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正事暫時敲定,幾人也就放松心情聊起天。
太後終于找到時間,順勢詢問起舒宴宴和雲苗這幾年的生活。當得知兩人在混亂聯邦呆了整整兩年,差點沒用目光把旁邊正襟危坐的楚俞射穿。
“宴宴是個好孩子,還好有你,你這些年真是……真是太辛苦了。當然,我們雲苗也很乖”太後眼角有些發紅。
她出身好,屬于那種嬌生慣養沒吃過太多苦頭的世家小姐,很難理解舒宴宴是怎麽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咬牙堅持過來。
舒宴宴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實沒有您想得那麽厲害。”
她解釋:“‘舒情’失蹤之前擊殺了兩個在通緝榜上的星匪,所以我獲得聯邦發下的一大筆獎金,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用完。最困難的時候,也就是靠着這筆錢,我才能帶着雲苗活下來。所以……”
她有些感慨,深吸一口氣:“所以這兩年裏,雖然‘舒情’不在我和雲苗身邊,但我感覺,我和雲苗其實一直生活在她的照顧之下。”
太後氣不過:“你少替楚俞說話。”
她揪手帕:“要不是她沒用,你們娘倆也不至于在外面流落那麽長時間。”說着,她心有餘悸緊緊抱住雲苗:“也就是還好她被帶走前保護住了雲苗,也給你們留下了一筆錢,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舒宴宴呆愣着,根本不知道怎麽接話。
這難道就是任何時代都會出現的所謂“婆媳矛盾”嗎?可是……她的身份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懷着古怪的心情,她轉頭看向楚俞,希望楚俞開口緩解現在尴尬的氣氛。
但楚俞卻似乎壓根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
她的目光中盛滿愧疚,面對自己母親的責怪,聽得非常認真。察覺到舒宴宴的目光後,她看過來朝她微微一笑。
等了一會兒,楚俞才開口:“這件事我一直委托民間的勢力在調查,是因為不想把皇家的私事跟帝國挂上鈎……不過,我之後會派人詳查的。”
“呵,皇家的私事。”太後似乎知道什麽,翻了個大白眼,“我老早跟你說過,對那種人不能太客氣。他心心念念想要殺你取而代之,你卻還講究着什麽證據什麽家醜不外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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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宴和雲苗為這件事吃了多少苦頭你能算得清嗎?”
楚俞抿唇:“……是我的錯。”
主要是她真的沒想到,就是失蹤的那兩年,她真的遇到了這輩子的心愛之人,還跟對方有了孩子。
顧忌着還在自己懷裏的雲苗,太後勉強收起脾氣:“你知道就好。這件事早該了結,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着,她看了一眼時間:“時間不早,該休息了。”
舒宴宴聞言,暗暗松口氣,附和道:“對,是該休息了。
“雲苗睡得早,往常也差不多這個時間點就該準備上床的。”
“這樣嗎,哎喲,那我可得記下來。”太後點頭道。
說着,她想起什麽,低下頭詢問雲苗:“寶寶,今晚也跟着奶奶一起睡好不好呀?”
雲苗愣了一下。
她有些不情願:“我,我想跟媽咪一起睡。”
這些年裏,母女倆幾乎就沒有分開過。
太後有些難過:“難道跟奶奶睡不好嗎?
“奶奶記得你昨晚睡得可香了。”
雲苗有些為難,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舒宴宴。
舒宴宴哪裏能拒絕女兒的要求。
她道:“要不,今晚還是讓雲苗跟我……”
她話沒說完,被楚俞溫柔打斷。
楚俞靠近,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腰,在她耳邊說道:“讓寶寶陪母親一起睡。
“你的發//情//熱還不算徹底壓制,這兩天都得委屈一下雲苗。”
舒宴宴整個身體都僵住。
她腦袋木木的,看着楚俞神情有些呆滞。
楚俞笑了笑。
她轉頭看向雲苗:“我陪媽咪一起睡,雲苗陪奶奶一起睡,好不好?不然奶奶只有一個人睡,可能會害怕呢。”
太後聞言,也管不得羞恥,猛地點頭:“對啊!奶奶一個人睡覺是會害怕的!”
雲苗嘟着小嘴巴。
最終,她善良的品格到底還是占了上風:“那我陪奶奶一起睡。”
太後樂開了花,點着頭道:“嗯嗯,謝謝雲苗,我們雲苗最勇敢了。”
時間差不多,她抱着雲苗和楚俞舒宴宴道過別,便起身返回自己的寝宮。
舒宴宴和楚俞把兩人送走,直到看不到對方的背影,才收回目光。
楚俞牽起舒宴宴的手:“走吧,我們也該回去‘睡覺’了。”
舒宴宴臉一紅,低低“嗯”一聲,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
穿過花園時,有夜風襲來。這個季節的夜風說不上寒涼,但舒宴宴就是莫名打了個寒顫。
楚俞停下腳步:“冷嗎?”
舒宴宴搖頭:“不冷。”
她猜測:“可能就是身體沒反應過來吧,正常不會這樣的。”
楚俞道:“醫生說你最近情況特殊,免疫力是會下降一些。”
舒宴宴若有所思:“這樣啊……唔,沒事,我自己會注意的。”
楚俞嘆口氣。
她松開牽着對方的手,走到舒宴宴身側,微微屈膝。
下一刻,原本站立的舒宴宴就被她橫抱在懷裏。
可能因為今天白天的時候也被這麽對待過,舒宴宴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麽驚慌失措。因為知道拒絕也是白費,她象征性晃了晃腿,嘴裏嘀咕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喜歡抱着人的奇怪癖好?”
楚俞輕笑:“我有很多專門為你而生的奇怪癖好。”
舒宴宴吐舌頭:“說白了,不就是……嗎……”
楚俞低頭:“嗯?不就是什麽?”
舒宴宴咳了兩聲:“沒什麽?”
這次楚俞不想放過她:“你這樣可不好。剛剛還在母親面前說要和我從戀人開始好好相處,現在就暗自藏着對我的評價不肯與我分享。
“宴宴這算是心口不一嗎?”
舒宴宴看着她:“……你真想聽嗎?”
“那當然。”楚俞肯定點頭,“我想要知道我在宴宴心目中是什麽樣一個人,這樣我才能有目的地改正,成為更讓宴宴喜歡的人啊。”
這情話太好聽,舒宴宴差點招架不住。
她深吸一口氣,氣鼓鼓拆臺道:“你,你才不會改呢。每次都是逗着我玩,然後下次又是變本加厲地來。最多……最多會想辦法美化自己的行為,給自己一個欺負人的借口。”
楚俞眯起眼。
“是‘舒情’告訴你的?”
舒宴宴“哼”一聲:“她才不會告訴我呢!”
她挺起小胸脯:“我自己看出來的!”
兔子急了會咬人,她雖然沒有成功反擊過,但虧吃得多,慢慢也算是積攢出一本“吃虧心得”。
楚俞勾着唇角:“嗯,宴宴真聰明。”
就連她這個當事人,都不得不承認——
舒宴宴剛才那番話,幾乎是精準掐中了她所有痛點。
當然,這種惡趣味是舒宴宴專屬,對待別人,她連目光都欠奉,更不會想着耍什麽小心思。
舒宴宴被誇,禁不住有些沾沾自喜。
但很快,楚俞又接着上面的話問:“既然看出來了,那宴宴是不是也找到克制我的辦法了?”
舒宴宴一愣。
下一刻,她整個人肉眼可見蔫下去,甚至破罐子破摔到把臉埋進楚俞懷裏,開始屏蔽自己與外界的交流。
兔子能總結出吃虧心得已經很不錯了,怎麽……怎麽還要求她想出克制辦法呢?
這不是為難小兔子嗎!?
楚俞見狀,心情十分愉悅。
她很想順應心意大聲笑出來,可她知道,如果真那麽做,那麽小兔子就該更自閉了。
于是她強忍着沒有拆穿,只輕輕摸了摸舒宴宴後背。
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又開口:“所以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
“既然知道無法對付我,那不如乖乖告訴我?
“嗯,如果宴宴乖一點,我或許還能幫你想想辦法呢。”
舒宴宴稍稍擡起頭。
她瞪了楚俞一眼,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麽好隐瞞,于是壓低聲音:“我剛才說,說白了,你口中的‘奇怪癖好’,就是對我耍/流/氓呗!”
這聲音雖小,但這次楚俞是聽清了。
她呆愣幾秒,回過神後,是真的忍不住,開口笑出了聲:“噗,哈哈哈。”
舒宴宴錘了一下她的肩膀:“有什麽好笑的……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楚俞邊笑邊解釋:“不,不是,哈哈哈,我不是那個意思。”
相反,是因為舒宴宴說得太對,才讓她意外得不行。
好不容易等這陣情緒過了,楚俞深呼吸一下,讓自己逐漸平靜下來。
“我只是覺得,嗯……宴宴比我想像中更加聰明。”
舒宴宴這下沒上套:“哼。”
“不過……”楚俞真誠發問,“我以為我抱着宴宴走,是為了照顧宴宴,但原來在宴宴看來,抱着走也是耍/流/氓嗎?”
舒宴宴小聲反駁:“可我明明可以自己走。”
楚俞嘆口氣,煞有其事:“宴宴走得慢,再耽擱下去是會生病的。”
她這話倒不是逗弄,閑聊這麽一會兒,楚俞腳下沒停,這會兒兩人都已經回到她房間的客廳內了。
比起外面花園,經過中央調控的室內溫度已經變得十分适宜。
但她卻沒有把懷裏人放下來的打算。
楚俞一路向前,一直走到卧室內,把舒宴宴放到柔軟的床鋪上。
解放雙手後,她輕輕扯了一下領口:“看來我們對這件事情的理解有點分歧呢。
“這樣可不好,如果不能達成共識,以後相處起來可能會有矛盾。”
舒宴宴的食草系動物本能已經讓她預感到危險。
她看着楚俞:“你,你想怎麽做?”
楚俞俯身,微微靠近,在她嘴角輕輕啄吻一下。
她神情享受,像在評估獵物的鮮美程度。
“我得讓宴宴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