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命懸一線
“咔嚓”輕微的拍照聲響起。
眼前秦铮和雲邈正在樹後吻得難舍難分,秦铮的手還有向下蔓延的趨勢,聽到拍照聲,兩人同時轉過頭看向傅昀期和沈安這邊。
這一幕太過熱烈纏綿,以至于沈安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傅昀期的胳膊,越攥越緊。
沈安清楚的記得,上輩子這個時候,秦铮像個瘋子一樣纏着自己,把自己關在秦家別墅的最頂層,要求自己為他的未婚妻設計結婚禮服,晚上喝多後,就把伏案畫畫的自己毫無緣由地揪起來打一頓。
黑暗的房間裏擺着一面巨大的落地鏡,秦铮氣到極點會拿出早就買好的玩具扔給沈安,讓沈安在他面前自%2F讀。
令人作嘔的酒味和某些液體的味道充盈了沈安的記憶。
那段時間沈安如同墜入了地獄,有幾次他趁着關押自己的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可是出去後,他才知道,秦铮把別墅的頂層整個封了起來。
僅僅是為了防止他逃跑。
沈安緊緊閉了閉眼睛,企圖甩掉那些黑暗的畫面,可是被按在鏡子前淩辱的模樣,依然清晰地刺在他的眼中。
或許是注意到沈安的不對勁,傅昀期主動向他身前走了一步,擋在了沈安面前。
“秦少爺也太心急了點,在這裏就開始辦事?”
聽到傅昀期的話,兩人同時轉過頭來,雲邈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被驚恐怯懦替代。
雲邈向傅昀期伸出手,梨花帶雨地呼喚着,“傅,傅哥哥,救救我……我是…是被強迫的……”
做這種事情突然被熟人看到,秦铮也瞬間慌了神,但聽剛剛還在誘惑自己的雲邈這麽說,他一巴掌打在了雲邈臉上,雲邈立刻像塊破布一樣被甩了出去。
“你他媽再說一遍?!剛剛是你勾引老子的!”
傅昀期眉頭一皺,加重了語氣,“住手!”
随後他沖上前,只身攔在雲邈的面前,語氣不善,“到底怎麽回事?”
“沈安?”
秦铮沒搭理傅昀期,而是一眼看到了被傅昀期遺留在原地,面色慘白的沈安,他眼中的怒火更甚,一個箭步沖到了沈安面前,握住了他的手腕。
“沈安你給我設局?是你讓我來的對不對?你讓我等在這裏……”秦铮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說話時語無倫次,“我以為這個人是你派來聯系我的……你騙我?!”
沈安不知道秦铮是怎麽得出自己騙他的結論的,他也解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是本能地向後退縮着。
好像秦铮的桎梏是燒得發紅的鐵鏈,稍微貼近就會留下猙獰的烙印。
“……不,不是我,不是我,你放開!”
沈安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他一把甩開了秦铮,一點一點後退着,嘴裏神經質地呢喃,“我不認識你……我不知道你是誰……”
秦铮沒有追上去,他怔了怔,留意到沈安別扭的走路姿勢,反而饒有興趣地停住了腳步,看着沈安惶恐不安的樣子,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轉身看向傅昀期,“傅少爺下手很快嘛……昨晚是不是很快活?”
低頭安慰雲邈的傅昀期擡起頭,挑挑眉,“當然。”
“你!”
秦铮被傅昀期的話氣得額頭青筋凸起,他低聲罵了幾句,擡眼,如狼的眼神吓得雲邈又捂着臉啜泣了幾聲。
“你想怎麽辦?”秦铮被逼的沒辦法,只好暫時服軟。
傅昀期的臉上沒有計謀得逞的陰險笑容,反而真誠到秦铮以為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邈邈你和沈安去海邊玩會兒,我和秦先生有話聊。”
雲邈依然不依不撓地揪着傅昀期的衣服,不肯離開。
傅昀期捏捏眉心,有些為難地拿起手機看了看,自言自語,“剛剛好像不小心拍到了什麽,邈邈應該不喜歡這樣的照片外洩吧。”
雲邈立刻停止了啜泣,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對傅昀期的話絲毫不敢反駁,擡腳走向另一邊的沈安。
見雲邈放開自己,傅昀期對秦铮晃了晃手機,笑道,“秦先生,來這邊吧。”
——
沈安跟在雲邈身後走出老遠,臉色依然白得吓人,陽光很暖,他的身體卻微微顫抖着。
兩人走出幾十米遠,雲邈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臉上帶着和看傅昀期時完全不同的傲慢。
沈安被吓得僵在原地,擡頭警惕的看着雲邈。
“你和傅哥哥到底什麽關系?還有那個秦铮,你們到底什麽關系?”雲邈搡了一把沈安,把他推了個踉跄,險些跌倒在沙灘上。
什麽關系……
沈安怔怔地看着沙灘,嘆了口氣,“雲先生看到的就是全部,我們是互相利用的關系。”
“就憑你?”雲邈上下打量了一眼沈安,嘲諷地勾起唇角,伸手鉗住了沈安的下巴,“你是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沈安被控制住,很難開口,随即他又聽雲邈沒好氣地問道,“昨晚的牛奶,怎麽處理了?”
“喝了,”沈安如實回答,“傅先生都喝掉了。”
看雲邈又要問什麽,沈安決定助傅昀期一臂之力,“因為是雲先生送的,所以傅先生全部喝掉了。”
雲邈眼中的懷疑更甚,“因為是我送的?”
沈安因為他的質疑,反而冷靜了下來,“傅先生很喜歡你。”
雲邈原本是一臉的不信任,但卻因為沈安最後一句話減少了許多戒心。
原來是這樣……沈安盯着雲邈的表情,聯想到傅昀期偶爾冷淡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麽。
秦铮不是無緣無故來這裏的,雲邈也不是無緣無故跟着外國帥哥跑到這裏沖浪的。
傅昀期的抓拍似乎太順利了點,順利得,像演練了很多次。
時間,角度,甚至光影,都無比完美——那張照片任誰看了,都能聯想到無數旖旎的故事。
沈安只有一點想不通,傅昀期明明那麽喜歡雲邈,怎麽就肯犧牲雲邈來釣秦铮上鈎?用自己豈不是更合适?
不是沈安自作多情,他想如果真的是他刻意出現等待秦铮,秦铮看到自己恐怕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拳,緊接着就是他慣用的手段——言語侮辱以及拳打腳踢。
“算了,”雲邈沒有繼續追問,他聳聳肩,“就算你跟他上了床,也證明不了什麽,他早晚都是要和我在一起的。”
“我們從小就在一起,他的初吻都是跟我。”
說這話時,雲邈得意地瞥了眼沈安,似乎在嘲笑沈安段位過低,根本沒資格跟自己比較。
沈安無奈地點點頭,心裏只覺得雲邈還真是純情,連初吻這種東西都記挂這麽久。
但聯想到昨晚被奪去初夜而恸哭難過的自己,沈安也笑不出來了。
好像,第一次确實是值得紀念的事情。
如果是和兩情相悅的人在一起度過,那恐怕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可沈安的初吻初夜都不怎麽拿得出手炫耀,反倒成了他上輩子乃至這輩子都不願意再回憶起的陰霾。
“昨晚就當便宜你了,”雲邈眼神倨傲,像一個恩賜貧民的小王子,擡擡下巴,“不要太感謝我!”
沈安抿抿唇,暗忖道,我可真是太感謝你了……
這邊山岬的人少了許多,或許人們都知道這邊是特殊取向的地盤,拖家帶口的人們都在岬灣的另一側游泳。
海水拍打着沙灘,濺起白色的泡沫,又很快消失在沙子裏。
雲邈和沈安站在沙灘上也無事可做,雲邈提議下海玩玩。
沈安憂心忡忡地看着大海,心裏有些不安,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身邊危機四伏。
雲邈以為沈安害怕了,與是嗤笑一聲,徑直走向大海。
看着雲邈的身體一點點消失在海裏,沈安猶豫了一下,還是追了上去。
他怕雲邈萬一出了點什麽事情,傅昀期會全部堆到自己身上。
畢竟見識了傅昀期颠倒黑白的能力,沈安無奈極了他無賴的本領。
海水是暖的,越往深處越涼,沈安輕而易舉地看到了雲邈那張精致的臉,于是奮力游向他。
但在游泳的途中,沈安敏銳地察覺到水流的異常,他趁着換氣的瞬間擡頭望向雲邈的方向,只勉強看到他的頭浮在海面。
沈安皺緊眉頭,憋了一口氣,一頭紮進水裏,向沈安的方向游去。
再次擡頭時,雲邈已經不見了蹤影。
糟了!
沈安悚然一驚,他盡量穩了穩身體,試了試海面下水流的方向,身體卻被海水一下子推出去很遠,暗處的沖擊力險些将他撲倒。
用力控制住身體,轉過身,沈安這時才注意到自己已經被推到距離海岸幾十米遠的海面,身旁除了海浪,空無一人。
海浪依然湧動着,推動他距離海岸越來越遠,沈安茫然地四處張望着,試圖找到雲邈的身影。
他心底很清楚自己遇到了離岸流——沈安從小在南方長大,孤兒院也建在海邊,從小他就學會了游泳,也懂得不少關于大海的知識。
正當沈安絞盡腦汁地回憶着應對離岸流的方法,盡量放平身體随着暗流漂動時,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絲細微的呼救聲。
聲音來自他的右後方,沈安艱難地動了動頭,餘光瞥到一個人正在伸着手呼喊着。
不确定那人是不是雲邈,沈安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現在已經自身難保,再去幫別人,簡直是以命換命。
沈安不想放棄這次重生。
他冷靜了一會兒,感覺到流速正在漸漸降低,耳畔的呼救聲越來越大,他迅速判斷出對方應該還有些體力,只要水流恢複正常,那人應該可以輕易游回岸邊。
判斷那人沒事,沈安沉下心來,準備好了自救的方法。
他輕而易舉地漂浮在海面上,用身體大概感覺着水流的速度,不出他所料,離岸流的速度很快開始減弱,海浪甚至有把他往海岸推的趨勢。
沈安深呼吸一口空氣,努力沿着平行于海岸的方向游去,他回頭看了一眼呼救的人,眼眸卻驀地收緊。
一輛汽艇刺破眼前平靜的海,從沈安面前穿過直直奔向雲邈的方向,激起的雪白浪花向他拍來,沈安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被水流再次推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小科普】離岸流,學名裂流,是一股射束似的狹窄而強勁的水流,它以垂直或接近垂直于海岸的方向向外海流去。
嗯,沈小安又被虐遼,下一章更慘
提前晚安!
什麽時候能來個留言…孩子太難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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