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中觀察

第十八章 暗中觀察

這東京新開的度假村酒店還設置了室內娛樂場所,來吸引游客的興致和興趣。但其實說白了是賭場,只是在場所裏面不會允許出現游客拿着代幣換現錢,否則這在日本算是犯法。這類營業場所在日本歸屬于不犯法的「風俗業」。

了解這些的,也知道裏面怎麽運作。

在度假村附近就有兌換所。

那是一個可以用籌碼來換現錢的地方。

其實,日本若不是為了避免「賭博」會造成一系列的社會問題,一直禁止開放賭場的話,按照日本國民性格裏面都多多少少帶有一些賭民特質的因素,光靠經營博/彩業的都可以賺得盆滿缽滿,不知道有多少企業家和資本家都看中了這塊香饽饽。

不管怎麽說,無論國家背景如何,日本賭博用的游戲機臺數占了世界之最,還是在國家禁止博/彩的情況下,賭博行業仍占了全國GDP的百分之幾,這對于只關心柴米油鹽的平常老百姓來說,都是枯燥又乏味的數據。

他們只關心自己在柏青哥和老虎/機機子上贏了多少珠子和代幣。

已經被吞了十萬日圓的伏黑甚爾,盯着不再閃光的機子打着哈欠,打算再去買一些珠子。然而他才剛站起身,從他旁邊走過的大叔告訴他一件不幸的消息——「他玩的機子早上就有人中過獎了。按照常理來說,這臺機子至少今天都不會再讓人繼續中獎了。死磕沒有好處」。

伏黑甚爾聽得頓時一愣。

早點說的話,他也不會把十萬日元扔進這臺機子。

這又不是許願池?

十萬日元都可以吃幾頓烤肉了。

不過也只不過是心裏吐槽着幾句話罷了,他來玩機子也是為了自己開心。有賺錢自然是錦上添花,沒賺錢也不過是給自己打發時間。畢竟他在賭馬上已經不知道多少錢了,不至于心疼這些零頭。

更何況,伏黑甚爾賺錢也快。

這次,他來東京海邊度假酒店就是來營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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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界網上懸賞了一個名為江戶川亂步的少年。

懸賞金額是三千萬日元,不論生死。

這個少年在咒術界的傳聞幾乎為零。

既不是橫空出世的天才咒術師,也沒有任何咒術師家族的背景淵源。他就像是一個憑空出現的人。而這個摸不着底細的人所能追溯的訊息最多也只到一個月前。

基礎的情報說是,「亂步與月前東京新宿商道特級咒靈事件有關」。當時這個少年就疑似被特級咒靈當做了人質,在事情解決後被東京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收留。

這是明面上的消息。

這種消息不要錢。

要錢的情報是——這個少年似乎與詛咒師集團「Q」有合作,專門為他們“召喚”咒靈。

這裏的「召喚」二字其實也是一種不确切的說法,但是除了「生成召喚」之外,似乎無法解釋這個少年為什麽能夠讓從未聽聞過的咒靈在原地「無中生有」。

要知道,所謂的「咒靈」是與人的負面情緒有關系的,有時候也可以直接引申到某些特殊場所,尤其是人多積怨多的地方,像是學校、醫院等等。這些是容易産生咒靈的地點。但江戶川亂步可以随意就召喚出咒靈這一點,這就是極為可怕的能力。

這要麽他天生就是個咒力強大,性格極其陰郁可怖的咒術師,要麽就是那些道上的傳言在魔化亂步這個人的能力。至于為什麽要魔化亂步的能力,以訛傳訛,這就不是伏黑甚爾需要關注的問題了。

畢竟,伏黑甚爾是來賺錢的,不是來挖人秘密的。

之前不少看到懸賞的人已經上東京咒高那裏去挑釁了幾波,都被咒高老師和學生給趕走。伏黑甚爾在咒高觀察了一些日子之後,發現那裏的老師夜蛾正道會定期到一個地方去,而說是做任務的兩名學生在度假酒店就一直沒有動靜,沒有返校的情況。

內心存疑的伏黑甚爾便跟着夜蛾正道來到了度假村酒店。果不其然,伏黑甚爾就在那裏遇到了江戶川亂步。

這個少年非常好辨認,幾乎一眼就知道那是江戶川亂步。可那倒不是他樣子好認,只是因為他身邊跟着兩個容色出衆的咒高學生。

兩個人的咒力鋪天蓋地,在以自己為中心的五百米的活動範圍內,織出一張連小魚小蝦也不能夠游竄逃離的網。靠近的人當中有咒術師出現地話,便會被他們兩個人立刻感知到,并且悄悄地處理。

自然,普通人也許看不出這兩個人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但是對于咒術師來說,這兩個人就是在黑夜中移動的光火,除非是眼瞎,否則真的顯眼得不得了。只要看到他們,還不想注意到夾在兩個人中間的江戶川亂步,就比登天還難。

此刻,結束玩老/虎機活動的伏黑甚爾照例走到露天看臺處。站在那裏,可以将海邊的景色盡收眼底,這也是這兩天伏黑甚爾觀察那個少年的好去處。

昨天伏黑甚爾扮成服務員,去接觸了與江戶川亂步他們交好的工藤一家,知道工藤家他們的度假旅行即将要結束了,後天早上八點就是歸期。而江戶川亂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要被接回東京咒術高等專門學校裏面。

要是亂步回去學校的話,伏黑甚爾恐怕就不好下手了。

他看向沙灘處的江戶川亂步。

這個時候的江戶川亂步正被兩個小孩子用沙子蓋住了全身,只露出一個頭和兩只光溜溜的腳丫子。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被翻了個身不能動彈,只能靠頭和露出的四肢來表達情緒和态度的烏龜。而旁邊的夏油傑和五條悟兩個人在旁邊游刃有餘地應付過來搭讪的女生。

(完全看不出這三個人年紀相仿。)

伏黑甚爾一邊喝着服務生送過來的雞尾酒,一邊盯着江戶川亂步,心裏仔細做着盤算。

這個江戶川亂步也不是那種苦大仇深的人,身上的咒力更是為零,和他是同一種體質——「天與咒縛」。

這種人要怎麽會被懸賞的理由,除了「Q」報複之外,伏黑甚爾其實有一種挺荒唐可笑的想法。

這個想法起源于他在開始調查江戶川亂步的時候,發現投放懸賞單的IP地址剛好是在東京咒術高等專門學校裏面。這師生要是想要除掉江戶川亂步,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他們本來就有處刑室。那麽很有可能的是,亂步這個人自導自演,自己弄了個懸賞單。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伏黑甚爾覺得這個人若不是另有所圖,那就是他天生性格喜歡冒險,追求刺激,白皮底下全是黑餡。

無論是另有所圖,還是追求刺激,伏黑甚爾都覺得亂步是個危險人物。但是,危險人物的價格是三千萬日元的話,伏黑甚爾倒覺得這個價格挺合理的。

(今天晚上就和他對峙一下吧。)

那兩個咒高學生連續用了那麽多天的咒力布置結界,早就應該疲憊不堪了。要是讓他們回去有天元大人的結界的學校裏面充電,要下手就難了。

伏黑甚爾剛低頭抿了一口雞尾酒,餘光處恰好捕捉到江戶川亂步朝着自己方向轉過來的視線。他的心中頓時一凜,但畢竟對方離自己太遠了,伏黑甚爾自然也不會真的以為亂步看到了自己。

只是那一轉頭,時機太巧了吧。

東京時間,晚上七點。

工藤一家帶上亂步和咒高的兩個學生,鄭重其事地去度假酒店的高級自助餐廳裏面享用這次度假的最後一頓晚餐。

這家高級自助餐廳可以看到夜晚的海景。工作日時光是享受靜谧的海上明月圖,周末時海邊還會燃放大量絢麗奪目的煙火,再搭配餐廳裏面的古典音樂,簡直再享受不過。

此時七人都已經拿了自己想要吃的東西,也各自取了自己想要喝的飲料。由工藤優作這個大長輩主持,所有人拿起了自己的水杯。

“這次旅行也迎來落幕的時候,希望桌上的各位到最後一刻,仍能夠享受旅行帶給自己愉悅的餘韻。那麽,請盡情享受這頓晚餐吧。”

“幹杯!”

簡單,利落,明了。

這算是儀式上的東西,真正細究起來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但是講究這種儀式的話,多少會給人帶來記憶點的感覺。像是節日上的傳統糕點,花火大會上的浴衣和服等等,多時候都是為了氣氛而做的。

現在就是為了氣氛而幹杯。

“這次回去的話,亂步君想過什麽時候和森下編輯聯系見面?”

之前森下雨森還跟着江戶川亂步要個人資料,但是亂步的聯系方式一個都沒有,沒有固定的住址,也沒有聯絡用的手機,更別說他現在還未成年,連任何身份證明也沒有。

森下雨森便把自己備用的手機送給了江戶川亂步,現在手機上面只有五個人的聯系方式:森下雨森,工藤優作,夜蛾正道,五條悟和夏油傑。

亂步已經忘記自己一開始是打算讓工藤優作養自己的了。不過,亂步在第一天就知道,工藤優作是以為自己是與夜蛾正道發生争執,“離家出走”,不讓自己跑丢,才特意照顧自己,留自己在酒店度假的。

“需要我送你過去嗎?”工藤優作笑了笑說道,“事實上,我在日本時間也待不長,還是要回美國的,短時間內也不會回來,也不能和你見面了。你若是想的話,我改一下飛機票。我們在離開前,還可以再見一面。”

順便去橫濱幫亂步打點一下。

亂步的性格其實是很容易得罪人的。

有工藤優作在的話,多少社內上下都會讓着亂步一點。

“不用了。”亂步含着一口蛋糕說道,“我自己去會去。我早就長大了。”

工藤優作把主食放在亂步面前,把甜食推遠,邊告訴他得先吃正餐才能吃甜品,邊還是考慮着,是不是自己寫一封推薦信讓亂步帶着比較好。

亂步的手其實是想要拿甜品,可工藤優作雖是性子溫雅,但做決定又是說一不二。亂步只好聽他的話,眼睛看着甜食,嘴巴先吃正餐。

“工藤先生,你也不必擔心,我和悟到時候應該也會跟着去的。”夏油傑對工藤優作說道。

雖然夏油傑在三個少年裏面年紀最小,但是工藤優作聽到他這麽說,就安心了不少。

這個時候,餐廳裏面端着托盤的服務生來取走他們桌子上多餘的盤子。

工藤優作朝着那服務員望了一眼。

服務員手臂上的袖子已經卷到了手肘處,從白色的襯衫處就可以看到對方上手臂結實緊致且流暢的肌肉線條。在一衆單薄修長的青年服務員裏面,他極為搶眼,很多女性都對他投注熱切的目光。

工藤優作越過亂步,對着并沒有注意到異樣的夏油傑,輕聲說道:“這個人昨天在走廊處見過,今天又喬裝打扮換了副新模樣靠近我們,怕是別有所圖,你們晚上睡覺前記得關緊門窗。”

夏油傑疑惑地看着工藤優作,像是在問他怎麽記得只有一面之緣的人。

“我是小說家,觀察人是日常職業習慣了。”

夏油傑并沒有從那個服務員身上感覺到強大的咒力,但是他也不會質疑工藤優作的話,于是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而聽到工藤優作與夏油傑對話的亂步手上動作一滞。

(不行。)

(難得有人觀察自己那麽久,我不能讓這個素材被趕跑了。)

于是亂步站起身,說道:“我還想去拿烤肉片。”也不等其他人說等等,就自己先跑了。

亂步離席的時候,正在假裝服務生的伏黑甚爾臉色不變,依舊不緊不慢地收盤子。但他用餘光記住了亂步離開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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