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針,是藍狐族有“冰後”之稱的藍娴的成名法術。這些冰針鎖住了胡明心的七竅,定住了她的魂魄,可見她的母親還是存着一點複活她的心思——因為藍娴的閨蜜苗靈恰巧是一只九命貓妖,可以自己三命換他人一命。

完美的計劃。

胡明焰自然想不起什麽白十二娘。

銀狐不過是天生妖骨不全的玩物,他哪會在他們身上花一絲一毫的心思呢?此時他腦子空空,想着想着,竟連肚子也餓了,“咕咕”叫了起來。

他閉了眼睛一扭頭——反正是時旭的肚子叫了,丢的不是我的臉。

“哎呀,你們要是沒換身體多好,我就可以盡情地餓着你了。”亦白遺憾地搖搖頭,回身舀了一碗雞湯。胡明焰忍不住被那香味勾動,但伸長脖子一看,那碗裏真就只有一點湯,不帶一塊雞肉,湯面上飄着一小朵梅花。

因為驚訝,胡明焰微微張開了嘴。亦白就趁這時手指一動,雞湯從碗中飛出,凝成一道細細水柱,“刷”地射進胡明焰的喉嚨裏,嗆得他連連咳嗽。

湯的味道根本來不及嘗,胃中就升騰起一股怪異的束縛感,胡明焰發現身體正在變小,接着他整個摔在地上,被亦白捏着尾巴拎了起來——他被下了藥,變成一只獅崽子了。

“我想來想去,要留在這兒看着你的話也太無聊了。這樣比較方便一點。”

這究竟要算時旭的黑歷史還是他的黑歷史呢?被亦白揣在懷裏的胡明焰伸出兩只小獅爪子扒住了亦白的手臂,憂傷地思考着。

于普通妖衆來說,妖界小報就是妖界小報,但對烏鴉族與喜鵲族來說,妖界小報就是他們的戰場。這些天來狐王宮周圍埋伏了不少烏鴉喜鵲,還有一些小妖在山腳下開盤下注,賭傳說中美得腥風血雨的銀狐亦白會不會被抓住,何時會被抓住。還有些口無遮攔的,直接就拿了把扇子說起書來,其實連亦白長什麽樣也不知道。

“卻說那銀狐亦白,生得一對碧玉無雙美人眸,膚如天山頂上雪,毛如神蠶把絲吐,尾巴一掃,就是一道香風,把個獅族太子迷得七暈八轉,櫻桃小口一開,哪有不從命的道理,別說是取狐族小公主的妖骨,就算是……”

“咋停了,繼續說呀!”

“看、看天上!”

九尾的銀狐懷中抱着一只幼年金獅,施施然向狐王宮飛去。

“哇,真的有九條尾巴!是九條尾巴的銀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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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獅子,莫非是獅族太孫……”

“亦白不是公狐貍麽?”

狐王宮的正中,有初代狐王留下的一件上古法器,乃是狐王一脈的至寶,名為珤鍑(音:飽腹),其形如一只公雞,若是狠狠扼住它的脖子,它就會發出洪亮的雞鳴,并散發出一種異香,整個狐王宮的狐貍聞到後,都會覺得口中仿佛含着自己最喜歡吃的一種雞,睡着的會從夢中醒來,醒着的會精神亢奮。根據初代狐王的旨意,狐貍崽子們若是有天大的冤情,或是必須通知全族的大事,便可使用這一法寶。

時旭抱着胡明心,捏了這法寶的脖子。他現在用着狐貍身子,口中泛起梅花炖雞的味道時沖擊力遠勝以往,又一直忙忙碌碌沒顧上吃飯,口水幾乎止不住。不過陸續趕來的其他狐貍看着也沒好到哪裏去,大約并不是他自制力不行,只是這上古法器太強大的錯。

狐王不在,太子胡明煉便坐了首位,他看宮中的狐貍們都到得差不多了,一雙眼睛盯着胡明心身上的冰針,皮笑肉不笑地發問道:“焰弟,你因何事鳴響珤鍑?”

時旭卻沒有回答他。胡明煉順着他眼睛的方向一擡頭,不禁大怒:“誰開的結界,怎麽放一只銀狐進來了?!”

亦白抱着懷中的小獅子輕飄飄地落在時旭身邊:“你們不是懷疑我偷胡明心的妖骨嗎?既然要處理這件事,我怎麽不能來?”

胡明煉本想出手,但看到那只小金獅,又把招式收了回去。

“是我讓他來的。”時旭上前一步,把胡明心的屍體放在中央,“我要請大家給明心一個公道。”

藍娴是抱着苗靈來的。她看着自己的兒子,只覺得十分陌生,心中的懼怕已到達頂點,但亦白又為什麽在場,也許事情并沒有敗露,畢竟明心身上的冰針是為封魂所留,真相完全可以有別的解釋……

但時旭的下一句話就讓她亂了陣腳:

“我不是父王的兒子。母親,我今日才發現,孩兒竟是一只銀狐。母親為了補全我的妖骨謀害了妹妹,把罪名推在亦白身上,可是母親,這樣的妖骨我情願不要!”

話音未落,他就狠狠扯下額飾,用力摔在地上,撕破的傷口噴出一道血來,倒是遮住了他的魔氣。

這話一出,反應最快的就是胡明煉。他割破自己的手指擠出一滴血,施展血緣法術,只見他與胡明焰的身體所流之血相觸之後,升起一團光,化分兩極,陽極相容,陰極相斥,正是同父異母之相。

胡明煉呆了一會兒,又換上一副笑臉:“焰弟,你這是受了什麽刺激,怎麽懷疑起自己的血統來?”

離胡明焰較近的幾只狐子卻是大膽上前聞了聞:“他說得不錯,這是銀狐血的味道!”

“是啊,那東西一拔下來就明顯了,胡明焰是銀狐之身!也不知道那身紅毛是怎麽來的!”

“我們這麽多狐貍,不可能都聞錯!”

時旭也驚訝了,難道這胡明煉的母親,與藍娴共享了一只雄銀狐?只是胡明焰倒黴是個銀狐之身……不過這狐王頭上的顏色也真是太綠了點,不愧是狐族。

顯然,也有別的狐子想到了這一層:“胡明煉,下來,你跟這銀狐一個爹,肯定也是野種,有什麽臉坐首位?”

胡明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本是想坐實了胡明焰野種之名,叫他翻不了身,哪知道居然把自己搭了進去。可是不對吧,他雖然毛色不好看,長相卻是很随父王的,怎麽可能是野種?但是胡明焰又确實是銀狐,而藍娴是純血的藍狐……

這會兒,藍娴反而平靜下來。她緩緩走上前去,把那帶血的額飾拾起來握在手心,冷然道:“我的明焰,是狐王之子無誤,誰懷疑的,盡可效法太子,驗一驗血脈。”

馬上便有幾個狐子施法,結果全是同父異母之相。

這下胡明煉總算放下一顆心:“藍母妃,焰弟既然自招是銀狐,你也不必再施法擾亂他的血緣了,父王是赤金狐,他的兒子怎麽可能是一只銀狐呢?”

“可笑,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麽可怕的了,從明焰出生開始,我揪了幾百年的心,現在終于好了,終于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瘋了嗎——”

“我沒瘋,我倒是希望我瘋了!你們這些傻子,傻子!我是有一個偷生的孩子,但那個孩子不是明焰,是明心啊!”她抱着頭哭喊起來,“你們以為明焰為什麽會是只銀狐?因為王上是先王跟銀狐生的孩子!你們每一只狐貍身上都有銀狐的血統,你們的後代都有可能是銀狐!”

這下可炸開了鍋,狐貍們亂作一團。時旭悄悄退後,向亦白靠近了些——這個展開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看來那些搜出來的證據都要用不上了。

“明焰出生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不對,他明明毛色火紅,跟初代狐王一樣,可是妖骨不全,血裏一股銀狐味。他是王上的孩子,為何會如此我不知道,只能趕緊掩飾。之後我悄悄調查王上的血統,雖然得到了結果,也被王上發覺了——他疼愛明焰,沒發覺明焰的異常,看上這孩子的份上,沒有殺我滅口,卻逼我生下明心,然後給明心下了蠱。

誰能想到,誰能想到是吧,我不怕自己死,可他用明心控制我。我受夠了。王上厭惡自己的銀狐血統,為了這個,連親妹妹都要殺——因為被我查到了,他覺得不安全,就命我去處理掉——我那時故意放了她的孩子一馬,”藍娴的目光落在了亦白身上,“多可憐啊!同父同母,一胞所生的一對兄妹,兄長是赤金狐,就繼承了王位,妹妹是銀狐,就供人耍玩,同一座山上,至少有幾十只銀狐跟她一樣,都叫白十二娘!”

她目光死寂,高高地舉着那額飾,表情卻是說不出的暢快:“要是被王上發現明焰是銀狐,一切就完了,明焰會被處死,我也會,說不定都死無全屍,明心也會蠱毒發作,我們全家都要完。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明心也是我的女兒啊,要是可以,我怎麽會忍心抽她的妖骨,做成丹藥喂我的兒子?現在你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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