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無力招架
宋徕像往常一樣下了班，只是送他回去的不是葉遠泓而是小李。
自從上次走了小路差點耽誤宋徕後，小李好一陣子沒給宋徕開車，這一陣都是在公司裏替別的經理總監開開車，下午葉遠泓叫他時小李還有些不敢相信。
接上宋徕後，小李忙和宋徕搭着話，殷勤得厲害。
宋徕沒什麽興致，只是偶爾回他兩句。
車開了會兒後宋徕聞着車裏的香味與之前不同，便問了一句，小李見他主動問話，樂呵呵地回他。
“下午葉秘書說您晚上要用車，我就想着把車送去保養一下，正巧碰上孫總監的助理給孫總監的車檢修，我就順道和他一塊兒去了，可能是後頭洗車之後味道沒散幹淨，您要是聞着不習慣，我這就開快點，一會兒就到鼎雲了。”
宋徕從後視鏡裏看着小李的臉，笑了笑，“人事部的孫總監？”
小李點頭，“诶”了一聲。
宋徕挑了挑眉，低頭給葉遠泓發了一條短信。
等車開到了鼎雲，宋徕并沒有下車，他輕輕拍了拍小李的背，“臨時有點事要出差，你晚上沒什麽事吧。”
小李一怔，忙搖頭，“沒事沒事，您要去哪兒盡管吩咐。”
“先上臨華高速吧。”
聽宋徕說要上高速，小李一時沒回過神來，“您……您這是要去華州？這可得好幾個小時……”
宋徕點頭，靠回椅背上，“開車吧。”
小李覺得奇怪，這宋徕突然出差，什麽也沒帶就走，而且之前也沒聽說他要去這麽遠，可奇怪歸奇怪，小李不敢過問，只好發動了車掉了頭。
從鼎雲離開，宋徕一直看着手機上與方衍的聊天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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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分開的時候方衍說過晚上會晚歸，可現下不歸的卻是自己。
宋徕有想過和方衍說一聲，可想到他壓下的新聞和照片，宋徕又心裏沒底。
不論是真是假，方衍的熱情都過了頭，宋徕自認無力招架，也不想給他過多錯覺。
否則等這場游戲結束，就有人回不了頭。
出了鼎雲沒多久，宋徕收到了方衍的短信。
倒也沒說什麽，只是問問自己有沒有按時吃飯。
看着那寥寥數語，宋徕卻覺得一顆心沉到了寧靜的湖底。
湖面雖是風平浪靜，可在這平靜之下卻是宋徕的洶湧波濤。
宋徕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一會兒，到底還是什麽也沒回。
小李把車開到了高速入口後，宋徕給他指了一條道，雖然是去華州的路，但并不是熟知的那條。
小李心中有疑問，但沒敢多問，只是按照宋徕的吩咐走。
上了高速後，宋徕給葉遠泓打了一通電話。
葉遠泓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怎麽樣了？”宋徕問道。
葉遠泓咬了咬唇，有些猶豫，“按照您的吩咐聯系了傅先生那邊，傅先生人已經在法國了。”
宋徕聞言一頓，神色緊繃，竟有些緊張。
“他怎麽說。”
葉遠泓張了張嘴，很是為難的樣子。
“傅先生說……讓您親自打給他。”
宋徕笑了下，“他跟你說的？”
葉遠泓搖頭，“傅先生的助理聯系我的。”
“但是……該查的東西傅先生那邊都傳了過來。”
葉遠泓說着，緊了緊拳頭，“和您的猜測差不多。”
宋徕心口一緊，下意識屏息，握着手機的手緊了又緊，指節都泛了白。
好一會兒後宋徕才出聲。
“确定嗎。”
他的聲音裏是壓抑着的慌亂，還有幾分不敢相信。
“您還是聽聽傅先生的說法吧。”
葉遠泓不敢肯定。
宋徕長舒一口氣，點頭。
“交代你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葉遠泓翻看着手裏的名單，點頭，“都安排好了。”
宋徕懸着的心放下了些許，他擡眼看了看正在開車的小李，閉了閉眼。
“辛苦了。”
宋徕正要挂斷，卻被葉遠泓叫住了。
“先生。”
宋徕沒有說話。
葉遠泓咬着下唇似有猶豫，卻還是張了口。
“現在走這一步，您覺得，應不應該？”
宋徕慢慢睜開眼看向窗外，心中并沒有答案。
“在結果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這一步走得是對是錯。”
葉遠泓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什麽也沒有再問。
挂斷電話後，宋徕看着窗外出了一會兒神，好一會兒後才撥出了一通電話。
電話被接起後他并沒有寒暄，只是問了一句“是真是假”。
小李豎着耳朵聽，沒再聽到身後傳來宋徕的聲音，只是從後視鏡裏看到他暗沉下來的臉色還有那滅了燈一般的雙眼。
毫無神采。
片刻之後，小李才又聽到宋徕的聲音，已經是氣若游絲。
“辛苦了。
之後的報道，也要麻煩你了。”
方衍忙完了公司的事之後便趕緊拿出手機，生怕錯過了宋徕的短信。
可看了又看卻發現那邊根本沒回，方衍一時有些失落，想給宋徕打一通電話卻發現已經快到十點了，他擔心打擾宋徕，只好忍了下來，打算回家後好好“教訓”宋徕一番。
方衍急着趕回去便沒讓林深送，拿上車鑰匙便要走。
林深見他一副按耐不住的樣子，忍不住叫住了他。
“方衍。”
林深好一陣子沒這麽正兒八經過，方衍愣了下，停下腳步轉身看他，“什麽事？這麽嚴肅。”
看着方衍在愛情中情不由衷的樣子，林深嘆了口氣，搖頭。
“沒事。”
“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曼徹斯特不養無用的人。”
方衍深深看了他兩眼，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雖然好心情被林深三言兩語破壞了些，但電梯門一打開，方衍還是換回了笑臉來。
客廳沒有亮燈，方衍打開燈便看到了并排的兩雙拖鞋。
方衍心裏驀地慌亂起來，他來不及穿上拖鞋就往樓上跑，走到宋徕的房間門口卻沒敢貿然敲門，而是貼在門口聽了聽，沒有聽到裏頭的動靜。
方衍的心緊張得厲害，他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敲了敲門。
“宋徕？”
沒有人應。
方衍頭皮發緊，他緊緊攥着門把手，推開了那扇門。
房間裏暗得可怕，也安靜得可怕，空無一人。
方衍大喘了口氣，掏出手機就給宋徕打了電話。
手機鈴聲響起時，宋徕盯着看了好一會兒，他本想等方衍自己挂斷，可等了又等還是沒能等到。
宋徕微微嘆氣，接了起來。
“你在哪兒？”
電話才剛剛接通，還不等宋徕開口，對面的方衍已經急迫地問了出來。
宋徕頭有些疼，他擰緊眉頭，回了一句。
“臨時出差。”
方衍頓了下，似是不信，“現在？在哪裏出差。”
“這是秘密森林的事，就不勞你過問了。”
宋徕不客氣地回他。
方衍被他說得無言以對，他這樣明白地撇清關系，讓方衍隐約覺得他就要抛棄自己了。
方衍笑了下，透着幾分無力。
“宋徕。”
好一會兒後方衍才開口。
“我等你回來。”
這一次先挂斷的人是方衍。
宋徕看着逐漸暗下去的屏幕，慢慢閉上了眼。
宋徕不在，方衍突然覺得這棟房子冷得要命，也悶得人喘不過氣。
方衍一個人站在陽臺喝酒，夜色已深，他卻全無睡意。
沒有宋徕的地方對方衍來說只是另一個酒店，那裏不能稱之為家，更無法讓方衍安睡。
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淩晨方衍也沒能睡着，他舉着手機想給宋徕打一通電話，也不是什麽要緊的，只是想問問他到了沒，可想起宋徕之前說的話，方衍心中有氣，又不願低頭。
方衍正要放下手機，手機就響了起來。
方衍來不及看清來電的人，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可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林深的聲音，方衍眼裏的光不由地暗了下去。
“什麽事。”
方衍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林深盯着電腦上的新聞看了又看，心裏十分慌亂。
“你……看新聞了嗎？”
方衍覺得莫名其妙，“這個點我上網做什麽？出什麽事了？”
聽他的意思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林深有些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說下去了。
“就是……就是……”
林深極少這樣支支吾吾，方衍緊張起來，已經猜到了些許。
“是宋徕出事了嗎？”他冷靜下來，鼓起勇氣問道。
林深一怔，幹咽了兩下。
“剛剛收到消息……宋先生在出差的路上出了車禍，人已經送到醫院了。”
林深的話像是轟然爆炸在方衍腦中的一場爆破，他眼前一黑，竟忘記了呼吸。
沒有聽到方衍的聲音，林深手足無措，趕忙寬慰起來，“你別着急，我現在就去打聽情況，這件事你就不要出面了。”
“他在哪。”
方衍顫抖着嗓音，沉沉問道。
“在華州。
人是在去華州一個縣城的路上出的事，現在應該往就近的醫院送了。”
方衍慢慢合上眼，牙關緊咬，鼻頭發酸。
這片刻間的喘息幾乎就要耗盡他的氣力，讓他覺得從未有過的疲憊。
“去查。”
方衍的聲音冷得可怕。
“前因後果，全部查清楚。”
林深聽得出他壓抑的語氣裏顫抖的恐懼，擔心他情緒失控做出什麽事來，平複下來叮囑他。
“我一定會查清楚的，你放心。
這件事你不易出面，最近曼徹斯特的動作大，各方都盯得緊，你現在出面不是幫他而是害他。”
“我現在就去查醫院的位置，也會派人過去，你就待在鼎雲，明天正常上班。”
方衍緊緊咬着牙關，一口牙都要被他生生咬碎。
他沒有說話，可粗重的喘息卻透露着他的痛苦與害怕。
林深沒有聽到他的回答，正欲挂斷電話，卻聽到方衍帶着哭腔的支離破碎的語氣。
“我沒辦法……”
“沒辦法失去他。”
“林深，算我求你。
我要見他。”
“立刻。
馬上。”
林深握着手機的手險些拿不穩，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點頭。
“知道了。”
挂斷電話後，林深盯着手機漸漸失神。
他的腦中突然閃過這十多年來方衍的種種。
哪怕再難的時候他也沒聽到方衍這樣恐懼的聲音。
作者有話說：
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了，小宋這一出事，衍哥哪裏還能睡覺，當媽的我也心疼了~
但是我保證，真的不虐！我用衍哥的美貌發誓！真的不虐！
小宋是一個在感情上比較膽小的人，再加上他和衍哥之間的身份地位都沒辦法讓他随心所欲，所以小宋需要一個契機鼓起勇氣，過了這個坎，一切就都好了！
今天其實有新人物出場的（雖然沒露臉），新人物也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人物，身份自然是助攻啦哈哈~
那麽今天也是感謝大家捧場感謝大家支持的一天！新文入v，還請大家多多支持！
感恩！
禁止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