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惡犬
羅賓十年沒進過家門,這次回主星大部分時間也是在營地待着。家族裏的長輩們多次派人去請,羅賓在處理完軍資事項之後終于同意。
如今家族的孩子裏沒有能撐起門楣的,長輩殷切地希望他回家看看,也不過是想借機給子侄尋個好差事。
羅賓随意敷衍,他小時候,這些勢利眼的族人可不是這幅嘴臉。
“您說的我會考慮。”羅賓打斷絮絮叨叨的族叔,捧着茶杯,用蓋輕撥茶葉沫,卻沒有要喝的意思。
“如果有合适的職位,就讓侄子過去。”
族叔是一只老年雄性,捋着胡子點頭哈腰,“那可太謝謝你了,是不是茶葉不合口味?這可是貢品級別的……”
羅賓端坐着打量府邸,話中有話。“不是,回家之後發現物是人非,仆從們都臉生得很。”
族叔佝偻着身軀賠笑,表情很誇張,皺紋讓臉看起來如同風幹的茄子。
“怕你看見刁仆心煩,都趕走了。”
“咔,”羅賓輕叩杯蓋,說得輕描淡寫,“仆從走了,事情我卻一直沒忘。”
族叔冷汗涔涔,誰能想到,當年因為生有異肢被家族排擠欺淩的二少爺,活得如同野狗般潦倒。如今竟飛上枝頭,成了掌管整個蟲族武.裝力量的元帥?!
族叔強擠微笑,“你在外面風塵仆仆這麽些天,時候也不早了,沐浴休息吧。”
府宅內,專供家主使用的浴池被翻新過。
白玉鋪成,引來溫泉的水,據說可以讓雌蟲肌膚柔嫩。
羅賓不在意這些,靠在池壁上閉目養神。
嬌小的雄蟲裹着綢緞質感的睡衣,托着沐浴軟膏和治療淤傷的藥走進來,放在池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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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紀和傑相仿,緊張地屏住呼吸,這是自己第一次接觸大元帥,還要盡量取悅對方。
雄蟲想要解開睡衣腰帶,卻手抖拽成個死結,急的臉通紅。
羅賓睜開眼,意識到這是某個族長的安排,開了口,“你出去吧。”
“啊?”雄蟲愣了下。
浴池裏水聲潺潺,如泣如訴。羅賓凝神細聽,原來真的有人在抽泣。
羅賓說:“你出去,讓我的副官進來。”
雄蟲不敢多言,恭順離開。
傑磨磨蹭蹭走上前,眼眶微紅睫毛濕潤,顯然他不想被看出來,用力擦過。
被打的那側臉已經消了腫,只是淤青尚在。
“下來,”羅賓背對着他命令,“給我塗沐浴軟膏。”
傑沒出聲,以為自己聽錯,站在池邊沒動,待羅賓轉過身,他才反應過來,趕緊脫掉衣服。
水溫正好,只是傑還不太适應,整個身.子浸入時覺得有些燙。
他緩緩走向羅賓,元帥高大的軀體在水中展露無疑,蜜色的皮膚,肌肉線條在水汽中若隐若現。
羅賓斜倚在臺階上,一波又一波水紋漾上他的腹肌,使得皮膚呈現誘人的光澤。
傑趕緊把眼睛移開,拿着沐浴軟膏,小心取出,在元帥胸口塗抹。
一寸一寸,白色奶油質感的膏狀混着水慢慢變成乳.色液體,牛奶似的從傑的指縫間流下,滴在羅賓小.腹上。
像一朵綻放的花,将元帥标記,純白無瑕卻帶着邪念。
傑很年輕,年輕到沒有辦法像其他成年雌性那樣抑制沖動,他的yu望直接暴露無遺。
他像怪物,只想占有那個将自己從鬥獸場買回來的雌蟲。
羅賓,他人生的整個世界。
想到這裏,被打的那側臉又開始火辣辣。傑睫毛輕顫,即使自己拼命控制,滾燙的眼淚還是流了出來,滴在那朵花上。
羅賓感覺被他的淚灼到似的,翻身起來。
“臉疼得厲害嗎?”羅賓湊近了些,透過氤氲白霧,看見自己撿的小獸淚眼盈盈,無比可憐。
羅賓順手拿起池邊化瘀的藥,仔細為傑擦拭,指腹觸過臉頰側處皮膚,混着藥的粘稠,仿佛有電流竄過。
傑身體輕顫,忍着痛一聲不吭,成年雌蟲迸發出的荷爾蒙讓他頭發昏。
砰——砰——砰,心跳的感覺,傑覺得自己要死。
每次看到別人靠近羅賓,他都會有種無法控制的怒意,寵物就應該護主,不是嗎?
傑想,他只是羅賓養的惡犬,不應該對主人産生觊觎。
可是又不甘心呢。
被打了耳光就是皮肉疼一些,有什麽好抽鼻子的。
雄蟲捧着東西想要進入浴室,被他攔下,小雄蟲說來和元帥睡.覺,折疊好的浴巾下是各式各樣增進感情的玩具。
傑的心莫名其妙疼了起來,比身體被激光槍射穿還疼,疼到窒息。但他不能大聲哭泣,因為還要守衛羅賓安全,不能擾了元帥興致。
只是傑想不到,為何羅賓又把雄蟲趕走,讓自己進去?
羅賓看出傑的不解,便說:“此時回朝樹大招風,要保持警惕。”
“嗯。”傑點點頭。
羅賓又道:“主星不比邊境,人際周旋更複雜,以後陌生面孔不要随便頂撞。”
“我擔心您的安全!”傑握住羅賓的手緊張道。
在邊境時羅賓曾遭遇多次暗殺,都被傑擋下,他習慣了随時為羅賓沖在前面,即使可能失去生命。
“我沒那麽容易死。”羅賓伸手拍拍傑的腦袋。
元帥怎麽會看不出傑的心思?只是羅賓不願意朝某些方面想,傑才剛剛二十歲,自己胡亂猜測未免太龌龊。
羅賓把傑當成同袍,當成那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士。
再私心點說,像弟弟。
況且雌蟲和雌蟲,怎麽可能?他心裏還有死去的先帝。以前風霜刀劍,征讨四方,早已将他的兒女情致磨光。
沐浴的時候叫傑進來,故意和他坦誠相對,不過是想告訴年輕雌蟲,自己的身體構造和他沒有任何區別,不必對自己産生什麽幻想。
直到擦完藥,羅賓才注意到傑不對勁,昂首翹起的東西在水中明晃晃地昭示着主人的隐忍和克制。
傑像是什麽秘密被發現似的,手足無措。
可以嗎?他的眼睛裏是乞求,踮起腳靠近那副身軀。
急促的呼吸帶着濕熱噴在羅賓臉上,羅賓卻很清醒,眸色瞬間沉了下來,将手從傑身上抽回。
傑敏銳捕捉到主官不悅,帶着哭腔,“元帥我……再也不敢了!”
羅賓推開他,面若寒霜,“你在這裏等着。”
他徑直從浴池起身,後背上兩條紅色的疤痕觸目驚心,從蝴蝶骨蜿蜒至後腰。
羅賓裹上浴巾走出去,安排給他的雄蟲還在浴室外候着。
羅賓掃了眼雄蟲,“你進去。”
他想,是不是将傑禁锢在身邊太久,應該讓他和同齡的雄蟲多接觸,才不會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雄蟲自然知道進入浴室意味着什麽,自己原本是送給羅賓的,現在卻被羅賓安排給了戴銀質面具的副官。
心裏雖然不樂意,但卻不敢反抗。侍奉副官也行吧,起碼露出的半邊臉看着年輕英俊。
雄蟲進了浴室,這次他沒有緊張,麻利地脫掉衣服,副官縮在溫泉中看不清表情。
“我是奉元帥之命來的。”雄蟲說,雖然他也是第一次,但雄和雌之間不就那點事兒嘛,都是同齡蟲沒有什麽好害羞的。
“放心,我會對你很溫柔的~”雄蟲将胳膊伸到傑腰間。
傑像被電到似的飛速閃開,“真是他的意思?”副官兇狠地盯住雄蟲,語氣非常不友善。
雄蟲打了個冷戰,不敢靠近半步。“對、對啊……”
傑沒吱聲,臉上神情痛苦。如果這是羅賓的意願,那麽他會遵照執行。
雄蟲試探着再度靠近,他無法理解,自己怎麽說也長相标致,沒有哪個雌蟲能夠拒絕。
可為什麽偏偏在羅賓這裏滑鐵盧兩次?
見傑沒有反抗,雄蟲把傑摟在懷裏,他覺得雌蟲身體抖得厲害。
“別怕,不會很痛的。”雄蟲溫柔道。
傑的大腦仿佛當機似的一片空白,身體如同玩偶任由雄蟲擺弄。
就算這是羅賓安排的,傑也覺得每一次觸碰都從心裏生出抗拒。
雄蟲的唇馬上就要湊上來,他身上有股甜甜的香味,讓人沉醉。
但傑不喜歡,他更加懷念羅賓身上風雪的凜冽。
“起開!!!”傑一把推開雄蟲,從浴池裏起身,裹上衣服逃也似的離開。
果然……騙不了自己啊,惡犬的身心只能忠于主人。
彼時,羅賓接到索西的視頻通訊。
索西說:“屬下的戀愛報備已經提交。”
羅賓笑道:“你還專門為此事告知我,看來是很看重對方。”
“不,屬下想說的是另外一件。”索西道,“關于軍資失蹤,元帥不覺得蹊跷嗎?布萊德只有錢,沒有權,誰給他這麽大膽子,在您的眼皮子下面搗鬼?”
羅賓劍眉一挑,“索西參謀如何看?”
索西頓了頓,“屬下擔心您,功高蓋主。于是有人刻意制造疏漏,進行打壓。”
羅賓知道索西的意思,問:“如果真是這樣我也不會任人宰割,但我很好奇,你是何種立場?”
索西凝眉,沒有回答。
羅賓淺笑:“我知道了。”
通話結束,傑也換好衣服,回到羅賓身邊站崗。
“這麽快?”羅賓有些意外,但看傑鐵青着臉,猜到什麽都沒發生。
羅賓嘆氣,無奈道:“傑,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注定沒有回應。”
“沒給你軍籍和軍銜,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離開我,回到主星過普通人的日子……”
“但、我、願、意。”傑倔倔地看着羅賓,一字一句說得無比清晰。
“我不會離開您——除非死。”年輕的雌蟲目光篤定,單膝跪在地。
随便什麽身份,随便其他人怎麽看,他不管、不在意。
傑自小在軍中長大,沒有誰教過他這是什麽感情,他在朦胧中似乎明白了,卻也只得将心意深深埋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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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傑摟住羅賓,狠狠在老婆唇上啃一口:所以你當時拒絕我是不是挺後悔的?嘻嘻~
羅賓:別鬧,飯要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