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早晨聽政,師棹本以為卡爾就算不會保昨天鬧事的雄蟲,也要訓斥自己年輕沖動。
結果卡爾只是提了一嘴,讓他以後處理完及時和自己說。
杜爾菲打探到消息,毒舌家族的長老找卡爾鬧事,被勸回去了。
師棹皺眉:“旁支子侄也值得長老抹下面子親自求情?”
杜爾菲八卦:“那是家主私生子。”
“督查警銜不高,但權利很大,你從護衛隊找個人頂上去。”蟲帝将文件翻至最後一頁,熟練簽上花體字。
“是!”杜爾菲颔首。
師棹寫字的筆頓了頓,他覺得扮演起佛格列越來越熟練,講話的氣勢、思維方式和原來的自己完全不同。
太入戲了麽?蟲帝啞然失笑。
沒辦法,想回到原來的世界,至少也要保證在蟲族先活下去吧?
“雌君吃藥了麽?”師棹将蘸水筆放好,問內侍官。
麥斯端過咖啡:“沒有,雌君說早晨有課,早餐都沒吃就走了。”
“早餐都沒吃?”師棹皺眉,看了眼書房挂鐘,指針馬上指向“十一”。
咖啡顧不上喝,随便拿起一件外套急匆匆往外走。
杜爾菲在後面追着喊:“您去哪兒?”
“學校!給老婆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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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高校。
由于異蟲重現,學校和商圈等蟲族聚集地都加強警備,好在杜爾菲随時攜帶工作證。
如果以蟲帝的身份出現,校內勢必要戒嚴各種折騰,沃斯特一定也不希望這樣。
所以師棹穿的是私服,又戴了口罩。
“原來是皇家護衛隊隊長,”門口的安保将工作證還給杜爾菲,滿臉疑色打量師棹。
“他是……?”
杜爾菲趕緊拍拍師棹肩膀,“我弟弟!感冒了,想偷偷回家待兩天,也沒請假。”
瞧着安保不太信的樣子,杜爾菲裝模作樣對着師棹屁股踹了一腳,徑直将他踢到安保面前,罵罵咧咧。
“臭小子,趕緊摘下口罩給人家看看啊!就這點小病值得回去對着雌父抹眼淚嗎?!”
師棹低頭白了眼杜爾菲,極其不情願地拽着口罩一角往下。
安保見杜爾菲要把弟弟吃了的架勢,趕緊上前勸和,“算了算,這個年紀的孩子敏.感又自尊心強,你們趕緊進去吧。”
放行之後師棹壓低棒球帽,小聲問:“以前我對你很苛刻嗎?”
杜爾菲雙手合十,笑得無比心虛,聲音也沒了剛才訓斥“弟弟”的氣勢。
“沒有沒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這不也是為讓您順利進來嗎!”
師棹:“今年年終獎全扣。”
提前查好沃斯特的下課時間和教室,蟲帝沒有進去,而是在教學樓下等着。
待下課鈴聲響起時才給愛人發信息。
師棹随意找了個理由支走杜爾菲,含笑看着通身書卷氣的男人拿着教案從樓裏走出來。
蟲帝想到他們相遇的那天,雌君也是如此,端方又不失溫柔。
師棹正遇走向前,有兩個小雄蟲搶先一步将沃斯特圍住。
“教授,您剛剛課上講得這部分藥理可以說個例子嗎?我沒有理解……”
“還有這段分子的空間構型,是如何保證不會有副産物出現的呢?”
“對,這裏我也沒懂。”
……
原來是沃斯特的學生,他們叽叽喳喳向他請教問題。
雌君擡頭沖雄主笑了笑,師棹明白了意思,自己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等着。
沃斯特翻開書,耐心為學生答疑。
和風吹過細葉合歡的樹梢,吹亂沃斯特的銀發,又帶着雌君身上淡淡的香氣拂過師棹的臉。
蟲帝貪婪地呼吸空氣,在植物清新的味道中捕捉愛人的信息素。
此時光線從樹葉中零散落下,如同銀河的碎片,灑在沃斯特身上。
師棹靠着長椅眯起眼睛,覺得遠處的雌君靜谧如一幅畫。
“謝謝教授!”
“謝謝您啦!”
學生們道了謝,抱着書一溜煙跑去飯堂。
沃斯特走過來:“您怎麽來了。”
“不歡迎我?”師棹故意問。
“不是,您這樣過來不安全。”沃斯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杜爾菲呢?”
師棹從包裏掏出保溫杯:“我讓他随便逛逛,再說他也不願意當電燈泡。”
沃斯特結果保溫杯,擰開之後正要喝,卻被奇怪的味道嗆了口。這是漢克給他開的治療“精神分裂”的,補藥。
“乖,快喝了,對你身體好。”蟲帝在勸說。
沃斯特重新擰上杯蓋,“醫生說藥要飯後才吃,不然傷胃。”就算是補藥,他也不想吃,能拖則拖。
師棹忽然及其媳婦還沒吃早飯,拉起他就走。“咱們去飯堂吧!”
沃斯特坐在長椅上,重新将雄主拽回來,“這會兒人太多啦,再等一下。”
師棹乖乖坐回沃斯特身邊,伸出手撫向對方。
沃斯特飛速躲開,神情嚴肅,身板坐的端端正正,宛如一位老先生。
“請您注意行為舉止!這裏是學校!我現在是教授!”
“我知道。”師棹說,他只是從沃斯特襯衣和脖頸處拿出一朵被風吹落的細葉合歡,淡粉色如流蘇狀的花瓣随着微風擺動。
蟲帝放在鼻尖下輕嗅,掏出手絹包好,仔細收起。
“這種花有很多花粉,花粉中部分物質和流光蝶鱗粉的成分相似,我怕你過敏。”
沃斯特推推眼鏡,用手摸着被合.歡花蹭過的皮膚處,輕聲道:“謝謝您……我們去吃飯吧。”
在飯堂打包好午餐,師棹從沃斯特手中拿過袋子,“我來拎~”
肩并肩向辦公室走去,雌君十分注意和師棹保持距離,每當蟲帝想靠近時,他都會迅速往旁邊挪一點。
“公共場合,請您注意。”沃斯特提醒。
“走近一點都不行啊?”師棹垮垮,有點受打擊。
吃過午飯,用薄荷漱口水漱過口,就到了雌君最抗拒的環節。
沃斯特猶豫:“可以不吃嗎?”
雖說只是補藥,這天天吃怕是要流鼻血。
“不可以。”蟲帝的命令不容拒絕。
“陛下,其實我沒病,您有沒有想過……或許是您病了?”沃斯特試探。
師棹奇怪:“我有什麽病?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他從衣兜裏掏出一把碎糖,“給你給準備好了,如果不想自己吃,那就只能……”
師棹将沃斯特辦公桌上的文件往旁邊挪開,騰出地方一躍,坐上去。
“過來~”
雌君的辦公桌很高,師棹在上面就可以俯視對方。
又是這種居高臨下的姿勢。
沃斯特上前去,站在蟲帝兩腿間,雙手抵在辦公桌前。
他們兩個離得很近,幾乎是身貼身。
細密的汗珠從沃斯特前額滲出,師棹很體貼,“熱嗎?我幫你。”
他伸手往下松了松雌君的領帶結,解下襯衣最上面的一顆扣子,于是沃斯特的香水混合着體香從領口飄出,味道清冽,似有若如,勾住雄主的魂魄。
師棹覺得嘴裏很幹,頭像被炸彈炸了似的,“你……好香。”
沃斯特湊到師棹脖間,他的鼻尖如蜻蜓點水輕觸雄主皮膚,“陛下也是。”
得趕緊将蟲帝的注意力從藥上轉移,沃斯特想着,伸手摟住雄主的腰。
“等等!”師棹在被觸碰瞬間清醒。
自己這個禽.獸!今天來的正事是盯着媳婦吃藥!
師棹掏出保溫杯,朝沃斯特笑了笑,他也不喜歡裏面的味道,但是為了讓愛人盡快恢複,也只得忍了。
先自己喝一口,按住雌君的腦袋,往對方嘴裏渡。
沃斯特表情很難看,師棹趕緊講糖送進他嘴裏。
蟲帝可憐兮兮:“我也覺得苦。”
“那您也吃糖。”沃斯特拿起一粒,喂給蟲帝。
師棹對着雌君的薄唇輕啜,“但你甜啊~”
他将嘴邊的糖重新塞給雌君,“我吃了你就不夠了,寶貝留着吃吧。”
聽見“寶貝”這個稱呼,沃斯特眼眶濕潤。
陛下……重要記起來了麽?他們兩個确定關系之後,雄主就這樣私下稱呼他。
“怎麽了?”師棹吓一跳,“你不喜歡嗎……那、那我以後不這樣喊了。”
“不,我很喜歡。”沃斯特含笑,灌了一大口藥,也給“回贈”師棹。
既然是補身子的,那就讓陛下也嘗嘗。
師棹差點哕出來,含在嘴裏和吃下去的差別也太大了,腥甜又甘苦的奇怪感覺從口腔蔓延到食道。
蟲帝摩挲雌君英俊的面容,狠狠在唇瓣上咬去。“你真壞。”
“啊?不、不好意思!你們……繼續,我進來送個材料。”同事安德烈忽然推門而入。
他看見沃斯特衣衫淩亂抵在桌前,有兩條腿箍住沃斯特的腰,兩只胳膊搭在沃斯特肩上。
安德烈慌亂間并沒有看清師棹的臉,這種場景沒有人會扒到前面看個清楚。
“我是佛格列!”師棹主動亮明身份。
安德烈目不斜視,可惡!他因為太慌了,送到桌邊的文件從桌子上掉下來,直接灑了一地!
“原來是陛下啊!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安德烈手忙腳亂撿着到處飄的紙。
沃斯特趕緊松開師棹,幫同事收拾文件,裝作不經意地解釋。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在吃藥。”
“我信!我信!”安德烈覺得自己在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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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安德烈:我信你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