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分道揚镳

不想，第二日，後金國十分給面子的解除了城禁。幾人歇息了一天，讨論了一下要準備的東西和數量。

次日一大早，為了躲避衙役，老大、老二和小六三個天還沒亮便直奔北城劉老板家，那劉老板要賣包點一定早就起來準備了。

果然，老三和小四還沒去城隍廟，老大三人便一人提着一包包點回來了。一共買了糙米餅九十張，窩窩頭六十個，只花了五十文錢。劉老板還另外送了十個大白面饅頭。

衆人高興了一陣子，到天色大亮，太陽升高了不少，老三和小四才去了城隍廟。

誰知不到一個時辰，就見小四哭哭啼啼的跑了回來，老三面無表情的跟在後面。

“大哥哥、二哥哥，你們、你們快勸勸三哥吧。他要留在後金，不跟咱們一塊兒回大、大明了。”小四抽抽搭搭的撲進了老大老二的懷裏，原本還十分幹淨的小臉被擦出一道道黑道子。

老二顧不得細問，連忙捂着小四的嘴将她抱到角落處，哄了半天，直到小四哭聲降下不少。才回過頭來皺眉詢問老三：“怎麽回事？”

湊過來的赤九幾人臉上也寫滿了疑問，不等老三開口，就聽小四抽噎着說開了：“今天咱們出去的時候，看見貼皇榜了。上面說朝廷允許漢人參加科舉入朝為官，三哥看了以後就說不回大明，要在後金國考科舉當官兒。”

“什麽？”聽了小四的話，老大幾人均是不可思議的看着老三。

不理會幾人的表情和心思，赤九皺眉朝老三問道：“為何？為何要留在後金為官，大明也一樣可以，甚至政策更好！”

“對，三弟，你不是那種忘本求榮的人啊。一定是有什麽原因，你才要留下來的！”老大上前扶着老三的肩膀，目光雖然迫切卻充滿了信任。

老二小五小六三人也信任而期待的看着老三，希望他能給衆人一個能讓人接受的理由。

老三将自己肩膀上的手扒拉下來，轉過頭将衆人的目光阻隔在外，聲音淡然：“諸位兄弟還記得我姓什麽嗎？我姓範，我範家書香門第，禮儀傳家。我想考科舉，重興我範家又有什麽不可以……”

“那大明也可以，大順也可以。為什麽，為什麽要在……”後金？小五質問的聲音打斷了老三的話。

“呵呵——”老三輕笑出聲，轉過頭清亮的目光直射小五：“五弟，若去大明，我的學業至少要被耽誤一年。一年的時間有多寶貴，一年的時間我可以學到更多的知識，為科舉做更萬全的準備！”

“不，三哥。你心裏一定不是這麽想的，一定不是！”小六上去搖晃着老三的身體，聲音裏飽含了迫切地渴望解釋：“三哥，你說啊，你告訴我們你要留下的真正原因，告訴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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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弟——”老三伸手蓋上小六的發顫的手，嘆道：“六弟，你太高看三哥了。哪裏有什麽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就是三哥覺得後金國到處都是不通文墨的粗笨滿人，競争力小，三哥更容易上位罷了！”

“小六，回來。”老二出聲打斷了還想說話的小六，聲音有些疲憊：“大哥，咱們随三弟去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早晚都要走不同的路。”

老大怔忪了一會兒，握了握拳頭，掏出袖兜裏的錢袋将銅錢都倒在手裏，數出二十個銅錢。将剩下的二十四文錢送到老三面前道：“給你，後金國還是滿人的天下，多拿點兒錢也好應急。還有你代寫書信的錢也自己留着應急吧。”

不等老三拒絕，一把将錢袋子塞進了他手裏，踏着沉重的腳步挪到牆角坐着，老大便不再吭聲。

老三微微仰着頭将險些流出來的眼淚狠狠逼回喉嚨，啞着嗓子道：“多、謝！”

“我們，今晚就離開！”老二突然擲地有聲的做出了決定，不意外的得到了老大幾人的點頭同意。

“我、我想跟着三哥。”小四細弱而惶恐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充滿了戀戀不舍的糾結。突然小臉一包，再次哭出聲：“嗚哇哇——為什麽要分開，為什麽不一起走？”

“不必。我一人足矣。”老三聞言頓時斷然拒絕。

小四睜大了眼睛，滿是不解：“為、為什麽？”

十分了解小四性格的老大不等老三再開口，便道：“三弟，讓四妹跟着你吧。你們兩人一向感情最要好，即使你讓四妹跟着我們，四妹也會偷偷跑回去跟着你的。”

“嗯嗯嗯——”小四眼角沾着淚珠，點着腦袋表示贊同老大的話。

想到小四的确可能這麽做，老三有些無奈的捏了捏眉心，将小四拉到身旁道：“四妹，你、可要想清楚了！”眼裏，是小四所看不懂的複雜和深沉。

換來的是小四啄米似的點頭。老大見狀又不容拒絕的給了老三十個銅錢。

入夜，赤九五人背着餅和窩窩頭在老三和小四複雜的目光裏，悄悄朝漢家墓冢行去。

赤九路過老三時突然停下來，低聲道：“再強大的城池也畏懼來自內部的毀滅之力。這很可行，但困難重重，危險不小。你、保重！”說完，快跑兩步，跟上老大幾人的腳步。

老三目光沉重卻略帶欣喜地看着赤九的背影，良久輕笑出聲，朝幾人消息的方向淩空疊掌：“保重！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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