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修)

一切事情都在往系統所說的劇情上奏,祝儀覺得自己得跟系統唠一唠。

怕自己跟系統說話的時候發怔被侍女們再度懷疑自己被鬼附身,她尋了個自己要休息的借口先把侍女們支走,床榻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她才打開屏蔽與系統對話。

“我是不是不能殺男主?一旦我對男主下手,你就會強制我暈倒?”

祝儀問道。

【是的,宿主。】

【所以這裏建議你走劇情,男主顏值這麽高,你不虧的。】

“.....可是這狗比男主會殺我全家囚禁我!”

想想夢境裏的強制愛,祝儀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別人談戀愛要錢,他談戀愛要命啊。”

“系統,你跟我說實話,有沒有其他路可以走?如果能保證我全家人不死的情況下,我肯定配合你走劇情。”

【抱歉,宿主,您的等級太低,暫時無法查看其他支線呢。】

一聽還有其他支線,祝儀立馬問道:“那怎麽提升等級?”

【與男主互動可以提升等級,提升男主好感度也可以提升等級。】

【但是宿主需要注意的是,如果男主對宿主的好感度到達一定程度時,系統會自動判定宿主完成救贖男主任務,從而強制開啓男主強取豪奪路線。】

【如果宿主不與男主互動,會導致男主無人救贖進而提前觸發強取豪奪劇情。】

【宿主是否接受任務:對男主噓寒問暖,獲取男主好感度+1?】

祝儀被系統驚人的無恥所震驚。

眼下似乎只剩下兩條路,一條是躲着男主導致男主黑化開啓殺人滅族一條龍服務,二是與男主談場美美噠戀愛開啓強取豪奪殺全家關小黑屋趴體劇情路,兩條路殊途同歸,總之男主就是要殺她全家關她小黑屋。

掙紮猶豫三秒之久,祝儀果斷拒絕。

“接個錘子!”

祝儀果斷屏蔽系統。

——搞死男主不香?

她還就不信了,她作為太守之女居然搞不死一個小可憐?

【滴——恭喜宿主成功接受任務:對男主噓寒問暖,獲取男主好感度+1。】

“......艹!”

一種植物。

垃圾系統不做人,祝儀就當系統不存在,更不會做垃圾系統頒布的垃圾任務,她團吧團吧被子把自己裹起來,絞盡腦汁琢磨怎麽搞死男主,垃圾系統雖然說狗比男主有狗比光環,但事在人為,她未必搞不死男主。

亂世之中人命賤如草芥,搞死一個人還不容易?更何況男主現在還是一個任人欺負的小可憐,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弄死他還不容易?

只是系統在身,她受到的限制比較大,比如說,不能指使別人去殺男主,這樣系統會判定她在傷害男主而讓她陷入昏迷。

但是現在是古代,又不是後世的人人平等,不能指使人,難道還不能陷害人?難道還不能借刀殺人?

祝儀不信邪,迅速在心裏制定了搞死狗比男主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條計劃。

制定完策略,擡頭瞧了眼守在帷帳外的珍珠,她覺得自己可以先實行第一條——出其不意悶死男主。

只要她速度夠快,垃圾系統未必能反應過來。

說幹就幹。

“珍珠姐姐,方才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身體突然不受控制了,被咱們撞到的那個人沒事吧?”

祝儀拉開帷幕,一臉的愧疚不安。

“我見女郎翻來覆去總也睡不着,便知女郎在想這件事。”

珍珠挂起銀線繡着寶相花花紋的茜色帷帳,用錾金瑞錦紋的杯子倒了一杯茶捧到祝儀面前,笑眯眯道:“女郎放心,那人已經被奴婢安置好了,住在咱們莊子裏,醫官也請來了,藥也抓過了,只是他傷得頗重,需得靜養些時日才能下床向女郎致謝。”

祝儀就這珍珠的手喝着水,眼珠轉了一下,“傷得這麽重?”

好事啊!

這樣她悶死他的時候他才反抗不了嘛!

祝儀當下便從床上跳下來,“不行,我得去看看他,要不然我會良心不安的。”

“這......女郎,您自己的身子還沒好利索呢。”

珍珠忙取了外衫披在祝儀身上,“要奴婢說,還是再等幾日,等您的身子完全好了,咱們再去看他仍是不遲。”

“那樣也太失禮了。”

祝儀穿好衣服便往外走,生怕晚一點就趕不上狗比男主的葬禮。

祝儀住的山莊名叫鏡水山莊,顧名思義,就是有一個很漂亮的湖,像鏡子一樣,所以取名鏡水山莊。

鏡水山莊是她母親的陪嫁,她喜歡得緊,便向母親讨了來。這個世道雖然兵荒馬亂,但駐守邺城的乃當世名将,倒也不必擔心流匪賊寇,況莊子裏又有府兵,尋常的賊寇也不敢自尋死路,風景好,又安全,她便時不時來莊子裏住上一段時日。

少年被珍珠安置在客房,離祝儀的房間并不遠,穿過新抽出嫩芽的垂楊柳小道,便是少年所住的小院。

進入小院,祝儀查看情況,院子裏衛士站崗巡邏,侍女們殷勤熬藥,少說也有五六個人,再瞧瞧跟在自己身後的人,珍珠琥珀并着幾個小侍女,也有五六個,人太多,這樣不行,她得找個法子把人支走。

“你們幾個,把湯藥端出去熬,這藥味兒太熏人了,叫人如何睡得好?”

在這種時候,祝儀往往會超常發揮,“還有你們,披甲執銳的,走路聲音太吵了,去院子外面巡邏。”

衆人整齊劃一點頭,神色頗為欣慰——這才是女郎嘛,心地善良,又會照顧人,昨日那個突然發瘋對一個陌生人喊打喊殺的人才不是他家女郎。

院子裏的人呼啦啦走了大半,祝儀心情大好,擡腳走進屋。

穿過萬壽藤的楠木屏風,就是少年所睡的床榻,莊子裏的裝飾一切按照祝儀的喜好來,這裏的帷幔也是茜色勾寶相花,大片大片的金色寶相花繡在茜色的帷帳上,世家富貴便撲面而來,任誰都要贊一句好一個鮮花着錦的士族大家。

可當裏面躺的人是少年時,金色的寶相花驀然變了味,是九天之上的寶相莊嚴,而那茜色帷帳,便是薄霧輕攏,仙氣缭繞。

沒由來的,祝儀想起系統說的話——男主這麽好看,你不虧的。

還別說,這臉這氣質,完全奔着她的審美長。

可惜是個狗比男主。

陰狠毒辣不擇手段,說他是人渣都侮辱了人渣。

還是得搞死這垃圾。

性命攸關,祝儀沒敢沉迷美色,回眸瞧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珍珠等人,支開人的借口說來就來,“呀,你們怎能讓他蓋這種被子?都有黴味了,對他傷勢不好。”

“快,将我開春時新做的被子拿過來給他用。”

“還有,衣服也要給他做幾套,就去我平時做衣服的那家鋪子做,按照我的标準來,萬不能委屈了他。”

侍女們的神色如剛才被打發走的巡邏衛士們一樣欣慰。

——心底善良的才是她們家女郎嘛!

侍女們領命而去。

珍珠是侍女裏年齡最大的,性格穩重,做事妥帖,見祝儀突然把所有人都支走,心裏不免多留了一個心眼,把祝儀交給自己的任務交給另外一個小侍女,自己仍留在祝儀身邊,“女郎,您剛剛醒,身子還沒恢複了,不過是些做衣服裁衣服的瑣事,讓她們做也就是了,奴婢哪也不去,就在這兒陪着您。”

說話間,珍珠倒了一杯茶,笑眯眯捧到祝儀面前,“女郎,您醒來之後還未喝茶呢。”

“這茶是您最喜歡的雀舌茶,您潤潤喉嚨。”

祝儀:“......”

失誤了,差點把珍珠給忘了。

珍珠并不是自幼長在府上的人,是旁人送給阿兄的,阿兄見珍珠做事穩妥,便把珍珠送給了她,她糊弄其他人也就罷了,糊弄珍珠怕是糊弄不過去。

就好比現在。

珍珠現在不走,多半還是懷疑她被鬼附身——眼前的少年不過是個陌生人,哪裏就值得她興師動衆又是做衣服又是換被子的?

而且還在這個時間點把所有人支走,很明顯想給自己創造與少年獨處的空間。

事出反常必有妖,珍珠姐姐這會兒才不會離開她。

她得想個更好的法子。

怕珍珠起疑,祝儀接了茶,一邊喝茶,一邊與珍珠話着家常,“嗯,還是珍珠姐姐貼心。”

“說起來,珍珠姐姐來我身邊多久了?”

珍珠手指覆上腕上的素銀镯子,面上更顯溫柔,“奴婢是三年前過來的。”

“三年前,郎君救奴婢性命,不要奴婢報答,只要奴婢好生照顧女郎,自此之後,奴婢便留在女郎身邊。”

祝儀眼皮一跳。

那镯子不是阿兄買的麽?

扣扣索索猶豫了半天,最後攤主要收攤了,阿兄才咬牙買了下來,這麽一個镯子,竟是買來送給珍珠姐姐的?

祝儀會心一笑,心裏有了主意。

“珍珠姐姐,我前幾日從阿兄那讨了一瓶傷藥來,随手放在錾金寶相花的匣子裏,一會兒琥珀忙完了,你讓琥珀取了來,阿兄說那個傷藥很好用,正好拿給這位郎君。”

祝儀笑着道。

——琥珀是她身邊最冒失的人,讓琥珀取東西,十有八九取沒了。

“這......”

珍珠面上有些猶豫。

“琥珀回來了沒有?”

祝儀起身,作勢沖院子外喊道。

“罷了,女郎,奴婢去給您取吧。”

珍珠面上有些無奈,“那傷藥金貴得很,讓琥珀取,沒得糟蹋了好東西。”

祝儀就等着她說這句話呢,當下便道:“也好,你快去快回。”

珍珠颔首,窈窕身影很快消失在道路盡頭。

最後一個礙事的人也被自己弄走,祝儀松了一口氣,一步一步似魔鬼的步伐,緩緩走向床榻上昏迷中的少年。

對不住了大兄弟,去死這種事情還是你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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