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生生捱了一夜

賀舒瑜好不容易把人從屋裏哄出來, 暫時按捺住了心頭的蠢蠢欲動,沒再說出一些把人吓跑的話。

她用沾了碘伏的棉簽給遲修遠的傷口消毒。

除了嘴角,他伸手還有好幾處地方被打傷了。

過去一兩個小時, 傷口變得青紫, 看起來有些可怖。

賀舒瑜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神色緊繃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遲修遠察覺她有些生氣,想說什麽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之前我就想問了, 那個男人和你什麽關系?”賀舒瑜率先問道。

她一向照顧遲修遠的情緒,兩人之間相處起來也很愉快, 她也尊重遲修遠的想法,但有些事情她應該知道也有權利知道。

她的話很直白,遲修遠也并不意外她會問。

再次想起遲秋,他的情緒不像剛才那麽糟糕了,斟酌過後,才略帶譏諷道:“一個為了錢抛棄妻子的男人。”

毫無疑問, 他和他的母親是被抛棄的妻和子。

上藥時, 遲修遠被賀舒瑜強制脫去了上衣, 此刻說起遲秋, 他的心情不太好,順勢摟住了站在他面前給他上藥的賀舒瑜的腰。

後者任由他摟住, 已經從他簡單的一句話中猜到了可能發生的事情, 她扔掉手裏的棉簽, 輕輕撫了撫遲修遠的發絲。

“我從記事起就沒見過父親, 我媽和奶奶也都沒有提起過他,我六歲那年,家裏忽然來了個男人,他和我媽大吵了一架, 我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我的父親沒死,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家庭。”

後來他才知道,遲秋年輕時做着明星夢,又因為長相不錯,一心想着到大城市去。

最開始的一段時間他什麽都不是,卻怎麽都不肯放棄那個不切實際的夢,肆無忌憚的享受家中妻子和母親的供養,偶爾回到家裏還要大發脾氣。

有一次,他認識了一個投資商,是個剛結婚不久就死了丈夫的女人,他爬上了那個女人的床,甚至讓那個女人義無反顧要和他結婚。

遲秋為了錢也為了往上爬,回到家裏來和剛剛生下兒子的妻子離婚,并且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回過家。

直到遲修遠六歲那年,他結過婚的事情暴露了,和前妻有個兒子的事情也被那個女人知道了。

白瓊到他們家來狠狠羞辱了他們一頓,他們也因此成為了周圍鄰居茶餘飯後的笑料。

遲修遠說着閉了閉眼,他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和遲秋扯上任何關系。

但是半年前,母親出了車禍,他不得已之下去找遲秋,卻被遲钰撞上,後者興致勃勃羞辱了他,遲秋知道了不僅什麽都沒說,還讓他滾出他的視線。

話還沒說完,微涼的手指貼在他的唇瓣上,擡眼是賀舒瑜略顯擔憂的面孔。

他小小吸了口氣,把整張臉都埋進賀舒瑜懷中。

母親從小對他要求很嚴格,只有奶奶會在母親面前為他說情,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賀舒瑜是除了母親和奶奶之外對他最好的人。

“以後沒人能欺負你。”賀舒瑜道。

遲修遠有些眼熱,小小嗯了一聲,前者又道:“別想這些不開心的,快去洗澡……哎呀,剛剛的藥都白上了,我待會兒再給你上一次。”

是她一貫的語氣,遲修遠心頭的那點不舒服頓時消失的一幹二淨,又想起她剛才非要他脫掉襯衫給他上藥時耍賴的模樣。

他的心頭熱辣辣的,腦子也有點不清楚,順嘴說道:“你先去洗……”

話才說完,他就意識到了點不對勁。

愉悅已經爬上了賀舒瑜的嘴角,她故作疑惑道:“你家可沒有我的衣服……你的衣服借我穿?”

疑惑的音調讓氣氛又暧昧起來,遲修遠騰一下從沙發上坐了起,回到屋裏翻箱倒櫃,總算找着了一件還沒有穿過的襯衫。

他把襯衫遞給賀舒瑜,耳朵已經紅透了,此刻還別扭着臉看向一邊,表情十分不自在,“這件襯衫我沒有穿過,你要是不嫌棄——”

“嫌棄!”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賀舒瑜打斷了。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說的這麽果斷,遲修遠愣了愣,又聽她補充道:“我要穿你穿過的。”

賀舒瑜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哪裏不妥當,遲修遠卻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他再一次意識到把賀舒瑜帶回家是一件多麽不明智的決定。

他根本招架不住這個女人。

遲修遠整個人熱滾滾,他不由分說把幹淨的襯衫塞到賀舒瑜手中,還兇巴巴道:“愛穿不穿,我去煮餃子了。”

賀舒瑜看他又一次落荒而逃,輕輕哼了兩聲,拿着襯衫進了浴室。

等身上染上遲修遠的皂莢香,賀舒瑜擦着頭發從浴室中走出來。

遲修遠已經穿上了上衣,熱騰騰的餃子也剛好出鍋。

他喜歡吃餃子,賀舒瑜則喜歡他的手藝。

遲修遠把餃子放在桌上,聽到了浴室的動靜,擡起頭正要招呼賀舒瑜過來吃餃子,猝不及防之下視線撞上了一雙又直又白的腿。

她趿拉着他的黑色塑料拖鞋,雪白的肌膚在黑色的襯托之下亮的好像會發光。

她的小腿還沾着些許水漬,随着她走動的動作水珠從上往下滑落,沒入玉骨一樣的腳踝。

遲修遠沒敢往上看,他用力閉了閉眼,一陣風似的沖進屋裏,聲音也變得沙啞,“你先吃,我去洗澡,吃完了就回屋睡覺,晚上我睡客廳。”

屋子裏這麽狹小,他要回屋不可避免要經過賀舒瑜身邊,已經萬分克制的視線卻還是掠過她身上透明的襯衫。

領口處裸露的白沖入他的眼底,本就緊繃的身體瞬間竄起一股電流,不由分說朝某處彙聚而去。

不敢看也不敢想,遲修遠幾乎是用沖刺的速度從屋裏拿了衣服再沖進浴室。

等門被重重一聲關上,賀舒瑜慢條斯理走到磨砂玻璃邊,看着裏面朦胧的身影,用舌尖抵着牙槽,一會兒了才壞笑道:“那我吃完就回屋睡覺了?”

等聽到一陣模糊不清的喘息,賀舒瑜臉上的滿意更甚,也不等遲修遠回應,邊往桌邊走邊說道:“遲遲,憋久了對身體不好。”

她沒去想聽了這話的遲修遠會有什麽樣的反應,而是乖乖夾起盤子裏的餃子,一個一個吃完。

這些都是前幾天他在她家裏自己絞了肉又擀了皮,兩人一起包的。

他提了一袋回家,全是他包的,她包的醜餃子已經全進了他的肚子。

想到小男朋友認真無比的把她包的醜餃子一個個吃完的模樣,賀舒瑜又笑了笑。

餃子吃的差不多,浴室裏還沒有動靜。

賀舒瑜拿起遲修遠早就準備好放在客廳桌上的吹風機把頭發吹幹後,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是邱秘書,她接了電話道:“東西放門外就好。”

正在門外的邱秘書把手中的計生用品以及賀舒瑜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挂在門把手上,打了個哈欠,下樓驅車離開。

賀舒瑜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她也沒想自己出門取東西。

她走到水聲早就停了卻始終沒有動靜的浴室外,敲了敲門道:“遲遲,我讓邱秘書帶的東西過來,你待會兒到門口取一下,我先回屋睡覺了。”

也不知是不是回屋睡覺四個字戳中了某只縮頭烏龜,浴室裏傳來悶悶的回應聲。

賀舒瑜到廚房漱口後揣着好心情進了遲修遠的房間,床不大,但足夠兩個人睡。

屋裏充斥着他的生活痕跡,被子疊的很整齊,衣架上挂着幾件西裝,是他在金碧輝煌工作時穿的。

賀舒瑜沒怎麽打量,她鑽進被子裏拿着手機看視頻。

客廳裏有了動靜,是遲修遠從浴室裏出來了。

他惦記的她剛才讓他拿的東西,去玄關處開了門。

走廊裏黑漆漆的,他也沒看清門把手上到底挂了什麽東西。

等看到包裝袋上奢侈品的logo時,猜到了多半是賀舒瑜要穿的衣服。

他無聲笑了笑,卻又在看到另外一個包裝袋時,唇邊的弧度僵住了。

他難以置信打開包裝袋。

杜-蕾-斯三個大字沖入眼底,讓他有瞬間的迷幻,一時之間竟不知道眼前的物品是他遐想出來的,還是确有其物。

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呼吸再次變得沉重,說好了回屋睡覺的女人此刻正雙手抱胸倚在門邊,頗有興致欣賞他的反應。

這一次,他将她完完全全看在眼中。

透明的白襯衫根本遮不住什麽,倒是多了分欲遮不掩的誘惑感。

襯衫的下擺恰到好處的遮住了她的臀部,可偏偏又好像什麽都能窺見。

遲修遠完全沒有感受過這般的視覺沖擊。

他覺得鼻子微微發熱,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走過來的賀舒瑜摟住了脖子。

女人身上淡淡的皂莢香飄過來,似乎染上了他的氣息。

這股認知沖擊着,偏偏賀舒瑜的身體萬分柔軟,單薄的襯衫根本遮不住她的曲線。

肌膚相貼時,過于綿軟的感覺讓遲修遠的身體越來越熱,知道根本無法控制。

遲修遠掐住倚在自己身前的女人的腰,費力控制着呼吸在她耳邊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賀舒瑜的确被他噴灑在自己頸邊灼熱的氣息燙到,卻根本不怕,而是又對他貼了貼,撒嬌似的親吻着他的下颚,“你都帶我回家了。”

語氣中暗含的邀請打破束縛,遲修遠再也控制不住不聽話的身體,用力掐着她的下颚,重重吻了下去。

賀舒瑜雙手交疊摟着他的後頸,不堪重負似的倚倒在他懷中。

等最後被攔腰抱起放在柔軟的床上,她擡腿把人困着,媚眼如絲,“遲遲,吃了可不能後悔。”

回應她的是更加熾熱的親吻,疾風驟雨落下,質量一般的小床有些不堪重負,但到底還是生生捱了一夜。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