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足夠狂野

遲修遠整個人都是燙的。

今天彩排時, 方橋詢問他和女朋友和好沒有時他沉默了一會兒。

前者便對他恨鐵不成鋼,從他這死纏爛打要了賀舒瑜的聯系方式,并且拍着胸脯保證幫他把人哄回來, 纏着他要親親。

原話過于羞恥, 遲修遠沒勇氣再回想一遍。

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也不知是不是賀舒瑜對他的腹肌百般觊觎的印象對他來說太過深刻,他準确無誤注意到圖片中掀起衣角下緊實的腹肌。

那一瞬間, 他甚至覺得賀舒瑜說的親一口是要親吻他的腹肌。

身體變得很熱,有股電流從心底竄起, 不受控制往下鑽。

窗外靜谧非常,遲修遠掐了手機扔在床頭,整個人縮進被子裏,卻無意觸碰到緊繃的某處。

微涼的指尖觸碰手背的感覺仿佛就在眼前,他又回想起了那日他拽着賀舒瑜的手主動塞進口袋裏讓她摸腹肌的舉動。

隔着毛衣,絕對沒有多實在的感覺, 但就是蜻蜓點水般的隔靴搔癢讓他回來後一連好幾天都沒睡好。

怕生病, 他沒敢洗冷水澡, 是手動捱過去的。

遲修遠記得自己的喘-息, 也記得身體放松那一刻湧出的懊悔。

忍一忍,很快能過去。

可短短幾秒鐘, 他在被子裏悶出一身熱汗。

身體的灼-熱不僅沒有褪-去, 反而越忍越上頭。

遲修遠低咒一聲該死, 進了浴室。

稍微回暖的天氣沒有冰雪紛紛揚揚飄落的寒冷, 但窗外依舊吹着料峭的風。

也不知過了多久,浴室裏的動靜停了,十九歲的年輕人望着手上的黏-膩,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夜晚對某些人來說很漫長, 對某些人來說又很短暫。

賀舒瑜答應參加江大校慶,當然不可能只是去看場校慶晚會。

作為江大的傑出校友,又是江城商業圈裏的領軍人物,她首先要參加傑出校友交流會。

聽名字就知道這種交流會把江大畢業生分出了三六九等。

賀舒瑜對在會上發言沒什麽興趣,婉拒了發言邀請。

她無聊的拿着瓶礦泉水坐在角落裏,駱知瑤笑話她來當谪仙,渾身上下寫着生人勿近。

旁邊多次有人想上前攀談,但見她興致缺缺都不太敢。

也就駱知瑤能笑話她幾句。

“你平時不都不喜歡來這種場合嗎?怎麽今天轉了性?”

她問完自己先笑了,沒有目的賀舒瑜怎麽可能過來浪費時間?

接到賀舒瑜不鹹不淡的目光,她啧啧兩聲,“知道你是來看你家小朋友的,都這麽久了,進展怎麽樣?”

好歹在公共場合,駱知瑤沒把話說的太露骨,但眼中的促狹随便一個人都看得出來她在取笑賀舒瑜。

後者沒少因為一直單身被她埋汰,以前覺得沒什麽,但現在蠢蠢欲動,哪受得了她撩撥?

“玉烯的手臂好了嗎?你還跑出來拈花惹草。”

賀舒瑜一句話刺中紅心,在駱知瑤過來前,有個戴着銀絲眼鏡彬彬有禮的男人和後者攀談了幾句。

都是千年狐貍,賀舒瑜怎麽可能看不出那男人對駱知瑤有意思。

駱知瑤立刻瞪她一眼,“你可別在我家烯烯寶貝面前亂說話,我今天為他來的,他要在校慶上表演沙畫。”

賀舒瑜還真不知道這事,見駱知瑤馬上要開口炫耀,頗為自在的翹起二郎腿,先她一步開口:“我家遲遲今天要跳街舞,是領舞。”

駱知瑤不樂意了,“街舞怎麽了?跳得一身臭汗,虧你能忍。”

賀舒瑜冷笑着不甘示弱,“你這輩子怕是體會不了狂-野二字帶來的快樂了。”

知道自家小男朋友不會跳街舞并且不喜歡劇烈運動的駱知瑤:“……”

“烯烯寶貝是你表弟。”

“是我親弟我也照樣這麽說。”依依向物華 定定住天涯

駱知瑤:“……”

行叭,暫時就讓這個單身了二十六年都沒個男朋友的女人得意一會兒。

她到現在都還沒能把小朋友撩到手已經夠慘了,作為異父異母的親姐妹,她不能落井下石。

好在這裏是角落,試圖攀談的人剛才碰了壁,沒人聽到兩人對話,否則可不知道該露出怎樣驚世駭俗的表情。

校慶上還有各種各樣的活動,賀舒瑜當場捐出一百萬,貧窮的駱醫生對母校的援助自然比不上萬惡的賀資本家。

捐款統計結束後,學校立刻校對信息做了紅榜擺在校門口,并且在學校各處顯示屏上羅列了名單表示感謝。

遲修遠正吃着外賣,不期然看到賀舒瑜的名字,不僅口中的飯菜食之無味,心頭還生起一股做賊心虛感。

賀舒瑜今天會來……

賀舒瑜昨天說今天要親他……

賀舒瑜也沒說清楚要親哪裏……

遲修遠腦裏全是賀舒瑜三個字。

方橋坐在他身邊,見他神思不屬,暧昧笑了兩聲,湊到他身邊壓低聲音道:“放心吧,弟妹絕對受不了你穿那身打扮跳街舞,晚上安心躺平。”

方橋今年大三,比遲修遠大兩歲,但在賀舒瑜面前,他可不敢喊對方弟妹,只能老實巴交降下輩分喊嫂子。

“不過,你要不要在晚會開始之前見弟妹一面?先讓她獻一個愛的親親。”

方橋擺明了看熱鬧不嫌事大,遲修遠忍住蔓延到脖子上的熱意,低頭吃飯,不跟他搭話。

方橋痛心的唉聲嘆氣,卻也充分認識到遲修遠究竟有多純情,純情到提起某些字眼就開始不自在,嚴重點耳根子發紅。

也不知道他這麽個大男人怎麽那麽害羞。

時間眨眼而過,下午最後一場彩排過後,夜幕降臨,晚上七點,準時迎來了江大百年校慶晚會。

四個窈窕帥氣的主持人宣布校慶晚會開始後,一一介紹了莅臨晚會并且坐在第一排的校領導和一衆傑出校友。

賀舒瑜坐在校長身邊,介紹到她時,她的模樣被投在晚宴大屏幕上,年輕的女人、美麗的面孔、數不清的財富、卓越的成就引得現場觀衆高聲歡呼。

整場校慶晚會實時轉播到江城電視臺。

賀舒瑜被周圍的氣氛感染,面容帶笑擺了擺手。

不可否認,江大精心準備的校慶晚會很精彩很好看,可惜賀舒瑜醉翁之意不在酒,偶爾看幾眼節目單,等着排在中間的街舞表演上場。

小朋友沒等到,卻等到了小表弟。

沈玉烯的雙手沙畫沒有讓安靜的節目被前面的節目蓋過風頭,反而在作畫時活靈活現的展示了江城大學創辦以來發生的各種大事記。

賀舒瑜放在桌上的手機一直彈消息。

瞥一眼發消息的人,是駱知瑤。

想也知道這女人在狂吹她男朋友,她把手機蓋在桌上,不想吞下一大口狗糧。

配樂停止,幾位主持人上臺,賀舒瑜精神一振,旁邊從沈玉烯的沙畫表演中回神的校長抹去眼角的濕潤,和她交談起來。

節目到了終場,整整十臺配置極佳的智能手機抽獎環節徹底引爆會場的氛圍。

中場休息結束後,驟然暗下來的舞臺燈光讓觀衆們不由屏住呼吸。

江大的街舞社團是出了名的厲害,出去比賽頻頻獲獎,號稱江城高校街舞最強。

況且街舞節目最容易引發觀衆的熱情,昨天和今天目睹彩排的人已經瘋狂在舞臺公屏上發彈幕了。

賀舒瑜看着滿屏的遲修遠,以及諸多匿名女孩放肆的表白,心頭酸酸脹脹。

她拿出手機,也掃了屏幕上的二維碼,旁邊的校長見了忍不住笑起來,“舒瑜,沒想到你也跟個孩子似的愛湊熱鬧。”

校長室曾是她的老師,和她說話也随意些。

賀舒瑜對他眨眨眼,“老師,我今年才二十六,真算起來可不比那些小朋友大幾歲。”

校長哈哈大笑出聲,“你取得這樣的成就,總是容易讓人忘記你的年齡。”

賀家曾是江城的豪門不錯,卻是個日薄西山的豪門,非要算起來,已經夠不上江城最核心的圈子了。

賀舒瑜五年多前回國,接過瀕臨破産的賀氏集團,誰都覺得她撿了個破爛在手裏,不僅公司要沒,還要背負巨額債務。

可她只用了一年時間,不僅挽回賀氏集團的頹勢,還讓它扶搖直上。

短短三年,賀氏集團成為江城的龍頭企業,賀舒瑜的名字也響徹江城商業圈。

一句話過去,賀舒瑜也沒忘記發彈幕。

HSY三個字母簡寫在公屏上飄過,後面還綴着一句大膽露骨的話。

【HSY:遲修遠我想睡你,想親你的腹肌OvO】

音樂響起的那一刻,燈光從上往下打下,籠罩在遲修遠身上。

與此同時,賀舒瑜發的彈幕飄在了公屏最中央,直挺挺停了兩秒鐘後,才開始慢慢飄過屏幕。

現場的尖叫聲幾乎要蓋過舞臺上的音樂,不僅如此,賀舒瑜隐隐還聽到幾句——

“卧槽!這姐妹好勇,臺下領導可都在看着,節目是現場直播啊喂!”

“HSY?看着像個名字的縮寫,有沒有人能解碼?啊啊啊啊啊啊幻肢硬了!”

“還是別解碼了吧……”

短暫的插曲後,所有人都被舞臺開場一枝獨秀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作為最燃最令觀衆蠢蠢欲動的舞蹈之一,遲修遠不僅完美展現了街舞的狂-野,甚至在一舉一動一颦一笑中賦予街舞靈魂。

眼角邊拉長的眼線與妖豔的淚痣相互呼應,筆直的大長腿在空中做出高難度的動作,一手撐地的潇灑讓他的衣服往下掉,露出腹部一塊又一塊完美的腹肌。

汗水揮灑,瞬間的回身轉眸時,酷着張臉的年輕人瞥向了觀衆席上單手托着下巴,神采奕奕的女人。

鬼使神差的,遲修遠比了個打槍的動作,會場的氣氛頓時被推向高潮。

觀衆們尖叫不已,明明是團隊的舞蹈,舞臺卻仿佛成為了遲修遠的個人秀,即便衆人齊舞,他依舊是最耀眼的舞者。

彙聚在他身上的目光充滿狂熱與癡迷,便是男人也不得不欽佩他無與倫比的魅力。

賀舒瑜舌尖抵着牙槽,緩緩掃過唇縫,目光追随着舞臺上時時刻刻勾-引她的年輕人身上。

小朋友……真是學壞了。

壞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

街舞表演到達尾聲,賀舒瑜站起身來,大搖大擺離開觀衆席。

她從包裏取出口罩戴在臉上,披散在肩上的頭發也綁成馬尾辮。

路過的人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她是被人衆星拱月的賀舒瑜。

舞臺前的表演太過熱烈,周圍的人根本沒心思多注意她。

今天來之前,她問過方橋遲修遠表演結束後會去哪,在後者殷勤的回複中,她得知了更衣室的位置。

一舞終了,狂熱的歡呼響徹整個校園,沒能搶到入場券只能從直播中關注晚會的人扼腕嘆息。

遲修遠和表演者們鞠躬後,一眼掃過賀舒瑜所在的位置,卻見那裏空空如也,心頭的熱意忽然冷了下來。

說要親他的女人連看完表演的耐心都沒有。

遲修遠心不在焉和街舞社團的其他人返回更衣室,衆人的情緒都很激動。

社長的情緒尤為高漲,他把手搭在遲修遠肩上,“修遠,你今天的表現實在太棒了,比彩排的時候還要燃,我就覺得找你來沒錯。”

兩人都在喘着氣,但這并不足以讓他停止心頭的滿足和快樂。

遲修遠還是悶葫蘆性格,心裏又存了事,幹巴巴應了一聲,心不在焉道:“都是大家配合默契。”

社長街舞很強,但他主攻的并非今天表演的舞種,否則根本輪不到遲修遠站C。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乒乒乓乓的聲音在更衣室裏響起,有人開關儲物櫃,遲修遠脫了短皮衣,拉開儲物櫃。

他的視線往下垂落,衣服脫了一半,視野中便出現了一只淡粉色的高跟鞋。

那一瞬間,他瞳孔晃動,難以置信的擡起頭來,與一人高儲物櫃裏雙手抱胸,暧昧挑眉的賀舒瑜四目相對。

後者拉下口罩,在他震驚的眼神中,悄悄吐出四個字。

她的聲音很小,小到除了遲修遠根本沒人聽見。

砰一聲,儲物櫃被關上了,旁邊的人聽到動靜好奇的回過頭來。

遲修遠跳完舞沒覺得體力消耗多少,卻在此刻心虛腿軟,迎着他人詢問的眼神,硬着頭皮道:“有點累,我坐會兒再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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