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該……

湘蘭市雖然比不上京市那麽繁華, 但也絕對不算小,光是市中心就有十幾處大型購物商場。太古街在這一衆商場裏,算是比較平民的了。

紀茉沒想到,何媛兮居然也會來。依依向物華 定定住天涯

更沒想到的是, 自從何媛兮大四那年出國留學以後, 她們就再也沒有見過。時隔四年, 再一次見面, 居然會是在這樣的情景下。

短暫的驚訝過後,紀茉收回視線, 轉頭,扯了扯紀玫的衣袖:“這件黑色的禮服我覺得挺适合你的,你要不要試一下, 看看合不合身。”

紀玫也跟着轉過來,她垂着眸,神色看起來不似剛才那般愉悅:“好,我試試。”

“慢着。”

跟何媛兮一起來的女人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搶走了紀茉手上的那件黑色禮服,翻出吊牌看了一眼,輕嗤道, “居然才兩千塊,還不夠我禮服的一根線值錢,需不需要我買下來送你啊, 打工妹?”

“……”

她故意強調了對紀玫的稱呼, 紀玫聽得臉色漲紅, 忍不住說:“有錢了不起嗎?”

“有錢當然了不起了。”女人上上下下打量她,随後道,“像你身上這身衣服, 估計就值個幾十塊錢吧?這種衣服連我家傭人都不會穿,我洗澡用的擦腳布,都比你這身衣服貴十幾倍。”

“……”

見紀玫不說話,女人又加了一句,“怎麽樣,羨慕嗎?”

紀玫氣得七竅生煙,可她又不擅長吵架,只能扭頭,語氣不佳:“有什麽好羨慕的。”

女人低笑:“別嘴硬了,我看你就是羨慕。你說說你,年紀輕輕的做什麽不好?去勾引別人的男朋友有意思?他一晚上給你幾個錢啊?我給你雙倍,去陪陪我那些司機保镖們,怎麽樣?”

紀茉聽到這裏,總算明白了這個女人大概以前就認識紀玫,還跟她有過節。

紀玫氣得快哭了:“我沒有!你別胡說!”

“還嘴硬呢?”女人冷笑一聲,不屑道,“我手上可是有你從江浩車上下來的照片,你要不是跟他有一腿,又怎麽會跑到他住的酒店裏去?”

“他是我的客人,我是去給他送東西的。”紀玫瞪她,懶得解釋,“你愛信不信!”

“那你說說,你都給他送了什麽?”

“……”

“不會是你自己吧?”

“行了。”

正在這時,紀茉出聲打斷二人的争吵。

從她們的對話裏,紀茉差不多能猜出這個女人針對紀玫的原因了。無非就是認為紀玫插足了江浩的感情,至于她是不是就是她口中的那個“別人”,紀茉現在還不能确定。

紀茉和紀玫認識十多年了,相信以她的為人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這位小姐,現在是法制社會,給別人定罪是要講求證據的。”紀茉站在紀玫身前,和女人對視,“你沒有證據,光憑幾張照片和自己的臆想就給別人定罪,是不是太過武斷了?”

“……”女人一怔,她不認識紀茉,揚起下巴看着她,“你誰啊?”

紀茉也看她,不卑不亢:“我是她的朋友。”

“朋友?”

女人掃了紀茉一眼。

紀茉今天出門,沒有穿陸揚櫃子裏給她準備的那些衣服,而是穿的她自己的衣服。

女人簡單地觀察了一下,見她的衣服也是不值錢的,頓時笑了:“我還以為你有什麽來頭呢敢對我說教,原來也是一個打工妹。我勸你最好不要插手我和她的事情,否則我讓你在湘蘭待不下去。”

最後一句話就是明晃晃的威脅了。

紀茉也笑了:“打工妹怎麽了?我們好歹靠自己的雙手掙錢,而你呢,吃穿用度都是你父母的,你有靠過自己的能力掙過一分錢嗎?說句不好聽的,你在我們眼裏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巨嬰,離開了父母就活不下去的廢物。”

“……”

女人大概是沒想到敢有人這麽跟她說話,目瞪口呆地盯着紀茉。等反應過來,她尖叫一聲,瘋了似的朝紀茉撲過去,“你說誰是巨嬰?說誰是廢物?!”

紀茉沒料到她連說都說不得,下意識地躲避,卻撞到了身後挂衣服的架子。

衣架嘩啦啦倒了一片,女人也被一截橫出來的鐵杆絆倒,撲倒在地上。

營業員見狀,連忙跑過來。

扶人的扶人,打電話的打電話,頓時亂作一團。

女人摔在地上,一邊喊疼一邊還在罵人:“我記住你了,你居然敢說我是廢物!你等着,我們周家不會放過你的!哎喲,我的腰好疼,屁股也好疼……”

紀玫吓壞了,連忙上前扶着紀茉的手臂:“茉茉,我們……我們快走吧。”

紀茉搖搖頭,看着眼前一地的淩亂,嘆氣道:“走不了了。”

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別說地上的這個女人不會放過她,就算她不計較,這家店的商家也不可能讓她就這麽走了。

很快,商場的安保人員過來詢問情況。

女人一個勁兒地說是紀茉推的她,地上的幾排衣架也是紀茉推倒的。她坐在地上不肯起來,要報警,要打120,還要給自己的哥哥打電話讓他過來。

好在店裏的兩名營業員還算是客觀,紀茉和這個女人發生争吵的時候她們都聽見了,她們還原了事件的真實過程。

只是這麽大的事情,她們也不敢擅自讓紀茉離開,只能等她們的老板過來。

女人見沒有人幫她,又開始罵那兩個營業員:“你們兩個給我等着,這家商場是我周家的産業,等我哥來了,讓他馬上開除你們,你們都給我卷鋪蓋滾蛋!”

兩個營業員聞言,瞬間慘白着臉不敢說話。

正在這時,紀茉的手機響了。

她低頭一看,是陸揚打來的。

女人還在哭罵,紀茉煩不勝煩,走到店裏面的更衣室去接電話。

“哥哥。”

陸揚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聽鐘管家說你出去了,在哪兒?”

紀茉說:“在太古街上的宜興商場。”

“怎麽去那裏了?”

“玫玫明天也要參加何老董事長的壽宴,讓我陪她來買件禮服。”

興許是女人的聲音太響,陸揚那邊也聽到了:“你那裏怎麽了?”

紀茉一聽他問,剛才還沒什麽起伏的心情頓時委屈起來:“遇到了一個神經病。”

紀茉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陸揚。

陸揚聽完,立刻站起來往辦公室外面走:“你在那裏等我,不管誰來,都不要跟他走,也不要答應他任何要求。實在不行就報警,明白了嗎?”

“嗯。”紀茉心定了,“明白了。”

沒多久,周子銘先來了。

他剛好在附近辦事,接到周子芸的電話立即趕了過來。

他到的時候,周子芸已經被營業員扶着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還給她準備了茶水和水果。原本她正拿着鏡子在補妝,周子銘一走近,周子芸仿佛看到了救星,又開始哭了起來。

周子銘這半個月被他老子管得很嚴,好不容易有個借口讓他出來放放風,結果遇到了周子芸的事情。

他煩躁得很,踢了一腳地上的衣服,不悅地問:“發生什麽事了?”

周子芸沒做聲,看了一旁的兩個營業員一眼,示意她們說。

營業員看得出這個男人來頭不小,不想撒謊,但又礙于周子芸的威脅,支支吾吾好半晌,竟然都沒把事情講清楚。

周子銘煩不勝煩,眼神往四處轉了圈,想找其他人說,這就看到了站在另一邊的紀茉和紀玫。

他當然還記得這兩個女人,就是她們,把他和周家害得那麽慘。

周子銘不管事,但從最近他老頭對他的态度來看,很明顯是陸揚給周氏制造了不少麻煩。

思及此,他大步朝二人走去,惡狠狠地問:“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不等紀茉二人說話,周子芸飛快地撲上去告狀:“哥,就是她們,罵我是巨嬰,罵我是廢物,還把我推在地上。你看我手上,還有腳腕這裏,你快看,都是她們害的!”

周子銘往她身上瞥了兩眼,而後又重新看向對面的兩人:“我妹妹身上的傷是你們幹的?”

紀茉頭痛,她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女人居然會是周子銘的妹妹。剛才她一口一個周家,紀茉根本沒往周子銘身上想。

湘蘭那麽大,姓周的千千萬,怎麽她一回來就遇到了兩個,還是一對脾氣都不怎麽好的兄妹。

真是冤家路窄。

紀茉看向周子銘:“她的傷是她自己摔的,和我們沒有關系。”

“是麽。”周子銘扯了扯嘴角,眼神中很明顯不信,他的視線在二人身上掃了掃,最後停在紀茉臉上,“那你們罵她巨嬰?廢物?”

紀玫忍不住說:“是她先罵我們的!”

“所以你們就是承認了?”周子銘冷冷地盯着紀茉,“是誰開的口?是誰動的手?”

迎上他的視線,紀茉說:“是我罵的,但是我沒有動手,她想來打我,被我躲過了,她自己不小心才摔倒的。”

“你以為我會信你?”

“……”

紀茉早就知道周子銘不會信她說的,也懶得和他再多解釋什麽,反正該說的她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那你想怎麽樣?”

周子銘回頭指着地上那堆淩亂的衣服:“這些東西,你賠,今天這家店營業過程中的損失費,也由你負責。看在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的份上,我給你打個折,就一百萬吧。”

“一百萬?”紀玫驚道,“你這是在敲詐!”

“我就是在敲詐你又能怎麽樣?”周子銘冷笑,重新看向紀茉,“你不是有陸總給你撐腰嗎?一百萬對陸總來說不過就是九牛一毛,你再去給陸總吹吹枕頭風,說不定就會給你了呢。你說對不對?”

“……”

紀茉沒說話。

“還是說,陸總已經把你給甩了?這才幾天,陸總就把你玩膩了,你看你這身上穿的,啧啧啧,多寒酸吶。要不然,你就跟了本少爺,今天這件事,本少爺就不和你計較了,如何?”

周子銘的話音剛落,身後一個略顯清冷的嗓音響起:“你做夢。”

聞聲,周子銘渾身僵住,脊梁骨發寒。先前的得意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陣陣驚恐。他回頭,不可置信地看着來人,嘴唇顫抖着喊:“陸、陸總。”

陸揚周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他看都沒看周子銘一眼,徑自走到紀茉身邊,柔聲問:“有沒有受傷?”

紀茉看到他,心裏的大石頭終于落地。

她搖頭:“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我怎麽會不擔心?”陸揚把她拉到身邊,不放心地又檢查了一遍,而後低嘆,“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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