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那麽一點心動和手癢
第二十五章 有那麽一點心動和手癢
只見老人直接從虛空裏面抽出一把冷泠泠的刀來, 緊跟着一只碩大可見的肉蟲攀附在他的腰腹和肩膀處,不同于普通老年人的頹廢衰老的模樣,對方的身體肌肉線條随着動作越發鮮明起來。
“跑。”
在咒靈的領域裏面, 它的攻擊如同加了Buff。但是, 面前的人明顯就還是普通人,連咒力也沒有, 至于他身上的咒靈又似乎還沒有能力可以打開領域,只是因為某種契約而與停留在對方身上。
所以, 理論上, 要跑還是跑得掉的。
亂步也聽不清到底誰喊的說一聲跑。
但是這話一落,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兩手臂都來自不同力度的拉扯。
一只直接抓着亂步的手腕,亂步可以直接感覺自己皮底下的筋肉正在分離中,另一只則緊緊地抓着亂步的手肘。兩只手的主人又是反應極快的人,注意到對方已經拉着亂步後,為了避免牽掣, 當機立斷松開了手,于是才剛被帶着跑起來的亂步, 下一秒就失衡地摔倒在地上。
“嗚嗚。”
亂步無意識地喊疼起來, 視線中只剩下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的鞋子。接下來的下一秒,黃昏的光線帶下一刀黑影,顯而易見是伏黑甚爾見自己落單,直接砍了下來。
亂步雖然能夠寫出咒靈,但是咒靈之後的行動并不是亂步所能控制的。現在很明顯地就是咒靈操縱了伏黑甚爾。只是現在也不是在考慮這些細節的時候, 亂步朝着旁邊的位置處一滾。
這估計也是奇跡一般的一滾。
亂步絲毫也沒有想過自己有這麽敏捷的一天,而且居然能夠順利地鑽進椅子與椅子之間的空隙間。只是沖勢太猛, 還沒有穩住, 整個就像是倒下額達摩一樣, 頭靠在車廂地板上。伏黑甚爾也想不到,一刀直接削去了半張座椅。亂步下意識地用手護住了頭,木制長椅的碎屑盡數落在身旁。
剛才雖是躲過一劫,但鑽進這條縫道裏面,卻也是死胡同。出去也是一刀,留在這裏也是一刀。亂步幹脆地躺下了,也許還可以留下一句全屍,而不是冒出頭的時候被人削去腦袋。因為不想看那刀尖,亂步的眼睛朝着座椅下面的縫隙望去,正好那個貼畫裏面的女人眼睛也正對着亂步。
那雙柔美的眼睛含情脈脈地注視着亂步的臉,又有戀人般的缱绻,又有母親的縱容。
雖然是如此美麗,但是她現在是頭朝下的樣子,擡起的眼睛此刻在額頭上帶起了細微的皺褶。除此之外,比起剛才它掉落的位置,似乎已經前進了兩個座位。于是這個時候,亂步只覺得這個人的笑容在掩過是非。就是那種被人發現做了壞事,故意裝傻,想要糊弄人的那種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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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腿貓,你看什麽呢?”
五條悟的聲音降了下來,随之而來的就是人踩在椅子上,椅子勉強支撐着體重特有的“吱呀”聲,聲音結束之後,仿佛椅子正在咬着牙撐着五條悟的體重一樣。
“我暫時不能動。”
“受傷了嗎?”
夏油傑操縱着咒靈,硬生生地先把步步緊逼的伏黑甚爾撞到了車廂門邊上,但那伏黑甚爾似乎并沒有覺得有什麽難受的,臉上的表情并沒有變化太多。所以夏油傑的眼睛還緊緊地盯着伏黑甚爾的動作。
“我負責短腿貓。”
五條悟根本沒有時間去檢查亂步的傷勢,正打算把亂步從地上拉起來,但是明顯亂步并不願意起來。見亂步腦袋還朝着椅子底下的東西,下意識地看向貼畫的位置。
剛才時間太急促了。
五條悟并沒有問夏油傑看到了什麽,現在亂步的異樣明顯也是和那貼畫有關。只是一開始夏油傑輕而易舉地打爛了畫。所以,五條悟一開始也沒有在意。
現在五條悟踩着椅背,兩步當做一步走,正靠近貼畫的位置,手正要伸向貼畫,突然寒光一閃。
原來被夏油傑壓制的伏黑甚爾突然用刀截開了咒靈的身體,縱然是狹窄的列車廊道,但伏黑甚爾行動卻靈巧敏捷地像是在草原上的獵豹,所到之處所向披靡。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殺到了五條悟面前。
五條悟堪堪躲開,這個時候,身高過高明顯就是吃虧,到處都是桎梏,連身子都不能伸展開。往後退的時候,五條悟注意到臉上有一絲灼燒的疼痛。
夏油傑提聲說道:“還好嗎?”
“還好。”五條悟用手背随手拂去臉上傷口的血,随即扶起遮在眼前的太陽眼鏡,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只進入戰鬥狀态的獅子,之前松散慵懶的氣息頓時煙消雲散,眼裏只剩下認真、執着和傲氣。“這家夥比我想象中的能打。”
“需要幫忙嗎?”
夏油傑發現,五條悟對伏黑甚爾提起興趣了。
但是這個伏黑甚爾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對付,剛才短暫的戰鬥回合,夏油傑已經損失了兩只咒靈,為了避免自己收服的咒靈被祓除,只能暫時收拾起來。
“這個人的身體跟石頭一樣。”
到現在都沒有受傷。
“沒事。”
五條悟從椅背上跳了下來,如離弦的箭矢般朝着伏黑甚爾奔去。
夏油傑還在繼續放出自己的咒靈,這次他同時放出三只,随時可以為五條悟做後備,另外,他還需要把亂步從地上拉起來。如果說,這咒靈就是因亂步而起的,那麽亂步依舊是破局的關鍵。
他剛打算把亂步從地上帶起來。
夏油傑的餘光就注意到原來被他打落的女子畫像的頭部片段居然随着風飄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并且直直地貼在座椅邊緣,就像是有人挂上去的一樣。剛才,五條悟朝着畫框前進的時候,那個老人還非常激動,可這一片畫紙飄到這裏,老人卻不似乎沒有在意這件事。
夏油傑還記得剛才畫像裏面冒出一張血盆大口,而亂步似乎就是盯着這片畫紙入神。這難道是破局的關鍵?于是夏油傑直接讓咒靈撿了起來,讓畫像面對着自己。
亂步見畫紙要對上夏油傑的眼睛,左右尋看着有什麽可以阻擋的,結果只發現自己手上的筆記本。亂步的投擲過于拙劣,夏油傑只是一偏就躲了過去。這一躲,夏油傑餘光處觑到畫像處的女子目眦陡然盡裂,眼瞳充血,只是眨眼之間,便射出兩束筆直的血色毒液。血液所濺之處,竟像是火燒般迅速焦炭化,随之而來的便是一股腥臭味。
所幸還有咒靈護身,血液才不至于濺到夏油傑身上。夏油傑同時也注意到,那張畫片似乎很怕毀損了江戶川亂步的書,才急于射出毒液。畫片一招不中便再次飛回貼畫處。
夏油傑趁機撿起地上的書,這下事實蓋棺落定了。他單刀直入說道:“亂步這和你寫的書有關系嗎?如果你不和我說實話,我就把你寫的文字給撕了。”
亂步原本遇到危險的時候,還是一臉平靜。可是夏油傑一說,他整個人就彈跳起來,試着搶回夏油傑手中的書。夏油傑仗着自己身高,不僅不怕亂步拿到手,還時不時抽出間隙用本子敲亂步的腦袋。
亂步也不知道是自己跳得頭暈,還是因為被夏油傑打得暈頭,停下來的時候,不得不搖頭晃腦,讓自己清醒一下。
“你不準撕我的小說!”
“那你就告訴我,把你知道的東西告訴我。”
亂步的眼睛頓時睜得圓圓的,又氣又不甘心,擡頭看向蠻不講理的夏油傑。僵持了幾秒,見他毫不退讓,亂步只好說道:“我寫完書就好了。”
“這算什麽解決方法?”夏油傑擰眉問道。
亂步見夏油傑一臉将信不信,但現在又在卡文期,十分煩躁道:“我現在寫不出來。”
此刻,咒靈已經撕開了自己僞善柔和地真面目,整個列車開始變成肉色腸道,地板也變得黏軟起來。眼見情況已經開始往更糟糕的走向發展,夏油傑抱着活馬當作死馬醫的心情,說道:“有什麽寫不出來的,你随便給個結局就好了。就老人把貼畫給旅客就好了?或者突然出現了爆炸事件,就這麽結束。給你一分鐘完結!”
亂步再次氣得眼睛睜大,不可置信地說道:“你怎麽可以讓我做這種過分的事情?!我才不寫這種無聊又糟糕的故事!!”
“又不是讓你給別人看,你自己寫爛,也沒有人知道。”
“我才不要!!!”
夏油傑煩得倒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警告道:“你要是不寫的話,我就把書給撕了!”
亂步的眼瞳頓時顫抖了一下,表情變得可憐巴巴的。可是倔強讓他背脊也撐得筆直。
“你要是敢這樣,你一定會後悔的!我——”
亂步強烈地警告着。
夏油傑腦袋裏面閃現工藤優作曾經說過的話,江戶川亂步是不願意為寫作變節的人,若是寫不出有趣的故事,他寧願就這麽結束了自己的命。亂步這個人性子會倔到為這種無聊的事情而自盡的話,那倒就沒有必要了。再來,這咒靈怕這本筆記本,他也不至于撕掉。
夏油傑的心思剛軟下來,亂步的話便繼續說道:“我就哭給你看!你信不信!!!”
這話一落,夏油傑的喉嚨無意識滾動了一下,連手指都忍不住把筆記本抓得更緊。
不得不說,夏油傑是有那麽一點點心動和手癢。
想撕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