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扮豬吃老虎

“好樣的!”桃花看得直鼓掌,然後麻利地将錦袍和頭上多餘的頭飾取了,再伸手掏出一瓶子豬血來。

北門亭那邊是一早安排好了的,所以應該不用擔心。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難得休假的一天,沈在野什麽地方也沒去,竟然就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發呆。

湛盧站在一旁,看了看自家主子那飄忽的眼神,輕輕咳了一聲:“今日天氣不錯,您不想進宮去瞧瞧嗎?”

眼神有了焦距,沈在野側過頭來,散亂的墨發擋着了半邊眼睛,看起來慵懶極了。

“有些累,不想動彈。”

從起床到現在也就去争春閣送了個人而已,有什麽累的?湛盧覺得不能理解,忍不住就伸手探了探自家主子的額頭。

沒事兒吧……

拍開他的手,沈在野皺眉:“你有空杵在這裏,不如去看看事情進行得怎麽樣了。”

“主子放心。”湛盧道:“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姜娘子毫無防備。等午時準備的膳食下肚,也就該上路了。”

“萬一她不吃呢?”

“不會,府裏特意沒有為姜娘子準備早膳,又有景王在座,就算是意思一二,她也必定會動筷子。就算她真的不吃,旁邊站着的丫鬟也會給她喂下去的。”湛盧想了想,道:“不過應該會自己吃的。”

這樣啊,沈在野點頭,繼續躺平看着天上的雲,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嘆氣聲在別人聽來沒什麽異樣,湛盧卻是一震,瞳孔微縮,驚疑地看了他一眼。

湛盧跟在沈在野的身邊太久了,久到能從他的語氣裏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上一次這樣嘆氣,好像是兩年前離開那個地方的時候了。沉重又帶着惋惜,尾音落下,卻是堅定決絕,像是下了什麽困難又必須下的決定。

兩年了,主子的情緒一直不曾再有過什麽巨大的波動,今日怎麽會……

皺了皺眉,湛盧抿唇,轉身便退後幾步,揮手招了院門口站着的人來問:“北門亭那邊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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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一臉惶然,猶豫了半天才道:“剛剛京都衙門傳話來,說是相府的馬車在半路遇了刺……正在追查情況。”

什麽?!湛盧一驚,連忙回頭想去禀告情況,卻差點撞上沈在野的下巴。

“出了事,怎麽不早點來禀?”沈在野就站在湛盧身後,臉色有些陰沉:“要是不問,你們還打算一直瞞着了?”

下人臉色慘白,連忙跪地道:“相爺明鑒,剛剛才傳來的消息,奴才正要進去禀明……”

“事情發生多久了?”不耐煩地打斷他,沈在野問。

“有……半個時辰了。”

“廢物!”

惱怒地扯了披風過來,沈在野沉着臉就往外走:“相府的消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遲緩了?”

湛盧急忙跟在後頭,小聲道:“您兩日前才将聞風堂給關了。”

聞風堂裏的人是負責相府的消息傳遞的,可是出了奸細,被沈在野一怒之下關閉。這一時之間,也沒人能像他們那樣風一般地傳消息回來。

冷哼了一聲,沈在野出門上馬,二話沒說就朝北門亭的方向奔去。

京都衙門的人正在街口看情況,瞧着是相府的馬車,誰也不敢亂動,但是旁邊三個人都是昏迷不醒,車裏沒人了,萬一是什麽重要的人被劫持,那就是個大麻煩了,所以京都府的人着急地想辦法,也沒有第一時間去通知丞相府。

這街口來往的人不多,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追查起來也是甚為困難。

捕頭正盯着馬車發呆,冷不防聽得背後一陣馬的嘶鳴,還沒來得及回頭,衣襟便被人扯了過去。

“人呢?”

沈在野臉上的表情很輕松,像是随意問的這麽一句,但是眼裏的寒意卻吓得人家小捕頭腿都軟了,連忙道:“卑職不知!這裏好像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車裏的人不見了……”

眉頭微皺,沈在野松開了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衣裳:“人不見了,不會去找嗎?”

“……是!”捕頭抖了抖身子,連忙揮手讓在場的捕快四散,每條街的方向都派人去追。

這樣追,能追到個什麽?壓了壓心裏的火氣,沈在野掀開車簾看了看,又瞧了瞧旁邊躺着的三個人。

“湛盧,弄醒他們。”

“是。”

尋了一盆水來,往三人臉上一倒,立馬就醒了兩個。

“丞相!”兩個護衛慌張地跪地。

“發生什麽事了?”沈在野垂眸睨着他們:“你們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心下一驚,護衛連忙道:“不是屬下們沒反抗,是不曾防備,冷不防有人從背後将屬下打暈,根本來不及反應。”

從背後?沈在野一愣,又掃了一眼四周:“出來的時候帶了幾個人?”

“回相爺,四個。”

四個?抿緊了唇,沈在野微微眯眼。

這車上沒有掙紮的痕跡,有兩個護衛不見了,比起被人綁架,那女人自己帶着人逃跑了的可能性更大吧?

可是,她跑什麽?那麽傻傻愣愣的人,難不成還能察覺前頭有危險?

“湛盧,你先去穩住景王爺。”想了想,沈在野沉聲吩咐:“我先回去更衣,然後赴約。其餘的人,回相府去清人,若是護衛少了兩人,立馬帶人搜查京城各處。若是沒少……那就讓京都衙門去找人。”

“是!”在場的人都動了起來,按照吩咐各自去做事。

沈在野重新上馬,握着缰繩想了想,輕輕搖頭,策馬往回狂奔。

但願不是他想的那樣,姜桃花那女人本就夠危險了,若還是個聰明人,那就真的麻煩了。

午時還沒到,天色卻莫名地陰沉了起來,太陽不見了,風也更大了些。南王府的側門半開,不一會兒就有人跑了出來。

“姜氏?”

看着門邊靠着的人,穆無暇一臉震驚:“你,你怎麽會……”

姜桃花一身的血跡,将素裙染得慘不忍睹,臉上也是沒什麽血色,看起來像是受了很重的傷。

“王爺。”一看見他,桃花立馬紅了眼眶:“王爺可能救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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