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勉強,蒼白的臉上藏不住痛苦之色,又嘆道:“我看他對你情深意重,明知你要報仇還甘心為你赴湯蹈火,你日日和他相處,被他感動,為他動心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這麽大老遠地跑來找你,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長長地嘆了口氣,不盡憂傷。

戴雪面上微微一紅,忙打斷他道:“大哥,你千萬不要多心,你對我的好我全都記在心裏,沒齒難忘。他是我……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怎麽會對他……”往日說到“不共戴天的仇人”,戴雪都是斬釘截鐵毫不猶豫,現今親口再說這幾個字,喉嚨裏卻象紮入了根刺,梗得說不下去。

施君假意相勸:“雪兒,他武功比你高得多,現在你事事都得依賴于他,就算你還想報仇,也是有心無力啊!”戴雪的臉刷地漲得通紅,施君說的是實情,不管什麽理由,自己一面想要報仇,一面卻依賴着仇人,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施君見他已動搖,問了一句:“雪兒,你既然沒有武功,他為何不把你留在你師父那裏?而要帶上你去找解藥?這樣不是危險的很嗎?”

戴雪記起師父吩咐,要自己為蕭晖引路,帶他進幽冥山莊,正要回答,忽然間電光火石地一閃念:幽冥山莊內步步機關,處處陷阱,讓自己為他引路,這豈不是報仇的絕好機會?!就算他武功蓋世,不知地形布置,也難躲得過去,大不了自己和他同歸于盡,也就兩不相欠了。

施君見他沉默了半天不說話,喚了聲“雪兒?”

戴雪醒過神來,不知為何,他雖把施君當成大哥,極是信任,剛才想到的主意卻不願他知道,吞吞吐吐地道:“我……我也不清楚,他也許……也許是要把我帶在身邊才放心吧?”

施君冷哼了一聲,一想到戴雪和蕭晖形影不離便渾身都不舒服,怕戴雪不高興,又不好多問,只道:“雪兒,我倒有個主意,你若真有心報仇,何不先騙到解藥,再利用冷焰之手将他除去?我自然會全力幫你,他武功縱高,也敵不過幾人合力。”

戴雪一凜,擡頭對上施君森冷的目光,殺氣逼人,戴雪心頭猛地咯噔了一下,蕭晖與他有何深仇大恨,他竟寧可與冷焰那禽獸聯手對付蕭晖?面前這英俊和善的施大哥忽然變得十分陌生,說的什麽也象是飄飄忽忽聽不真切,自己只想遠遠地離開他。戴雪便道:“施大哥,這裏離幽冥山莊近了,冷焰的耳目衆多,如果我們一大隊人同行,很容易走漏風聲,不如還是我和蕭晖前頭先去,你們後面慢慢再來。”

施君忙問:“我剛才說的那個主意你覺得怎樣?”

戴雪道:“謝謝大哥的好意,報仇之事,我已經有了計劃,不勞大哥援手,大哥若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四十四 進退維谷

施君不知戴雪因何突然變得冷淡,想想他說怕冷焰察覺也有道理,不再堅持和他同行,拉住他道:“雪弟,幽冥山莊在哪裏?你總得告訴我一個地方,不然我怎麽找你?”

戴雪見他眼中殺氣退去,又滿是焦灼關切之意,心想他終究是有大恩于自己,雖不能報,也不該十分冷落了他,便道:“大哥,你讓人拿紙筆來,我畫路線方位給你。”

少時找了筆墨來,戴雪憑記憶畫了幽冥山莊所處的位置,标出一點道:“大哥,這是個峽谷出口,屆時你在此處等我就好了,我出來後定到這裏來找你。”忽想到自己已決定和蕭晖在幽冥山莊裏同歸于盡,這樣說不明擺着是騙他麽?一陣說不出的難受,卻不是為了面前這人……戴雪忙轉身開門,未等施君再說什麽,已蹭蹭地跑到樓下去了。

蕭晖在樓下等了大半個時辰,極不耐煩,總算見戴雪下來了,卻是臉色蒼白,眼圈兒還有點紅腫,蕭晖氣不打一處來,道:“好容易見了你施大哥,趕緊去哭訴我這些日子怎麽虐待你了!”戴雪愕然,不及分辯,蕭晖又道:“你找靠山,也得找個象樣點的,要這種繡花枕頭做什麽?”他這句話故意說得十分響亮,就是要施君聽見,施君正從樓梯上往下走,聞言狠狠地盯着蕭晖,又不敢動手。蕭晖冷笑一聲,劈空一掌,滿桌的杯兒碗兒盤兒都跳起老高,一陣叮零哐啷摔了個粉碎。蕭晖扔下一錠銀子,一把扯過戴雪,昂首走出門去,施君那些門人誰敢攔他?紛紛閃開,讓出一條路來。

蕭晖把戴雪扔進馬車車廂,車夫正從酒家後面奔了出來,蕭晖也不等他,自己坐到馬車前面,挽起缰繩,刷刷幾鞭,拉車的兩匹馬揚開四蹄跑了起來,一陣煙塵彌漫。蕭晖狂奔了二三十裏,将施君一行遠遠地抛在了後面。忽聽得戴雪在後面叫:“停車!停車!”蕭晖生他悶氣,只裝着沒聽見,再往前面跑了幾裏,戴雪又叫道:“你走錯路了!還不快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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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晖猛地冷靜下來,和戴雪一起去就是要他帶路,莫要圖一時之快誤了事!只好依言停車。車剛一停,戴雪已跳了下來,走到車前,對蕭晖道:“這裏離幽冥山莊近了,不能再走大路坐馬車,我帶你走條小路。”蕭晖暗叫聲好險!幸好戴雪及時阻止,不然還未到幽冥山莊就被冷焰知曉,先行毀去了解藥,豈不是前功盡棄?戴雪道:“将這馬車推到路邊的樹林子裏去,不要讓人看到了。”

蕭晖後悔适才沒等車夫上車,只得拔劍砍斷了缰繩,馬鞭一揮,讓那兩匹馬跑遠了。雙手托起馬車,進了密林藏好,拿出行李,看大路上一直無人經過,才放下心來,對戴雪道:“你還要等你的施大哥麽?”

戴雪聽出他怒意未消,搖頭道:“我已和他說了,我們先行一步,讓他在幽冥山莊外等候就是。”

蕭晖冷笑道:“真是好主意!等你拿到解藥出來,正好可以和他雙宿雙飛了!”戴雪不出聲,只緊緊地咬住嘴唇,咬得破了皮,滲出幾縷血絲。蕭晖以為他是被說破心事而惱怒,更是生氣。

戴雪轉身分開沒膝的亂草,往林子深處走去,蕭晖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也不催他。翻過兩座山,這時天已蒙蒙黑了,戴雪忽然腳下一滑,踩着了一塊小石頭,輕叫一聲,直向前摔去!蕭晖眼疾手快正要扶他,卻硬生生地收回手來,濫施殷勤,也不過落人笑柄,該狠心時就得狠心……戴雪頭磕在地上,一聲不吭爬起來,額上已青了一塊。

蕭晖停下來,環顧四周,問道:“天黑了,找地方歇一晚再走?”

戴雪道:“就是要天黑趕路,才不容易被發現,等天亮了再休息吧!還要走兩三天呢!”忍着痛又往前走去。

山間小路崎岖難行,戴雪不能施展輕功,蕭晖又故意不幫他,任他深一腳淺一腳,一路跌跌撞撞。路邊的荊棘割破了衣衫肌膚,劃出一道道血痕,但他也始終不開口向蕭晖求助。兩人默默地走了大半夜,肚子餓得咕咕叫,蕭晖一摸包裹,走得匆忙,忘了買些幹糧帶上。天快亮時,戴雪到底體力不支,又饑又渴,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動了。

不遠處有一條小溪,聽得到潺潺的流水聲,戴雪雖然渴得口幹舌燥,但雙腿又酸又沉不聽使喚,無法再移動半步。蕭晖冷着臉,拿出水囊接了些水過來,自己先喝夠了,再把水囊遞給戴雪。戴雪接過,見蕭晖滿臉厭惡表情,暗想:你終于要對我死心了麽?我既要殺你,又“愛”上了別人,你厭棄我也是應該,這樣我動手的時候,也許可以狠得下心。我不要解藥不要你的恩,只要你的命,用我的命換你的命……戴雪沉默着,卻感到揪心的痛在漸漸地蔓延……

兩人在林子裏歇了一日,到晚上又才出發。這樣晝伏夜行走了兩天,這一帶沒有人家,蕭晖也不敢離開戴雪到集市上去買吃的,渴了就喝點溪水,餓了摘幾個樹上的青澀果子吃,兩個人之間無言以對,氣氛大異往日。蕭晖暗中尋思,他既然始終對自己無情,就算日後能把他強留在身邊,天天怄氣又有什麽意思?但一想到要放他和施君去,心頭又象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

第三日子夜時分,兩人進入一處峽谷,兩邊的山峰陡峭壁立,怪石嶙峋。山路狹窄,有的地方僅容一人通過。月色幽暗,峽谷陰深,如一條長長的隧道。曲曲折折地走了十幾裏,戴雪忽然跳到路邊的一棵大樹旁,撥開草叢,露出樹根處一個不到兩尺方圓的洞口來,道:“幽冥山莊的正門守衛森嚴,這是一處罕為人知的密道,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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