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餓不餓

一個纏綿的吻如逐漸燃盡的燈芯,火源慢慢熄滅。

許鄰秋也慢慢停了下來,呼吸漸靜,似乎很累的樣子,又不自覺将頭埋進了她的頸窩,溫熱的呼吸吹拂在脖頸處。

伊臣青滿心柔軟,微微側身将她放倒在旁邊,看着她沉靜下來的面容,微紅的臉,眼角旁留有淚痕。

她用手撫過她的淚痕,更加堅定了要對抗病魔的決心。

她的手腳處已經留下了一些被捆綁的紅痕,伊臣青輕手輕腳地解開綁着她的衣服,又提上褲子,慢慢地替她穿好衣服。

做完這一切,她将她擁進懷裏,輕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也漸漸阖上了眼簾。

“晚安。”她輕聲道。

……

許居冬不知道她和郁纾的關系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關系,年少時是朋友,随着都進入了娛樂圈而變成了大衆口中的對家,卻總還有那麽幾分情意在。

而現在,在這漆黑一片的帳篷裏,她閉着眼跟往常一樣失眠了。

可那個所謂的對家卻睡得天昏地暗,甚至有時還傳出了疲憊的輕微鼾聲。

她睡相似乎很是不好,在她旁邊發出滾來滾去的聲音,最後一骨碌滾到了她旁邊,纖細的胳膊和腿直接搭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呼吸似有似無地吹拂在她側臉上,身上散發出令人心安的溫度,伴着淺淺的香味。

許居冬沒推開她,她就跟樹袋熊一樣地直接攀在了她身上。

她微微皺起眉,但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地學起了她呼吸的頻率,并且身上奇跡般地暖和了許多。

低矮的帳篷裏太過安靜,安靜到,她仿佛也産生了一絲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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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時悸卻輾轉難眠。

她平常就是個夜貓子,如今要她這麽早就睡,身邊還沒有了手機,她極其得不自在。

并且不明白為什麽隔壁像是完全沒有動靜似的,難道這帳篷隔音效果這麽好嗎?難道許鄰秋轉性了?

不,她寧願相信是帳篷的隔音效果好。

她再一次翻了個身,盯着旁邊伊煙白的背影,她很瘦,側着的身形凹凸有致。

看了一會兒,時悸沒忍住撐起手坐起來靠近她,由于光線太暗,她拿了手電筒,用手電筒對着帳篷頂,微微彎腰看她的臉,想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手電筒的光束間漂浮着點點浮沉,些許微光照在伊煙白的臉上,浮光在她長睫上跳躍着,側臉毫無表情,很冷。

可時悸忽然間就看呆了,盯着她的睫毛,甚至還數了起來。

她的眉頭漸漸皺起,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的一瞬間,看到面前放大的慘白的臉,吓得一瞬間往帳篷角落裏縮了過去。

反應過來是時悸後,舒了口氣。

“我就是想看看你睡了沒有,沒有想到你膽子那麽小。”時悸默默地來了句,手電筒的燈光恰巧照射到她的腳踝處。

弓起的腿讓褲子縮了上去,露出微微泛着青色的腳踝。

“怎麽這麽嚴重?”時悸皺起眉。

“沒事。”伊煙白一如往常地冷淡,又回到原位,側身躺了下來,疲憊地閉上眼:“你可以回你的原位去睡覺了。”

她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似乎是瞬間又入睡了。

睡得也快,醒得也快,沒心沒肺,明明她在關心她,她還不領情。

時悸在心裏默默念叨着,等再次彎腰确定她睡着了,有些氣地拿着手電筒坐到了她的腿旁邊。

她偏要幫她按一按,還要抱着她睡,有本事就打她,整天冷着個臉,比她姐還難伺候。

難怪追不到小白花。

她把手電筒放到她腳旁,她搓了搓手,直接握住了她的腳踝,輕輕揉捏起來,又擡頭看向伊煙白。

伊煙白仿佛是睡深了,就這麽捏她都沒反應。

捏了不知道多久,時悸坐着打起了瞌睡,身子往下一偏,又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關掉手電筒,爬到她旁邊,摟住了她的小腰,安心睡了。

黑暗裏,伊煙白緩緩睜開了眼,眼裏透着迷茫,很久,又慢慢閉上了眼。

……

當一輪紅日慢慢爬上樹梢,《各界精英》的工作人員也陸陸續續地醒了過來。

許鄰秋醒得很早,睡眼惺忪地擡起頭,看到的就是伊臣青流暢的下颌線條,她動了動手腳,感受到動靜的伊臣青便也慢慢地醒了過來,微微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跟她說:“早。”

許鄰秋笑起來,莫名地有一種自己成為了霸總小嬌妻的錯覺。

她晃了晃頭,又摟着她蹭她的臉,微微張唇咬住她的耳垂,回她:“早安~”

看到伊臣青耳廓泛起漂亮的紅色,這才松開她緩緩爬起來:“該起床了~”

昨天的不愉快終究是過去的事,只要青青還在她身邊就夠了,就算只有很短暫的時光她也能得過且過。

她揚起笑臉,拉着伊臣青一起去洗漱。

直播間剛巧打開,攝像機跟着她們,伊煙白是第三個醒的,後起的郁纾也和她們一起蹲在了河邊洗漱。

河水并不淺,但清澈見底,偶爾還可見游來游去的魚兒,個頭還不小。

沒過一會兒,許居冬也走了過來,伊煙白便問她:“昨晚睡得好嗎?”

“嗯。”她點點頭,不知為什麽,有些不太敢看郁纾。

“還別說,我已經很多年沒看到這樣的景色了,上一次看到小河流水和旭日東升還是在大學寫生的時候。”許鄰秋望着天邊的紅日,忽然感慨地來了句。

“我上班幾乎每早都能在落地窗外看到朝陽,晨光散在每一座建築物上,俯瞰周圍高樓大廈,別有一番景致。”伊臣青臉上還散着水珠,看向她:“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過來寫生。”

“好~”

“姐,我經常拍戲的慶店景色也很好的,你有空我帶你去看看。”許居冬不甘示弱。

許鄰秋轉頭,笑着應:“嗯。”

姍姍來遲的時悸還伸了個懶腰,拎着牙刷牙膏走過來雙眼半眯着:“怎麽起這麽早啊?”

“要改善生活,要找卡。”

“對哦,那我們快點吧。”她瞬間清醒了過來,蹲到伊臣青旁邊,一邊洗漱一邊還隔空問許鄰秋:“帳篷隔音效果好嗎?你們那邊能聽到我們這邊說話的聲音嗎?”

“我沒聽到,你呢?”

“沒有。”許鄰秋狀似點頭地松了口氣,卻被時悸完全捕捉到眼裏,看着她勾起唇笑。

她一雙天生多情的桃花眼,看在別人眼裏完全就成了寵溺的笑。

伊臣青默默地微微側身,撿起地上的石子朝着河中擲去。

石子在水中跳躍了好幾下,最後直接跳到了對岸。

許鄰秋睜大眼,也拾起一塊石頭試着投過去,但跳了兩下就落入了水中。

旁邊幾人也下意識地撿起石子試,卻皆跳不到對岸。

時悸一邊刷牙一邊看着她們。

許鄰秋還想試,撿起一塊石子,正想投,伊臣青忽然伸手微微包住了她的手,給她調整姿勢,邊認真地告訴她:“姿勢要平,力道往上。”

“好。”

這一次,許鄰秋投了好幾個水漂,雖然依舊沒到對岸,但很高興。

一旁的許居冬沉默地看着她們。

她姐的笑容跟以往不同,閃着細碎的光,還有臣青姐,即使外表看過去還是很冷,可是眼裏明顯地含了暖意。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她們真的很般配。

幾人等時悸洗漱完,便都站起了身,倒是時悸,站起來的一瞬間撿了塊石頭,往水裏一擲,笑嘻嘻的:“看我,肯定也能到對岸。”

她話音剛落,石沉小河,許鄰秋沒忍住笑起來,幾人間的氛圍也活絡了很多。

“哎呀,一時失手,下一次肯定行。”她率先跑了。

于是幾人開始迅速地吃完了面包,又一起走進了林間。

像是飯後散步般,幾人閑适地在林中逛着,直到導演看不過去發了話:“完成提問的讨論任務可以得到提示。”

“什麽提問?”許鄰秋望過去。

導演繼續道:“第一個提問:你的工作是現實還是夢想?”

“這個簡單。”時悸笑着:“為生活所迫。”

許鄰秋望過去,伊臣青便也開了口:“為了家人,也為了我自己。”還有……她。

似乎,心裏隐隐的還有一個答案,可伊臣青刻意地去忽略了。

“為了夢想。”許鄰秋笑看了她一眼。

其他人也紛紛地都示意。

“一開始是為了家人,後來發現挺喜歡的。”伊臣青微偏頭看了說話的伊煙白一眼,又轉回頭。

許居冬接着道:“為了我自己。”

郁纾微微笑着:“為了喜歡……”的人。

等答完幾人都不說話了,默默地看向導演。

“……”

還真是除了必要的回答其餘的話都不肯聊,這幾個人完全都沒綜藝效果的。

導演欲哭無淚,咳了一聲接着說提示:“萬花一點紅,綠葉一點黃。”

衆人:“……”

“這是提示?”時悸皺起眉,心累了,到底還是根據自己的理解着重開始找路邊的花草。

其他人也跟着集中了注意力。

結果沒過一會兒,還真給她連着找到了三張C卡,許鄰秋也找到了一張B卡,率先将B卡代替三張C卡将欠的卡給還了。

時悸則沒忍住,喜氣洋洋地招來工作人員,拿着平板開始挑選。

她用兩張卡選了個誰是卧底套牌,高興地道:“雖然兩張卡換這個太坑了,但是等會我們大豐收了吃飽喝足就玩這個,豪氣一把。”

幾人都點頭,導演久違地露出了頗含深意的笑容。

随即,幾人繼續答題,但不管是“工作的晉升路累嗎?”還是“選擇這個職業有過後悔的時候嗎?”……

聊是聊了一路,給出的提示也很明顯,但幾人就是跟見了鬼似的只找到了一張卡。

一整個上午匆匆而過,偶爾幾只動物路過的林間,鳥語花香,微風陣陣,時不時傳來各不相同的應答聲與不自覺聊起來了的聲音,以及時悸的抱怨聲。

一直到下午一點半,衆人才終于死心了地回來了,而此時,在手上的不過兩張C卡。

時悸後悔了,早知道就不換套牌了,那樣起碼還有面包吃。

“你們工作人員到底藏卡了的嗎?”她不禁懷疑。

“放心,藏卡全程錄制,只是位置稍偏。”導演笑着。

許鄰秋沒辦法,看着那兩張c卡,問她們:“你們餓嗎?”

“還行。”

“不怎麽餓。”

“我也。”時悸抿了抿唇:“不餓。”

許鄰秋只好提議:“那我們去午休一會兒吧,養精蓄銳,起來肯定能很快找到卡的。”

“好。”

……

于是幾人又紛紛進了帳篷之中。

導演無奈,只能和直播間的觀衆說午安。

“真的不餓嗎?”

關了帳篷拉鏈,許鄰秋躺下來看向伊臣青。

伊臣青也躺在了她身邊,回她:“沒事,先休息一會兒。”

“好。”許鄰秋便抱住她,和她一起閉上了眼。

彼此間暖融融的溫度催發睡意,倆人漸漸睡着了。

直到腹部傳來一陣暖意,許鄰秋才漸漸醒來,她擡眼看向伊臣青。

發現她正眼巴巴地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看她醒來才忽然笑起來:“國師餓嗎?朕給你抓魚吃,不然沒有力氣滿足朕了。”

許鄰秋:“……”

“你會抓魚?”她試探性地問。

伊臣黃便一臉驕傲:“當然,之前去邊境的路上抓過很多次呢,你可別小瞧朕,不僅抓魚,朕烤魚的手藝也爐火純青。”

許鄰秋很想質疑她,因為就算人格有什麽技能,那也是花時間學的,但這個人格是女帝,抓魚烤魚這種事情去哪裏學,經常郊游嗎?何況她自己都說了,她誕生後,伊煙白不許她出去。”

但是她還是選擇無條件相信她,點了點頭,道:“餓。”

“那先給朕一個鼓勵的吻。”女人眼裏亮晶晶的。

許鄰秋失笑地彎起唇,湊了上去。

……

作者有話要說:  伊臣綠:好诶,某人說話不算話已經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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