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公園不遠也不近,開車過去二十多分鐘。等郭逸到時,時間已經九點多了。
公園寂靜無聲,他循着小道往裏走。
心中倒是沒有多少失落,只是有些許釋然,更多的确實是宋心然能放棄更好。
然而在此時,一小撮火光映入他眼底。
那是跟小小的蠟燭,宋心然拿着一個小南瓜燈,裏面放着一枚蠟燭。
聽到腳步聲,他慢慢擡頭,看着郭逸笑了:“我就在想,在他熄滅之前,我能不能等到你。”
郭逸看着眼前的布置,一時間,竟有些無言。
這是他曾經給宋心然驚喜的地方,如今,那顆樹上挂的都是一顆顆小南瓜,發着黃色小光。
樹下放置鋼琴,宋心然簡單穿着白襯衫,看見他來,便蹲在地上,用打火機點燃了什麽。
只是一瞬間,嗤嗤的花火從漆黑的地面噴出。
是煙花,在地上燃成一片。
在漂亮的煙花中,宋心然坐到鋼琴前。
他前些日子,聽到一首歌,覺得特別适合。
他背對着郭逸,開口道:“我後來才發現你給我寫在畫上的詩,總覺得,也該向你表達一下。”
手指碰到琴鍵,旋律響起。
是歌名是《一次就好》
邊談邊唱,他想說的所有,都借着這首歌,希望能讓身後的人接受到。
一顆心早已經準備好
一次就好我帶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裏開懷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氣裏吵吵鬧鬧
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
世界還小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
在沒有煩惱的角落裏停止尋找
在無憂無慮的時光裏慢慢變老
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
随你跳 。
曲畢,他站起身子,轉身看着從一開始就沒出過聲的郭逸。
“之前,你說浪漫的事,就是在夜空裏放煙花,你說過你喜歡。現在,我想問,你還願意和我一起去每一個地方,放煙花嗎?”
郭逸愣愣地看着他,沉默不語。
沉默中,煙花漸漸的弱了下去。
煙花是有時間的,失去了剛開始的壯烈,慢慢的,就只剩星點花火,獨留寂寥的白煙。
郭逸嘆了口氣,他看着宋心然:“我……不想。”
宋心然難堪地扯了扯嘴角,當面拒絕,果然還是有些疼啊。
他努力的勸慰自己,沒關系的,現在表白還有些太早,被拒絕還有下一回的。
他有些無措地蹲下.身子,收拾殘局:“沒事的沒事的,我也有想過你不會答應,這個……你能來就好了。”
郭逸看着他拿着袋子一點點收拾灰燼,變得髒兮兮的手,不由覺得心口像被撞了一下,微微泛疼。
他嘆了口氣,也蹲下.身子一起收拾。
上一次,他們兩個也是一起收拾殘局。當時公園大爺黑着臉在一邊,他們倆還偷笑。
如今,兩人之間卻只剩下沉重的靜默。
宋心然忽然擡頭道:“我過幾天就要飛印尼了,你要來送送我麽。”
郭逸有些茫然:“你要走了?”
“才不是,只是去那邊談公事。我還沒遜到被拒絕了就要走吧。”
郭逸複而低頭,不再說話。
那晚表白被拒絕後,宋心然心下低落,卻又被更多的繁忙工作給塞滿了時間。
那些低落被忙的只能丢到後腦勺。
郭逸這邊也出了問題,他們之前的單子,正在別的公司過一審的時候,圖案原版文件已經被人洩露到其他的競争對手手中。
方案全廢,郭逸大怒,将文件一股腦全推到桌下。
單子不行不要緊,可信譽出了問題,可是怎麽都挽救不回來。
公司裏都幾乎是他從一開始就一起打拼的人,工作那麽多年,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他穩下心神,給合作方打電話,告訴對方,他這裏還有預備方案。
如果不能在規定時間裏重新拿出新的方案,光是違約金都能是很大一筆。
現在郭逸拿出新方案,便能應對這次危機。
一盤的助理不動聲色,微微咬唇。
當天晚上下班後,助理偷偷地摸進郭逸辦公室。他看到過預備方案存在了那個U盤裏,只要拿到,再交給那幫人,那這個合作案就能策底玩完。
他剛拉開抽屜,辦公室的燈啪的一聲就亮起。
助理驚愕地站起身,郭逸沉着臉站在門口。
“竟然是你,為什麽?”
助理面容扭曲:“都是因為你。”
“什麽?”
“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仗着別人對你的喜歡肆意妄為,沒想到吧,即便是你沒放在眼中的我,也能讓你栽那麽大個跟頭。”
郭逸看着他狂亂的神情:“你……電視劇看多了吧,怎麽說話那麽奇怪。”
還很雷人,好像別人不對他付出感情,他就要毀了全世界一樣。
郭逸冷眼看着助理,進公司都該做心理測試的,這人是誰放進來的,明顯心理有問題。
他拿出手機,不打算再聽這人在那裏亂說一通,想讓外面的人進來。
結果助理看到他拿出手機,竟然不管不顧朝他沖了過來。
雖然郭逸有些武術底子,但是不确認這個人身上是不是有兇器,就不能硬碰硬。
他轉身往外跑,打算把人引出去。
結果一件堅硬的東西狠狠砸在了他後腦勺處。
嗡地一聲,劇痛襲來,他踉跄了幾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迷蒙的視野裏,周圍的人都跑了過來。
可一切,在他眼底,都只是慢動作,他緩緩閉上眼睛,昏迷過去。
第二日,所有行李都收拾完畢。
宋心然再一次看了眼手機,那天郭逸沒有說會不會來送他,但他還是挺希望對方能來了。
只是都已經快到上飛機時間了,對方都沒有丁點消息。
他微微嘆氣,将手機塞進包裏,出發去機場。
醫院裏,郭逸從一個極差的狀态中醒來,他做了一個噩夢,醒來依舊心有餘悸,可卻想不起夢境是什麽。
剛一醒來,惡心,頭疼,眩暈,讓他一陣恍惚。
電視機很吵,模糊的視野裏,他看到下屬在一旁擔憂地看着他。
“老大,沒事吧,那個瘋子已經被我們報警抓起來了!醫生說你有些腦震蕩,後面縫了七針。”
郭逸有些緩慢的移動着眼球,他覺得電視機實在是太吵了,一聲一聲地,簡直要紮進他耳朵裏。
讓他無法再一次睡過去,将視野定在電視機裏。希望旁邊的人可以留意到他的不悅,能把電視關上。
可這個病房住着其他病人,即便下屬有心,也不能輕易把電視關上。
電視機裏的女主持口速很快,面色凝重。
郭逸有些聽不清她究竟在說些什麽,只能通過滾動的字幕得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印尼、飛機失事、南航、十點三十分起飛的航班。
混亂的組成了一個可怕的信息。
心然!心然!郭逸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無比可怕。
也不知道是什麽力量,本該虛弱的郭逸,立刻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不顧一旁人的勸阻,他強硬的拔掉手上的輸液針。
剛一下床,就腿軟的跪在了地上。
心然、心然!
他混亂的腦袋中只剩下這個名字,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事情。
下屬勸阻無能,只能陪着他從醫院出來,趕往機場。
郭逸身子微微顫抖,害怕,無力,祈求種種思緒充斥着,伴随着後腦勺的疼痛,讓他耳朵嗡嗡作響。
下屬看郭逸臉色實在太差,分分鐘都像是要暈厥過去的慘白,搞的他在旁邊也提心吊膽的,生怕老板出什麽事。
時間很長,又像是很短,機場到了。
郭逸面色茫然,邁着虛軟的步伐跑到南航的櫃臺前。
那裏已經亂成一團,家屬的哭聲種種交織,讓他心裏愈發緊繃。
他腦袋疼的厲害,嘴裏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前臺的客服人員安慰着家屬,幾乎沒人有空可以詢問。
氛圍實在過于悲戚,誰都知道,飛機失事,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人,沒有了……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郭逸便整個人坐在了地面上。
他想起幾天前,宋心然在煙火中,微笑的問他,願不願意陪他去各個地方放煙花。
眼睛一瞬間模糊,郭逸低聲道:“我願意,可是你人呢,心然,我願意,你在哪?”
郭逸失魂落魄,腦袋上還綁着繃帶,坐在地上狼狽地流淚。
血順着他的脖子一路流進了病服的領子裏,周圍人的驚呼已經無法進入他的耳朵裏。
他顫抖着手,緊緊捂着臉。
無論機場醫生怎麽勸導,他也不願意給予對方任何反應。
無奈之下,醫生只能拿鎮定劑,給郭逸注射。
針頭還沒紮入,一個人就撲了上來,把醫生吓了一跳。
郭逸迷茫中,感受到有人将他緊緊摟住,急促的喘息,幾乎是語不成聲的。
“郭逸,你……哈你沒事吧。”
宋心然從醫院一路趕過來,結果遇上大塞車,差點沒把他跑死。
他剛要上飛機,便接到郭逸昨晚受傷入院的電話。
馬不停蹄地趕往醫院,結果病床空蕩蕩的,還有鮮紅的血順着枕頭甩在了病床上。
聽周圍人說,郭逸看了新聞就跑了。
他再看新聞,還有什麽不明白。
不知道是個什麽心情,來不及感受自己與死神擦肩而過,他一路趕到機場。
就看到那讓他心痛的畫面。
郭逸,是郭逸,這個男人永遠那麽堅強,冷硬。
什麽時候會軟弱到能在別人面前哭。
就是這麽個男人,坐在地面,手緊緊捂着臉,像個孩子一樣失聲痛哭。
他為什麽哭,宋心然怎麽會不明白。
他跑了過去,将人緊緊摟住。
劇烈的心跳還沒平複,氣還沒喘完,他只能一聲又一身。
“郭逸,我在,別怕,我在。我沒上飛機,別怕,別怕。”
他感受着對方埋在他脖子旁,哭的一抖一抖的身子,眼淚也忍不住下來。
郭逸緊緊摟着他,手緊緊抱着他抱的發白,都不肯放手。
宋心然無奈,只能讓人把自己抱着,讓醫生給郭逸腦袋做簡單的措施。
他心疼地看着那傷口,血淋淋的,傷還沒好,就又成這樣了,會不會留疤。
胡思亂想着,他就聽到郭逸含糊的聲音從脖頸間傳來。
他聽的有些吃力,情不自禁問道:“你說什麽?”
“願意……心然,我願意。”
宋心然一怔,很快就明白了,郭逸究竟說了什麽。
他含淚微笑,抱着郭逸點頭:“好!好,讓我想想……我們接下來該去哪。”
機場人來往,警車鳴笛聲,吵雜聲喧嚣不已。
他們在人群中,緊緊相擁,經歷生死過後,心裏都清楚知道,再也不會放開。
再也不會放開彼此的手。
穿過層層高山
我曾苦惱
該如何握住你的手
知道現在才明白
原來
我進一步
你來一步
長途跋涉
最終緊握彼此
=======
THE END
于文番外篇
一、
他從未想過事情會是這個樣子,世界崩塌,莫過于此。
雖然最痛苦的時候,是得知郭逸失蹤的那一刻。
他不否認自己是個自私的人,但從未想過會得到這樣的結局。
他和郭逸,是初中就認識的。當時青春年少,只是很好的朋友。直至愛戀萌芽,一切都變了。距離今天,已經是很長的一段年歲。
十年,人有多少個十年,他愛上郭逸的時候,才十六,如今,他二十六。從高一,一直愛到踏出社會。
他看着郭逸一點點從那青澀模樣,蛻變成如今事業有成,高大英俊的男人。
那是很奇妙的一件事情,他不否認,他最愛的确實是當初那一刻悸動。
在郭逸還沒和醫生在一起前,他為那點點悸動徹夜不眠,也曾傷心難過,也曾醉酒瘋狂。
一切一切的激烈,到了最後,便只剩下沉默地等待。
他願意等他,一等便忘了時間。
宋心然是在第七年出現在他生命之中的。
他确實對宋心然帶着些許好感,然而這一切都敵不過他心裏對郭逸的眷念。
他依賴他,佩服他,信任他。對于宋心然,于文可以肯定,對方在他心中是特別的。
只是愛的位置,早在被另外一個人占了十年,再也讓不出任何位置。
也許一切都不應該開始,他本就不該給宋心然任何希望,那後來這兩個對他來說,都屬于重要的人,就不會荒謬地在一起了。
他在郭逸身邊待那麽久,即便對方從來沒有和任何人在一起過,但他也是會累的。
宋心然恰好便在那個時候出現,他穩妥體貼,心思細膩。和他做朋友,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帶着些許私心,即便知道對方是喜歡自己的,但也沒有劃清距離,只是拒絕後說,我們還是朋友吧。
他面色期盼地看着宋心然,看着對方神色一愣,眼神滑過些許寂寥,複而又笑着回答:“好啊,朋友。”
心放下來的同時,他感到過些許內疚。
但宋心然是他的避風港,喘息的地方。他私心裏希望,這樣的一個朋友,不要因為感情的原因離開他。
郭逸遇難的那會,他傷心難過,只想一走了之。
他幾近崩潰,總是覺得,如果不是他讓郭逸回來,那他也不會發生意外。
腦袋空白,唯一想到的便是去求宋心然。宋心然家裏有錢有勢,在那個地方,必然比更能拜托警方,盡快找到郭逸。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直到郭逸回來,直到物是人非。
于文狼狽逃離,在飛往H城的飛機上睡得天昏地暗。
飛機降落,空乘小姐溫溫柔柔地讓乘客注意安全。
于文将眼罩扯了下來,一臉憔悴地起身拿放在上方的背包。
也許是連日醉酒酗煙掏空了身子,他忽然身子一軟,差點就坐在地上。
忽然身後伸出一結實的臂膀,将他牢牢摟住。
于文有些慌張地往後看,便瞧見一頭淺棕色的小卷毛。
那人明目皓齒,脖子上還挂着一個耳機,朝他咧出一口白牙。
“小心點啊,大叔。”
“……”
二、
事情是怎麽變成這樣的呢,于文扶着頭疼欲裂的腦袋,從酒店的大床中醒來。
旁邊趴伏着漂亮散發着青春氣息的肉體,是那個淺棕色的小卷毛。
于文往他身上一看,頓時覺得菊緊蛋疼。
不,應該是菊疼蛋緊,小卷毛背脊上呈八字散開的抓痕全是他的傑作,而他腰身上的指印和臀部的白色粘液,都是這個一口一個大叔的小卷毛留下的。
于文揉着腦袋,昏昏沉沉地爬下了床,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給的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人。
他有那麽堕落嗎,事實上确實堕落。
昨晚的記憶模模糊糊,但不可否認,他爽翻了。
迷蒙着眼睛,忍着腰酸屁股疼,他一件件穿衣服。
從桌上把自己的東西收齊,手不小心帶下一個不屬于自己的錢包。
于文蹲身撿起,展開一看。小卷毛的一寸照向他笑的燦爛,那是身份證,內容卻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卷毛叫林書城,今年才十六歲!!
老天!他竟然搞了未成年?!不對!是被未成年搞了。
于文雙腿一軟,坐到了地上。結果穴口一陣生疼,奇怪的液體湧了出來。
于文面色一變,努力地咽了口唾沫,他腦袋一片空白,只想着要盡快逃離這個現場。
但是罪惡感在譴責着他,畢竟昨晚的事情,他也不太清楚了,萬一是他自己堕落了硬把未成年壓了呢?這好像不太可能,但萬一呢?
于文猶豫半晌,床上的人呢喃地翻了個身,吓得于文身子一抖。
最終他還是把東西收拾收拾,起身走人。
就當是春夢一場吧,希望再也不要遇見,未成年,那是犯法的啊!
慌慌張張地,他攔下出租車,回到暫住的酒店。在出租車上,他揉着太陽穴,結果手機震動,是未知號碼。
于文點開接聽,對方的聲音把他吓得一抖:“大叔,你怎麽先走了啊?”
“……你,我……”
“還好我聰明,昨天先把大叔你的電話存起來了,不然大叔你吃幹抹淨就跑了,我豈不是很虧?”
“……”到底誰把誰吃幹抹淨了啊!
“對了,大叔,你叫什麽名字啊,有空出來玩啊。”
“小朋友,你還是好好的回去上學吧,不然你父母會擔心的。”
“呵呵,大叔,你別擔心。我有能力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負責個屁!”于文捂了捂眼,半晌他才嘆道:“昨晚實在對不起,不管是誰先開始的,你也沒吃虧,所以就到此為止,別再給我電話了。”
罷了于文把手機一挂,長長地嘆了口氣。
現在的小朋友啊,還真能玩,比他們那個時候能多了。
于文陷入了悠悠往事追憶當中,連屁股疼都半天沒想起來,直到會酒店的時候,走的那長長一段路,走的他龇牙咧嘴的。
現在的小孩才十六就發育的那麽成熟麽,昨晚好像,還挺大的……
啪地一聲,于文拍了一下自己的臉,別想了!再這樣下去就要變成猥瑣的大人了!
三、
于文這次來H城,一方面是為了逃離,一方面也是他父親很早之前,就要他回來。
沒錯,他是H城出生,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父親經營着一家不算小的酒樓,他這次回來,也算是子承父業。
昨晚他剛下飛機,沒調整好自己,所以不敢貿然回家,怕那麽頹廢的樣子被父親斥責。加上還處于傷心失憶當中,所以去酒吧醉了一夜。
萬萬沒想到,在那裏遇上小卷毛,就是林書城。
林書城是個自來熟的小混蛋,黏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喝酒,兩顆小虎牙露在外面笑的萌噠噠的。
倒也讓于文卸下了心防,忍了他在自己身邊黏糊。
結果酒後失身,不忍回憶。
往事不堪回首,于文提着包裹一路溜溜達達,感受着家鄉變化。
好不容易,晚上七點多到的家,剛一開門,差點沒暈過去。
眼熟的卷毛粘在他爸身邊,臭不要臉的一口一個幹爹。
他父親還笑的樂呵呵的,兩人一起在看電視。
好一副父慈子孝,這林書城怎麽會出現在他家?
父親看到他,立刻起身迎了過來,林書城看到他的那一刻,一雙桃花眼也睜得大大的,兩個人大眼對大眼的。
見兒子一直瞪着林書城,于父樂呵呵地讓林書城過來,和于文介紹:“這是你林伯伯的小兒子,剛從國外回來,你小時候還帶過他呢。”
于父早年當過兵,林伯伯是當年的至交好友,确實,他的孩子認了他把當幹爹,可他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是林伯伯的小孩。
什麽從國外回來,明明就是國內航班。
怎麽一覺醒來,炮友竟然是長輩的小孩,有比這更狗血的事情嗎?!
吃過飯後,于父于母下去散步消食。于文想躲進房間裏,避開這尴尬的局面。
結果被小卷毛堵在廚房裏一頓狠吻,弄得臉紅心跳地掙脫對方的懷抱。
他狂奔到客廳:“你別太過分了!”
“大叔,沒想到你竟然是小時候的大哥哥,是熟人的話,以後就不叫你大叔了,哥哥~”
“夠了,別叫我哥哥,我大你十歲,你還是叫我大叔吧。”
小卷毛委屈地嘟了嘟嘴:“不要老是說人家的年紀嘛,我雖然年紀小了點。”
忽然,他壞笑道:“那裏可一點都不小,哥哥你不是知道嘛。”
“……流氓!”
于文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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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文的真的完了,不打算寫了,再寫下去就要變成連載了_(:зゝ∠)_也許真的會開連載?不,我不能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我時刻謹記着自己的兩個坑,于文就到這裏啦,相信大家知道,小卷毛肯定能把受扛回家的,辣麽萌_(:зゝ∠)_
日常甜蜜小番外
一、
到了下雨天,正應該是郭逸情緒不好的時候,可現在,只剩下滿滿地擔心和內疚。
宋心然疼的一臉的汗,躺在床上抱着腿,低低的痛呼斷斷續續地。
直到嘗到疼痛才會後悔當時太狂,不聽醫生的話。
像是被千萬螞蟻在骨子裏噬咬着,疼的他眼眶都紅了。
郭逸燙好了毛巾,一遍遍幫他熱乎,看着戀人慘白的臉,他不由道:“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宋心然嗚嗚地搖頭,展開雙手求抱抱。
郭逸上床,把人摟在懷裏。暖寶寶已經加熱好了,他一手抱着宋心然,一手壓在腿的位置。
宋心然縮在郭逸懷裏,忍耐着一波又一波的酸疼。腦袋還不老實的在郭逸那裏蹭來蹭去,分散注意力。
到了腿疼稍緩,他迷迷糊糊地要睡。身旁地郭逸下了床,好一會,水聲嘩啦啦地響。
他的腳被泡進了滾熱的水裏,燙的他整個人一縮,瞌睡都跑飛。
他那一縮腿,甩的郭逸滿臉的水。宋心然頗為無辜地望着他,郭逸也不惱,擦了擦臉:“放進來,泡一泡。”
宋心然咬咬牙,把腳跑進那個木桶裏。
也不知打郭逸從哪找來的偏方,混合着中藥和高溫熱水,泡一泡能去風濕。
可他的腿痊愈之後,都有些不利索,足以證明當時傷的有多種。
風濕嚴重這是自然的,多泡泡雖然有效果,但效果也不大。
可架不住郭逸執着,宋心然忍着燙将腳放了進去。
郭逸把手放進水裏,宋心然皺眉把人的手抓住:“太燙了,你等下再放進來。”
“別鬧。”
“你才別鬧。”
“再冷會就沒用了。”
争執不過,他只能看着郭逸的手被燙地紅紅的,在他的腿上一下下揉壓着,指法節奏準确,力道十足。
又酸又爽,宋心然情不自禁地低叫,結果叫着叫着,把郭逸的耳朵都給叫紅了。
他心裏一樂,故意壓低身子,湊到郭逸耳邊,帶着些許誘惑,嘆息般呻吟。
郭逸面無表情,手上力道一重,立刻把亂來的宋心然捏的往後一趟,痛訴他謀殺親夫。
郭逸頭也不擡:“痛成這樣了還不老實點。”
“我很老實啊!”
“老實就該躺下好好的睡,別發浪。”
“……”
宋心然憋屈不已,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懷裏抱着一個軟枕。
在舒服地按摩下,漸漸睡了過去。
等到醒來,早已是第二日上午。
嘆息又浪費了一夜良辰,他剛動了動,就發現腿還被郭逸夾着,熱乎乎的,一直在給他取暖。
他細細打量郭逸的臉,看見對方眼底的青影,幾乎可以想得到,昨晚一夜沒能睡好。
時不時醒來查看他的狀況。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風濕病犯了,疼的去醫院打針止痛。郭逸坐在他旁邊,緊緊握着他另外一只沒紮針的手, 臉色差得好像他才會病人的那個。
宋心然想逗逗他,在醫院裏讓郭逸親他。
本來也只是分散郭逸的注意力,只是玩笑而已,卻沒想到,郭逸回頭看了他半晌,便慢慢地将腦袋湊了過來,貼上了他的唇。
當時他的唇有些幹燥,手心也是幹燥的。被這麽一親,不止嘴唇,連手心都開始濕乎乎的。
竟然緊張的像是第一次的毛頭小子,宋心然臉漲的通紅,親完後死死低下頭。
他們可是在醫院啊,周圍都是人,這麽明目張膽的秀恩愛,會被人家用眼刀射死的啊,更何況他倆性別為男。
郭逸倒是一臉淡然,宋心然心裏直道這人心裏素質比他強大,臉皮夠厚的。
雖然是自己開始先作的妖,但要不要這麽配合啊!
想到這些小事,宋心然就情不自禁地笑,他湊上上去,親了親郭逸,起身下床。
昨晚是雨夜,方和知道他今天不會那麽早上班,所以已經将文件通過電子檔的形式傳了過來。
打開筆記本,接受文件,他去廚房,煎蛋培根,再切一盤水果,準備西式早餐。
平底鍋撕拉地炸油聲,宋心然看着火候将鍋掩上,拿了個蘋果在旁邊啃。
身後被人一下子摟住,宋心然頭也不回,将蘋果往後一遞,讓郭逸也咬一口。
然後把人的手拍開,去把煎蛋和培根翻一個面。
方包被煎的微微焦黃,附上兩片起司,再加上煎蛋和培根。
出鍋切開,插上兩朵西蘭花,宋心然拍手道了聲:“完美!”
回身端盤,和郭逸交換了一個黏糊地吻,兩人收拾完畢。宋心然拿鑰匙送郭逸上班。
其實他倆都有車,但是總會有其中一個去接送上下班。
潘臨說過他倆實在是太黏糊,然而宋心然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比較特殊,經過生死考驗的總會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時間。
也許确實太黏糊了,但是目前還沒有膩的傾向,他還是很喜歡的。
把郭逸送到公司,他才慢悠悠地開車返回。
剛進公司,方和便遞給了他一張卡片,說是剛剛有人送來束花,裏面插着的。
宋心然挑眉,将那帶着些許香味的卡片展開,漸漸面色凝重。
他皺着眉,将卡片收進口袋,一邊和方和讨論公事,一邊走進了辦公室。
等一上午的事情解決完畢,他拿出卡片看了看。
那是陳女士,陳方琳。郭逸的母親送來的卡片。
二、
宋心然看了半天,他還是決定給郭逸一個電話。
雖然郭逸曾經給他說過一點,透露的還沒有他從于文那裏知道的多,但是遇到這種事情,他認為還是要讓郭逸知道比較好。
他給郭逸打了電話,很快那邊便接了起來。
電話那邊的人輕聲囑咐把文件帶出去,便溫柔道:“腿好了點沒?”
“好多了。”
“嗯,待會你來接我?”
“可能不行了。”
“嗯?”
“你母親剛剛給我送了一張卡片,約我面談。”
那邊停頓了半晌,弄得宋心然有些許緊張。
随後郭逸在那邊嗤了聲,嘲道:“都什麽年代了,還用信件。”
宋心然松了口氣:“那我需要去見她嗎?”
郭逸在電話那邊低低地笑了:“為什麽不見,你可是她兒媳婦。”
宋心然呸了一聲,與他侃了幾句,便挂了電話。
剛挂了電話,宋心然便立刻起身,在原地轉了轉,有些手足無措。
他叫來方和,和對方一再确定衣冠齊整,可終究不放心,去理發店做了個造型,還開車回家一套套地換衣服。
終于體會到了俗語裏的醜媳婦見公婆的滋味。
最終收拾了一套休閑不失氣度的套裝,他摸了摸頭發,最終有些不自然地出了門。
陳方琳約得地方是一家水上餐廳,很有氛圍情調。
這種地方讓人莫名覺得就是來約會的。
宋心然忐忑不安地坐在位置上,雙手交叉,克制自己去看手機的欲望。
這樣如果陳女士進來,看到的是他在看時間的話,太失禮了。
他幻想過許多陳女士的模樣,可當人真正地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是愣了楞,下一秒便起身替人拉開椅子。
陳女士一頭栗色長發,妝容完美,一身修身女式西裝,剪裁精致,氣勢很強。
她淡然地在宋心然為她拉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舉一動間都帶着特有的強勢交織着女性的妩媚。
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宋心然有些忐忑。
陳女士勾唇一笑,将菜單推了過來:“你先點吧。”
宋心然只是頓了頓,下一秒便笑着将菜單接了過來,點單。
陳女士簡單地點了杯紅酒,寇紅的指甲握着玻璃杯,很優雅。
她雙眼直視宋心然,不動聲色的足足看了有三分鐘。
宋心然淡定的任她打量了那麽久,終究,陳女士滿意一笑,舉杯邀他相碰。
“不錯。”
“謝謝。”
宋心然有些莫名,原來只是為了見他一面嗎?那郭逸呢?他失蹤了那麽久,怎麽不見這個人找過。
陳女士慵懶地托着下巴看着宋心然:“其實我知道你是怎麽把我兒子拐到手的。”
宋心然聽後,頓時,不适感強烈的湧出。
所以這個人明知道自己的兒子被人騙,被人帶走,卻從來沒出現過嗎?
看着宋心然憤憤然地表情,陳女士笑着搖頭:“年輕人,不是我不想帶走我兒子,只是我問過他,他不想離開而已。”
“什麽?!”宋心然愕然不已。
“在我兒子失蹤了一個月後,我已經查到他的行蹤,還特意飛回來,想将他帶去國外。只可惜,雖然他失憶了,但還是讨厭我的很。”
見宋心然不語,陳女士繼續笑道:“我問他,如果你一直在騙他,我才是他親人,他也不願意走嗎?你知道他怎麽回答我的。”
“怎麽回答。”
“他說,他不想離開喜歡的人,騙又怎麽樣,他明白自己喜歡的是誰。”
宋心然有些呆滞地望着陳女士,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的傻兒子和我一樣,喜歡的人,怎麽樣也不能松手,看着他的眼神,我就明白了。只可惜一直沒機會能見一見你。”
宋心然被這個消息炸的迷迷糊糊的,一個月,所以,郭逸很早……就喜歡上他了嗎。
渾渾噩噩地回家,郭逸在書房。
他推門而如,看着郭逸半晌不語。
弄得郭逸有些緊張的靠了過來,攬住他的腰:“你怎麽了?是她為難你了?”
宋心然看着郭逸:“她說她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