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質問的耳光

又是一個夕陽西下的黃昏，一處小山坳，赤九和小六剛剛埋葬了小五的屍體。

連續逃了一天一夜的兩人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不管是他們的身體，還是馬匹，高強度的奔跑極度消耗體力，他們均處于疲憊虛脫的狀态。

點起一小堆兒篝火，抓了兩只麻雀随便烤熟吃了點。盡管赤九十分不喜歡葷腥，依然強忍着吞咽了下去，她必須快速補充體力，以便随時逃命。

擡頭看了眼手拿麻雀，面色沉凝的小六，赤九低頭繼續啃着自己手中的麻雀肉。

“小九，你既然能挾持住那滿族貝勒，為何不早些出手？”明滅的火焰照得小六臉色變幻不定。

眯了眯眼，赤九沒有動作，只沉聲說道：“繼續說！”壓抑太久是會爆發的，發洩出來也好。

“呵呵，繼續說，繼續說……又有什麽好說的！”小六苦笑呢喃着，踉跄地站起身來，踱步到赤九面前。雙眼充血，有一種情緒正從他眼中瘋狂的噴湧而出。

“啪——”小六擡手，一聲脆響的耳光聲随之響起。

世界靜止了，風似乎停滞下來，就連火苗都顫抖兩下弱下去幾分。

赤九一向平靜的雙眸有一瞬的詫異閃過，随即眸色一暗，眼看着便要發作。

只聽“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聲，小六的兩邊臉頰頓時印上了一座五指山。竟是小六自己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巴掌，臉頰紅腫發亮，可見下手之狠。

“啊——啊——護不住七弟，五哥又為俺而死。俺算什麽兄弟，俺算什麽狗屁兄弟？俺連自個兒的兄弟都保護不了！”小六抱着腦袋痛苦出聲，顫抖着蹲在赤九面前。嘴裏嗚嗚咽咽的低咽聲，猶如困獸瀕死的低吼。

長久以來經歷的種種壓在這個憨厚的男孩兒身上，一直咬牙不哭的小六，所有的堅強終于都在這一刻崩潰了。

看着失态的小六，赤九心底的擔憂放下了不少。憨厚正直的人更容易鑽牛角尖，更難從負面情緒中走出來。太多的負面情緒壓在心頭并不是什麽好事，小六如今這樣發洩一通反而能卸下不少心頭的重擔。

擡眼看向遠方，赤九更加擔心失去了蹤影的老大和老二。一路行來，并沒看見老大兩人的身影，很有可能是走散了。

當然，性命攸關的時刻，即便是同胞親兄弟都有可能反目成仇。所以，不排除兩人嫌棄赤九幾個人小累贅而抛棄他們，獨自另覓他路逃走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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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目光，赤九看了眼漸漸止住了哭泣的小六，說了句：“哭夠了就吃東西，明天一早還要接着跑路，沒有力氣是跑不遠跑不快的，跑不掉就報不了仇！”

說完，繼續不緊不慢地啃食手裏的麻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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