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賽斯的朋友協助

伊登上一次和賽斯“坦誠相見”還是三四年前在學校游泳社的時候。

那時雌蟲已經不胖了。但藥物殘留的副作用還在, 對比抽條發育的同齡蟲，他的體型依舊圓潤了一些。

賽斯對此很是在意。而在伊登來，比起瘦到肋骨凸顯, 賽斯還是豐滿一點好。他胳膊腿上的軟肉每次摸每次都讓伊登愛不釋手。

後來, 賽斯慢慢開始拒絕和伊登一起下水。退社之後，他一年四季繼續穿着寬松肥大的長袖長褲。實際上那些衣服越來越不合身, 但賽斯不管別人怎麽嘲笑，依舊保持着這個老習慣。

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被更重要的事擠出伊登的腦海。一些零零散散的記憶快速拼合，重新組成一副清晰完整的圖畫。

“果然，你不是怕冷……你是不想被蟲發現……”

這就是上次在帕特家他摸到的“真相”。這就是體術測試中賽斯刷新大家認知的原因。

一只蟲的體态越完美, 說明他的體質越強大。這也是為什麽伊登一直都很在意自己的肌肉。

而現在，他最好的朋友、從小到大一直都和“小弱雞”形象脫不了幹系的賽斯，不知道私底下偷偷練了多久，終于擁有了讓蟲羨慕、超越同齡蟲的完美身材。

可他為什麽要隐瞞？

伊登皺着眉, 目光再次轉回賽斯身上。

這麽一盯，他從之前的震驚中逃離出來, 發現了更多的細節。

賽斯的腹肌胸肌甚至腿上, 都有着為數不少的傷痕。因為光線原因, 伊登第一時間沒有發現。

現在仔細去，有些明顯很久了, 顏色都淡了。有些則剛剛結痂。此外還有各種大大小小的淤青和擦傷。根據雌蟲的自愈能力, 估計都是最近兩天甚至是昨天才有的。

伊登忍不住伸手摸上對方的小腹。那是道剛剛掉疤的傷口, 顏色比旁邊的更淺, 從痕跡來很像是利器劃傷。

“這是怎麽回事？”伊登聲音不覺變冷變沉，“你的老師不知道輕重嗎？讓你受這麽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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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礙事。”賽斯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打斷了伊登的質問。

他若無其事地走到一邊，拉開某個櫃子的抽屜, 從裏面取出一件長袍，飛快地套在了身上。

伊登跟在他的後面：“賽斯，我們從出生起就認識了。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但應該有隐私。”黑發少年回頭，無動于衷地了他一眼。

賽斯得一分。

伊登不高興地抿起了嘴。

“小伊，我有分寸的，好吧？”賽斯放軟了聲音，朝他靠了過來，“相信我。我說沒事就是沒事。你知道我從不撒謊。”

“……失效了。”伊登氣呼呼地拉着臉。

“什麽？”

“從不撒謊。”伊登朝賽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自從你三天前那樣朝我吼了一頓後，你就沒有信用了。”

“什麽？”賽斯打量着自己的好友，眉毛間微微皺起，重複問道。

“你說在我身邊很痛苦。謊話。徹頭徹尾的謊話。”

話說到這裏，伊登壓在心底的不爽突然之間全冒了出來。他并不是沒有脾氣。很多次他主動給事情畫上句號，只是因為他不想因自己傷害到他過分敏感害羞的好友。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在撒謊……”賽斯遲疑着問。他的下颌繃緊，搭在抽屜上的手僵住了，紫灰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伊登不懂的情緒。

“我有證據。”伊登低下頭擺弄自己的終端。

幾秒後，投映出的光屏映亮了這個昏暗的角落。

一張又一張的照片在兩蟲眼前展現。無一例外，全是伊登和賽斯從小到大的各種合影。

“這張，六歲，我們一起去海洋公園。這張，我們在諾恩萊特跨年。當時好冷。你把自己的手套給了我。現在還在我宿舍呢。”

“這張，十歲還是十一歲？我們和休一起去游樂場，被他騙進過山車項目。啧，他笑的真得意。”

“小學畢業。你穿這套制服真可愛。到我了嗎？在那裏，我只有個腦袋……”

伊登滔滔不絕。每一張照片就像一把鑰匙。他到它，記憶的大門就打開了。更多的細節湧了出來。

他甚至可以回憶起當天的溫度、空氣裏的味道、他當時在想什麽，已經和賽斯講了什麽。

沒蟲比他更清楚，賽斯有多麽享受他們在一起的時光。伊登确信自己是賽斯的第一選擇。

起碼截止目前。

“賽斯，你沒發現嗎？每一張，你都在笑。雖然很不明顯，但那就是你的笑容。噢，最近一張，上個月的，這個笑夠明顯了，沒法否認吧？”

“你現在敢當着這些照片，再說一次你在我身邊很痛苦？”

伊登挑釁地瞪着賽斯。

賽斯嘆了口氣。

他認輸了。徹徹底底的認輸。

這不是他想不想逃離。這是伊登願不願意放手。

“所以我說的對不對？”伊登提高了嗓門，挑着眉，非要賽斯回答。

“嗯。”

黑發少年點頭。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小伊，在你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非常開心、非常滿足。”

伊登瞪大眼睛，然後他彎了彎嘴角。緊接着，笑容擴大。少年的嘴角翹得越來越高，直到他張開嘴巴，露出了裏面的牙齒。

這是賽斯最喜歡的笑容。伊登最開心的笑。是如果只能留一個記憶，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的絕對TOP1。

一股熱流湧上他的身體。賽斯趕緊垂下頭，身體下意識地向裏挪了一步。他又拉開了一個抽屜，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麽。

“诶？這個東西居然還在啊。”

伊登的腦袋探了過來。他的視線在抽屜裏掃蕩，随後他眼睛一亮，從裏面翻出一個圓形藍色金屬球，捧在手心驚嘆。

“上去好像還能用……”

賽斯到伊登手裏的東西，臉上的表情變得柔軟：“試一試？”他舔了舔嘴唇，用有些低啞的嗓音說道。

不待伊登回答，賽斯走到角落啪啪幾聲關了燈。房間剛剛陷入黑暗，幽藍色的亮光便如水波一樣，從伊登手心的圓球朝外湧出。

這是帝國的立體星域圖。可以随意放大或者縮小。百萬顆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恒星和無數宇宙塵埃及氣體，組成了幾十個大大小小、各種形狀、各種色彩的星系。

這幅遼闊廣袤、無比的壯觀、神秘又美麗的宇宙星圖，是伊登和塞斯的最愛。

他們共同迷戀着這片星空。過去是，現在是，以後也依然。

伊登聽到自己和賽斯幾乎同時發出的驚嘆。他們仿佛真的置身于宇宙之間。

賽斯挨着伊登，在他身邊慢慢坐下。

有那麽一會，伊登一言不發，賽斯也沒有說話。他們就這樣聽着流水的聲音，享受着空氣中那股慢慢彌漫開的濃郁花香和巧克力的香氣。

伊登忽然覺得自己很餓。

“……對不起，伊登。”幾分鐘過去了，賽斯忽然開口。

“之前的德拉翰姆的面試，我沒有去……”

“得出你是真的很想惹我生氣。你的目的達到了。”

伊登朝他眨了眨眼，用手肘撐住身子，緩緩向後靠去。

他們正坐在那張老虎皮上，不得不說這東西用來當地毯十分舒适。伊登一躺下就不想起了。

賽斯跟着躺下。他們肩膀挨着肩膀，腿貼着腿。一如既往的安谧包圍了他們。

“……其實，沒通過我還挺難過的。”

伊登向房間低矮的天花板。他驚訝于自己聲音裏的放松，那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但想想他身邊躺着的是賽斯，他又覺得沒什麽大不了。

“雖然當時就有預感，但是真的到結果出來時，還是被打擊到了。”

“沒了德拉翰姆還有其他大學。”

“有武器工程專業，同時招收雄蟲的只有四所。”伊登苦着臉。

“我在想，要不要再申請申請其他專業，比如……心理學相關的？

“這是你新興趣領域？”賽斯聲音聽起來很溫柔，伊登可太喜歡了。

“唔，差不多？從春假開始我就在武器工程專業的指定教材了。怎麽說呢，和我之前想象的有點差別……”

“哈哈哈虧我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我就是喜歡這個。也許他們說的是對的，我潛意識大概就想搞特殊？”

伊登朝賽斯的方向歪了歪腦，恰巧和對方過來的視線撞在一起。

點點星光落上雌蟲骨感的雙頰和棱角分明的下颌。伊登忽然覺得眼前的賽斯很陌生。陌生到他淡色的嘴唇和紫色的眼睛致命的惑蟲心神，甚至讓他某個部位不聽話地開始鼓漲

該死的！賽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英俊、又這麽性感？

“你不是想搞特殊，你只是想幫忙。”

“啊？”

“洛奧斯特軍團是帝國最強大的軍團。作為公爵繼承蟲，你應該讀戰略指揮系，畢業後輔佐克雷夫元帥統率軍團。”

“但你不喜歡。所以他們從沒提過這種要求。這是你告訴我的。”

“他們給了你選擇的自由。你不想參軍，但你也不想完全游離在外。所以你選武器工程，可以從其他地方幫上他們。”

伊登翻了個身，硬生生把想要親吻這只雌蟲的沖動壓了下去。他用胳膊撐起上身，将自己的胯部藏在密實的動物毛發裏。

“賽斯·桑恩，你好可怕。”伊登喃喃低語。

賽斯低笑出聲。

“小伊，你不需要為了任何人去做任何事。你只要做你自己。做你喜歡的事。這就是對奧斯特大公和克雷夫元帥的最好回報，也是我……”

雌蟲的聲音消失了。因為伊登漂亮柔美的臉蛋貼了過來。一只略顯冰涼的手覆住了他的頸窩。

“……賽斯，你真的很溫柔。”

這一面是不是只有我能到？伊登眯起眼睛，如此想道。

不知什麽時候，他們靠得如此近。近到伊登呼吸籠着賽斯的嘴唇，近到他們的鼻尖互相摩擦。

賽斯顫巍巍地擡眼。下一秒，他和伊登的目光便緊緊地糾纏在了一起。

幾分鐘前嘴唇相貼的畫面轟的湧入腦海。

伊登發現賽斯眼神忽然變得深邃。有什麽在裏面燃燒。他知道自己應該也是同樣。

灼熱感在他腹中升起。他的呼吸開始困難。仿佛有什麽無法避免的事情即将發生。他無處可逃。但他甘之如饴。

他們的身軀緊貼在一起。賽斯的手覆上他的腰。伊登顫抖了一下。

喘息沖到唇邊，又被伊登咽了下去。這個碰觸他曾經很習慣，但現在它有着完全不同的意義。

“你沒和布萊恩做？”賽斯的嗓音低沉，神情晦暗。

“诶？為什麽你……”

“你聞起來沒有變化。”他嗅聞着伊登的頭發、脖頸，“讓我來幫你，小伊。”

賽斯翻身坐到伊登腿上，然後用力地吻了過來。伊登緊緊地圈住賽斯。

他們縱情的接吻。

從這一刻起，他們多年友情建起的奇妙默契開始發揮作用。一切都那麽自然、那麽順暢，仿佛已演練了上千遍。

那種感覺又來了。這是伊登近幾個月經歷的頂峰。賽斯的手移動着，伊登的悶哼落進賽斯的嘴裏。

再一次伊登還是不敢置信。

他的眼前都是賽斯寬闊的肩膀、肩頸相連延伸出的美妙曲線、肩胛聳起時拉長的肌腱。他掩飾不住目光裏的贊嘆，無法抑制地想象着他們還可以做些什麽。

賽斯低哼：“喜歡？”

“喜歡。”作為朋友，伊登永遠會肯定賽斯。但這一刻，賽斯名至實歸。

伊登感受着他和塞斯的接觸。一道又一道電流在皮膚下竄過。

雌蟲的後背彎出優美弧線。伊登輕撫上去。在賽斯後腰處，有兩個小小的凹陷。那裏是雌蟲銀灰色蟲紋的發源地。伊登沒見過比它更美麗的圖案。它們吸取着賽斯勃發的生命，在深沉的暗色裏閃爍着淡淡銀光，讓蟲轉不開眼。

賽斯離開伊登的嘴唇，順着他的頸側向後滑去，落下一個又又一個濕黏溫柔的輕吻。

戰栗爬上伊登的脊椎和後腦。他用手緊緊地攥着對方的肩膀。洶湧而來的欲望淹沒了他。他墜入渴求的深淵。

伊登用盡全力也只是維持住了呼吸的節奏。

“賽斯——”伊登的聲音粗粝嘶啞如砂紙。

伊登感到暈眩。他們的身軀再度相貼。賽斯的吻十分粗暴，他用牙齒撕咬着伊登的嘴唇，舌頭在伊登的嘴裏胡亂翻攪，像是在發洩積壓已久的挫敗和怨憤。

這挺痛，但這痛卻像摻了蜜的玻璃碎渣，輕輕地劃過他的皮膚，讓他無法拒絕。

賽斯的碰觸将一團讓蟲暈眩的熾熱帶了過來。伊登的腦袋一片混沌。

一股原始、野蠻的欲求侵占進伊登的腦海。他熱血沸騰。他想要更多。他想去擁有。他想要侵占。

伊登向賽斯。發現賽斯也在他。雌蟲的瞳孔擴得很大，瞳色中的紫幾乎全變成了深灰。

他盯着他。裏面的蘊含的激烈感情讓伊登只得到眼前的這只蟲。他的世界再也盛不下別的東西。

他們重重地喘氣。

冷寂的宇宙天幕忽然變成了熱水池。他的意識與身體不再是一體。伊登漂浮在裏面，半阖上眼。

他的指尖撐在柔軟厚實的皮毛中，肩下壓着從紙箱中落出的閃亮的絲帶——他們十四歲時很沉迷一部合家歡少年冒險電影，便用整整一個周末的時間，将這裏布置成了電影裏的游樂園風格。

他們混亂而渴望，粗暴又專注，他們不是這帝國的皇子殿下和未來公爵閣下，也不是被各種煩惱纏繞的畢業班學生，他們只是共同探索快樂的年輕蟲。

當他們最終大汗淋漓地躺下時，伊登從裏都外都虛脫了。

賽斯到底瞞了他多少事。這個隐藏技能也太……伊登一片空白的大腦裏只有這一個念頭。

賽斯的身體同樣疲軟無力。他湊過來。他們交換了一個吻。

“……怎麽樣？”在換氣的空蕩，賽斯啞聲問道，

伊登從喉間溢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他用手蓋上賽斯的後頸，将雌蟲撈到自己的胸口。

他現在什麽都不想做，也做不了。

“還不賴，對嗎？”

他們呼出的氣息交錯，嘴唇間的距離如此近。伊登感到安全和平靜。他突然間好困。他只想就這樣睡過去。

星圖的光逐漸轉暗。水聲再次清晰可聞。

不知道幾點了？伊登呆呆的想。這不是春天的下午，而更像夏日沉悶而潮濕的傍晚。

“殿下真讓我吃驚……”他輕聲低道，懶懶地弓起後背，試圖去吻賽斯。

“只要你想，我們随時都可以開始。”

賽斯忽然坐了起來。伊登發出失望的低哼。

“……什麽意思？”伊登揉上自己淩亂的頭發。

“小伊，我知道你對引導者的事有顧慮……不想随随便便就……”

“但這種事情憋久了對你身體不好。”賽斯背對着他，撿起地上的長袍，開始往自己身上套。

他動作舒展自然地站了起來。星圖藍色的光越來越淡。儲存的電量要耗盡了。

“我也有需求……我……我可以幫你纾解……”

“你放心，這不會改變我們的關系。”

“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

伊登眨了眨眼。藍光倏地消失。房間陷入徹底的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  累死我了QwQ

終于寫到了文案梗，喜極而泣感謝在2022-01-13 11:55:43~2022-01-14 13:04: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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