頭看她一眼,臉發燙不已。就在她的手抹着藥觸碰到自己肩頭的時候,沈昭雪驚得顫抖了下,渾身有一種麻麻的感覺。

司馬雲手法很是娴熟,沈昭雪竟然感覺不是那麽疼,她的大手在自己的肌膚上輾轉反側推拿,藥物也被抹得均勻分散,感覺清清涼涼的很是舒服。

沈昭雪好奇地問了句,“将軍以前學過這個嗎?”

話音落下,司馬雲竟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但很快收斂住,“...在軍營裏從小長大的人,對上藥這種事早就司空見慣。”

說完,上好藥的她一手拉上了沈昭雪的衣服,站起身便要走,又忽然想起什麽回頭,聲音醇厚有質感,“醫者無類,遇到這種情況,首先想的該是自身安危。”緊接着擡腳大步走了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沈昭雪的目光也跟着追出去,她抿抿唇,很是矛盾,一方面在心裏無數遍告誡自己,不要深陷進去,可卻一次次貪念她的好,還有那片刻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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