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北歐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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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飛機上向外望去，棉絮一般柔軟的雲朵擠在沈安眼前，層層疊疊，縫隙中不時有藍色的天空露出，正午陽光很好。
沈安在窗邊驚嘆了一聲，看空姐走過來，連忙坐正了身體，順便瞄了眼一旁的傅昀期。
傅家夫婦給小兩口訂的是豪華特等艙，兩個座位在一起，有很大一塊私人活動空間。
聽空姐說如果累了可以去休息室做按摩，順便來個足浴，另外還有專門的浴室可以使用。
沈安豎起耳朵聽得目瞪口呆，他只在網上看到過這樣的服務，沒想到還真有人花錢來天上洗澡做SPA。
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啧啧啧……
沈安暗暗感嘆着，在空姐蹲在他身邊詢問需要杯什麽時，随口點了杯可樂。
把“可樂”兩字說出口的時候，沈安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但當他轉頭看到空姐給傅昀期身旁的小桌子上放了只高腳杯，随後取出一支寫滿英文的紅酒時，他才覺得自己和傅昀期坐在一起似乎有那麽一丢丢…維和。
沈安張張嘴，話還沒出口，一杯可樂就遞到了面前。
“謝，謝謝……”臉上的紅色蔓延到耳根，沈安握着冰涼的杯子恨不得把它貼在臉上。
空姐再次确認兩人不需要其他服務後，彎腰向兩人告別，臨走前，轉身溫柔地一笑，話語誠摯，“二位還有什麽需要可以按鈴，會有專人來為二位服務。我代表西京航空祝兩位新婚快樂，蜜月玩的開心！”
說完，空姐微微颔首，轉身離開了。
沈安身體前傾，以一副急于解釋又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樣子僵在座位上，将墨鏡擡起架在頭頂的傅昀期擡手拉了他一下，沈安被一下帶回了座位裏。
“啊，你吓我一跳。”沈安小聲驚呼，連忙端穩了自己手裏的可樂。
“新婚快樂。”
沈安沒有反應過來，手中的玻璃杯被伸過來的高腳杯碰了一下，清脆的碰撞聲在安靜的空氣裏格外明顯。
因為這一聲撞擊，沈安心跳漏了一拍，他眨眨眼睛，剛剛褪色的熱潮又從耳根湧了上來。
完了完了……我是不是發燒了？
沈安用手捂了捂滾燙的耳朵，有種站在棉花糖上輕飄飄晃動的感覺，他趁着傅昀期發現自己異常前慌亂地轉過了頭。
傅昀期放下高腳杯，微微側頭，輕而易舉地看到了沈安赤紅的耳尖。
真紅，他想，像毒蘋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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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飛了十幾個小時落地，來到北歐那個國家已經是黑夜，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起了一層薄霧，風有些陰冷，但依然抵擋不住接機人們的熱情。
這是沈安第一次來這麽遠的國家，他好奇地到處望了望，心裏覺得新奇。
傅昀期臨時擔當起“看孩子”的任務，辦理各種手續的時候，還得看着沈安，一刻也不讓他跑出自己的視野範圍外。
辦理好托送行李到詹姆士格倫酒店的手續，傅昀期拉着沈安向候機廳外走去，傅家夫婦安排來接機的人早就等在了門口，看到他們走出來，一人迎了上去，接過傅昀期和沈安随身的行李，做了個“請”的手勢。
掙脫潮濕空氣中的水霧坐進車內，沈安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不少，或許是沒有适應時差，沈安大腦暈暈乎乎的。
車行駛的很穩很慢，沈安的身體随着車微微晃動，偶爾蹭到傅昀期的肩膀，他會下意識地躲開——在飛機上兩個人誰都沒怎麽說話，沈安總覺得傅昀期在戴着墨鏡的時候會偷偷打量自己，可他沒膽量一把掀開傅昀期的墨鏡質問，只能獨自發悶。
“我們到了，下車吧。”
涼風灌進車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傅昀期已經打開了門。
看着對自己伸過來的手，沈安愣了一下。
不聽話的記憶又開始泛濫，像讨人嫌的水霧一樣包裹了他。
安安，我們到了，我扶你下來……
秦铮笑着從車外伸出手，紳士地接過沈安帶着珍珠蕾絲手套的手，帶身穿長裙的他走進富商們聚會的大廳。
沈安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滿眼凄涼。
他斥責自己怎麽就得意忘形地忘記看一眼秦铮那時的表情。
如果擡起頭，一定會看到秦铮戲谑的眼神和不屑的神情。
沈安的目光從自己的手指移開，向上，與傅昀期四目相對，傅昀期深幽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似乎在等沈安決定什麽。
“抱歉，走了下神。”沈安胡亂搪塞了一句，随後将手放在了傅昀期的掌心。
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傅昀期牽手，但這次似乎格外鄭重，沈安擡頭偷看了一眼傅昀期的表情，卻發現他也在看自己。
“怎，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站在酒店門口，沈安用空閑的那只手摸了摸臉，随後仰起臉，眼裏滿是好奇地望着傅昀期。
傅昀期被沈安仰頭看自己的動作看得喉間一緊，不自覺地上下動了動喉結。
這麽幾秒鐘，傅昀期腦補了無數個把沈安就這麽按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場景。
還有無數個不能詳細說明的情節。
可他只能壓低聲音，淡淡地回一句，“沒什麽，你臉色很差。”
沈安猜測自己的頭發可能炸了毛，臉色因為不适應空氣而白裏泛綠，嘴角甚至還挂着吃牛排蹭上的醬料——這麽一想，自己的形象果然差的可以。
走進酒店大堂，沈安刻意放慢了腳步，不和傅昀期走在一起，有幾次還試圖放開傅昀期的手。
傅昀期像是意料到了他的小心思，不僅刻意調整了腳步，陪在他的身邊，手指還越攥越緊，絲毫不給沈安躲避的機會。
不知道這個奇怪的男人到底再給誰展示莫名的占有欲，沈安最後被迫放棄了掙紮，傅昀期辦理入住時，沈安閑閑地站在傅昀期身旁，直直盯着他，恨不得把他盯出一個洞來。
拿好房卡，傅昀期低頭準備和沈安說些什麽，卻被前臺小姐姐帶笑的話語打斷。
傅昀期聞言轉頭，微微颔首，淺笑，“Je vous remercie de tout c?ur。”
說完，傅昀期重新握住沈安的手，帶他走向電梯。
寬敞的電梯裏只有他們兩人，沈安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你們最後一句說了什麽？”
傅昀期沉默了幾秒才回應，話語裏有一絲笑意。
“你不會法語？”
沈安“啧”了一聲，表情垮了下來，“……大學的時候以為沒用，後來報了班，還沒學幾天就……”
敏銳地察覺到不能在傅昀期面前總提秦铮，沈安恰到好處地閉了嘴。
“……總之是我自己的原因，不過不會也沒關系，不是還有你嘛！”
傅昀期似乎對沈安的話很受用，他向沈安的身後退了一小步，目光深邃地望着眼前人的身影，重複了一遍剛剛前臺小姐姐的話。
沈安茫然擡頭，清澈的眼睛讓傅昀期不忍心欺負他。
“她說，祝我們玩的開心。”
“是這樣……”沈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完全沒察覺到不對勁。
電梯門打開，97層到了。
沈安擡腳正準備走出去，肩膀卻被人碰了碰，他以為傅昀期有什麽事要跟自己講，于是猛地轉過了頭。
一張俊朗的臉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視線，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沈安幾乎看清了傅昀期瞳孔中映出的自己。
不等沈安推開傅昀期，電梯的門緩緩地關閉了，他們被留在了電梯裏。
原本寬敞的電梯此刻變得很是狹窄，沈安被逼在一角，心髒瘋狂地跳動，幾乎要摩擦出火花。
面前傅昀期認真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他的眼睛彎成了月牙，慢慢靠近沈安時，他的手臂穿過沈安身後的縫隙，将沈安的腰穩穩摟住。
因為害怕，沈安看不清傅昀期的眼睛，也沒有看見那雙眼睛中的試探和審視。
“別…還有監控……”
沈安的內心對現在發生的事情只有恐懼，因為這些都是曾經秦铮對自己做過的。
秦铮把穿着超短裙的沈安逼迫在電梯角落，強迫沈安跪下給他口，沈安拼命搖着頭拒絕，最後還是被秦铮押着發洩了一回後，被抱着出了電梯。
被過度使用的大腿根一片青一片紫，有的地方還被磨出了血絲。
酒店的很多人，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渾身無力的沈安甚至被幾個人嘲笑說是“外圍女”。
“傅昀期，別這樣好不好……我不想……”
就在沈安以為在劫難逃的時候，面前的人忽然放開了他，電梯內的燈光再次落在他身上，心裏的陰霾被消除了大半。
沈安用力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砰砰直跳的心髒卻怎麽也平息不下來。
“我只是想告訴你前臺小姐還說了什麽，誰知道你忽然轉身，”傅昀期巧妙地将責任推給了沈安，臉上沒有絲毫被打斷情趣的不悅，“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算了。”
“我……”
“我知道秦铮給你留下了很多陰影，能看得出，你經常回憶起他。”
沈安垂下眼睛，用力攥了攥手指——沈安沒想到自己做的竟然這麽明顯，傅昀期應該将自己的醜态都看在了眼裏。
太丢人了……
沈安鼻子一酸，臉色更白了一些，也沒了擡頭看傅昀期的勇氣。
“但你現在和我在一起，為什麽不勇敢一點？”傅昀期柔聲問道，“這次旅行，你明明可以玩的很開心。”
“秦铮不過是陰暗記憶裏的主宰，但你現在逃出來了，你不用怕他。”
“有我在，你可以依靠我。”
聞言，沈安隐藏在陰影中的睫毛顫了顫。
被秦铮虐待毆打甚至去世前都沒流一滴淚的沈安，有什麽忽然濕了眼眶。
【作者有話說：老傅這個心機男，看把我們小安吓成什麽樣子了……
提前晚安！
每日一問，有沒有人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