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幫助魏琪雅
謝遠珩的心思,連禹是一點都沒看出來的,溫柔缱绻了一個晚上之後,連禹早早就趕赴片場開始最後戲份的拍攝。魏琪雅再一次請假,連禹之前給她打過電話,不是手機關機,就是極少的說幾句話就挂掉了,這一次,她已經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了。
連禹用平板刷了一下新聞,也沒有看到魏琪雅的任何消息,度娘上她的最新消息還停留在一個星期前劇組有新劇照流出,她在裏面的扮相被人大加贊揚,覺得她具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又翻看了一會兒,化妝師就叫他進去化妝了,連禹只能關掉平板,想着一會兒拍完戲就再打個電話,問她在哪裏,他去看一眼才放心。
其實他跟魏琪雅交際并不算多,但是難得的很對心思,魏琪雅人非常溫柔,內心又比較剛強,對待連禹就像是姐姐一般,連禹跟她脾氣相投,因此雖然認識時間很短,感情卻已經非常好了。
拍戲之前,鐘明城将連禹叫到一邊,連禹本以為他要給自己講戲,沒想到他卻突然問道:“連禹,你知道小雅近況嗎?”聲音有掩飾不住的擔憂。
連禹搖搖頭:“我跟她打過幾次電話,但是她也沒說什麽就挂掉了,所以我真的不大清楚。鐘導,你不要擔心,魏姐不會有事的。”他沒說自己拍完戲要去看望魏琪雅的事情,直覺告訴他這事不能告訴鐘明城知道。
鐘明城臉上頓時浮現出失望的神色,嘆了口氣,然後讓連禹去拍戲。
這一拍就到了晚上,最後一幕戲,是韓子高站在圍城圈的侍衛中間,一襲白衣,在夜色裏分外明顯,在火把與燈籠的照耀下,他的臉籠罩了一層暖橘色的光芒,漂亮的不似凡人,他的神情從容,就如同早有預料一般,似笑非笑看着新帝,仿佛他只是一個跳梁小醜。這種睥睨的姿态,讓新帝既憤怒又有些迷戀,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卻又很快頓住,最終讓一旁太監宣讀出早就備好的聖旨,羅列韓子高的罪狀。
收工的時候,連禹幾乎要累垮了,因為這一天的戲份全都是圍繞着他來的。若不是石林扶着他,連禹幾乎都要癱倒地上去了。
這感覺,簡直比捉一條大白鯊還要累。
連禹到了車上,剛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睡覺,手機就響了起來,連禹看着屏幕上的魏姐兩字,立刻就清醒了過來,連忙接起電話:“魏姐,你終于給我打電話了,最近好嗎?”
魏琪雅的聲音很驚慌,還帶着一絲走投無路的絕望:“連禹,我只能找你了,你能來一趟麽,我真的要崩潰了。”她的聲音已經沙啞了,還有泣音,把連禹吓了一大跳。
連禹連忙答應下來,問了魏琪雅的地址,得知她在b市,就立刻讓石林驅車趕往機場,然後搭乘最近一班航班過去。
到了b市的時候,是淩晨三點,正是最冷的時候,連禹一出機場大廳,就凍得打了個哆嗦,因為橫店還有需要處理的後續工作,連禹就沒有讓石林過來。
幸好這個時候還有大巴車,魏琪雅已經自顧不暇,自然沒辦法開車來接他,因此連禹拉低了帽檐,又調整了口罩的位置,然後上了大巴。
走到市裏的時候,連禹下了車,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攔了一輛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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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哥晚上開車比較容易亂想,看連禹戴帽子捂口罩,只露出倆眼睛就有點怵得慌,在聽到要去的地方是郊區時候,簡直腦補出了一系列的劇情,他很想讓連禹搭乘下一輛車,但是連禹卻壓根沒看到的哥的忐忑,按捺着心中的着急跟的哥催促:“師傅麻煩你快點開。”
的哥只能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玉觀音,一踩油門,奔了出去。
連禹到地方之後就給魏琪雅打電話,魏琪雅很快就接了,得知連禹的地址之後,立刻說出來接他。
這地方也是別墅區,看着就價值不菲,不過連禹并沒什麽概念,也沒心思去看這附近的建築。
魏琪雅很快就出來了,她沒化妝,臉色蒼白的厲害,她帶着連禹往裏走,一邊說:“連禹,對不起,對不起,這麽晚了還讓你過來。”
“沒事的魏姐。”連禹對魏琪雅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阿珂他,這次的病情真的很厲害,但是他聽到你的歌之後,就會安靜一些,我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麽聯系,但是我實在沒辦法了,對不起,對不起。”
魏琪雅一直在道歉,她這幾天瘦的幾乎皮包骨頭,連禹進去之後才看到別墅裏并不整潔,而且擺放的東西也很少,玄關處有一堆清掃在一起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垃圾。
連禹沒有問阿珂是誰,他隐約有個猜測,心裏嘆息一聲,就随着魏琪雅走到卧室。
卧室比起外面要整潔一些,房間裏很黑,但連禹卻敏銳的察覺到床上躺着一個熟睡的男人,而且他身上的氣息也讓連禹想起他那一次去片場時候的氣勢。
“也只有睡着了才會安靜一些。”魏琪雅聲音很輕,又給他蓋了被子,才帶着他走出來。
連禹被帶到客廳,一直都沒有問怎麽回事,魏琪雅卻簡短說了幾句他們的過去。
魏琪雅是魏家的孩子,在那一場風波中,魏家瓦解,從小寄居在遠房的表舅家,而嚴劭珂則是嚴家幾代單傳的寶貝,自小錦衣玉食,他們住的并不近,卻偶然遇見,從此開始一段長達十幾年的感情糾葛。嚴家是将門世家,規矩很嚴,自然看不上沒落的魏家,因此一直明裏暗裏阻撓兩個人在一起,嚴劭珂自小就被診斷出有精神疾病,類似精神分裂,卻因為自控力驚人因此并不會影響生活,遇到魏琪雅之後,病情又好轉了些,但是這種好轉并沒有維持多久,随着嚴家試圖将魏琪雅送走甚至讓她消失,嚴劭珂越來越狂躁,一旦發作便是毀滅性的後果,他們分別了五年,嚴劭珂就找了她五年,暴戾的樣子人見人怕,最後嚴家人終于妥協,但是嚴劭珂的病情卻無法再挽回了,不論是心理醫生的催眠幹預,還是其他手段,都沒能讓他好起來,随着年齡漸長,嚴劭珂的自控能力越來越完美,有時候幾乎半年都不會發作。
他正常的時候,非常的優秀,稱之為天才也不為過,因此雖然精神方面有些問題,但在嚴家的操作下,并沒有影響他的前程。他今年剛三十歲,卻立功無數,已經是少将級別。
但物極必反,他越壓抑自己,每次病情爆發的就越厲害,發作起來連人都認不清,因此魏琪雅的身上會有瘀傷,但是他還保存了一點意識,知道魏琪雅是她最重要的女人,不然,按照嚴劭珂的力氣,魏琪雅根本承受不住一拳頭。
這次也是如此,幸好上面知道嚴劭珂大概的發病區間,就早早讓他回家休養,等待這一次過去之後,再回去。
魏琪雅一直在尋找緩解他病情的辦法,她的手機鈴聲是連禹的歌,因為覺得很好聽就一直在用,連禹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嚴劭珂正在砸東西,聽到這個音樂竟然停頓了一下,神情好似也清醒了一些。魏琪雅像是抓救命稻草一般,試驗了幾次,确定有某種她不了解的聯系之後,就連忙将連禹叫過來了。
連禹總算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結果,不禁嘆息他們兩個真的太不容易,但是想起一直溫柔沉默的鐘明城,又覺得魏琪雅似乎處理問題處理的不算好,連禹正想着,魏琪雅就說起了鐘明城:“我之前跟鐘明城認識,他是個落魄的導演,但滿腹才華,我覺得他不應該被埋沒,所以我資助了他,後來我們就成了朋友。我承認,我這些年壓力太大了,每天都在怕,怕阿珂會發病,怕他要一輩子這樣。鐘明城心思細膩,又非常溫柔,我雖然不會愛上他,卻很難拒絕這種溫柔,我已經告訴他我們不可能,但是他一直沒放棄,這次也是,他想讓我成為萬衆矚目的金鷹女神,我又何嘗不想讓他拍出一部經典的片子。所以我打算,在拍完這部劇之後,就不再跟他有交集。這是我的錯。”魏琪雅微微低下頭,繼續說,“對不起,連禹,真的對不起。”她一直在說對不起,說的連禹心裏酸澀極了。
聽了魏琪雅的解釋,連禹從心底憐惜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好了魏姐,不要傷心了,鐘導是個好男人,他會找到幸福的,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嚴劭珂的病情,如果我真的能幫上忙的話,我一定不會拒絕的。”他不大明白為什麽自己的聲音會有這樣的用處,不過他的聲音本來就跟人類不一樣,真的有用也說不定。
魏琪雅說了這麽多話,也非常累了,她已經收拾好了客房,送連禹去休息之後,自己也抓緊時間休息去了。
如今已經是淩晨五點鐘,連禹困過勁兒了反倒睡不着了,他拿着手機刷網頁刷微博,之後又開始亂七八糟的想些什麽,連禹不知道他要不要用人魚之歌來進行治療,他從來不知道人魚之歌有這個功能,而且,如果要用的話,就會有身份暴露的危險,魏琪雅還不是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但是連禹已經被他們的事情感動,如果真的要用而自己卻不肯幫忙的話,又過不了心裏的這道坎。
想來想去也沒個主意,只能等天明給自家未婚夫打電話拿主意了。
天慢慢亮了,連禹眯了一會兒,聽聽隔壁還沒什麽動靜,就拿出手機來給謝遠珩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謝遠珩微帶睡意的聲音傳了過來:“寶貝,怎麽醒這麽早?”
連禹耳朵麻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才把事情跟謝遠珩說了一下。
“嚴家……”謝遠珩聽了,卻立刻拒絕,“不行,絕對不能用你的人魚之歌,我不準你暴露身份。”
“可是魏姐真的很可憐,我如果小心點,不會被發現的。”連禹如今已經很懂些人情世故,還試圖用這點來說服謝遠珩,“而且他是嚴家的獨子诶,如果我有辦法讓他好起來,嚴家就要欠我們的人情啦,到時候你的事業也會發展的更順利些吧,我跟魏姐關系也會更好,哼哼,好處有大大滴。”
謝遠珩被他逗笑了,這條呆人魚竟然還想到這一點,不過他的語氣沒有半分緩和:“寶貝,咱們不缺這個人情,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嗯?”
連禹急了:“不是的!我當然相信你。不過魏姐已經這麽求我了,我想幫他們。”
“先不說有沒有用,即便有用,我也不想你去冒險,一想到有暴露身份的危險,我就非常恐慌。”謝遠珩也開始用懷柔政策,用示弱來試圖打消他的念頭。
“那我只唱歌,不做別的。”連禹也退了一步。
“嗯,一言為定。”謝遠珩也退一步,不過卻又誘哄似的警告,“但如果被我得知你用了人魚之歌,小心你的屁股。”
“流氓!”連禹紅着臉,憤憤挂了電話。小心他的屁股,難道他要做一整天嗎?
“……”被挂了電話有些蒙的謝遠珩,他記得自己沒說什麽流氓的話,但是仔細一想,又無奈笑了起來。
魏琪雅是在早晨七點多鐘的時候敲門的,連禹連忙爬了起來,魏琪雅沒有時間出去買東西,這附近也沒有便利店,就只能将家裏備用的沒拆封的洗漱用品跟嚴劭珂沒穿過的睡衣給他放到房間裏。
連禹換了衣服,就出來了,魏琪雅做了早餐,讓他過去吃。
連禹邊吃邊問嚴劭珂發作時候的情況。
“一般上午八點鐘他會醒過來,一段時間內他非常安靜,就像是什麽事情都忘記了一般,之後就開始摔東西,或者打人,之前他出任務的時候,突然發作,将一名毒枭打的渾身沒一處完整的地方。再然後就是開始找我,明明我就在他身邊,他卻像看不到一般,一直在找我,如果我攔着他,他就會打我。不過我相信他還有意識,因為他在偶爾清醒的時候會讓我走開。家裏的門窗都是防彈的,他也扯不開,我把門鎖死,他就跪在門邊,一邊喊我的名字,一邊捶門。”魏琪雅跟嚴劭珂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平靜,但是眼睛卻有些紅。她捂着臉,沉默了一會兒,才深吸口氣,繼續說,“發作的時間大概要四五天,這期間一直是這個狀态,鎮定劑因為打了太多,已經很難控制他了,傍晚的時候,他的腦袋會很疼,據他清醒的時候說,他的腦袋像是有人在撕扯一般,疼的鑽心入骨。他累了一天,晚上有時候也不消停,但是會比白天好一些,所以我一般哄哄他,就會睡着。”
連禹其實也完全沒有頭緒,知道這些之後,依然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只能想着自己唱過的有限的五首歌裏,哪首是比較治愈,曲調和緩的。
魏琪雅說:“其實四五天之後,他就會像做了噩夢突然醒過來一般,完全好起來。治療這種病症,醫生說最好的辦法就是心理幹預,他潛意識裏害怕失去我,所以只要讓他相信,他再也不會失去我,就成功了一半。但他的意志很堅定,清醒的時候很難做催眠,而發作的時候更沒辦法,所以這麽多年過來,他的父母也勸我放棄,但是我實在不忍心看他受這個折磨。”
連禹突然捕捉到一點,催眠。
對,他可以在他神志不清的時候,用人魚之歌控制他,達到類似催眠的效果,之後再由專業的心理醫生來給他做心理幹預,不就可以了嗎?
不過這個辦法連禹并沒有說,因為雖然想幫助他們,但他很聽謝遠珩的話,對于自身的安全,又不是真的不管不顧,因此他必須得絕對安全的時候,才能使用人魚之歌。
正想着,魏琪雅卻放下了筷子:“你慢慢吃,阿珂快要醒了,我上去看看他。一會兒,就麻煩你唱歌了,連禹。”
“好的,你放心吧魏姐。”連禹連忙答應。
魏琪雅上去後,連禹就開始給謝遠珩打電話,說了這個事情,因為連禹的态度實在堅定,謝遠珩沒辦法,只能答應他來安排布置一下,并再次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沒多久,就聽見樓上有很大的動靜,魏琪雅短促的叫了連禹一聲,連禹連忙挂了電話,跑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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