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花好月圓

☆、花好月圓

新嫁娘正式嫁進無家之前,俨然已經照的公公說的,開始努力做一個于內于外皆可幫助無岚的妻子。晚鏡的職業背景使得她對衣裝和香粉具有相當的了解,而今她看着無家豪居江南第一的香料生意,産地接近,渠道不必再換,向無琰建議不如自家開始做香粉,核心工藝自己可以研究,別的什麽都不用假手他人或者再費力設置。

“這種事你就不用來跟我說了,我這家業都交給這姐弟二人,你問問他倆沒有異議你就做去。你若喜歡便做,我相信你做得成。”晚鏡得了褒揚,和無岚商量的時候,這個妻管嚴摟着晚鏡的腰在她的肩膀蹭來蹭去,“你想做的事,我敢說個不字?”正巧無霁走過,這耳力極好的小子瞧見這一幕,雖說見怪不怪但還是紅了臉,一溜煙打一邊兒跑了。晚鏡正欲叫住他問問,無岚乘其不備吧唧在脖子上親了一口,“你放心吧,我都答應,他還能幹啥。他就對滿天下的跑感興趣。”

這邊毫無懸念的一團和氣,寒蟬這邊也以為自己的人生看來将要塵埃落定了。至少不會再有什麽懸念和變數了。寒蟬甫一回家,便發現一向身體不佳的杜夫人病了,病如山倒一般,大有要駕鶴西去的架勢。寒蟬如今對揚州城的郎中都信不過,直接打發人把正在忙着給無岚置辦物什的江一鷺給請了來。江一鷺號完脈,給杜夫人稍微施針于幾處大穴之後,便走出來。看着桌上的執筆,江一鷺并未動手,只是拉着寒蟬和杜老爺坐下。

“杜老爺,寒蟬,夫人這個身體,天生便弱,多年久病拖到如今,已是沒有多少時日了。我接下來會給夫人多開幾張有利于減緩病痛的方子,但是,這病勢是無可挽回了。我看,可以準備喪事了。”寒蟬當時淚如雨下,杜慶元長嘆一口氣,起身謝過江一鷺,便走進裏間去看看老伴。江一鷺看着寒蟬哭的那麽傷心,起身走過去,輕輕把寒蟬的頭抱在自己懷中,不發一語,由她哭泣。

自打從逍遙峰歸來之後,兩人慣于這樣親密,不需要多說什麽話,卻已非常貼近。寒蟬總能在江一鷺的懷裏找到些許的平靜、依靠、以及安慰感。

那日離開杜府之後,不曾再去看看,江一鷺這天便往杜府走來。不為其他,只是想看看寒蟬,就像想看一株不當花期曾盛開的櫻花樹。走到門口,卻看見衆人圍着杜府貼在門口的告示議論紛紛。走近一看,咦,杜慶元要為寒蟬要招贅?江一鷺細細讀完,想都不用想就能明白,必定是為了讓杜夫人在過身前看到女兒成家幸福。啧啧,這門檻都快被踏破了。江一鷺眼見杜府如此忙碌,腦海裏盤旋着“寒蟬要招贅了”這句話,幹涉的感覺爬上喉頭。若是見了寒蟬,恐怕也說不出什麽話吧?杜老爺杜夫人想必不知道寒蟬之前和符雅弘的事,救治步茗的事也是扯了謊話隐瞞至今,她心裏那些事,多少也應該,放下,忘記,送給風中聽不見的細微聲音唱給不相關的人聽了。

不相關的人是自己,何必去叨擾她。

江一鷺要是此刻進去了,一定就能看見她在日後要罵無數遍的崔熠的臉。白淨,文雅,謙謙君子,溫文爾雅,這是寒蟬和她爹對崔熠的第一印象。宣城太守崔修的幼子,不為其他,單為寒蟬小姐的芳名和才德而來,願與寒蟬小姐伉俪今生,等等等等。杜慶元本來覺得招贅什麽的,總不好找一個官家的少爺。不過這崔熠看着實在順眼,簡直打着燈籠都找不着這麽順眼的女婿,便去問寒蟬的意見。

“爹爹做主吧。”寒蟬淡淡的說,把視線又埋回賬本上。她不想想了,如果把自身幸福和婚姻拿去和母親的遺願比,她現在覺得,微不足道。崔熠看着也不錯,不好不壞,也許用來安放餘生,算個是合宜的選擇。

且不批判她這麽想對不對得起原先對步茗說的話,算不算作踐了自己。她沒覺得自己能做到無岚那樣,或者她也不想那麽張揚。只要父母不同意,她也不會和哪個女子相守終身。再說了,寒蟬自嘲道,我也沒有那個人。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忽然想起了江一鷺,寒蟬一下子從放空中覺醒,是啊,怎麽想到江一鷺呢。。。

長樂十一年正月初三,無家照舊收到了皇帝賞賜的禮物。年年不一樣的,這次極為豐富,還有一壇黃酒和一把利劍。“爹爹,我看你是一直和皇帝叔叔有聯系的吧?怎麽這還送酒啊,這是女兒紅啊。還有說禦賜給小師叔的劍,你們倆是不是還有什麽秘密通信,啊?”無岚看着宇烈親自寫的信,想起來只有當年母親過世時才見過皇帝叔叔的手書書信。這次送了宮裏藏的酒,說是給自己賀喜,又說禦賜給江一鷺寶劍,只待另有任用。無岚越想越覺得自己老爹肯定瞞着自己幹了好多事。

“來,給你的劍。”無岚把寶劍扔給江一鷺,“皇帝叔叔要用你。具體怎麽招你去問爹爹。我是被他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江一鷺铿的一聲拔出劍,不愧為禁宮禦制,凜然寒光爍爍,分量極輕,鋒利異常,還十分柔軟,若是沒有劍柄,完全可以當做腰帶使了。“這些事暫時不管。沒幾天你就要娶親了,正經點吧。”無岚還沒反駁,這倆又不知道去密謀啥了。

正月初九,一向低調的無府張燈結彩一片喜慶的大紅,無琰打發了無霁在門口接待客人,管家老曹在門口對來往路人分發紅包和喜餅。“爹吩咐了,不管來的什麽人,今天都要分享姐姐的喜事,都發都發。”無霁在老曹耳邊嘀咕一通,又笑嘻嘻的去迎客。如無琰所料,收到喜帖的都來了,那幾個窮極保守的老學究也穿的喜慶兮兮的跑來了。這撥叔伯剛打發過去,幾輛馬車過來,無霁咽了一口口水,“還真來了啊。。。”

下來的是晚鏡在閣子裏要好的幾位姐妹,可是坐在東主桌的。這群姐姐們,看見向來不去煙花柳巷卻傳聞英俊非常的無霁,上去一通調戲,又是逗他又是掐他的,直把他的臉逗紅了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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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邊江一鷺正在忙前忙後的照應着,倒也平順。無琰和老朋友們說笑,衆人都問,怎麽不見新郎官和新娘子啊?天知道他們說新郎官的時候心裏有多別扭。

無岚在樓上陪着晚鏡,晚鏡緊張,她更緊張。晚鏡在寒蟬的幫助下梳妝打扮,死活不想讓無岚看見。這個倒黴孩子就在門口跳腳不已,“你在這兒緊張什麽。”寒蟬走出來,看着穿的別提多漂亮的無岚不禁掩嘴而笑,“你看你,手上全是汗。新娘子還沒怎麽呢你就這樣了。就算你緊張,你可是新郎官兒,這是你家,你可得有點兒要成家的覺悟啊。以後不是你擔事兒,誰擔啊?”

這麽一說,寒蟬之間無岚點點頭,有點像發着燒的人突然想起來該去吃藥了一樣,噔噔噔噔跑到樓下去會客了。

後來衆人見到晚鏡一步一步款款從正門走進來的時候,還是為無岚喝起彩來。恭喜大小姐,賀喜大小姐,祝大小姐以後阖家幸福。門口路過的百姓也不禁概嘆,啧啧,這無家還真的敢,這就是個青樓女子,家裏八成死絕了的,還要這麽一絲不茍的行禮嫁進去做正房。也正是無琰的用心,我就是要我的女兒堂堂正正的做她愛做的事,皇天後土,列祖列宗,沒有一絲忤逆違背。你們的議論,我們才不在乎。

宴飲之歡,自不必提。入夜,無霁和江一鷺好不容易把衆人打發走了之後。無府終于變得安安靜靜。累了的累了,乏了的乏了。只有這對璧人的婚房裏,才有些微妙和不夜的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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