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傅餘庭到時,一眼就瞧見了他的夫郎站在将軍府大門前等着。

姆父在時,總是被父親忽視的付司勤:……

馬剛停下,傅餘庭利落翻身下馬,大步走到他面前,“讓夫郎久等了。”

“我們也才剛出來,沒等多久。”木琴一笑着搖了搖頭。

大手撫上他的臉,傅餘庭眼裏滿是柔和,“走吧,我們該離開了。”

兩位主子在說話的時候,老管家就在一旁指揮他們将東西搬上馬車。

跟着離開的人并不多,木琴一的四個侍女,付司勤的兩個小厮,還有老管家。

除了充當馬車車夫的幾個影衛扮作普通人,其他影衛皆隐在暗中一路随行。

軍師沈清因為腿腳關系,早在兩天前就先一步離開,現在正在下一個城裏等着。

東西全都搬上去,付司勤的兩個小厮扶着老管家上了一輛馬車,四名侍女同上另一輛。

将士們讓開一條道,讓馬車走在他們隊伍中間。

付司勤不想坐馬車,早早讓影衛把他的馬牽過來,此時正一臉高興地騎在馬上。

這駿馬毛發黑亮,長長的鬃毛被打理得柔順整齊,一看就知道受主子喜歡。

這馬是付司勤七歲生辰時,他父親讓人從邊關那兒送來的。

送來時還是小馬駒,付司勤第一眼瞧見它時就心生喜愛。

養了四年,現在終于有機會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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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兒,付司勤不免有些開心,看到父親和姆父還在說話,不禁出聲催促他們倆快些。

聽到兒子的不滿,傅餘庭笑罵一聲臭小子,不過兩人也沒再繼續說下去。

傅餘庭和他夫郎來到另一輛馬車,剛準備付他上去,就聽到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喊聲。

“将軍!”走到一半就聽到下人在說将軍夫郎和大公子要離開了,頓感不妙的安陽公主匆忙趕來,就看到了他們已經上了馬車,正準備離開。

安陽公主來不及喘氣,大聲道,“怎麽?将軍剛回來就要離開了,不回府上歇息幾日嗎?”

傅餘庭沒有什麽反應,倒是木琴一聽到安陽公主的話,下意識回頭看了她一眼。

而在安陽公主眼裏,便成了木琴一回頭挑釁地看了她一眼,讓安陽公主心裏忍不住冒起了火氣。

揚聲道,“我也是将軍的平妻,怎麽将軍帶正夫郎離開,卻不帶上妾身呢?”

将軍還沒開口,騎着馬候在一旁的鄭炎卻是先一步開口了。

“欸,俺說你這婆娘就是那什麽公主吧!你搞清楚咯,跟你成親的是将軍府的那個冒牌貨,可不是俺們将軍!怎滴,你這是準備要賴上俺們将軍啊?”

“這婆娘忒不要臉了!”其他将士也嘻嘻哈哈地笑罵道。

“不是說城裏姑娘都挺矜持的嗎?俺看她就不像。”

“哈哈,你這呆子是不是傻!這公主都不是小姑娘了,還矜持個屁啊?”

“嘿!你這家夥是不是皮癢了,敢罵我傻?!”

傅餘庭手下的兵常年待在邊關,早染上了那邊粗言粗語,說話粗俗的習性。

而且,他們遇到的女人,不是虎背熊腰大嗓子,就是做買賣時因為各種問題跟人對罵幹架。

哪會想到要照顧女人家家的臉面。

被一群男人議論的安陽公主,被氣得臉色漲紅,眼裏滿是憤怒。

“這……”木琴一看向夫君,不知道這事要怎麽處理。

“沒事,不用管,上馬車吧。”

被氣得失了理智的安陽公主,看到木琴一居然還在和将軍打情罵俏,有些口不擇言道,“木琴一!你很得意是吧?!看到本公主嫁給一個冒牌貨,你很得意是不是?!”

聽到安陽公主的話,木琴一眼裏有些茫然。他怎麽就得意了?當初不是她求着皇帝讓她嫁到将軍府嗎?

“本公主就知道你這賤人不安好心!小時候搶了付将軍,現在又要搶!你怎麽就這麽不要臉?!”

被罵的木琴一滿頭問號,心裏在想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臆想症犯了吧?

他夫君自始至終都是自己的,他還用搶?

聽到夫郎被罵,傅餘庭的臉瞬間冷了下來,“賤人罵誰呢?”

在氣頭上的安陽公主想也沒想大聲道,“賤人罵你!”

“是嗎?原來是賤人在罵我,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傅餘庭一臉冷漠道,眼神充滿殺意地看着她。

“你!你……”安陽公主反應過來,紅着眼一臉憤怒。不過,在看到傅餘庭那可怕的眼神後,被吓得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皇帝及其他大臣終于趕到了。

看到她父皇來了,安陽公主像是找到了靠山,“父皇,付于亭他欺負我,你快點治他的罪!還要讓他把木琴一給休了!”

剛過來就聽到她女兒說的話,皇帝只覺眼前一黑,沉着臉走過去給了她一巴掌,“閉嘴!你這蠢貨!”

“啪”的一聲,被打懵的安陽公主只覺得她的左臉火辣辣的。

“将軍不用在意她的話,将軍與将軍夫郎伉俪情深……”

“父皇!”反應過來父皇居然為了外人扇了她一巴掌,安陽公主忍不住尖叫出聲,“父皇你居然為了木琴一這個……”

沒等她把那兩個字說出來,收到陛下眼神示意的太監趕緊讓人把公主的嘴捂上,帶走了。

公主怎麽還看不出現在的局勢呢?現在是陛下有求于付将軍。

“将軍……”

傅餘庭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人身上,出聲打斷了皇帝的話。

“陛下不必再勸,我意已決。”

三番幾次被同一個人打斷話,皇帝心裏的怒火燒成了熊熊烈火,徹底冷下了臉。

“付将軍當真堅持要離開星瀾國?付家上下老小和将軍的外家可都在這兒呢。”

聽到皇帝這話,在場的其他大臣心裏一凜。不巧的是,皇帝提到的三家的人都在這兒。

尤其是傅餘庭的父親,聽到皇帝的話後,忍不住開口勸傅餘庭留下。

不過,傅餘庭一個眼神都沒給他,付父勸到最後,只好尴尬地停下了,而眼裏是一閃而過的怨恨。

要不是陛下在這兒他要維持臉面,他早就把這白眼狼給罵一頓了。

此時的付父完全忘了他以前是有多害怕這個兒子,就因為這一年給他産生的錯覺。

“這麽說來,陛下這是要威脅我了?”傅餘庭瞥了一眼皇帝,眼裏沒有一絲尊重。

傅餘庭話音剛落,一直都安靜如雞在一旁當背景的将士,突然整齊地拔出挂在腰側的大刀,一副随時準備戰鬥的肅殺模樣。

整齊的刀出鞘聲音,把在場的人吓了一跳,有些大臣還被吓得兩腿發顫,差點站不穩。

“朕……朕的意思是,要是他們想念你卻因路途遙遠無法相聚,這就太可惜了。”知道傅餘庭從不開玩笑的皇帝,也被這架勢吓了一跳。

皇帝怎麽也沒想到,他這愛國愛民,保家衛國了這麽多年的将軍,有天居然會離開他守衛多年的國家。

而且還是在戰事吃緊之時!

若是他離開了,其他幾國肯定會竭盡全力招攬。

到那時候,他們就成了敵人了。

傅餘庭這人,寧可不得罪當個路人,也不要當他的敵人。

皇帝此時真的是心累,用文不行用武不能,這家夥當真是軟硬不吃。

“我和他們的關系又不好,這有什麽可惜的。”傅餘庭扯了扯嘴角,敷衍道。

一旁的木琴一聽到夫君的話,暗自點了點頭。

他跟娘家那邊的關系不好,他夫君跟他家和外祖家的關系也不好。

所以他們才單獨過自己的小日子,互相不幹預。

而且這一年來,這三家都往将軍府裏送過女人,這讓木琴一對他們的感官更不好了。

“蠻族這件事我會解決,陛下倒也不用擔心……”

聽到這話皇帝心裏一喜,還沒等他開口說什麽,傅餘庭又繼續道,“說不定下次見面,就是在兩國外交之時了。”

傅餘庭這模棱兩可的話,讓皇帝摸不着頭腦的同時,心裏又浮起一絲不安。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而成功避開被皇帝遷怒差點被滅門的三家,皆是暗自松了一口氣,付父還偷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傅餘庭一隊人離開時,終于沒人再阻攔。

皇帝站在原地,看着隊伍漸漸消失,冷着一張臉道,“去将軍府把那人帶過來!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麽大膽,竟然敢欺騙朕!”

“是,陛下。”侍衛長領命,帶着十多人快跑進将軍府。

沒多久,侍衛長出來了,“陛下,那人跑了!”

“什麽?!”皇帝頓時勃然大怒,“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朕找出來!”

一個兩個都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着實可恨!

另一邊,已經出城的一隊人,正慢悠悠地行進,一點都不擔心皇帝留有後手。

看到将軍的兒子騎馬趕到将軍旁邊,與将軍并行,鄭炎想也沒想也跟了過去。

原本和他并行的林軍心裏疑惑,這家夥想幹嘛呢?

“将軍,俺剛才的表現怎麽樣?”鄭炎咧嘴笑着問道。

“表現不錯,回去有賞。”傅餘庭看了他一眼,說道。

“多謝将軍!以後再有這種活兒,将軍記得找俺鄭大牛就對了!”鄭炎拍拍胸脯保證道。

鄭炎,小時候叫大牛,加上他體型壯大如牛,所以別人喊他名時更喜歡喊他鄭大牛。

傅餘庭帶着夫郎兒子離開星瀾國,付于亭也帶着戒指老爺爺離開了将軍府。

不過,付于亭的離開,在他的預料之內,也是他的有意為之。

接下來,就是收集氣運的事了,希望這個異魂能有點用。

已經離開将軍府的付于亭還不知道,螳螂捕蟬,還有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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